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清风殿乃是羽凝昔日居住了十三载的所在,而今映入眼帘的,却俨然是一座陌生的殿宇,陈设布局,格调景致,无一处找寻的见从前的蛛丝马迹。

新奇的景致入眼,羽凝心底泛着酸涩,当真是物是人非,一点痕迹都不必留。从前的她,在羽澜祎心里,该是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在意。

十九岁的小姑娘活泼灵动,面庞上虽有与羽凝五分相像的容貌,但因着眉飞色舞的喜乐模样,全然不同于羽凝内敛柔和的气质,不仔细打量也难以发觉眉眼中的那几分神似。

羽漓本懒洋洋的歪在床榻上放赖,见羽凝和羽澜祎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的房间内,一个骨碌翻身下塌,躬身一礼,笑盈盈道:“宫主安好、少主姐姐好。”

羽澜祎无甚表情,拉过她的腕子便抬手扣了上去。羽凝微微颔首,立在一旁观瞧,心中百思不解,为何这人会与她相像,为何这人住在了她住过的寝殿,为何这人的症状肖似曾经错误习练凤吟诀的自己。

正如此想着,忽听得羽澜祎转眸对她吩咐道:“回凌霄殿去,这儿没你的事了。”

“我只在旁看…”羽凝不解这人为何出尔反尔,只想留在此处多看一眼,话未说完,羽澜祎睨了她一眼,冷声道:“听不懂?”

羽凝瘪瘪嘴,没再多言。一大早上的,脾气喜怒无常,她也懒得掰扯,索性回了殿内,想要整理昨夜买回来的一堆杂物。

正当她料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件累的不行,双眼放空的看着外间天色小憩时,只见一道红光划过天际,往清风殿的方向去了。

羽凝胸腔里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剧烈搏动着,直觉告诉她,方才过去的红影子,该是风砚之。

来不及思量,她闪身出门,迫不及待地直奔清风殿而去。

身形轻盈的飘落在殿外,一片黑色锦衣的裙摆入了殿内。羽凝看的真切,那黑衣上的龙纹织金刺绣璀璨夺目,定是风砚之无疑。

无暇去想为何风砚之可以孤身游走在凌暲宫,也顾不得疑虑缘何羽澜祎会和她相见于清风殿,羽凝只想尽快见到此人安好的模样,是以她紧随其后的便也跟了进去。

方抬脚入殿,一阵彻骨的寒凉厉风擦肩而过,“放肆,回去。”眼前的羽澜祎负手而立,面色肃然中带着微愠,话音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风砚之垂手立在她的身侧,不似敌对,二人并无剑拔弩张的气势。这一声斥责将身后的羽漓吓得缩了缩脖子,安安静静的在旁看热闹。

羽凝不肯从命,转眸看向风砚之,只见那人的眸子也在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只那眸色不似寻常坦然,似是透着为难与隐忍。

“…砚之,”羽凝急切却又小心翼翼地的开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得个印证一般,继而抬脚意图近前。

亲近的小动作入眼,未等话音落下,风砚之自也来不及回应,隔着虚空,羽凝的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直接将人掀翻在地,随即便是一声更加强横的命令,“退下!”

脸颊灼热的刺痛席卷,羽凝羞愤不已的支起身子,斜眼瞪视着羽澜祎,这是她第二次抽自己的耳光了,即便是母亲,她的尊严也容不下她咽下这口气。

正要回嘴抵抗,只听识海里飘飘渺渺的一阵传音,即便是微弱的音流,也满怀疼惜与担忧,“凝儿听话,赶紧回去。一会儿凌霄殿外,给你留个物件,记得拿。”

眼见羽澜祎步步逼近,羽凝在她彻底动怒之前,踉跄着快步逃离了清风殿。回了凌霄殿,她呆愣愣的盯着殿外的苍穹,脑海里方才风砚之隐忍克制的模样挥之不去。

风砚之好歹是坠落凡尘的九天神明,修为强大的妖君,怎会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羽澜祎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今日二人聚在清风殿又是为了哪般?

痴痴的守了有两刻光景,那一抹红光再次如昙花一现。羽凝飞快地闪身出门,只见石阶下落了一串红绳。她快步上前捡起,不敢细看就揣进了衣袖里。

这物件她最清楚不过,乃是多年前的除夕夜,风砚之送她的手绳,上面有两只玉雕的小白兔,如今这绳子上,竟只剩了一只。

收好物件不过须臾,她尚未回身入殿,羽澜祎已然立在她的身后。羽凝猛然回眸,惊得身形一颤,倒退着入了殿内,闷头收拾着杂物,一言未发,手上的动作都极尽轻微。

从前尚且不至于被她一个眼神唬住,今时离她近些,竟觉得血液僵固,呼吸不畅。终究是怕的。

待到殿内已经没了杂物可以折腾,羽凝眸光一转,开门便走。羽澜祎不过勾勾手指,竟又将人倒着拉了回去,直接摁坐在了床榻上。

她俯身审视着羽凝不甘又隐忍的模样,勾唇冷笑,“不服不忿的,脾气倒是倔。”她索性与人并肩坐在一处,“免得你怪我居高临下,如此可让你舒坦些?”

羽凝的手指死死的攥着衣裙,恨得牙根痒痒。羽澜祎余光扫了她一眼,幽幽道:

“想来并未舒坦,嗯?非是并肩相依便能平起平坐,这个道理你该清楚。你如今的实力,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有心反抗,也得翅膀硬了再议。”

说罢,羽澜祎的掌心浮现一枚玉瓶,她将东西递向羽凝,吩咐道:“服下。”

羽凝垂眸瞥了一眼,内里是浓稠的乳白色汁液,瞧着有些奇怪,话音透着戒备,轻声问道:“这是何物?”

羽澜祎只觉得她啰嗦,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小臂微抬,直接“咕咚,咕咚”不由分说给人灌了下去。汁液才入腹中不过转瞬,羽凝顿觉周身经脉胀痛,透着难言的憋闷燥热,非但坐不住,竟有些想去寒冰里打滚儿。

冷眼望着滚落在地,翻腾不停的羽凝,羽澜祎指尖飞出一道白光,玄冰般的丝带将人缠绕了个结实,再也无力挣扎。“三个时辰后自会失效,明日去习剑,莫枉费本座一番好意。”

话音未落,这人已经没了踪影。羽凝无奈,只得忍受着体内奇怪的力量不断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最后积压在丹田深处,胀痛不已,逼得她清泪涟涟,小脸皱巴巴的,五官都拧在一处。

漫天繁星如许之际,药效似是散了,束缚也化作白光了无踪迹。羽凝单手撑着地板起身,体内仍有残余的燥热。她推开殿门,外间清凉的秋风令她身心舒畅,便干脆漫无目的地闲逛。

想起白日风砚之留下的小兔子,羽凝快步离开了主殿,寻了个宫苑外的竹林,观瞧着四下无人,将物件拿出来摆弄。她的手指拂过圆润的玉兔,喃喃道:

“为何你也打不过她,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关着我就罢了,竟连累你也被她拘押在这儿。砚之,对不起,我好没用……”

忽而,莹润的微光在玉兔周身闪烁开来,“…凝儿,是我,你听得见的,对吗?”

风砚之的声音入耳,羽凝大惊,欣喜的望着手里的兔子,赶忙回应,“我听得见,这,这物件能传音?你在何处,她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见你。”

“凝儿,我很好,你不必惦记。切记不可忤逆羽澜祎。尤其是她现出紫瞳之时,一定要听话,万勿鸡蛋碰石头。护好你自己,这小兔里有我的神识,你我一人一只,就当我陪在你身边。”风砚之的话音有些急切,出口便是叮嘱。

羽凝默然良久,才嘟囔道:“她威胁你了,对不对?为何不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是她的女儿,她该不会取我性命。倒是你,她对你成见甚深,我如何放心的下。”

“没有的,凝儿别多想。羽澜祎她不完全是你母亲,你且牢记,紫瞳之时务必乖顺就成了。你想我就对着兔子咕哝,我听得见。为保你无虞,不是急事就不给你回音了。她方才回去了,你收起来吧。”

风砚之的语速飞快,转瞬那淡淡的光芒就消散无踪。

羽凝还想追问些什么,显然眼下已经不合时宜。风砚之一再强调羽澜祎的紫色瞳孔,令羽凝深感费解。想起今晨对上的那摄人心魄的清傲眸色,她隐隐明白,非是她一时走眼,也不是羽澜祎先前就是紫瞳,而是紫瞳时的她,惹不得。

听得风砚之说羽澜祎回来了,羽凝便更加抗拒回凌霄殿。她收起玉兔,转身往清风殿走去,想着去瞧瞧那个甜甜的小姑娘。哪知到了廊下,殿内漆黑一片,这人该是睡熟了。

有些落寞的她散漫的走着,许是曾经的记忆使然,不多时便晃荡到了芷兰殿外。那是羽沅的住所,好些年了,殿外的陈设绿植,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羽凝怅然的立在廊下,深觉凄楚。当年客栈与师姐匆匆分离,竟成了永诀。

故旧愁思萦绕,她抬脚想入内瞧瞧,竟被一道禁制拦了下来,将她震退了数米。眸中的惊诧掺杂着失落,羽沅在羽澜祎的心里,才更像是她的女儿吧。

心里空荡荡的,酸涩中泛着隐痛。到底还是在意起了羽澜祎的态度,所谓的亲情令她神伤不已。她失魂落魄的拖着身子,步伐极慢的踱步,往凌霄殿而去,她不想回去,却也无处可去。

“凝儿,”身前一声轻柔的呼唤,是羽澜祎。感受到结界的异动,她便飞身来此,入眼的竟是落寞的羽凝,“夜深了,随我回去。”她边说边朝着人走近,伸出手等着羽凝去拉。

夜里的人与白日大相径庭,羽凝看着眼前突兀等待的一只手,抬眸对上了羽澜祎的视线,这一次,不过是一寻常的墨色眸子,瞧不见紫光。

羽凝默然,侧身避开了她,不无辛酸道:“这么担心我毁伤师姐的殿宇么?”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羽凝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快步朝外走去。

羽澜祎瞬间凝眉,这人是吃了羽沅的醋不成?她倏的闪身将人拦下,“想看我带你进去,除我以外,此处多年无人涉足,结界非是为了拦你,只是免得旁人乱闯,还得来人收拾。”

“不必。”羽凝话音淡淡的,被人堵住了去路,干脆垂眸如柱子一般杵在原地。脸颊上的指印犹在,落入羽澜祎的眼里,她抬手给人晕开,不无疼惜道:

“凝儿,你懂事些,有些时候我,我非是有意,却也控制不住,别给自己讨苦吃。”

“宫主教诲,羽凝谨记。”话音方落,只见羽凝躬身一礼,格外规矩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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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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