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时然就去洗澡了。
洗完换好衣服出来,继续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不知是沙发比床上更容易睡着,还是太累的缘故,加上注意力一直跟随着手机画面,不一会儿,他的眼睛就开始变得疲惫。
最后抵不住困意,放下手机,就着沙发上的枕头睡了。
第二天他睡到自然醒时,已经中午十二点过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打开屏幕。
结果意外看到昨晚他爸妈发给他在国外某旅游胜地游玩时拍的照片。
黄昏下,两人怼着镜头在海边奔跑着,笑得丧心病狂。
看到照片上两个人开心的模样,时然也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在聊天框回道:[好看,玩得开心。]
虽然爸妈经常在外面旅游不回家,但时然对此并无意见,甚至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很惬意。
他爸妈是典型的e人,在家的时候话多又任性,因早就实现财富自由,一天到晚就想着去哪里吃去哪里玩,就像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他们对时然的学习也没要求,开心就好。
他俩太过开明反倒给时然整不会了,导致他身心健康过头从而对学习有了追求。
对于他们的远行,时间久了,还是很想念。
不过想念归想念,时然还是对现在全权自我作主的生活很满意的。
“玩得开心。”
他准备放下手机时,又不小心瞟到自己发的字。
他手一顿,突然想起昨天岑宴对自己说的。
眉微抬,时然放下手机,拿起桌上的小煮锅去厨房洗了洗,放好,然后转去卫生间洗漱。
今天中午他准备吃个小火锅。
出来后,时然往冰箱里拿出一小块独立包装的火锅底料,然后是食材,接着走到厨房把小煮锅放上水一齐拿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插上电,水开之后,他把食材放了下去,盖上锅盖,静等煮熟。
时然趁着这个空档起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找今天穿的衣服。
柜里最上面放着一件灰色薄款防晒衣,一件白色上衣,一条黑色运动裤,他一并顺手把它们拿出来放在床上。
今天就穿这套。
他走出卧室,桌上的电煮锅锅盖竟被热气顶起,他急忙上前将盖子揭起,水位瞬间低了下去,但是电煮锅周围还是漫下了一圈油渍。
时然扯了张纸把边缘擦拭干净,然后坐下来守锅,再不动一下。
汤底再次沸腾后他才转小火。
忘记蘸料了。他突然想起。
这下他没急着去,等锅里食物彻底煮熟,才关了电源去厨房捣鼓。
他不太懂这些,望着眼前一排颜色各异的调味料,也只是每种都弄了一点在调味的碗里混合,味道好不好全凭天意。
好在享用成果的时候,味道还可以。
毕竟因为自己技术原因每次弄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碰到一次味道好的无异于中奖。
时然享受着短暂的用餐时光。
他很喜欢这样睡觉睡到自然醒,一个人独处,用着自己的小锅煮饭,煮面,炒一些小菜,或煮火锅。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自己喜欢的剧,看累了就打会儿游戏,看会儿书,惬意地生活着。
而学习,只是他通往未来惬意生活所选择的一个有益站点,尽快地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足以躺平的资本,享受最本质却也最简单的快乐,这就是他的追求。
手机响了一下,时然点开屏幕,果然是李乘弈发消息来了。
他看了看左上角的时间,一点十几分,差不多。
时间还够,时然拿起锅碗去厨房涮洗。
接着到卧室换他放在床上的衣服,穿好对着镜子随意照了照,些许碎发垂落额前,他随意往后拨了一下,就出门下楼了。
尽管就这么潦草的出发了,但两人碰面,李乘弈把他带进公寓大门时,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番:“跟你们这些长得帅的拼了,怎么每次都能帅出不同的风格?”
时然皱眉一笑,看向他:“帅吗?”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眼神也变得柔软,不与眉眼间的清俊相悖,反而还增色许多,一下就暴露出好脾气的本性。
连向来被别人说长得好看的李乘弈也自愧不如。
李乘弈觉得他小子就是在得寸进尺,也不细说了,轻推时然的背,脚下加快了速度:“咱们走快点,别一会儿台子被人家占了。”
时然点了点头,跟上他的步伐。
到了地方,两个球台都没人,李乘弈松了口气走上前去,把球拍放在台子上。
时然却被小园的设计吸引住。
这里位置偏僻,像是缩小版的风景园林,球台的右侧有一架放松用的铁制秋千,小园尽头则是一片竹林。
“时然?”李乘弈扭头看他。
时然回神走向球台另一侧:“来了。”
两人水平相当,打球的习惯也差不多,都喜欢边聊边打。
聊的内容不限,即兴发挥,畅所欲言。
甚至聊到岑宴。
显然李乘弈还没从自己居然和岑宴住在一个地方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时然,听说你和岑宴一个班,他人怎么样?平时没有为难你吧?”
打球难免分散注意力,时然下意识说了心里话:“他其实人挺好,但又有点奇怪。”
李乘弈眼睛一刻不离球:“怎么说?”
“他其实帮了我不少,我数学A 没拿回来时他还借给我做。”
李乘弈哈哈笑道:“肯定是想你帮他做作业吧。”
时然打过去一球:“不是,他整本已经做完了。”
李乘弈惊了一下,差点没接住:“他自己做的?”
时然不确定道:“他的所有大题都没有过程,所以我猜他是不是直接抄的正确答案,直到......”
“直到什么?”李乘弈完全被他勾起了兴趣。
时然回忆着:“有一次我发现我做出来的答案和他的不一样,问了之后,他说我和答案页的都是错的,他才是对的。”
李乘弈慢慢意识到什么,不由张大了嘴。
时然和他想的一样:“这说明,对我们来说都有难度的数学A ,他自己全做完了,而且可能是心算的,他的水平远超A班大部分人。又或者,他只是抄错了答案,故意开玩笑说我错了。”
“......”
其实他们这些天之骄子最怕的就是这些降维打击,横空杀出来的天才,这将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名次和心态。
李乘弈看了时然一眼,不禁想:如果真是前一种,在竞争如此残酷的现在,那岑宴随便一发力,时然能不能考回A班都难说了。
李乘弈宁愿相信是后一种,他忐忑不安地安慰自己和时然:“那应该是他抄错了吧?你别想太多。对了,你刚才说他奇怪,他奇怪在哪儿......”
时然刚想开口,乒乓球就擦着球拍飞走,落地,弹跳着滚到了不知何时坐在铁制秋千上的某人的脚下。
他寻着轨迹望去,僵住了。
而李乘弈更是直接石化,呆若木鸡的样子仿佛随时要晕过去。
岑宴捡起乒乓球朝他们走来。
他走到时然旁边,将球放桌上,微微侧头有趣地盯着时然尴尬又冷凝的神色,似笑非笑地开口:“当着别人的面说他又好又奇怪,不太好吧?”
时然看向依旧石化的李乘弈,顿时有种被坑的无奈:这就是你说的已经走了?
然后向对方眨了下眼,让他快走。
李乘弈本来也想走的,但是动了一下觉得这样好猥琐,就咬了咬牙,继续留下来呆若木鸡。
岑宴没管他,就盯着时然,主打一个好奇:“不过说到奇怪,你觉得我哪里奇怪?”
时然看着他,缓缓开口:“奇怪在,我觉得你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头脑也聪明。俗话说上天给你打开一扇门的时候就会关上一扇窗,但是你所有特质都具备了,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
李乘弈:“?”虽然是事实,但这逻辑对吗?
岑宴眸光闪过丝异样,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扬扬嘴角笑了,明显是被他说爽了。
只是之后他还不满足,又接着问:“那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点?”
“......”你不要得寸进尺。
“砰”,李乘弈的球拍掉地上了。
他着急忙慌去捡的同时,岑宴也朝他走了过来。
岑宴捡起球拍,然后询问地看向两人:“我可以来一局吗?”
两人哪敢摇头,异口同声:“......当然。”
岑宴站在了原本李乘弈的位置,向上扔球,挥拍。
球与拍子完美错过。
“......”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转头对李乘弈道:“你这拍子有问题。”
两人:明明是你自己有问题吧!
李乘弈心口不一:“......也许吧。”
岑宴又试了几次,虽然还是失败,但他心态良好,不怒不恼,玩似的。
直接给两人看无语了,时然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到他旁边,迟疑地握住他的手,见对方没有反对,就直接手把手教。
“你要这样握,球不要扔得太高,等合适了再不轻不重打出去。”
时然速教一遍就走回去了,再多他也不好教了。
岑宴若有所思按他说的做了一下,球顺利打到了时然那边。
没想到来这么快,时然忙拿起拍子去接。
岑宴一回生二回熟,反手打了回去。
来不及惊讶他的手顺,时然此刻注意力完全被球带走了。
李乘弈眼随球动,最后眼睁睁看着时然接空一个。
时然捡回球,当这是意外,说:“再来。”
岑宴倒是无所谓:“好啊。”
只是几个回合后,又以时然接漏一个球告终。
连李乘弈都看懵了,到后来见形势越来越不对,他竟紧张到暗暗给时然鼓劲,希望他赢一局。
接连的失败导致时然心态转变,从而生出少有的胜负欲。
管他对面是岑宴还是谁,他必须要赢一局。
这一局,他将拍子换到左手,等岑宴发球。
几个回合,果不其然顺手了很多。
岑宴也发现他换手了,微微扬了下眉:“看来你左手比较顺,为什么之前从来不见你用过?”
无暇细想,时然下意识解释:“很早之前是用的左手,只是当时同学们说有点奇怪,我就慢慢换成了右手。”
岑宴看了他一眼,眼中一闪而过对那些“同学们”的轻蔑,态度明确:“他们的意见很重要吗?你管他们做什么?”
时然愣怔同时一手将球打回去,这次岑宴没接到。
球落地,双方同时放下拍子,异口同声道:“不打了。”
不明情况的李乘弈不敢说话:“......”
时然看向岑宴。
自己不打是因为要保持最后一局胜利的爽感,但岑宴不打,是因为打输了生气吗?
岑宴脸上不见丝毫愠意,他走向时然,经过他身边时,微勾嘴角说了句“今天我玩得很开心,你呢?”,就悠步离开了小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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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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