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寒窗苦读

温曲儿下意识地在原主脑海深处翻找记忆,这一探寻才察觉,自原主开始肆意闹腾起,在近两年时光里,原主与苏玄染相见甚少。

他总是早出晚归,夜晚待他归来时,原主已上了榻。原主向来入睡早,且睡眠质量极好,常常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待原主晨起,早已不见苏玄染的踪影。

那日原主遭遇意外,恰逢苏玄染难得提早归家,晚饭时未见到原主身影,这才有了后续的寻觅之举。

温曲儿带着满心疑惑与担忧,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刚一踏入,便瞧见饭桌上摆着一碗盖着的稀粥。目光移向药锅,里面的药显然已熬煮过,此时唯有药渣沉淀在锅底,她这才心下稍安。

探手端起那碗尚有余温的粥,目光落在散发着淡淡热气的稀粥上。一边将粥舒缓喝下,一边在心中琢磨着苏玄染的去向。

待一碗粥喝尽,温曲儿想起昨晚谋划的摆摊计划,眼神渐趋坚定。依着原主的记忆,朝着林大婶家的方向行去。

温曲儿不多时便行至林大婶家的门前。她止住脚步,仔细地将头发和衣裳整理好,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屋里传来林大婶和蔼的声音,语调里透着一丝疑惑。

“林大婶,是我。”温曲儿赶忙高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拘谨。

半晌,门开了,林大婶探出头来,一眼望见温曲儿,脸上原本温和的神色,瞬间变了样,霎时堆满了嫌恶之色。

她撇着嘴,阴阳怪气说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丫头片子呀,今儿个跑我这儿来,是打算干啥呀?”

温曲儿站在门口,瞧着林大婶的脸色,心里一阵憋闷,这原主得多招人嫌呐。可想到那可怜的几个文钱,终是硬着头皮道:“林大婶,我来借点东西。”

“借啥?”林大婶一听这话,眼珠子立马瞪得溜圆,神情满是怀疑与不耐。

温曲儿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林大婶,我想借两斤白面和一些猪油,可行?”

林大婶一听这请求,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丫头,平素就没个正形,我凭啥借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恼恨着,这温曲儿向来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借出去的东西怕是有去无回,况且这白面与猪油在当下,可都是极为金贵的东西,哪能随随便便就借给她。

温曲儿瞧着林大婶这般恼怒的模样,赶忙言辞恳切说道:“林大婶,我家如今艰难至极。我想借您家的白面与猪油,做些青菉酥馃饼拿去镇上售卖。”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紧接着道:“赚了钱,我与苏玄染也能好好过日子。我绝非瞎借,心里都盘算好了。您放心,我定会尽快还您。”

林大婶听到苏玄染的名字,原本恼怒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脑海中不禁想起苏家父母在世时的种种好,又念及苏玄染如今孤苦伶仃且艰难的处境,心里不禁有些动摇起来,紧皱的眉头也略微舒展几分。

温曲儿赶忙紧着说道:“大婶,我保证把这白面和猪油都用在正处,做出来的饼肯定能卖得好。赚了钱,我立马还您。”

林大婶听了温曲儿的这番话,脸上依旧带着犹疑,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曲儿丫头啊,不是大婶心狠,实在是你之前行事让大婶没法信你。但看在苏家父母和玄染那孩子份上,这次大婶便信你一回。”

说完转身回到屋里,不多时,林大婶便折返回来,她脚步略显沉重,双手紧紧攥着白面与猪油,脸上全是不舍与担忧的神情。但念及苏玄染,终是平复了心情,将东西递予温曲儿。

她又神色凝重地重重叮咛道:“曲儿丫头,这次你得信守承诺,好好干活,跟玄染好好过日子,大婶期待着你的改观。”

温曲儿见状,满心欢喜赶忙双手接过,眼中满是感激,嘴里连声道谢:“大婶,您放心,我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温曲儿诚挚道过谢后,便仔细将白面与猪油拿好,转身朝着苏家院子行去。

林大婶站在原地,看着温曲儿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叹一气,缓缓将门关上。

“可别又是一场空欢喜,曲儿丫头……”林大叔不知何时从屋里走出,一脸忧色。

林大婶无奈点头,将温曲儿借东西之事说了,又叹道:“唉,真盼着温曲儿这丫头能真改了。苏家这俩孩子,不容易啊,尤其是玄染,可怜见的……”

林大叔听了,也是一脸唏嘘,附和道:“谁说不是!苏家父母在时,那可是好人呐!邻里相处和睦。咱家儿子启蒙,还是他们帮的忙。”

林大婶思绪飘回过去,眼中流露出怀念:“可不是!那时两家常走动,有好东西都互相惦记。苏家父母知书达理,教孩子也有一套。玄染从小乖巧懂事,读书刻苦,谁能想到……”

林大叔长叹:“这都是命!只盼温曲儿能懂事,跟玄染好好过日子,别再瞎闹。要是能靠做饼挣钱,改善生活,也算对得起苏家父母在天之灵。”

林大婶微微颔首:“但愿吧。邻里邻居的,苏家父母对咱的好不能忘,能帮就帮衬点。”

“那是自然,且看这温曲儿能不能真做出个样儿来。”林大叔应道。

林大婶皱着眉,沉思片刻道:“且瞧瞧,这丫头若有心,或许能成。要是还像从前那般胡来,往后可不能由着她。”

夫妻俩又说了会,回忆着苏家父母在世时的种种好,感慨世事无常。

苏家院子内

暮色四合,苏玄染仍未归来。

明日便是赶集日,温曲儿用过晚饭,便着手筹备明早摆摊要售卖的青菉酥馃饼。

忙碌一段时间,酥饼胚子终是制好。轻点数目,不多不少,刚好四十个,数罢,她眉眼间满是盈盈笑意。只待明日清晨煎制好,赶去集市售卖。

温曲儿在厨房将一应事宜妥善处理完毕,打上一桶热水,预备回房好生沐浴一番。她抬眸时,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苏玄染亮着灯火的屋上。

方才她在厨房制作酥饼时,便隐隐约约听见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响,伴着苏玄染时不时的咳嗽声,一声声传入耳中,让她不禁有些揪心。

她脚步一顿,在原地站定,心中不由挂念他的身体状况,犹豫了半刻,终是放下手中水桶,缓步朝着苏玄染的窗前走去。

透过那扇窗棂望去,只见苏玄染正安然端坐于窗前书桌畔,全神贯注挥毫书写着。昏黄摇曳的烛光,在他身侧投下斑驳光影,映照出的身影清瘦且透着几分病态的虚弱。

温曲儿目光落在他脸上,只见脸色依旧颇为苍白虚弱,几近透明,她不禁轻轻蹙眉,眼中满是担忧,轻声问询:“苏玄染,你身上的烧,可都退净了?可曾用过晚饭?”

苏玄染自始至终都未曾抬眸,听到她的话语,手中笔锋未停,继续在纸页上肆意挥洒,字体龙飞凤舞,只是微微点头,权作回应。模样瞧着依旧带着几分虚弱无力。

温曲儿见状,知晓他此刻大概是没什么精力多言语,看着他这般虚弱,却还挑灯书写,心疼与担忧交织,忍不住再次开口劝道:“你如今身子还虚着,可得早点歇着,莫要太过劳累,别累垮了身子。”

苏玄染闻言,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只是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回道:“无妨。”

温曲儿见他如此执拗,心里又是无奈,又是疼惜,可再多劝,恐怕也是徒劳,只能满含关切轻声叮嘱:“那你可千万要早些休息,莫要太过逞强。”

说罢,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手上,尤其是那只掌心擦伤的右手,只见它稳稳握着笔杆,在纸上游走。她不禁心中一紧,忍不住关切问道:“你这手,伤成这样,可有按时用药?”

苏玄染听闻,再次微微颔首回应。

温曲儿目光仔细端详着他的手,果然瞧见手背上留有淡淡草药的痕迹,这才稍感安心。她默默看了他片刻,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愫,终究还是轻缓转身,踱步回到自己房里。

沐浴过后,她只觉浑身清爽,慵懒卧于床榻上。双眸轻阖,脑海中思索着明日赶集之事。

耳畔不时传来隔壁屋子,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让她的心微微一紧,思绪也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出那个,清瘦而略显苍白的身影。

记忆里,苏玄染因父母转辗路程中,致使胎象不稳,出生时便有些瘦弱,但在苏家父母的悉心照料下,身体并无大碍。

苏父对苏母情深意笃,苏母身子骨向来比较孱弱,婚后两年多才怀有身孕,又不幸小产,此后几年都未再孕,可苏父从未有过纳妾的念头,一直与苏母相互扶持。

几年后,苏母再度有了身孕,怀上苏玄染,却逢苏家突遭变故,一家人被迫转辗流离,路途的颠簸致使苏母胎象不稳。

苏玄染出生时,便显得有些瘦弱,好在苏家父母对他悉心照料,这才让他的身体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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