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四十的榊健次已经不大适应年轻人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

在短暂地质疑过狐泽作为教师所应具备的沉稳品格后，榊健次默然开口：“目前冰帝学园的编外教师每个月的薪资税前在50w到60w日元之间浮动，如果有正式编制的话会多出20％的薪水。”

“只不过这只是最基本的工资保障。冰帝学园采取的是晋升制度，每年都会根据老师的工龄以及教学成果做出排名，前者占据30％，后者占据70％。”

“根据排名先后，教师的最终薪资大约会在基本薪资上多出20％~50％的水准，但总的来说通常每月不会低于80w日元。”

“你说多少？！”

不低于80w，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喜久福一份是5000日元，80w日元可以每月购入160份喜久福，160份喜久福再分到每日三餐……虽然妖怪的数学不是很好，但是160除3得出的结果是一个大于30的数字妖怪还是能够明白的。

换句话说就是——在除了保证五条悟一日三餐都能有喜久福吃外，她还能为虎杖悠仁提供读书所需的资金。

对于妖怪来说，这80w就是这样一笔巨款。

……前者和后者的重要程度是一个量级的吗？而且也没有人会选择一日三餐都吃喜久福吧！

不……如果是五条悟的话。

七海建人停，事实上他今天来主要需要解决的也是后者的问题。

关于学费。七海建人按住跃跃欲试的狐泽，沉稳道：“先别高兴的太早，冰帝光是每学期的学费就已经有300w日元，这还不包含其他日常生活费用支出。”

也就是说虎杖悠仁是否真的能够进入到冰帝就读，目前还是一个不能够确认的未知数。

尽管如此，考虑到冰帝本身优良的安保系统，七海建人还是希望虎杖悠仁能够待在这里读书。

起码上头那些人在动作时也会有所顾虑。

这份深邃的思考并未传进虎杖悠仁的耳中。

听到300万的那刻，本还乐呵呵地观察着校长室的虎杖悠仁一瞬间就收起了视线。

他表现的毫不留恋。

“老师，要不然我们换一个其他的学校吧。”

对虎杖悠仁来说，他自以为高中正常的教学对他来说也没有那样必要。

他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路，就不会再因路外的美景而动摇。

况且不光是他。

七海建人私下主动找到过虎杖悠仁提起吉野顺平的事情。

顺平的家里并不是多么富贵的家庭，如果想要让顺平也一并转到冰帝读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对于小孩来说是这样的。

但大人之所以为大人，就是因为他们总擅长在些规章制度中找到可以留转的余地。

榊健次开了口：“事实上我们可以为虎杖同学免除大部分的学费，如果虎杖同学表现的足够优秀的话，我们也可以为虎杖同学申请奖学金。”

“这都是可以商量的事，七海先生不必过于为了此事忧心。”

七海建人理解榊健次的意思。

他先是一个商人，而后才是一个校长。

商人的思维在于投资，某种程度上也和校长的思维相差不离。

其实在得到虎杖悠仁的体育成绩后，七海建人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给出的这份回答。

所以对他而言困难的事实上只有解决吉野顺平的就学问题。

榊健次有些为难地拿出了一沓资料：“冰帝的确有为了在职亲属减免学费的先例，只是根据调查报告显示，七海先生似乎和吉野同学并无直接或间接的血缘关系。所以即便很希望七海先生来我校任职金融教师一职，我们也无法因此为吉野同学提供相对应的学费减免。”

“金融教师？”狐泽有些疑惑地开口。

她没有听说过七海建人还要来当老师的事情，而七海建人事实上也不是那样喜欢主动去将内心所想全部表达的类型。

关于金融教师一事，还要追溯到许久之前。

在解决榊家族祖宅的灵异事件后，榊健次就代表榊家族对七海建人发出过相关的邀约。

七海建人很清楚对方在想些什么，无非是希望通过他来与咒术界、这个神秘的地方搭上一定的联系。

只是很遗憾，这点他帮不了他。所以当时的七海建人很干脆地就拒绝掉了对方的这个提议。

商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好值得批判或多言的地方。

毕竟就是咒术界的上层，在本质上和这些商人也没有太大区别。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某种程度上这些商人恐怕比那些上层的人还要尊重他们这些咒术师一些。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在搭上妖怪的这条船以后，七海建人就断掉了和咒术界的联系。

所以事实上缺钱的人还真不只有狐泽与虎杖悠仁两人，就是七海建人也需要为接下来的生活支出找到一个更加合理的收入来源。

于是他主动联系上了榊健次，表达了对于金融教师一职的兴趣。

毕竟在成为咒术师之前，他也在金融公司里工作过一段时间，想要教给学生们一些相关的知识，倒也不算难事。

七海建人没有回答狐泽的疑问。

他知道像是榊健次这样经验老道的商人不会直接开口暴露出他的底线，所以七海建人顺着虎杖悠仁的话继续道：“既然是这样，那恐怕我们的确没有能够在这里工作与学习的缘分了。”

“很抱歉今天浪费了榊先生的时间，那么我们告辞。”

狐泽虽然不懂，但既然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已经明确表达出拒绝的意思，那她也不会强求太多。

2:1，少数服从多数，妖怪明白这种简单的道理。

她没什么留念的推门就走，速度之快一时让已经打好了腹稿的七海建人都险些没能接住。

好在经验丰厚的商人榊健次识人颇丰，他一眼就看出狐泽动作不是演戏，赶忙一把叫住了还没来得及跟上的七海建人。

“七海先生！狐泽小姐！请留步！”

狐泽回头，朝着停下的七海建人些好奇道：“不走了吗？不是都已经聊完了吗？”

七海健人推了推墨镜：“的确，只是听上去榊先生似乎还有其他要说的事情。”

“听人把话说完是最基本的礼貌，榊先生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榊健次有些懊恼。

其实他很清楚，原本就是自己的诉求大于对方的所需，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松口，也是不希望将自己的需求表露的太过明显。

那样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的好不好！

只是安全感和正儿八经的安全比起来，榊健次果然还是认为后者比较重要。

这次榊健次也顾不上其他有的没的，一股脑就把先前预备好的方案报菜名似的讲了出来：“虽然不能够为吉野同学减免学费，但是我们可以为他申请贫困贷款！七海先生向我们说明过吉野同学的情况，根据审查后的结果显示他的确符合我们贫困生的要求。”

“只是……不知道吉野同学本人能不能够接受。”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总是有着更强的自尊心，这份自尊心的进一步就体现在不想要得到他人名为可怜的帮助上。

虽然他们或许并没有这个意思，但通常情况下一个人的观念是由他本身的认知构成。

所以即便解释，也未必能够彼此理解。

人类就是这样复杂而奇妙的生物啊。

“虎杖同学，你认为呢？”

“我吗？”刚才虎杖悠仁比七海建人的反应更加迅速，在狐泽起身的那刻立刻就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这会突然提起，虎杖悠仁还站在校长室的门框外有些摸不着头脑般地指了指自己的面中。

七海建人平稳道：“吉野同学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吧？逃避虽然可耻，但对于有的人来说这也是一种可以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认为如果是虎杖同学去说的话，吉野同学应该会答应转学的要求。”

“这样啊！那我会去试试的。”虎杖悠仁笑眯眯地应下，模样比刚才得知自己有能入学的机会时更加开心的多。

七海建人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他将视线重新转回到了榊健次身上，这次唇边勾起了些微不明显的笑意：“看，就是这样。”

榊健次已经完全理解，甚至对于这位将来即将要抵达学园读书的学生有了更加深邃的了解。

而现在剩下的也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关于刚才说过的学费减免，具体的数字是多少呢？榊先生。”七海建人问道。

回程的路上狐泽与虎杖悠仁脸上都灿烂地笑开了花。

他们一左一右，止不住地拍着七海建人的肩膀：“七海海真是太厉害了啊！”

“全部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七海海！”

“竟然可以学费全免！太厉害了，七海海！”

在一声声的夸赞中，七海建人也并没有迷失自我。

他唯一剩下的感受只有一个：“麻烦你们可以对自己的手劲有些更加清楚的自我认知，很痛的。”

“还有这种一边听你们夸奖一边受刑的感觉很微妙，所以请你们先停下来。”

“还有狐泽。榊先生交给你的任务我没有办法帮你。根据我所知道的情况，冰帝的网球部并不是那样一个可以轻松融入的地方，尤其对于年轻的女性来说。”

“安啦安啦。”听到七海建人别扭的关心，狐泽更是来劲了些，她扬了扬不存在的尾巴，高昂道：“没关系啦，不就是要驯服一个网球部嘛，这样轻松的事我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就等着我超越你的薪资吧！七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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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入职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