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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卿酒伸手拿烤串,刺头哥陈力文拿酒杯压住,不让他动。
纪卿酒松开手,抬起那张漂亮的脸蛋看他,“陈哥,我们合作时你也没提有时间限制啊,现在突然来问,你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陈力文冷眼瞪他,“心急?姓纪的,你给的信息屁用没有,你还敢让老子别心急这事儿?”
纪卿酒给他倒了杯水,“陈哥,你先消消气,我要帮你拿到对付严俞的东西,也要花时间花钱的。”
陈力文表情不爽地别开他的手,拒绝喝这杯水。
纪卿酒干脆自己喝,说:“你上次的定金被拿去疏通关系,现在我得经常约严俞出来,才能让他自己吐露弱点。”
陈力文斜眼看他,“你什么意思,定金不够,你还想要钱?”
纪卿酒点头,“是的。”
陈力文:“……”
妈的,他还没见过要钱要得理直气壮的人,这姓纪的小子真是个人才,脸皮超级厚那种。
陈力文上下审视对面的人,脸蛋挺精致好看,怎么脸皮这么厚。
他松开压住烤串的水杯,从钱夹里施舍般扔出一张卡,说:“最后一次。周五前我要见到东西,不然你这张漂亮脸蛋就保不住了。”
纪卿酒举起四根手指,“陈哥你放心,我发四会好好干,让你发给我的工资物超所值!”
“得了吧你。”
说完,陈力文带上人利落离开。
纪卿酒冲陈力文他们离去方向做了个鬼脸,哼,他明天就跟严俞告状,让他早点把你们都灭掉!
他收回略略略的舌头,一扭头,跟路边一辆豪车内的陆斯砚对视正着。
陆斯砚:“……”
纪卿酒:“……”
长达五秒的对视。
纪卿酒重重哼了一声,扭开脸,假装没看见陆斯砚。
陆斯砚单方面宣布他们友谊结束,他当然也不会追着贴上去当朋友,谁还没个朋友似的。
哼,严俞就是他的新朋友。
陆斯砚将他所有小动作纳入眼底,他微微垂眸,骨节分明的指节在汽车转向灯的指示器一挑。
右边转向灯顿时亮起来,他掌控着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车位。
纪卿酒看着他从主车道靠边停车,一步步朝他走来,对视一眼,他依然扭开脸,不想理陆斯砚。
陆斯砚这家伙对他忽冷忽热,没有一点要跟他做朋友的样子,他才懒得理他,这好朋友不要也罢。
对,他不要陆斯砚这个朋友!
心里这样想着,他嘴上用力咬下烤串的牛筋,想象着烤牛筋就是某个人,咬牙切齿的嚼着。
这个某人走过来时,小纪正跟一根烤牛筋斗争,满嘴是酱汁和辣椒。
陆某人:“……”
这么高挑冷俊的身影在这儿杵着,西装革履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纪卿酒做不到完全无视,尤其四周食客不约而同的朝他这边看过来,带着各种好奇和诧异的目光。
他低头,视野范围内出现的是一双干净到极致的黑色高订皮鞋。
目光再往上看,是暗色格纹西裤,那双修长的腿笔直有力,宽肩窄臀的高冷男人戴着最具禁欲色彩的金丝边眼镜,斯文败类的气质扑面而来。
这完全戳中了纪卿酒的性·癖。
纪卿酒嘀咕: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就是一个直男。
这时陆斯砚说话:“擦擦嘴。”
他说着,递来一张洁净的餐巾纸给纪卿酒。
纪卿酒装耳聋,顾自吃烤串。
陆斯砚见他不搭理自己,拉开对面位置的塑料椅子落座,也不说话。
纪卿酒等了一会儿,看他还不走,不由抬头看他,“你在这儿干什么?”
陆斯砚淡淡问:“肯跟我说话了?”
纪卿酒很不乐意了,“什么叫肯跟你说话?陆斯砚,陆老板,分明是你单方面不理我,突然跟我划清界限。”
陆斯砚:“抱歉。”
纪卿酒一脸见鬼的表情,什么情况,陆斯砚突然跟他道歉。
纪卿酒不原谅,“道歉有用的话,这世界还要警察干什么!陆斯砚,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陆斯砚语气一如既往平静,“我从不觉得你是宠物。”
纪卿酒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陆斯砚熟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直接往桌上放下一张卡。
陆斯砚道:“卡里有五十万。现在可以跟我说话么?”
纪卿酒瞅了眼,卡不是一张新卡,明显是陆斯砚常用的私人卡。
他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勉为其难原谅陆斯砚啦。
纪卿酒做出为难的样子,“好吧,这次就勉强原谅你,下不为例。”
见纪卿酒跟藏宝贝似的收好卡,动作小心翼翼的,像公园里费劲儿攒过冬坚果的松鼠。
陆斯砚凉薄的霜唇微微上扬。
纪卿酒看他似乎在笑,皱起眉头严肃的说:“我不是为了这五十万,我是为了我们的友谊!”
陆斯砚颔首,“嗯。”
纪卿酒底气不足,“你别想多。”
“好。”
入秋后,京市气温骤降。
纪卿酒今天出门穿的比较少,夜风呼啸而过,他打了个寒颤。
搓了搓手臂,纪卿酒看陆斯砚穿的比他还单薄,问:“你不冷么?”
“不冷。”
纪卿酒又问他,“那陆老板,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应该不单是为了让我陪你说话吧?”
陆斯砚嗓音冷淡,“只是路过。”
纪卿酒惊讶,“就路过?”
说实话,纪卿酒不太相信,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他又找不出理由。
如果张助理在场,一定能给他解释陆斯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谁会想到一家上市企业的总裁兼半个董事长的人,会在私底下得知某个人有危险,而跨越半个城市赶到对方身边保护他。
这不比小说还精彩。
可惜事件中的两位当事人,一个默不作声,一个浑然不知。
天生一对了属实是。
*
陆斯砚开车送纪卿酒到小区楼下,纪卿酒还是不相信的问:“陆斯砚,你真的没事找我?”
陆斯砚否认,“没有。”
既然对方这样说,纪卿酒没追着问,跟他挥别时,又说:“你下次再这样忽冷忽热,我就真不理你了。”
陆斯砚微微抿直薄唇,很浅的笑了,“下次不会。”
纪卿酒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跟他挥别。
纪卿酒前脚走进小区大门,后脚有两个负责安保的工作人员,在后面悄悄护送他上楼。
确认纪卿酒安全到家,两人折返回到陆斯砚车边,轻轻敲响车窗。
车窗降下,两人为首的说:“陆先生,您放心,我们亲眼看到纪先生进户门,没人针对他。”
陆斯砚吩咐:“多留意。”
安排完两人的工作,陆斯砚驱车离开这里。
而另一边,带着任务的张助理敲响了陈家别墅的大门。
陈家的保姆打开门,“您找谁?”
张助理礼貌一笑,“你好,我找一下陈力文先生的父母。”
保姆立刻将他迎进去。
那晚,陈力文到家后挨了一顿打,又被他爸骂得狗血淋头,还勒令他安分居家,不许出去。
他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陈力文只听他爸抽完他,气道:“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陆家的人,你不知道姓陆的不好惹么!”
陈力文莫名其妙,“爸,我啥时候招惹陆家的人了??你是不是弄错了?”
陈父重重踹他一脚,又用力拍了他后背一下,嘴里恨铁不成钢骂道:“蠢货!人家已经找上门,还能弄错!”
“我真没有招惹任何人,就——”
陈力文突然想起今夜,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难道是那个姓纪的?他是陆斯砚的人??不对,他分明是严俞的姘头,我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
“爸,我好像发现了一件大事!”
陈父停下来,“你说什么?”
*
纪卿酒不知道这些事,第二天面临更可怕的修罗场。
横竖都是死,不如选钱多的。
纪卿酒拽住严俞进办公室,说:“我选当严俞的助理。”
傅景深:“?”
傅景深蹙眉,“纪卿酒,不要胡闹,这是有关你未来职业发展的事情。”
纪卿酒认真脸:“不是胡闹。”
傅景深只当他逃避选择,说:“你不愿意留在我这里?”
纪卿酒摇头,“不是,是严俞给的实在太多了。”
傅景深目光跟严俞交接,态度不置可否,“你要聘请他当你的助理?”
严俞下意识伸手护了下纪卿酒,点头肯定傅景深的问题。
闻言,傅景深更认定两人在胡闹,不紧不慢的说:“既然你选择当严俞的助理,你有了解过他么,他的收入足够支付你的工资么?”
严俞抢先说话,“傅总,你不用担心,我养得起一个小助理。”
傅景深凉凉的扫视严俞一眼。
严俞丝毫不惧的回视。
傅景深啪地扔下手里的文件夹,“严俞,你父亲知道你在这里胡闹么?”
严俞面露迟疑,随即又说:“傅总,我三个月的实习期已经结束,正好我要回学校处理毕业的事,我想我爸应该不会干涉我。”
傅景深脸色不悦。
严俞揽住纪卿酒的肩膀,“傅总,我先带纪卿酒走了,之后我们跟人事那边走辞职的程序。”
傅景深拧着眉,“纪卿酒,劳动合同签了三年,你确定要走?”
纪卿酒听他这意思要赔钱,慌了。
严俞最不缺的就是钱,他大方道:“违约金我替他给。”
说完,严俞揽着纪卿酒出了办公室,两人去了茶水间,隔绝其他同事投来的视线,纪卿酒很快退出他身边,对严俞竖起了大拇指。
“严俞,以后我就跟你混啦!”
严俞不知为什么,想到未来,他心脏被一股莫名的情绪鼓胀起来,跟喝了糖水一样甜。
他嘴角忍不住挂上笑意,好像光看着纪卿酒,心里就已经甜丝丝的。
完蛋了,他马上就要沦陷了,纪卿酒怎么能笑得这么好看,又这么甜。
好想捏一捏他的脸颊。
一个零喜欢直男是件痛苦的事,但比这更痛苦的是,喜欢零。
撞号了。
纪卿酒越来越觉得严俞看他的目光不对劲,伸手戳了戳他,谁知严俞蓦然握住他的手腕。
严俞目光灼灼的凝视他,那双深邃眼眸紧锁住他,有什么热烈汹涌的情绪如岩浆喷发般即将奔涌而出。
纪卿酒本能地退后了半步,可严俞握住他手腕的力道不减反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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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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