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裴玉然矢口否认,讪笑几声,“只是觉得他很少呆在宿舍,有些好奇。”
张酌没在意他的苍白的解释,看了眼手机里发来的消息,随即将手机揣回口袋,回复他:“我朋友说他们今天下午没有课。”
“啊,那应该是去吃饭了。”裴玉然不死心的继续打探,想诈一诈他,说不定会获得他不知道的信息。
张酌看向裴玉然,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应该吧。”
一场交流下来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吃了饭,二人就目标明确的往春晖楼走。
到了春晖楼下,没有见着一只猫狗的影子,猫窝狗窝都是空的,二人扑了个空。
裴玉然有些尴尬,有种向人强烈推荐一件事物结果却不争气的感觉。
“不应该啊”,裴玉然不死心,要带张酌上后边的绿茵小道去看看。
到了绿茵小道同样也是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有,裴玉然望着空荡的小道,心里有些失落。
“走吧,它们都出去了。”张酌看得出来裴玉然的失落,准备离开,“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话声刚落,一声沙哑的猫叫声就从灌木丛里传来。
裴玉然猛回身望向声源处,只见一道瘦小的灰扑的线条从灌木里蹿出来。
几日未见,小破猫更瘦了。
之前斑秃的皮毛也没长出新的毛发,一整只猫都是皮包骨状。
裴玉然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心里像被揪了一下,朝张酌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撕开猫条,便迈着缓慢而轻巧的步子往小破猫那里走。
小破猫虽然没有立刻逃跑,但是还是炸着毛凶巴巴地朝裴玉然哈气,示意他不要靠近。
裴玉然配合地停下脚步,慢慢蹲下,将手上撕开的猫条慢慢递了出去,小破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但鼻子微动,又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前,一边警惕地打量裴玉然,一边嘴里依然哈气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当舔到第一口猫条后,小破猫终于放下防线立刻呈一副饿惨了样,连忙将挤出来猫条舔得一干二净,每挤出来一点的猫条全被小破猫三下两下地舔干净了。
裴玉然见小破猫情绪稳定下来,便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张酌,朝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做了一个哥厉害吧的口型。
张酌见状也放下心,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个厉害的口型。
裴玉然一点点地将猫条挤出来,不一会就空了,再挤不出任何东西,此刻小破猫看上去很乖巧,依旧细细舔舐着空猫条包装袋。
裴玉然想要给小破猫再开一根猫条,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因为快速收手,直接将认真干饭的小破猫吓得应激,不管三七二十一,欻地挠了裴玉然一爪子,三下两下钻进灌木丛里。
“嘶”,裴玉然猛吸了一口气,立刻收回手,连忙检查伤口,一道浅浅的划痕,细细密密的疼,使劲挤住皮肉,不一会便从伤痕里钻出一滴血珠。
一旁的张酌在裴玉然要换猫条时就感觉不妙,想要出声制止,结果话刚出口,小猫都已经钻进灌木丛了。
裴玉然心里咬牙切齿。
【破猫!下次不喂你了。】
.
打完疫苗回到学校,时间不早,校园里
路人稀稀。
一道熟悉的身影不远不近地一直走在他们前面。
裴玉然很快就认出来了,是江祝。
只是此刻心情不佳并不想上前跟他虚与委蛇,身边的张酌似乎并没有认出,亦或者认出了,只是同样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纵使裴玉然再不想碰见江祝,但还是在等电梯的期间遇上了。
未等旁边的张酌发声,裴玉然便先声夺人。
“江祝?”
手机的冷光淡淡洒在江祝脸上,他闻言撩起眼皮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跟自己打招呼的裴玉然,末了,又淡漠地收回视线,没吭声。
明明嘴里没有吐出任何一个字,攻击力却不可小觑。
裴玉然歇菜了。
一旁的张酌很早就发觉江祝似乎对裴玉然的态度些说不清道不明,很微妙,像敌意但又不准确。
此时,电梯门打开,三人进入,裴玉然站在后面,张酌和江祝并排站。
在狭小的空间,将本就尴尬的氛围放大了数倍。
“刚从图书馆回来吗?”
张酌出声打破沉默的空气。
这次江祝语气平淡,但好歹是吭声了。
“没有,刚下班”
听见答案的张酌剑眉一挑,似乎没想到江祝会这么回复他。
啧,稀罕事。
这要放以往,顶多会回个没有,出去办了点事,根本不会主动提起什么刚下班。
江祝这是?
“刚下班?”张酌提起兴趣,顺着往下问,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买个什么药。
被晾在一边的裴玉然,看似平静,心里却暗潮汹涌,心里搜肠刮肚地找词骂江祝,甚至出现想要彻底跟江祝撕破脸的冲动。
只不过,此刻,却又不争气地偷偷竖起了耳朵。
才不是因为别的,他可是要当万人迷的人,岂能因为这点困难就阻止伟业。
【嘁。小小江祝,等着瞧吧你。】
他倒要听听这个江祝到底要在哪上班,这与他的计划可是至关重要。
此刻,江祝似乎变得健谈,微微颔首:“嗯,当家教。”
张酌了然应了一声,点点头,点到为止,没再往下询问。
交谈戛然而止,电梯恢复沉寂。
好在气氛不再像之前那般尴尬。
裴玉然抬眼看着屏幕不断上升的数字,扯扯嘴角,内心冷嘁。
【当家教?嘁,就这么冷着张脸给人讲题啊】
电梯停止上升,静止,缓缓开门。
江祝先行走出电梯,张酌习惯性摁住身侧电梯开门键,让站在身后的裴玉然先出。
门锁“啪嗒”一响。
“然哥!你没事吧!”,刚推开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站在前面开门的江祝被火急火燎的大金毛一把掀开,撇去碍事的人后,如愿地蹿到裴玉然身前,一把捉住裴玉然的手,翻来倒去一番查看,“挠哪儿了?让我看看。”
被人猝不及防掀开的江祝,眼底一瞬间闪过的愕然,被后起勃然怒意所替代,眼底裹挟森冷的刀光,剐向隋涣侧脸。
但在听见隋涣说出来的话后,又沉默地将视线转移到了裴玉然身上。
隋涣那副十万分焦急担忧状,冲得裴玉然愣是一时间没回过神 。
“啊,没事没事,别担心,只是小伤”
裴玉然回过神,嘴上说着安抚的话,没让他继续摆弄自己的手,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暗暗使劲地将手从中拔了出来。
隋涣哎了一声,手跟黏糊糊的浆糊似的粘着裴玉然的手,他还没看见伤口,还想再找找,紧接着听见裴玉然再次发声制止也只能作罢。
蹂杂在空气中混乱的情绪,渐渐平息。
是深夜,周围事物都坠入美梦。
裴玉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心头,让他久久不能入眠。
两个小人在思绪里打得不可开交。
【裴玉然,你太堕落了吧,你就为这么个死装哥,拉下脸去贴他冷屁股?】
【不行!裴玉然你怎么因为一个小小江祝就放弃?凭什么他裴玉祯就能事事将你比下去?】
【那就跳过江祝不行啊?】
【不行!遇见一个江祝你就这样,那后面再遇见一个你岂不是还要逃避?这不就偏离你最初的目的了?那你还装什么温柔?白费工夫!】
【可恶的江祝!】
裴玉然气得气息一阵紊乱,猛地睁开双眼,用目光恶狠狠地剐着窗帘,以此泄愤。
【有什么了不起的?试试就试试!我还真不信了,我还搞不定他?!不可能!大不了,大不了,失败了,老子就不装了!真憋屈!】
【想什么想?!睡觉!】
裴玉然怒气冲冲地翻了个身。
接着几日裴玉然对江祝的态度不再像往日那般总是没话找话,淡漠许多。
用裴玉然的话来说就是,韬光养晦。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震个不停。
裴玉然手疾眼快地拿起手机,步履急快往自习室门口走,边走边点击接听。
裴玉然用气声询问:“喂?”
“玉然哥,玉然哥,你咋不看消息呀,要选课了啊。”,电话里传来隋涣声调高昂的嗓音。
“你选电影鉴赏是吧?”
过了片刻,电话里才再次传裴玉然的时候声音:“嗯。”
裴玉然一开始收到选课信息时,是想要选电影鉴赏,只不过又想到那个碍事的江祝,这可是接近江祝的好机会,这样他可就有正当理由接触江祝了。
在起了这个念头后,裴玉然决定付出行动,不再纸上谈兵。
这次他再次选择向旁人打听,不得消息再旁敲侧击问江祝,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再说吧。
他可不是怕江祝的冷脸,他是不想跟江祝讲话。
讲台上的老师讲课讲得极度投入,十分忘我,讲台下的听课的裴玉然心思早已不在课堂。
裴玉然说干就干,点开手机聊天软件,想直接在线上问张酌和隋涣,打完字,又担心无法转达明确的意思,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算了,还是当面问比较清楚准确。
恰好这天,隋涣跟江祝课都比较多,裴玉然跟张酌课少。
裴玉然删掉对话框里的信息,改问张酌下了课回不回寝室。
【张酌】:回,怎么了?
【裴玉然】:没事,我就是忘带寝室钥匙了。
【张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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