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洛亭因着前尘往事中,那位故旧的原因,对于修习玄凤术法的经验,积累的尤其丰富。

羽凝在鹤鸣峰中小住,洛亭既能为其调养身体,也能指导她修习凤吟诀,除此之外,每日闲暇,若是赶上洛亭心情好,还会传授她些许医术经典。但不教术法,只教寻常的医理。

奶宝被风砚之送了来,因着被风砚之提点,洛亭是个不好惹的冰块,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团成一个毛团子,守在羽凝的身边。

风砚之起初隔三岔五的跑了来,洛亭没好气的调侃她是来监工的。风砚之在妖庭也有正经事要忙,本就分身乏术。如今生怕惹恼了这位师妹,害羽凝吃苦头,便也强忍着思念没再过去。

日子十分平静的过了有将近四个月,在洛亭无微不至的悉心照顾下,羽凝的身体恢复得极好,修习的速度远胜从前。虽不能动用灵根和从前的术法,但是四层凤吟诀融会贯通,如今的体魄也是强健安稳,连带着体内的苦寒毒都无处蔓延。

是日清晨,朝霞漫天。雨后清新的空气裹挟着泥土的芳香,洛亭喜欢这般意境中的竹林,便拉着羽凝在林间小坐。

羽凝知晓她喜静,只是安坐一旁,逗弄着怀中的奶宝。尽管知晓了奶宝是能幻化出人形的猫妖,可当她恢复本样儿的时候,还是分外惹人爱怜,美好的皮囊总是摄人心魄。

忽然,小弟子匆匆上前来,惊起了方才林间安静小憩的鸟儿。

羽凝心下诧异,这么早就已经有病患前来了不成?每日里,弟子们也会频频过来传话,只是这四个月来,羽凝从未见医仙出手一次。她愈发好奇,风砚之怎有这般大的颜面,能请动洛亭为她诊治。

正如此想着,那青衣弟子已然站在了竹林外传话:“师尊,山门外凌暲宫羽宫主求见。”

羽凝听到那六个字,抚着奶宝的手立时一紧,硬生生薅起奶宝的一缕猫毛,惊得奶宝“喵呜”一声便窜了出去。羽凝回过神来,仓促起身,看向洛亭的眸光中有些歉疚,颤声请求:“前辈若要见,可否允我个地方避一避?”

洛亭忽而想起,羽凝便是从前的凌暲宫门人,来人的弟子。虽不知这二人有何瓜葛恩怨,单凭羽凝是风砚之送来的,她都会一护到底。

碍于羽澜祎和她皆是一门之主,人家远道而来,她的确不好推拒,思量须臾,便拉着羽凝入了房中。

“你安心留在这,先前修为已废去,你身上的气息她察觉不到,莫要出声,我不会让人进来。”

看着惊魂未定的羽凝,洛亭难得的话多了些,转手带上了房门,挥挥衣袖布下了一道结界,随即出言:“请人来竹林一叙。”

不多时,一身晶紫道袍,意气风发的羽澜祎便被小弟子引着来到了竹林。步入练虚境的羽澜祎周身的威仪气度更胜从前,饶是眉眼无波,眸色淡淡,仍然令人望而生畏。

羽凝在房中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听见熟悉的脚步节奏,心脏都漏跳了半拍,紧紧的闭着眼睛,双手死死扣紧衣角。

洛亭端坐在竹林的石桌旁,看见来人,轻轻挥了挥衣袖:“请坐,羽宫主一早来此,所为何事?”

早闻鹤鸣峰医仙性子清冷,快人快语,如今见了果真如此。

羽澜祎并未端着宗门之主的架子,微微颔首,施了一礼:“打搅前辈了,”方才落座。

“直言便可。”洛亭敛了敛衣袖,语气淡淡。

“如此晚辈便不绕弯子。听闻您是得道之人入了凡尘,我想请教,若是得道飞升,可是人人皆有机会归来?”羽澜祎抬眼,不卑不亢的望着眼前人。

洛亭这才正眼打量了她,不过须臾,洛亭微微勾了嘴角:“羽宫主的进益可谓突飞猛进,难怪有此问。只是飞升往上界,便不该轻易逆天而行,也不是人人皆可为之,机缘罢了,强求不得。”说罢,便又敛了眸光,径自读起书来。

羽澜祎察觉到她无意多言,便站起身来道谢。谢过后本抬脚欲走,一眼瞧见了前面竹屋里布下了结界禁制,心中好奇便出言问道:“前辈缘何在自己的房间布下结界?”

“不喜吵闹,如此清净。”洛亭并未抬眼,冷声回复。

羽澜祎有些尴尬地讪笑两声,似乎是想起什么一般,转身笑问:“请您恕罪,晚辈最后一个问题,不知这半年中,前辈的鹤鸣峰可曾接诊过约莫十六七岁的重伤小姑娘?那人乃是冰木双灵根。”

洛亭听了这话,心底便将这番描述与羽凝对应了一遍,倒是格外相符,她有些好奇,便出言反问:“羽宫主何故有此问?”

“晚辈失了个弟子,心中记挂,便唐突一问。”羽澜祎语气淡淡的,唇角挂着浅笑。

“未曾。峰中病患多但接诊甚少,你且去他处寻罢。”洛亭掩卷,抬眼观望着她。

羽澜祎似是并不在意,微微颔首,道声告辞,便快步离去。

见人走远,消失在蜿蜒的山路草丛间,洛亭快步入了房中。

此时的羽凝瑟缩在床尾的墙角处,将手掌咬在嘴里,满面泪痕,却不敢呜咽出声。听得响动,吓得身子一抖,满眼惊惧。

洛亭心底有些诧异她的反应,出言却是呵斥:“出息!人走了。”

羽凝闻言,慌乱中赶忙拿衣袖抹了抹泪痕,压抑住呜咽,站起身来朝着洛亭俯身一礼:“多谢前辈。”

洛亭不喜欢掺和旁人的闲事,见羽凝自己止住了哭声,便也没再管她。羽凝怕惹人不快,一整日也不敢言语,闷闷的在一旁随侍。洛亭只当这是个想得开的孩子,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直到第二日一早,平日里早早起来候着她的羽凝一直昏睡。她走到床边才发觉,那人该是发了一夜的高热,眼下面颊通红,身下的被衾早已被汗水湿透。

洛亭抬手扣上羽凝的腕子,凝眉肃穆的诊脉,不解的望着烧得一塌糊涂的小人自言自语道:“何故吓成这般模样?”

苦寒毒最是忌讳心神交瘁,如此惶惶不安,竟又将压制的毒素勾了出来。这般棘手的毒,饶是洛亭也没有办法根除,只得寻了几颗丸药,连同退热安神的汤药一起,给羽凝灌了下去。

凭这丫头的性子,洛亭也不敢再问什么,恐激起她的抗拒。是以待人病情安稳,她第一次主动传讯给风砚之,邀人鹤鸣峰一叙。

得了传讯,风砚之心急如焚,转瞬便消失在了妖庭。她太了解这位师妹的脾气,若无要紧事,不会急切的约见。

是以距离洛亭传讯不过两刻光景,风砚之便已然闪身入了房中,眼尖的一下子就瞥见了正午时分还躺在床上的羽凝,心下担忧,抬脚便要过去。

洛亭格外诧异,风砚之对这丫头实在是上心,这该是一分一毫的时间都没有耽搁,得了音讯就跑过来了。

洛亭放下手中的书卷,快步上前,伸手拦下风砚之,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出去说。

二人走到竹林中,风砚之急不可耐:“怎么回事?”

洛亭见她焦急,也不绕弯子,“丫头暂且无碍。只是昨日来了个人,她有些受惊,当晚高烧不退。我想问问师姐内情。”

“何人?”风砚之蹙了眉头,一脸严肃。

“凌暲宫宫主,羽澜祎。”洛亭与她对面而立,平静的开口。听得这个名字,风砚之眸光中乍起波澜,急忙追问:“她二人见面了?”

“不曾,师姐怎也如此紧张?”洛亭心下疑惑更甚,“她二人本是师徒,昨日那人还来打探她的下落,道是心中记挂。如何会将羽凝吓成那般模样?”

风砚之闻言,眸色阴冷晦暗,说出口的话都仿佛凝结了一层寒冰:“她养羽凝是为献祭,让人魂飞魄散,计谋未成便栽赃摧残。”

洛亭医者仁心,听得这话更是心下骇然。那羽澜祎一眼瞧去,也是颇为正派端方的模样,私下里竟有这般狠毒心肠不成?

知晓原委,洛亭也不再问,只淡淡承诺:“日后不会让那人上山了。”

风砚之脸上愁云不展,轻声询问:“现下我可能去看看她?”

洛亭微微颔首应允,羽凝还未退烧,自是睡得迷糊。风砚之要去看,便由着她去,洛亭一人负手立在竹林中,还在思量着方才风砚之那短短一句话中的令人哑然的信息。

洛亭是个清冷近乎凉薄的性子,多年来,门下弟子寥寥,也不曾同谁亲近过。她无非是尽了一个师尊的本分,传道授业,供给衣食。但是若要她有朝一日,亲手处置自己门下的弟子,约莫她是不忍心的。

她想不通,该是何等仇怨,会让羽澜祎狠心,对一个小丫头这般绝情,也难怪昨日羽凝被吓得战栗哭泣。

羽凝服下药后,睡得尚且算是安稳,风砚之不忍搅扰,也未过多耽搁,叮嘱了两句便离去了。

又过了两个月,半年之期已到。风砚之在妖域提心吊胆,眼见到了时候,便急切地赶去接人,巴不得日日将羽凝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刻不离的守着才安心。

宝子们五一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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