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孝林被扔出去的时候,掉了一只鞋。
眼见的沈承哲看到,一脚将鞋踢到外面:“晦气。”
沈典这会也走到萧予旁边,冲着过来的弟弟罕见的赞了一句:“干的漂亮。”
沈承哲嘴角一勾:“这种事,我向来都驾轻就熟,一点不拖泥带水。”
宴会还在继续,显然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
寿星公陆争年上去讲话的时候,陆祎安带着萧予到自己房间来换衣服。
一开始萧予还推说不用,结果被陆祎安硬性拉了过来,沈承哲本来也要过来,但见禾宁有些不高兴,就自己留下来陪禾宁了。
陆祎安已经搬出去两年半了,但陆妈吩咐这间房间要随时打扫,方便少爷回来住,所以下人不敢马虎。
萧予站在门口,身上依旧带着香槟的淡淡的酒味,白色的衬衣打湿,隐隐透出一些线条肌理,看着让人觉得心头一痒。
好在陆祎安这次没有喝酒,他克制的将萧予带到房间,指着对面的浴室道:“你先在这洗把澡,床头挂着的那套衣服,你先拿着穿吧。”
萧予点了点头,进了浴室。
洗澡水的声音洋洋洒洒而下,陆祎安走到窗台处,拉上门,点了根烟。
等一根烟抽完,萧予已经从浴室出来,陆祎安转身,从阳台处看着穿着他衣服的萧予,衣服还算合身,他拿着浴巾擦洗自己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
一眼没看见陆祎安,下意识的找了一下,眼睛望向阳台时,陆祎安朝他伸手挥了挥手,他的原意是告诉萧予自己在阳台站会。
但萧予好像将这挥手理解成让他去阳台,他放下浴巾,朝阳台走去。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阳台出还有微微的晚风吹过来。
萧予走到陆祎安面前,一双眸子似乎染上了浴室里的水汽,洗过之后显得更加的透亮,他看了一眼陆祎安道:“你今天看上去很帅气。”
陆祎安撇嘴一笑:“这算得了什么,那个小子一看就是整天花天酒地掏空了身体,所以小小年纪就得了骨质疏松。”
萧予一笑,转身将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你没必要动手的。”
陆祎安:“别有负担,他这人到哪都要挨揍,正好给他长点记性。”
他说完看向远方:“你去柏林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定了三天后的票。”
“那边的医生找好了吗?”
萧予点头。
陆祎安嘴角扯出一笑:“好好治疗,说不定我哪天闲下来了,也去柏林转一圈,到时候你这个东道主……”
后面的话顿在那里,他们两好像并没有好到要特意出国找的程度,感觉暧昧有余,亲近不足。
萧予眼角一弯,笑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你去柏林是为了找我吗?”
陆祎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去柏林的话,自然也没料到萧予的这一问,他隐约能感觉到这话中有试探的意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还好萧予也好像并没有等他答案。
两人站了一会,萧予说有点累了,跟着陆祎安下楼,正好撞上了端着水果盘上来的袁敏。
萧予礼貌的喊了声阿姨,手心捏着,倒是显得有点紧张。
袁敏还以为他因为刚刚的事受到了惊吓,瞬间母爱泛滥:“孩子,刚刚吓到了吧,是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萧予摇摇头,袁敏瞧着他,瘦削的脸,乖顺的垂下的眉眼,一看就是特别乖巧的小孩,都想伸手在他头上揉一揉:“放心,有我们安安在你身边,你受不到欺负的,安安其他事可能不行,倒还是很讲义气的。”
陆祎安在楼梯口将袁敏原地转了个圈,很臭屁的说:“我哪方面不行啊,样样行好不好,你把水果端回去吧,我们出去了。”
袁敏一听:“怎么又要走了,在家睡一晚不成吗,你都多久没在家住过了。”
陆祎安:“改天吧。”
袁敏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没阻拦,只默默嘀咕道:“真是儿大不中留。”
转而又换了笑脸对萧予道:“有空和安安一起到家来玩啊,阿姨就喜欢长得俊俏的小伙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在陆祎安的一声绵长而无奈的‘妈’中,草草的住了嘴。
袁敏女士可能太久没见过儿子了,也只有在老公和儿子面前,她倒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萧予点了点头,礼貌的道了别。
到了医院,萧予就回房间了,他可能真有点累了,陆祎安就没再进去。
正好他让下人从家带了点吃得,送到了柳时远的房间。
柳时远此时一个人在病房里,他一个人在京都,身边也没什么人照顾,梁剑本来想在这陪着他,也被他打发走了。
陆祎安进来的时候,柳时远正试探着将自己的纱布拆了。
陆祎安快步走过去,将他手拍下来:“你他妈想干嘛?”
“哎呦,这东西缠在身上太痒了,我看看伤口是不是长肉了。”
陆祎安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昨天也对纱布百般抗拒,现在转而教训起别人:“第二天就长肉了,你这身体不送去实验室都可惜了。”
柳时远看到陆祎安手中提着的吃的,也懒得跟他贫嘴,闻着扑鼻的香味道:“给我带的吗?”
陆祎安将食盒放到他面前:“不然咧,我都好奇,这些医院的伙食怎么做到统一的难吃。”
柳时远打开食盒,用鼻子嗅了嗅:“那是你太挑了,我吃着就还行。”
陆祎安在他旁边坐下来:“跟你说个事,司令家好像有情况,听说他家也闹鬼了。”
柳时远剥虾的手顿了顿:“你是说……”
陆祎安点点头:“我待会带人去看一下。”
柳时远将手里的虾放下,抓起床边放的衣服:“我跟你一道去。”
陆祎安连忙按住他的手:“得了吧,你这边伤口都还热乎着呢,跑过去凑什么热闹。”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怕我被鬼抓走啊。”
“你身上的烧伤还没好呢。”
“我又不去打架,再说就算打架,那个胖司令家这么多人,还能轮得到我出手?”
柳时远似乎觉得是这么个理,就算有人意图不轨,司令府肯定是把守的很严,他笑道:“那可不一定,你天天口无遮拦的,说不定把主人惹毛了。”
“那哪能。”
“不过,按照这样的说法,你觉得昨晚的那人逃到他家?”
陆祎安摇头:“这也是我疑惑的点,不管了,我先去探探。”
*
陆祎安将车子停在司令府外门。
梁剑抬头看了看拦门的铁栅栏,嘴里啧啧的道:“这大人物的府邸就是不一样,就这栅栏都恨不得建的跟万里长城似的。”
陆祎安按了两声喇叭,栅栏缓缓打开,他一踩油门,车呲溜一声钻了进去,把开门的管家都吓了一跳,连喊两声慢点。
陆祎安就跟没听见似的,这么大个院子再慢点要忙活到什么时候。
梁剑伸着头在那边左看右看,还指着其中的喷水池道:“我去,就这个池子,都快赶上我三个家了。”
陆祎安:“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像刘姥姥。”
梁剑一愣,反应过来噗呲一声笑了:“哎,老大,你还别说,我这真像是进了大观园,眼睛都快忙不过来了。”
陆祎安心想,就这宅子,当年还是陆争年买下来送给那胖司令的呢。
老头说这是一种投资,以现在他在政治场的成就看来,他的这方面投资还是颇有成效的。
但这话他自然不会跟眼前的愣头青说,怕他待会把下巴惊掉下来。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又有其他人将他们带进去。
陆祎安进门,见司令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了,见他过来,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
陆祎安也不客气,上前坐在沙发对面,开门见山道:“关于令媛的事,我们觉得有些古怪,虽然司令不大愿意我们警方介入,但她最近精神状态堪忧,风声已经传了出去。”
胖司令板着一张脸,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最近我女儿身体状况是不太好,但并不是你们所说的精神失常。”
陆祎安道:“那就是另一种说法?”
司令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被鬼缠身,但他自己也没有完全调查清楚,请了很多医生过来,都被他女儿统统轰出去了。
陆祎安又道:“最近由于那几起命案悬而未决,各种流言四起,也确实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司令点头,陆祎安又继续道:“方便将令媛叫出来谈一谈吗?”
司令招手喊来管家,对陆祎安道:“柔儿最近不爱出门,就问管家吧。”
说完,他就上了楼。
意思很明显,不愿意让他见闺女。
管家恭敬的走到陆祎安面前:“陆警官,有什么事就问我吧。”
陆祎安坐在一旁,端起刚刚下人送的茶,抿了一口,愣是一个字也没说。
他必须要见一下司令家的宝贝女儿,这个管家嘴里的说辞,利用度不高。
今天见不着,明天再来……
管家见他没问,倒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咱们小姐前一段时间老是说头疼,请了大夫来看也没用,然而头痛的越来越厉害,夜里经常睡不着觉,半夜常常尖叫着爬起来,说在镜子里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他说着看了一眼陆祎安,见他翘起了二郎腿,心里略略有点不舒服,但是做下人的他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道:“后来我们把小姐屋里的镜子全部挪走了,但没什么效果,小姐还是经常晚上做噩梦,说有东西爬到她床上,或者就从天花板上到掉着下来,吓得小姐经常半夜尖叫。”
梁剑听着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里最起码五六十个房间吧。”
终于有人接话了,管家立即点点头:“有八十二个房间,不过家里没那么多人,所以……”
梁剑道:“这么多房间,你小姐住哪?”
“小姐喜欢安静,所以住的地方离我们比较远。”然后继续道:“但自小姐说过几次遇见不干净的东西时,司令就派人守在她身边了,但效果甚微,小姐常常还是尖叫着爬起来,有时候还把看守的人打得到处跑,好像进入了某种梦魇一样。”
他说完看了一眼陆祎安,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就问了句:“这位警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陆祎安直截了当的道:“我要见你们小姐。”
管家露出为难的神色。
陆祎安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多留了,但……因为这几起案子暂时没找到凶手,提醒你家小姐注意安全。”
说完他就起身,管家很显然的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喘匀,陆祎安又回头。tai
管家立马打起精神。
谁知陆祎安轻飘飘的抛下一句话:“不过有事也来不及了。”
搞得管家不知道以什么态度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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