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是贼

“抓住这贼人,别让她跑了。”

几个身穿华服的男子,一脸怒气朝陆小小走来。

不待她反应发生了何事,不知何处而来的另一波人,把她团团围住。

从他们怒目而视的眼神不难看出,陆小小和他们有极大的仇怨。

陆小小见此,心道不妙,他们喊她贼人,只有一种可能,她小偷的身份暴露。

可她每次偷盗,行事隐秘,且是做男子打扮,而现在她身穿袄裙,耳上还带着桓景玉送她的耳珰,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他们是如何发现她的?

疑惑间,其中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十来岁的男子,展开手中的画卷,看了几息,又看了看陆小小:“没错,就是她,这贼人可偷了我不少东西,今日可不能再让她跑了。”

那男子说着,就要命随从上前扣住陆小小,却被身旁稍年轻一点的男子抬手阻止。

“这般模样俊俏的女郎打死了多可惜,不若给我娶回家做妾,爷要好好折磨她一番。”

男子说完,眼冒绿光,面露色|相。

“把她给你做妾可以,但你得赔偿我们的损失。”

“对,她偷了我十件宝物,你给我一万两。”

“我家中祖传的手镯都被她偷去了,你说你要纳她为妾,那你先赔我镯子。”

四周的口水声几乎要把陆小小淹没。

那要纳她为妾的男子,也偃旗息鼓,站去一旁,不再提纳妾之事。

这女贼偷的东西实在太多,把他家底掏空,也无济于事,还是钱重要。

本以为争执就此结束,不想这些人又为把陆小小送去衙门还是私自行刑产生了分歧。

有的人说要报官,让衙门的人压陆小小去大牢,让衙门的人审讯她,逼她交出宝物。

有的则不相信衙门,道:“这贼人偷了我们这么的东西,手中一定有不少银钱,她若买通衙门,说她无罪,我们的东西就拿不回了。”

“但若对她用私刑,被衙门的人发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到激动处,竟攀扯出往日私怨,险些打起来。

陆小小见此,便想趁机溜走。

无论落在他们手中,还是衙门手中,她都别想好过。

然而就在陆小小快要溜走时,被几个眼尖的人看见,他们道:“别吵了,贼人要跑了。”

他们再次将陆小小围困,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陆小小见此,讪笑回身:“各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过一个柔弱女子,怎么会是贼人呢?”

“你这贼人还想狡辩,真是不知死活。”

随着话音落下,一张有些破的画被丢在她脚边:“满城都是你的通缉令,睁开你的眼睛看看。”

闻言,陆小小捡起地上的画,上面画着的人,果然和她有七八分相似,和她男子打扮时则是一模一样。

陆小小看了心头一惊,她收起通缉令,对围困她的人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

不想,她话未说完,几个随从上前用绳索捆缚住她,并且用布条塞住她的嘴,眼睛也叫黑布蒙上了,让她看不见,也发不出声。

然后便听有人道:“那边就是西市,我们带她去。”

*

在高楼上的阮茵冷笑着看陆小小被人带走:“还是麻姑计谋好,这贱人若死在西市,皇帝表兄可怪不到我头上。”

麻姑没有则声,眸中却带着阴冷笑意。

阮茵见此,问她:“麻姑这般厌恶她,莫非她也和你有仇?”

“有,深仇大恨。”

她说话间,指甲深黑的手捏着瓷盏,发出似骨头碎裂的声音。

因着眼睛被黑布蒙住,陆小小看不清前路,她只能听见耳边不断传来谩骂之声。

“贼人,还我的拳头般大的东珠。”

“那可是我花了五千两买来字画,还未张挂几日,便被她偷了,可恶至极。”

“是啊,我那珊瑚树是番邦进贡之物,平日里宴宾客我都舍不得拿出来,竟是叫这贼人……”

皆是一副苦大仇深,恨不能把陆小小吃下的架势。

陆小小听在耳中却是有些想笑,一时竟分不清,他们抓她来,到底是让她把偷的东西还给他们,还是为了炫富。

拳头般大的东珠?她没见过。

字画她也偷过几副,但那东西值不了那么多钱,一千两顶天了,毕竟这东西有手就可以仿,除了宫廷和巨富之家外,就没有几个人的家中有真品。

珊瑚树那就更无稽之谈,谁会大晚上去偷盆栽?

陆小小被人连拉带拽,带到了西市路口,行刑的高台,这里是重犯杀头之地,陆小小刚来大雍时见过一次,那场面见了叫人晚上做噩梦。

他们大雍人真是太残忍了,他们不会要砍她的头吧?

想到这里,陆小小笑不出来,她想哭,可哭也哭不出来,她眼上黑布勒得实在太紧,好在不久,有人替她解下黑布,她这才看清周围的人。

他们皆穿金戴银,一个比一个富贵,看热闹的普通百姓被他们挤去角落,只能踮脚看陆小小。

富贵之人恨不能刮了陆小小,普通百姓看陆小小的眼神,却仿佛在看一个圣人,甚至有人小声说她为什么不多偷些,叫这些有钱人变穷光蛋。

谁让他们富得那么明显,他们就是见不得有钱人。

有钱人根本不在乎普通百姓的那点小心思,他们只要钱,要陆小小还钱。

“你若不还钱,我们就只能动用私刑。”这话是一锦衣男子说的,陆小小却在他身边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她通身穿着黑衣,脊背佝偻,面上虽带着黑纱,但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陆小小却无比熟悉。

陆小小正好奇她是谁,她身边的锦衣男子突然手拿利刃朝陆小小而来。

不过正当他快要伤到陆小小时,几个男子上前将他拉住,对他道:“陈兄,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只吓唬吓唬她,你怎么……”

话音未落,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挤进人群,对众人道:“顾爷说了,你们抓错人了,偷你们东西的另有其人。”

原本还闹哄哄的人群陡然静下来。

“可这画像上的分明就是她,错不了。”有人道。

那小厮听了他的话后,清了清嗓子,站在直身子,昂首道:“顾爷说你们错了就是错了,莫非你们以后不想在京城待了?”

人群中都是京城的商户,靠买卖吃饭,若得罪了身为商会首领的顾文星,他们以后当真在京城站不住脚。

想到这里,人群渐渐散了,其实他们被偷的东西也不多,不过是房中的几幅画,几个花瓶古董罢了,没必要为了这点东西,弄得饭碗不保。

然而,就在人群渐渐散去,陆小小用袖中小刀割开绳子起身时,已经离开了的,旁人口中的陈兄再次折返回来,他眼睛空洞无神,拿着方才的利刃朝陆小小刺来。

陆小小避无可避,被利刃划伤胳膊。

那陈兄见没伤到她的要害,再次抬手,往她心口而去,眼见利刃刺破衣服,陆小小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想腰身叫人一带,她旋身扑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龙涎香盈满鼻息,让人心安。

利刃被踢出一丈外,陈兄掉下高台昏过去,被两个侍卫带走。

桓景玉松开陆小小,急切道:“你怎么样了?”

陆小小本想摇头,说自己没事,不想下一刻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是在城西的家中,守了两天两夜的芷兰见公主转醒,立刻上前,问她:“娘子,你还好吗,我都快急死了,就怕你再也……”

两天前,正在家中算帐的芷兰,听说有人抓住了一年来在京中行窃的女贼,被商户押去西市动用私刑。

芷兰听后,心下一惊,赶忙合上帐本,赶去不远的西市。

去后,只见陆小小昏迷不醒,被一陌生男子抱在怀中。

她见状立刻上前,引那男子回了她和陆小小在城西的家。后面太医来了,陆小小伤口的血才止住,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文瑾’了,他在哪里?”

陆小小身体虚弱,声音气若游丝。

“原来他便是娘子说的人。”芷兰恍悟,难怪他那时会那么紧张,若不是知道他是太监,芷兰甚至会误会,他对她们娘子有别的感情。

“他正在外面和太医探讨你的病情。”芷兰道。

陆小小闻言,朝院中看去,微风从窗隙透进来,裹着独属于他身上的清香。

“下官回去查了,这女郎身上的毒,是来自辰国的紫菱花毒,染上此毒,伤口处便会血流不止,若不及时医治,便会血尽而亡。”太医道:“只是让下官不明白的是,这紫菱花只在辰国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除非要伤这女郎的凶手来自辰国。

太医把自己所知道的,悉数告诉桓景玉,并且嘱咐他道:“这女郎的伤虽无大碍,但这些日子只能静养,不可再让伤口破溃。”

桓景玉颔首,屏退太医,并且吩咐他,不要在陆小小面前透露他是皇上的身份。

太医领命退下后,桓景玉叫来侍卫,问他:“裴大人那边审得怎么样了?”

侍卫照实回答:“那人只记得有人跟他说过几句话,至于别的,他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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