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并不意味着白死啊,死于大义让人敬佩,可是保存好性命最后通过不懈的努力达成目的不是更好吗?”覃听不解。
“你怎么这么贪生怕死,谁也不去规劝,那还要谏言官干嘛,六科给事中和各个御史监察还用来干嘛?”安岚义愤填膺道。
“怎么是我贪生怕死……”覃听说得口水都干了,可是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尽管安岚是他们学堂学科第一名,但是却是行事古板,她说服不了她。
“好了,不要说了,这是我的家事!”安岚气愤道。
好吧,苦口婆心的劝说还落不着好,两人的友谊都快搞黄了。覃听也只能作罢。
下了学,覃听心事重重地往外面走,准备去街上买东西。
“啊。”有人从后面拽自己头发,还拔走了自己的簪子。
覃听一转头,如瀑黑发松散下来,旋成一片……
如同慢镜头般,黑的发,映衬着如雪般白皙的肤色,秋水般的眸子……
尹钺手拿着簪子,眼睛都看呆了。
“有毛病啊,拿过来!”一句话拉回尹钺的魂。
刚因为月事布事件对这个人有丁点改观,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尹钺躲开手:“身体不舒服,还不赶紧回去休息,在外面晃荡什么?”
“你管我,把簪子还我。”
“只是告诉你,可以劝阻别人,但是不要太介入他人的因果,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很明显,他指的是之前她劝说安岚的事儿,嗯,这是在安慰她吗?
“你今天怎么文绉绉的?”覃听逆着光,瞅着他,泛着金边的轮廓里,眉目隐在暗色,却依然能看出锋利硬朗的笔划。
“哼,给你。”尹钺闪烁着眼神,有些不自在,把簪子塞到她手里,“你快回去把头发重新盘起来吧,像个疯婆子,需要什么我帮你去买。”
“我要买草木灰。”
“草木灰?买那种东西干嘛?”尹钺疑惑。
旁边的阿才实在忍不住了,附耳告诉他草木灰是女人们葵水来的时候月事布里用。
“哦哦,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买,给你送过去。你快回去吧。”尹钺低着头快速说着,那种奇怪的气场又完完全全笼罩了他。
让他像个愣头青,不知所措,脸色泛红。
偷偷觑覃听一眼,拉着阿才落荒而逃。
覃听也只好回去偏房,毕竟头发也散下来了。
阿才被他拉得踉踉跄跄:“少爷,慢点,你这样对喜欢的女子,猴年马月才能追到啊。”
尹钺大惊,忙向后看去,没人才放心了:“我去,你怎么看出来的?!”
阿才双手抱胸:“阿才我好歹也有过几个相好,哪像少爷你一片白纸。哎,真是丢男人的脸啊。”
“你说什么?!”尹钺作恶形恶状,“诶,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阿才走到旁边石桌边,慢悠悠落座:“天天为难一个女孩子,少爷你好意思吗?你可是京州有名的纨绔啊,看你那点出息。”
尹钺立眉:“好啊,阿才,我看你是屁股又欠揍了!”说着又要踹上去。
“啊别别别,”阿才玩笑够了,马上跳起来,“我现在马上去买草木灰,再给覃小姐送过去。”
“不用,你回去,我自己去买。”
不知道为什么尹钺这件事不愿意让别人代劳,按照阿才告诉的地址,他来到了那个偏僻的小店,直接买了一大袋,回去敲门塞给覃听转身就走。
“怪胎!”闭上门后,覃听皱着小眉头,道。
这日,夫子讲课结束,覃听决定回爹娘租住的小院看看,看他们自从搬过来,过得怎么样。
“听听,看,这是妈在院里撒的葱籽,都长出小苗苗了。”覃母这个手巧而勤劳的妇人,没了府邸的锦衣华服,也开始事农了,“这边是番茄,这里是豆角。”覃母兴致勃勃介绍着,眉目间都是笑意。
“嗯嗯,”覃听也笑着,“种豆角好啊,娘亲,我最喜欢你做的豆角焖面了。”
“好好好,今天咱们就吃焖面,我给你拿肉焖,更好吃。”
“嗯嗯。”
“爹,你最近在盐行做得怎么样?”覃听转而问着覃父。
覃父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自从被抄家,身上笼罩着灰暗的影子,仿佛都苍老了10岁,现在却眉眼间闪烁着亮亮的笑意:“不错!当初你屯盐,爹还不理解,没想到你做生意还真有一下,爹现在每天去盐行帮着做买卖,生活特别有干劲。”
语气铿锵,看得出来覃父确实身上充满了活力。
“就是听说你大爷告诉你大堂哥了,说过几天要过来抓我们审问。”覃父一脸担忧,“现在朝廷**,你大堂哥身为郊县押司,算个肥差,权利也有点,就怕他与我们为难啊。”
“没事,他敢往钉子上碰,管教他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覃听自信道。
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何自信,但是经过这段时间,他们老两口发现,女儿自从落水失忆后,整个人都像变了个人似的。
整个人明亮,果决,又自信满满,周身像是发着光般,让人莫名信服。
覃父覃母脸上的皱纹都笑得舒朗开了。
这时,“砰”地一声,从大门那边传来。
只见一个人直接踢开门,一伙人耀武扬威进来。
那带头的不正是大堂哥吗,旁边则是大爷,还夸张地包扎着一只眼睛。
“出来!”大伯吼道。
“呦吼,覃听也在,正好,把你们一家老小一锅端了。”大伯转而对大堂哥道,“覃听也不能放过,那天在大街上到处败坏我的名声,人不大心思可恶毒了!”
大堂哥一身衙门的短打装扮,嚣张的脸上瞪覃听一眼,直接道:“给我都拷上,压去审问!”
“等等!”覃听恼着眉头,瞪着他,“你一个京州郊县的押司,说抓人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呵,王法,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蠢呢?”大堂哥冷笑道,“我就是王法,带走!”
说罢,下面人纷纷过来就要拷走。
“慢——”门外又传来关键的一声。
覃听抬眼看去,此人头戴官帽,身着鲜艳的紫色朝服,手拿笏板,正是京州府尹:“大胆,覃耀祖!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大人!”大堂哥看了,眼里马上出现慌张,马上跪下磕头,“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还要给我闯多大的祸!”府尹脸色一片盛怒,说着,转而对着覃听道,“你是覃听吧,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此人趁我上朝不在私做主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个天天作威作福,差点把本官乌纱帽都搞掉的人抓起来!”
府尹厉色指着大堂哥。场面转变太快,底下的衙役们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把跪在地上的大堂哥用铁链子拷起来。
大堂哥都快疯了,怎么搞的,他是来抓人的啊,怎么这么快就被别人拷起来了。
“大人,我没做错什么啊,冤枉啊。”大堂哥这才眼睛里闪烁着慌张。
而一旁的大爷更是惊呆了:“这,这这,大人,我儿子没错啊,都是这女的心思狡诈,之前他们还打伤我一只眼睛,大人……哎呦!”
府尹被大爷拉拉扯扯,官服都快被扯坏了。
最后直接被一脚踢开,一屁股坐到地上。
“滚!”府尹吼完后,转而拉过覃听,低声道:“下官来迟了,之前在朝堂上就听说女英雄智取黑山寨,本官此次特地向上级汇报确认,还没来得及给女英雄个公道,就差点让恶人领先,让女英雄受惊了。”说着连连给覃听作着揖。
覃父覃母面对这一切也是应接不暇,这可是京州府尹啊,却对自己女儿如此恭敬。
倒是覃听显得比较淡定:“大人多礼了,这是每个大周子民应该做的。”
府尹走后,覃父小心地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覃听把黑山寨一系列事情说与爹娘,覃父母听得一愣一愣的。
覃听还嘱咐不能传扬到外面。他们连连点头,脸上绽开笑容,原来女儿竟这样厉害,即使不能说与外人,老两口相视一笑,心里也更加自豪了。
夫子最近布置了课业,过几天就是满月了,要求大家上交一篇赏月诗。所以,大家各自找着伴结伴赏月。
覃听正在座位上闭目小憩,实际上却在脑子里进行着头脑风暴。
在八卦系统的搜索功能中,她看到了好多美食的做法,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生活,火锅、麻辣烫、烤串……有了更先进的调料配料,做什么都无疑会更好吃。不如开一些美食店铺,这样也可以更快积累到财富值……
正想着,突然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到覃听的桌面上。面前站着的正是郡王府小侯爷杨廷和同学。
“这是给你的,”杨廷和同学对覃听一笑,说完就走开了。
覃听疑惑地打开信封。
——听,过几天的满月赏月,我想邀请你一起赏月作诗,不知道你有空吗?廷和书。
覃听看着信纸,又转头看看后面座位的杨廷和。没想到正碰上他热烈的目光,清朗而直直望着她,嘴角含着一抹笑。
“哇,”文敏敏凑过脑袋来,“情书诶。”
“瞎说什么,不是情书。”
“明明就是,邀请你赏月不就是喜欢你吗?那干嘛不邀请我啊。是不是啊杨廷和。”性格八卦的文敏敏笑嘻嘻嚷着。
“哇,杨廷和喜欢覃听啊。”
“哈哈,咱们大周朝风气开放,喜欢就勇敢追喽,俊男美女,看着很配啊。”大家顿时起哄讨论着。
“配什么!!”笑嚷的声音混入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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