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看着代偿水灵灵的眼睛，愣在了原地，操场喧嚣不断，室内一片寂静，同一片天空，却是两个世界。

代偿看着严辞这副神态，不自觉地露出浅浅的笑容，伸手又捏了捏严辞的耳朵，“好红。”

“啊？什么？”严辞还没反应过来。

“耳朵，你的耳朵。”代偿松开了手。

“哦。”严辞还没回过神来。

他还在想，刚刚代偿是亲我了吗？还是主动的？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就在一起了？不行，这样是不是太不正式了，我可是第一次谈恋爱，不过代偿呢，他是不是啊？他以前有过女朋友吗？或者有过男朋友吗？

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哪个班的啊？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路过。”黎延的声音小，所以严辞和代偿根本不知道这人是黎延。

刘又芊骂骂咧咧地走进了教室，此刻，严辞和代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俨然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刘又芊：“正好要找你们呢，在教室啊。”

“嗯，怎么了，刘老师？”严辞问。

“我们班的文艺汇演，你们报的节目排练的怎么样了？排练好了没有？”

“还行。”代偿有些谦虚。

“包的！”严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对了，差点忘了，你俩不是一个报名了1500，一个报名了3000嘛，长跑项目在周四，周三的男子跳远，你俩选一个去替一下林皓，他请假了，你们自己商量啊，反正明天我们班的这个项目不能缺人。”

“包跳的远，看我这大长腿！”严辞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好好好，奥，对了，文艺汇演是在周五晚上，代偿，你提前跟琴房沟通好，到时候把琴先搬过去。”

“好的，老师。”代偿点了点头。

*

操场，跳远处。

其他班级已经各就各位了，裁判员一直在叫三班林皓，但是无人应答，就在裁判准备放弃时，严辞赶来了。

“老师，我是林皓，不好意思，来晚了。”

“有点时间观念啊，再晚一步就取消你们班资格。”裁判员看了一眼严辞，觉得不太对劲，“哎，你不是严辞吗？”

“奥，我是严辞，班主任让我来替林皓，我直接说我是林皓不省去不多不必要的程序嘛。”严辞一脸正经样。

“去吧，去吧。”

总计三次机会，以最好的成绩作为最终成绩，严辞出师未捷，一个不小心，脚一滑，摔在了沙堆上，在一旁观看比赛的代偿也忍俊不禁，严辞看了代偿一眼，对着他说：“刚刚不算，意外，意外！”

第二次，严辞确实更加谨慎些，确实取得了好成绩，观赛的同学们无一不为之惊呼，就连裁判员也露出了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

在测量之后，严辞很满意这个成绩，所以放弃了第三次机会，就以此次成绩作为最终成绩。

他欢欣雀跃，跑向代偿，“走吧，同桌，去练琴。”

“好。”

两人刚走到操场入口处，管诗礼就朝两人走了过来，她先跟代偿打了招呼，才看向严辞，有些羞赧，“我，我今天晚上有节目，你，你们要你不要一起去看？”

“你不是主持人吗？”严辞问。

“我多才多艺不行吗？”管诗礼玩笑似的语气让氛围缓解了点。

“不好意思，我们也要排练。”代偿回道。

管诗礼吃了一鼻子灰，可严辞嘴角却咧上了天，他是在宣誓主权嘛？我看的小说里面，这种行为就是在宣誓主权，同时还流露出一种不经意的超绝占有欲。

“好吧。”管诗礼想了想好久，终于憋出来一句为自己挽尊的话，“那期待你们的节目，到时候给你们加油呐喊。”

“好。”严辞笑着点头。

“那我先走了。”管诗礼没等他们回复就已经背过身去走了好几步，背影也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

琴房内，除了一架钢琴外，还摆满了杂物，倒是这架钢琴放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了。不过这里还算干净，没有布满蛛网。

严辞坐在琴凳上，手指轻轻抚摸黑白琴键，代偿看着他的双手出了伸，怎么生得这样一双如此好看的手，手指修长，关节分明，每个指甲上都分布了或大或小的月牙。

严辞说道：“你不觉得我弹你唱，有些割裂吗？感觉我们各搞各的一样。”

“嗯？那怎么才不割裂？”

“四手连弹，怎么样？”

“试试。”

严辞往一边挪了挪，给代偿留了个位置，代偿自然而然地坐在严辞的身旁，他不敢靠的太近，怕出什么事情。

可是严辞越来越贴近他，他们配合得亲密无间，手指在琴键上飞奔狂舞的时候，总是有短暂的触碰。

一遍遍的排练，让两人都沉浸其中，忘却了时间，还是窗外的斜阳透过玻璃窗，洒落在代偿的脸上，两人才惊觉，已是日暮时分。

“练得差不多了，没想到我们这么有默契。”严辞转头看向代偿。

“严老师比较有天赋。”代偿也学会开玩笑了。

严辞看着代偿粉嫩浅薄的嘴唇，在日光下看似更加柔软，忍不住让人想要触碰，他问了问：“代偿，你，你以前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

“那男朋友呢？”

“没有。”

“那有没有人喜欢你，向你表白过？”

“没有。”代偿想了想，以前那些日子，终日黯淡无光，甚至有时候，他觉得，活着根本没有意义，他也想过去死，但不知道怎么的，努力活到了现在，他很庆幸，他现在还能在这里和严辞弹琴唱歌。

“不会吗？你这副皮囊都没人喜欢，他们眼睛瞎了？”严辞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所有人都是外貌协会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抛开皮囊不谈，你成绩好，品德高尚，思想态度端正，乐于助人······”

“你刘又芊写评语呢？”代偿打趣道。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骗你，真没有。”

“奥，你怎么不问问我？”严辞急了。

“那你呢？谈过吗？”

“肯定······没有过。”严辞眼神里透出一种坚定，“回家吧。”严辞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浑身燥热，脸都有些泛红，他起身朝室外走去，代偿紧随其后。

*

【代偿刚洗完澡，就收到了严辞发来的微信：睡了吗？】

【代偿：才八点。】

【代偿：怎么了？】

【严辞：我看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打雷，我有些害怕，可以去你家睡吗？】

【严辞：我睡沙发就行。】

【严辞：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我努力克服。】

【代偿：你来吧。】

【代偿：密码171717】

代偿刚放下手机，严辞就开门走了进来。

“这么快？”代偿惊讶道。

“对门能不快嘛。”严辞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躺沙发上了，“我洗澡了的，放心。”

“睡卧室吧，沙发不舒服。”代偿转身回了卧室。

“好！”严辞是一点儿藏不住事，跑得比狗还快。

他躺在代偿的床上就像躺在自己家的床上一样，代偿看他这般模样，也只是笑笑。

两人刚躺下，就响起了阵阵雷敏声。

“看到没，我没骗你吧？真打雷了。”

“嗯，暴雨橙色预警。”

“那明天的1500和3000会不会取消了？”

“放心吧，明天是个大晴天。”代偿闭上了眼睛，似是很疲惫。

“代偿，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你······害怕吗？”代偿闭着眼睛问道。

“嗯，很害怕。”严辞已经慢慢地朝代偿身边挪了挪。

“我怎么觉得你不像害怕的样子。”代偿漫不经心地说。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才好一点。”

“可以。”

“什么？”严辞不敢置信。

“我说可以。”

得到代偿的应允后，严辞慢慢地伸手触碰代偿的腰身，将自己的头埋在代偿的后背，鼻尖触碰到白色T恤，白色T恤散发出淡淡的柠檬清香。

“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洗衣液还是肥皂？好香。”严辞声音有些漂浮。

代偿轻轻地喘息，回道：“都不是，是皂粉，不记得什么牌子了。”

“奥，真的好香。”严辞迷迷糊糊的隔着白色T恤，亲吻了代偿的背脊。

代偿甚是敏感，他已经察觉到严辞的这般行径，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倒是严辞，见代偿没有抗拒，反而得寸进尺，“代偿，你，你接过吻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那我们，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代偿明知故问。

严辞起身，将代偿压在身下，双手按住了代偿的两手手腕，让他动弹不得，他看着代偿睡意朦胧的眼睛，着实勾人，回道：“试着接吻。”

“好。”

得到代偿肯定回答的严辞，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从上唇开始探索，又转至下唇，不断地舔舐吮吸，虽然有些笨拙和生涩，但是两人都沉溺其中。

外部的世界探索告一段落，内部的探索紧随其后，严辞抵开了代偿的牙关，因为代偿的配合，所以没费什么力气，但是因为第一次接吻，所以有些用力过猛，舌头搅弄得代偿好不自在，代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有任由严辞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