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温泞末了的灵魂一击,炎墨脑袋“嗡”地一下,霸总的零碎记忆快速闪回拼接,最终拼成了大大的“羞耻”二字。
他浑身的血气不断往头顶上涌,慌乱之下,连一向装模作样的神情也绷不住了。
“仙,仙魔两界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待……待我为他修改记忆再……再来讨论。”
将成雅逸拎出来当做挡箭牌,炎墨强自镇定地从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同手同脚的离去。
直到消失在拐角,都没听到任何火上浇油的言论。
崔蒲白是看着炎墨落荒而逃的,常年锻炼出的敏锐直觉,使他眉头微微一皱,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老大是不是——”他顿了顿,看向神色如常的温泞,欲言又止,“欠钱不还了?”
“怎么这么说?”温泞轻柔地问。
“总感觉他在被人追债。”
“是吗?”温泞笑容里意味不明,轻飘飘地撂下一句,“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崔蒲白:“……”
“我先回房休息了。”周哲元实在提不起精神,恹恹地转身上楼了。
一向生龙活虎的小乌龟也没了活力,要不是镜女早被收服,崔蒲白恐怕还以为是被困在幻境中。
不理会他满脑袋的问号,温泞揉了揉快要睁不开的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动身准备回房补觉。
“有什么事情睡醒了再说吧,反正人是跑不了的。”
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平。
崔蒲白干笑,目送最后一人离开,心想还能再休息几个时辰,便也将这不寻常的一幕暂时抛在脑后,不停摇着头回屋了。
……
经历惊心动魄的一晚,大家休息半日后再次生龙活虎,看样子丝毫没被镜女所影响。
而最让人担心的成雅逸,也在炎墨的法术操作下,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离开这位影帝的住所时,植入新记忆的他亲自将周哲元等人送到小区门口,并且无数次赞扬周道长以“符咒捉鬼”的玄妙法术,俨然一副将他供奉为当代活神仙的尊崇态度。
“是周道长打破了我的唯物思想。”
无法忽视成雅逸眼中炙热的火苗,打了一夜酱油的周哲元眼神心虚乱飘:“过奖过奖……”
“不不不,要不是您大显神通,那只女鬼就要把我的精气吸干了。”
“呃——”
也不知道炎墨到底给这位影帝植入了《聊斋志异》的哪段章节,生怕说多错多的周哲元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即战术性地转移话题:“那个,炎墨去哪了?”
他们得赶紧回学校。
“那个黑衣高个子的男生啊。”成雅逸随口回答,“他说回家处理事情。”
“……”
周哲元看向崔蒲白:“该不会是我想的……回老家吧?”
“看样子……是。”
崔蒲白冷静地关上手机屏幕。
他刚刚收到了老大的短信,字里行间横看竖看都像是解释离开的原由。
可问题来了。
自己何德何能收到炎老大亲自发来的解释短信。
除非——
“老大说要回地府解决一下镜女的事情,很快就回来。”
打发走成雅逸后,他一五一十地复述起老大的原话,给在场的某人听。
某人听完,语气很正常地“哦”了一声,好似完全接受了这个说辞。
回学校的路上,车内的气氛很微妙。
成年人的察言观色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冷不丁再次上线的系统却丝毫没察觉到这点。
在得知昨晚发生的事情后,它情不自禁流露出自得的语气。
“我就知道,我的……我选择的宿主果然是百年一遇的修仙小天才。”
温泞当然没有因为这句彩虹屁变得高兴起来,用异常平稳的口吻说道:“所以,这就是你总在关键时刻消失的理由吗?”
“……呃。”
“如果给你的业务能力打分的话,你早就被投诉到下岗失业了。”
“……咦。”
“我印象中的系统难道不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帮助宿主发布任务,升级装备,躲避风险的金手指吗?所以,我的呢?”
“……这,这个嘛。”
“其实我早就想问。”温泞顿了顿,表现得若有所思,“你该不会——”
系统被她拖延的尾音吓得差点心脏骤停,它快速反思自己以往的种种表现。
电光火石之间,就听她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你该不会为了增加业绩,手底下管理着好几个负功德值的选手,为我们分别安排好行程吧?”
系统:“……………………”
被她天马行空的展开搞得冷汗直流,它尬笑了几声,虚无地解释。
“怎么,怎么会呢,带你一个人升级就要了我大半条命了,哈哈,哈哈……我就是有点私,私事需要解决。”
“原来系统也需要私人时间啊。”温泞佯装恍然,内心早已重新定义起这位越来越人性化的系统了。
对此,系统估计也有些抹不开面子,生硬地转移话题。
“对了,炎墨那小子去哪了。”
提起这个名字,温泞的面部肌肉终于控制不住地抽动一下。
无情地回答:“下地狱了。”
“……”
系统品出了下地狱的深层含意,直觉感到不对劲。
“这小子两百年没回过家,这次怎么好端端的跑回去了,难不成是惹到了什么麻烦?
装作没发现它语气中的熟稔,温泞指向自己:“你说的麻烦,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
系统:“……”
紧接着她又投下一颗核能炸弹:“估计是一时半会无法接受自己喜欢我这个事实吧。”
系统:“……………………”
过了很久,神识中没了动静,温泞这才意识到系统又一次掉线了。
……
一处寸草不生的黑石峭壁下,一个双手双脚箍着玄铁铐镣的紫衣男子募地睁开眼睛。
三步远的枯枝上,蹲守着一只毛泽暗淡,瘦骨嶙峋的乌鸦,见自己的食物刚闭目没多久再次睁开了眼睛,它颇通人性地抖了一下,战略性地后退几步。
“躲这么远做什么,来来来,吃午饭了。
紫衣男子半靠在石壁前,懒散地将手搭在膝盖上,冲树枝上的小畜生勾了勾手指。
一听有吃的,这只乌鸦贪婪地咂了咂喙,乌溜溜的眼睛布满了踌躇。
可饥饿蒙蔽了它原本聪明的小脑袋瓜,下一刻便兴高采烈地张开翅膀,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冲而下,用坚硬如铁的鸟喙对准男子的心脏啄食而去。
任谁都无法躲避的速度,在男子的眼中如同放慢的动作。他伸出双指,随意地将小畜生的翅膀夹住,回手就是一甩。
“啧,心急可吃不上热豆腐。”
捏着从小畜生翅膀上揪下来的四根羽毛,男子像是扔卡牌似的挨个将四肢处的铐镣切断,干脆利落地撩起长袍。
被甩的七荤八素的乌鸦,在空中翻滚了无数圈后才扇着翅膀寻找到了平衡,见他又一次藐视惩戒禁地的规则,不禁发出粗劣嘶哑的“哇——哇——”叫声,好似是在气急败坏的辱骂。
“知道了知道了。”
口头随意敷衍,紫衣男子手上的动作倒是干脆,站稳身形后没有任何迟疑地将手捅进了自己的心口处。
鲜血随着裂口喷涌而出,很快染黑了大半的长袍,顺着衣摆滴滴答答的流到地面上。男子像是不知疼痛般,眉头都不眨一下,从体内掏出了一块血淋淋的心头肉。
肉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在还没下落前就被贪婪的乌鸦一口吞掉。
男子的脸色变得更为寡淡苍白了些,冲着小畜生诱哄道:“乖,等我归来,再赏你一块。”
尝到鲜味的乌鸦怎么能放弃这笔交易。
它眼珠子闪烁片刻,抬起翅膀将头埋了进去,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模样。
紫衣男子笑了笑,抬腿划破虚空,往某个方向直奔而去。
空荡荡的山间,响起他笑着磨牙的回音:“老子辛辛苦苦养的白菜就要被猪拱了,这点子心头肉还算什么!”
……
财神爷的这门作业,温泞这组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不出意料的话,期末评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原以为炎墨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不曾想三个星期过去了,居然连这家伙的半点消息都没听到。
逃避的后果就是,他的小弟不得不全权负责起小组作业,忙的晕头转向,还差点没能及格上岸。
在崔小弟疯狂为小组擦屁股的时间段内,他并不知道,表面看起来如平常并无不同的温泞,心中早已将某人判了死刑。
这段过渡期,是温泞十八年来心情起伏最大的阶段。
她每每想起来就气,但要是说有多气,也没太大必要,毕竟自己还真没办法和一个五百年才开窍的还俗弟子置气。
可眼看这层窗户纸在镜女的极限操作下薄如蝉翼,岌岌可危,似乎用不到手指戳破,就能自动裂开。
偏偏当事人一经发现自己的感情泄露,就慌张地拿起新的报纸重新糊上,用行动证明自己活该是百年单身狗。
尤其是将自己前世(?)的回忆看过后,不知道是不是同理心在作祟,心里那点女孩子的矫情反而涌了出来,一方面为炎墨和自己居然还有前世今生的缘分感到窃喜,另一方面又对他类似逃婚(?)的行为槽多无口。
多种情绪夹杂,让她的心情如同亲戚反复造访般,起起落落落落落——
直到崔蒲白找上她时,她还正处在落的趋势下。
崔蒲白找她不为别的,只是收到了元念群发的地狱考试期末周的时间表。
这让刚结束小组任务的崔小弟直接将抑郁摆在了脸上,旁敲侧击地暗示温泞,自己学艺不精的障眼法,可真的没办法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帮忙替考。
“那就让他留级吧。”
情绪低落的温泞残忍且无情的替他指了一条明路。
刚刚摆脱了崔蒲白的纠缠,回到宿舍后又迎来大姐大的质疑。
“我哥居然回老家了。”
看样子是刚刚通话结束,炎艾还攥着手机,流露出惊疑的神情。
“我爸特意打电话问我,他是不是在人界闯祸了。”
温泞摸了摸被他占便宜的地方,心想调戏良家少女后心虚潜逃算不算重罪……
她配合着询问:“那你怎么回的?”
“我肯定向着我哥啊。”萝莉兄控想也不想地回答,“反正他也不是头一次闯祸了,回老家算是权宜之计,待我帮他摆平——”
合着是想找出他逃跑的理由。
眼见事情逐渐闹大,为了不让炎墨因初次心动无法承受,继而逃避现实这类有碍校霸形象的事实流传出去。
同理心上升的她只好苦心帮忙遮掩。
“或许是镜女一事,比较棘手——”
炎艾听温泞提过那晚所发生的种种,对于这个理由,还算稍稍解释得通。
转而想起她心中惦记的另外一件事。
“既然这样,那他岂不是赶不上圣诞节了。”
“圣……圣什么?”
温泞被这一西方词汇搞得一头雾水。
“不是,你们仙二代居然还过这种节日?!”
“这怎么了。”炎艾理直气壮,“现在不是流行中西文化交流么,西方那些神明大学还过我们春节呢。”
“这——”
炎艾打断她:“等等,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们学校这届引进国外交流生了吧?”
温泞:???
见她眼神透露着入校时同样的迷茫,炎艾摸着下巴沉思道:“好像确实没人和你提起过。”
“这样吧。”大姐大一拍大腿,决定道,“我们一起去参加他们组织的平安夜派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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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神二代:hello,奈斯图密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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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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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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