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就是毛病多,雪蟹脚就是要啃着吃才好吃。
等着,我下辈子投胎也要投有钱人家,投成首富!什么三文鱼大龙虾我吃一盘倒一盘,找八个人专门给我剥虾,高薪待遇,让国家级乐队给我现场奏乐!
像这种专门在打烊时赖着不走强迫人家加班的,迟早要完!公司迟早倒闭破产,早晚睡大街!
陈木芽一边碎碎念念一边用力剪雪蟹,看的楚云戈有点担心陈木芽会不会一个走神把自己手指剪下来,毕竟她左手食指上已经有一个大疤了。到时候手指掉到碗里很影响食欲的。
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放松一下,为了自己的好心情不被破坏,楚云戈开口道:“眠月去帮夜小姐解蟹,小妹妹再给我来壶海鲜汤。”
闻言,陈木芽抬头看了眼楚云戈,这一看就被惊艳到了,只见那人着黑色衬衫,端坐主位,凤眼幽深,威仪棣棣,颜如舜华,端的是雌雄莫辨,风华绝代。
这个人是专门往她的审美点上的吧!连额前的碎发都这么戳她心尖!
“好的,小妹妹我来吧,你去给楚总拿汤。”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二十多岁的女士拿过陈木芽手里的剪刀和雪蟹脚,陈木芽回过神来,微微点头,
“好的,请稍等。”
收回目光毫不留恋的转身出去,长得好看了不起呀?就是天仙也不该让人义务加班!
她刚刚是不是翻了个白眼?看着那那利落的背影,楚云戈在心里发问。她敢发誓陈木芽抬头看她第一眼满是惊艳赞叹,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好歹她还把她从解蟹的繁琐中解脱出来,一点感谢都没有,还得了个白眼!
“哎呀,楚爷好不容易当次好人,没想到别人不领情呀!”夜澜依将刚刚那幕收入眼中,戏谑的开口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很可爱呀!”另一边的司君琦调皮的说。
“确实可爱。”可爱的让人想捏碎她的傲骨,看她痛哭流涕尊严尽失跪在地上。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酒店实习生也敢在她面前甩脸色,不知天高地厚。
这么没眼力见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楚云戈抿了口清酒,黑白分明的凤眸深不见底。
三人觉得的甩脸在场其他人都没感觉到,凯文和杨总赫赫业业的倒酒端菜,在他们看来陈木芽的举动没毛病,耐心顺从。让剥虾剥虾,让拆蟹拆蟹,有问有答,温声细语,全程低眉顺眼的,连头都没怎么抬,还想怎么样?人家是来实习的又不是卖身为奴。
凯文因着陈木芽抱怨了一晚上要加班,一直担心陈木芽面对客人的要求会不会当场发飙或口出恶言,结果出乎意料得好。果然是专业培养的高材生,业务能力和修养还是可以的。
厨房里烤架上烤着两块羊扒,林静欢在一旁刷调料,见陈木芽进来,“木芽,你终于出来了,正好羊扒烤好了,我们去另一间包房吃。”
“真的,静欢你真好,还给我也烤了一份。静欢你能帮我送壶海鲜汤进去吗?我脚痛死了,就想坐一会。”陈木芽可怜巴巴的看着林静欢,拉着她的手摇呀摇。
“没问题,你把羊扒端进包房去吧!”
“好!”
二号包房堆满了桌椅盘子倒茶等杂物,已经很久不用来接待了。
桌子被清开一角,上面还放了一小碟蛋糕,一小碟螺肉和海草,以及一锅牛蛙,旁边还有一个盛满骨头的骨碟。
陈木芽将羊扒放下,又回厨房拿来一碟烧烤粉,从旁边的拿出两把刀叉摆上,然后坐下吃之前剩下的小蛋糕。
“我来了。”静欢在陈木芽旁边坐下,也不用刀叉抓起羊扒就啃,含糊不清的说:“里面那个穿裙子的面前整整两碗虾仁,都是你剥的?”
“那可不,我指甲都要劈了。剥完虾又剥雪蟹的,我都怀疑她们是不是还珠格格看多了,在cos桂嬷嬷为难我这个小可怜!反正,我不要进去了,让秦宁顶上。都十二点了,他的帐绝对清完了!
我再进去,我都担心我忍不住怼她!要这要那的,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静欢,你干了两年,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吗?”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所以呀给你的建议是快跑,离开酒店行业,最好去考编。我是决定跑了。你也看到了,连杨总都得端盘子,你这脾气呀不适合这一行,快跑吧。”
“我也想啊!可我这专业,除非转专业,可都大二了下学期就大三了,转专业后还得从大一开始。而且,转专业也看高考分数,还不能挂科。我英语都挂两回了,还有体育,转不了啊!”
“唉,真羡慕你!你还有半个月就回学校了,你还有退路。我就没有了。”林静欢落寞地说。
“我也差不多了。”陈木芽拍了拍林静欢的肩膀,安慰道“我明年还得再过来干半年呢!你不是确定要考编了吗?”
“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反正还得在这干不知道多久。”
终于下班了。
都一点了,好安静啊!真热啊!掀开帘子就是一层层热浪扑面。
陈木芽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心情都变好了。脚步轻快的往外边马路走去。都一点了,回去还得洗澡,还好今天不用洗头,也不知道吟雯和嫣语睡着没?应该还没有,她们应该能猜到她今晚加班。
酒店员工通道开在小区旁边,远离外边的公路,十分安静。这个小区绿化很不错,树木高大茂密,加上没有汽车尾气,空气着实不错。若是在春秋清凉之际,是个散步的好地方。往外走几步是一家幼儿园,连石墩子都画满了色彩鲜艳的可爱卡通图案。
陈木芽无论是上下学还是上下班都是一个人走的。不是没人陪她,而是她自己嫌等人麻烦。
陈木芽永远不理解为什么有人穿个鞋能穿五分钟,收拾书包能收拾那么久,换个衣服也那么久。上回和静欢一起等凯文和秦宁下班一起回宿舍,等了差不多半小时。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顺便洗了个澡吗?
反正陈木芽是非必要,下班就走。衣服一脱,扔脏衣篓,打卡下班不超过三分钟。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反正酒店离员工宿舍走路十分钟,楚庭治安一向好,路灯摄像头到处都是,也不怕。
红绿灯路口每天晚上卖香蕉的大叔都回家了,白日里灯火辉煌热闹的大商场早打烊了。旁边的夜店紫色的红色的灯光四射,男的女的要么和着音乐在灯光下疯狂的摇动身体,要么坐着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醉生梦死,发泄着平日里的压抑和生活的郁气。或者钓凯子找马子,来一段露水姻缘,或是指望哪个富家子弟看上了,少奋斗几年。或是徘徊在厕所或酒吧门口,等着捡尸。
形形色色,群魔乱舞,直到黎明破晓才逐渐沉寂。休息一日,夜里又继续灯红酒绿,将生命力化作舞动的气力,在一杯接一杯红色的粉色的黄色的酒水中迷茫沉浮。一夜疯狂,换来的是青黑的眼底和宿醉的头疼,以及空空的钱包,运气不好,醒来看到的是廉价脏乱的宾馆天花板。
这些和陈木芽都没什么关系。她现在就想去“711大饭店”找点东西吃。711,社畜的港湾。
走过一片浓密的树影,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可惜城市里的月亮不怎么亮,要是在老家村里,银白的月光洒落,在银白的地上投出一片稀疏浓密错落的树影,那才叫好看而有诗意。
陈木芽想着,用脚踩着树影,还差三步就要出去了。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陈木芽只觉得眼前一花,口鼻突然被一块布死死捂住,半点声音发不出,胳膊被一只铁钳似的手扭到背后动弹不得。
“唔……呜……”
陈木芽惊恐的瞪大眼睛,拼命挣扎,背后的人像坨铁一样晃都没晃一下死死的锁住她。
完了,这是要噶腰子的节奏啊!
我说我有肾结石能不能逃过一劫啊?陈木芽绝望地想。
黑影将少女拖入阴影中。风吹拂过,树叶沙沙颤动。不多时,一行人一边吐槽今晚的奇葩客人一边走来。
“静欢,木芽回去了?”一个青年问。
“对,她跟我说她饿了去便利店买宵夜,先走了。”
“吃了那么多还饿,她来一个月得胖十斤。”
“人家很瘦的……”
一个黑西装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的男子扛着一个少女,七拐八弯来到一扇门前。两个做同样装扮的男子打开门,让那人进去。男子将少女扔在华丽的地毯上,对着上首三人低头鞠躬,而后出去。
啪嗒。
门被关上。
痛死了,要不要扔这么大力,再把腰子摔坏了你们亏不亏呀!还好地毯够厚。
陈木芽只觉得自己被扛着东拐西绕,好像还上了电梯,然后被人扔在地上了。
陈木芽趴在地上不敢动,她觉得有几个屠夫正恶狠狠地盯着她,琢磨是先噶腰子还是先挖眼珠子。
“大佬饶命啊!我有尿毒症和血友病,左眼一千度右眼八百度近视,还有青光眼和严重散光,心脏刚刚搭完桥!
我身上是一滴血都用不了啊!您要是割下来还浪费时间浪费地方。您要是寻仇我也活不了就让我在病痛中痛苦死去吧!别脏了您的手。你要是要钱,我就一台手机,微信绑定银行卡没有密码,您尽管拿走。
勒索就算了,电话打过去我爸只会让您撕票,可能还会顺便报个警。只要您饶我一条狗命,放我离开我绝不报警,今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陈木芽闭紧双眼趴地上姿势都没敢变,非常不要脸的求饶。
笑话,保命要紧。
倒血霉了!
果然,三更半夜不回家准没好事!
那害她加班加到现在的龟毛狗啊!我诅咒她们公司倒闭破产沦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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