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略。

总之狐泽与虎杖悠仁誓要成为有钱人的这番“豪情壮志”并没有能够持续太长的时间。

归根结底，源于接下来登场的这位人物。

他的出现，直接击碎了一人一妖妄图跨越阶级的幻想。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三章中，狐泽与虎杖悠仁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角色。

五条家家主·世代最强咒术师·甜食中毒爱好者·师德深厚·麻辣教师五条悟是也。

（注：前面加上的这些前缀全部出自于私心，并非五条悟在自我介绍时所说的言论）

（注：五条悟本人也并未在与狐泽见面时做出自我介绍的行为）

“五条先生？”

狐泽与虎杖悠仁此刻位于郊区存放尸体的殡仪馆中，会在这里见到五条悟实属他们一人一妖意料之外的情况。

五条悟就靠在虎杖爷爷火化室的房门外，见到结伴而来的一人一妖，抬了抬手便算是打了招呼。

“哟，虎杖悠仁，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嘛，那我就放心了。”

虎杖悠仁嘿嘿一笑，虽然不太明白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但想到伏黑惠的存在，也就表示了理解。

他挠了挠头，问道：“不过五条先生你来这里是做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殡仪馆可是个什么好地方，对不是在这里工作的人来说出现在这里多半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五条悟脸上似乎并没有伤心的感觉，虎杖悠仁这才十分有情商地开口问起了情况。

“嘛，也算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处理吧。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你哦，虎杖悠仁。”五条悟含糊其辞，没有说的太清楚。

“因为我？”虎杖悠仁指着自己，不明所以。

五条悟轻哼一声，算是肯定。

他看出虎杖悠仁脸上的疑惑，但是并没有打算解答。

毕竟对于未成年男孩来说，有些事不说的那么清楚才好。

五条悟开口：“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事要和这位……狐泽聊聊才行。”

“虎杖同学可以一个人先去处理爷爷的事情吗？”

很明显地要支开他的意思。

在昨晚恶补过一部分关于咒术的知识后，虎杖悠仁犹豫了一下。

毕竟狐泽老师的身份对于五条先生来说还挺敏锐的。

只是见狐泽并没有反对，虎杖悠仁才点了点头：“没有问题的，那老师你和五条先生先聊，等一下我再过来找你们哦！”

狐泽欣慰地看着虎杖悠仁走远。

一直到虎杖悠仁离开，五条悟才开了口。

他没说些其他什么的东西，只是重复了一遍虎杖悠仁刚才说过的名词。

“老师？”

这不是个问句，但狐泽还是骄傲地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作为虎杖悠仁老师的身份。

五条悟轻笑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发起了单独谈话的邀约。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呢，如何？不如借一步聊聊？”

借一步聊聊？

也就是二人世界的意思吧！

狐泽很迅速地get到五条悟想表达的意思，并更加迅速地点头同意了五条悟的提案。

而说是借一步，事实上借的也不只有一步了。

为了处理虎杖悠仁爷爷的后事，狐泽带着虎杖悠仁回到了仙台。

这里距离东京有三百多公里的距离，就是乘坐新干线也需要花费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然而也就是几十秒不到的瞬息，一高一矮的身影就从仙台抵达了东京上空。

这里处于东京的郊区边缘，即使是这么说，但也离仙台有着两百多公里的距离。

带着狐泽来到这里五条悟既有想要试探对方能力的意思，也有将其拉出上层那些烂橘子们监管范围的打算。

毕竟对他们来说，一个宿傩的容器遗落在外可是大事，仙台那边遍布了他们的视线。

只是看着与自己几乎同步落位的狐泽，五条悟眼底还是漫上了一份几不可查的意味深长。

“看样子狐泽果然是很擅长空间类的术式呢，就连我都是要自愧不如的程度呢。”

“哪里哪里，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类了。”

狐泽这话可没有骗人，五条悟的确是她千年来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类。

只可惜人心复杂，在充斥着虚伪与假面的人类社会，谁会把这当成一句真诚的夸赞？

当然以上为中二的说法，五条悟没有相信狐泽的主要原因只有一个。

狐泽的立场太过暧昧不清。

先是带走作为宿傩容器的他，后又陪着虎杖悠仁来到仙台，为他处理其爷爷的后事。

这在他看来并不像是妖怪会做的事情，总不能只是为了好心吧。

好心将宿傩从人类的手中解放，又好心的不忍伤害作为容器的虎杖悠仁。

那就太好笑了点。

虽然并不相信狐泽，但比起咒灵，妖怪显然是更加拥有理性的存在。

所以五条悟没有直接动手。

狐泽此刻还不清楚这点。

不，应该说就算她清楚这点也不会在意。

因为对她而言有更加值得在意的地方。

五条悟并不是随意选择了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作为对谈的场所，虽然是东京的郊区，但他在这里也有着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我们更加容易称之为别墅的地方。

作为一件就需要花费25万日元才能够买到的“豪门望族”，这一栋别墅的装潢自然也是一整个的雕梁画栋。

这下好了，真的打击到她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开心了吧？

可恶啊！

虽然她不知道这栋别墅的造价，但根据狐泽对一般人类生活情况的分析来看，想要在东京的地界内拥有一栋这样的别墅，不出意外的话需要不吃不喝打三辈子的工才有可能做到。

是有可能做到。

三辈子。

她倒是能打得了三辈子的工，就只怕是五条悟活不到三百年之久的程度了。

怎么办啊，要不然把她家的地卖一点给奴良组好了，就是不知道那块地能卖多少钱呢，够不够养这个她瞧上的人类呢？

狐泽陷入了空前的焦虑。

这边的狐泽还在盘算着挣钱的方法，那边的五条悟却已经打算直入正题。

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既然狐泽收下虎杖作为学生，想必也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了吧。”

即便身处焦虑之中，狐泽还是放了心思在五条悟身上。

对于喜欢的人提出的问题，她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没有隐瞒自己对虎杖悠仁的喜爱：“悠仁的确是少见的能够完全压制宿傩的存在，好好培养的话将来一定可以大有所为。”

五条悟对此表达认可，只是：“话虽如此，但狐泽的想法我却是完全不敢确认呢。”

他不吝啬用恶意去揣摩一只妖怪：“我很好奇，狐泽是真的想要好好培养悠仁呢……还是说只为了他体内压制着的宿傩呢？”

一人一妖之间的视线被深黑色的眼罩隔开，然而对于知觉敏锐的二者来说这一个眼罩的存在也仿若只是无物。

它的存在并不能隔绝狐泽与五条悟的视线视线，因此狐泽总算得以明白过来五条悟是以一种怎样的感情在询问她这样的事情。

就像是他很看重悠仁一样，明明在大多数人类的眼中悠仁只能与宿傩二字划上等号。

他们是不同的人类吗？

“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想法与提问指向两种不同的猜测。

五条悟只是轻飘飘地又将问题推回给了狐泽：“重要与否要看狐泽的回答了。”

“那么我的答案是虎杖悠仁。”

没有更多的解释，五条悟也不需要更多的解释。

六眼评估着妖怪说谎的可能，只是很遗憾，五条悟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捕捉到和谎言有关的讯息。

一个对人类感兴趣的妖怪……吗？

似乎是排除掉了某些妖怪的威胁，五条悟的态度一瞬间就变得闲散起来。

他从冰箱里拿出冻着的草莓大福，一瞬就瘫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呀，真是累啊，昨天可是一整天都没有休息，今天又要被上头的那些烂橘子们逼迫着加班。”

“果然还是把他们全部宰掉好啦~”

五条悟微微抬眼，立场不明又幸灾乐祸道：“既然狐泽已经决定收下虎杖为徒，那我也就不隐瞒了。”

“咒术界上层的那些家伙们得知了你带走宿傩容器的事情，哦对了，在他们眼中虎杖就只是单纯的宿傩容器哦，所以说什么都一定要我来杀掉你们才行。”

“我才不想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只不过就算我不做，接下来也一定会有许多咒术师来追杀你们的。”

“怎么办呢~”

五条悟嘴上担心地说着怎么办呢，实际上则是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手中的草莓大福。

狐泽的视线落在草莓大福上，深以为虎杖悠仁所说的五条悟喜欢甜品果然没错。

五条悟三两下将草莓大福咽了下去，又舔了舔指尖。狐泽这才将视线从他温润的嘴角挪开，后知后觉意识到五条悟所说的内容。

结合烂橘子，咒术师这些名词以及五条悟主动递出的情报，她迟疑着开口：“难不成你是想让我把那些来追杀我们的咒术师全部杀掉？”

“我可没这么说。”

“虽然上层的那些烂橘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大部分咒术师还是很不错的人才哦，杀掉他们我也会伤心的哦。”

“不过要是遇上什么姓禅院啊加茂啊这之类的咒术师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狐泽深思片刻，一本正经开口：“禅院家和加茂家的人有什么特点吗？”

“噗哈哈哈哈。”五条悟捧腹大笑：“你还真的打算对他们动手啊。”

五条悟拂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清了清嗓，稍作正经了些，道：“不过我来找你也的确是有个提案。”

“呐，狐泽，要不要尝试着被我追杀试试看？”

追杀就是追杀，追杀试试看又是什么个意思。

狐泽表示不能理解。

而五条悟也不藏私，就像个真正的老师那样尽职尽责地解释道：“嘛，虽然说是追杀试试，不过如果真的追上狐泽的话我会动真格的哦~”

“希望狐泽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死掉为好，毕竟对我来说能有一个被那些烂橘子们放在眼里的靶子也是很重要的事呢。”

咒术界的**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上层的老头们个个胆小如鼠又贪生怕死的要命，一个个只会躲在由咒术师性命累积而成的土地下苟延残喘，延续着表面繁荣的**。

有天赋的术师败于血脉，有血脉的术师毁于天赋。重复着这种无聊又愚蠢的循环往复，在这之后的是由数不尽的尸骨堆积成的王座。

就算杀掉一个人也一样，就算杀掉一群人也一样。

只要他们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只要他们还继续享受片刻的安宁，他们就永远不会改变。

但是在这一刻，五条悟看到了某种契机。

“如何，要不要尝试和我合作试试看？用名为敌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