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餐厅的顶层最中央，围着一个玻璃小房。

当高等级雌虫们坐在几百米高楼里吃着十几甚至上百道工序的精致小食，把家族logo打在中央星天然卫星上时七十五在玻璃小房里面安然恬静地洗盘子。

他现在更名叫“村羊”，而真正的村羊摇身一变成了他的经济虫，正和经理就洗盘子工资讨价还价。

“多么新奇的表演。”

“他在做什么？”

七十五不乏听到好奇的声音，他戴着的手套和不少定制服装店的昂贵布料一个质感。

就连水龙头里流出的水也大有来头。

十几个水龙头挂在玻璃顶上，水流从天而降，搁外面看跟天然瀑布似的。

水池子修得更是郁郁葱葱，让虫仿佛一下子来到原始森林，回到快乐老家一样。

七十五打开了村羊准备的宣传词，“z餐厅用于洗盘子的水和雄虫日常用水同源。”

他咋舌，偏头寻找那只虫子的身影，村羊也太敢编了。

他难免气愤，村羊怎么敢用雄虫来标榜自己，要不是想起他许诺的星币，七十五恨不得站在他面前好好输出一顿。

村羊和经理扯皮完上前搂着经理的肩膀非要和经理不醉不归。被经理嫌恶地赶走也不闹，蹲在餐厅的一角看着七十五洗盘子。

经理被他操作得头皮发麻，短短几分钟就有不少客人问他村羊在表演什么，他只好压着火气赶紧让他走。

“你再耍无赖，村羊你也带走。回头告诉那只逃兵老虫子，我这不是救济会别什么流氓乞丐都往我这扔。”

村羊盯着餐厅挂钟指针走到了八时就不再等，他颔首拢紧衣领，用着和经理预支的的工资坐上悬浮公交。

等到治安所门口，他坐在路边椅子上。

没过一会儿，治安所一片喧闹，年轻治安虫神色慌张的在门口挪步，村羊走上前去。

“长官您这是怎么了？”他问。

年轻治安虫本就烦闷，看见来虫的脸耳畔回荡起那句“您要小心。”他大力揪起村羊的衣领：“是你捣得鬼？”

有一类罪犯就喜欢重返现场，享受治安虫跳脚的模样。年轻治安虫怒视着村羊，他认为他就是那样的虫子。

村羊满脸惶恐，双手攥紧治安虫胳膊的衣服，两颊因呼吸不通畅憋得通红。

治安虫揉着头，他想起来村羊在审讯室的表现，“你来治安所附近干什么？”

村羊颤颤巍巍道：“那个纽扣……我回家问了我雌父才知道那上面的花纹非同一般，我这是来给长官说明的。”

治安虫像是想到什么，他把村羊铐在治安所大厅扭身进了内室。

过了好半天，治安虫一脸倦怠的坐到了村羊身旁。

他态度突然友善起来，治安虫从桌上抄起一包烟随手递给村羊一根，村羊摇摇头说：“抽烟伤身，长官您也少抽点。”

治安虫推了一把他的脑袋，斜眼道：“你管得挺宽。”

村羊嘿嘿一笑：“长官这是发生什么了？”

“前几天那位长官去阁下的演出没玩尽兴吗？”他挤眉弄眼的说。

治安虫嗤笑：“他玩得挺尽兴的，尽兴到能给自己玩死了。”

“行了别探头了，门都锁了你看个什么劲儿。”

“你的纽扣。”他掌心摊开，一枚小巧精致的纽扣出现在他手上。“给你。”治安虫把纽扣扔给村羊。

“您不要吗？”

村羊握着纽扣，心里的巨石，轰然落地。

治安虫倚靠着椅子，嘴里砸烟说话含糊不清：“跟你换个情报，给我讲讲那张照片上的雄虫。”

他吸了吸鼻子，像在回味：“他什么等级，我努力个二三十年能够得上吗？”

治安虫上下打量村羊，“真不知道你从哪认识那种极品的。”

“极品”本尊硬着头皮套用了小说网一本纯幻想文学的设定，向治安虫娓娓道来，听得他啧啧称奇。

“这样，没你的事，你赶紧走吧。”治安虫起身赶虫道。“实在好奇，这几天多留意新闻。”

村羊本就是为了确定老治安虫的情况，眼下纽扣已经收回，自然也没什么事情正当他想离开时，躲在角落里的雄虫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跟我关一起的那只雌虫叫带走了吗？”

“说来也奇怪，他打了雄虫，雄保居然没什么作为。让先关我们这，我上次看还要关个十天，现在算算日期三天后雄保就会来接他。”

村羊喉结滑动，三天，足够了。

他感激的双手合十，治安虫挑眉：“我还以为你要给我比极神的手势。”

村羊把拇指收进掌心，做宝塔状：“这样才是极神的手势。”

“长官您要是喜欢他，我回去找找看还有没有他的照片。”

治安虫有些儿意动，他看了看表想说些什么又抿着唇止住了话头。

村羊善解人意道：“这过一会儿您就下班了，要不咱们一起去我家找找。”

治安虫眼神发亮，他故作矜持道：“也行吧。”

两人一同去取治安虫的低空飞行器，村羊不好意思的说：“长官您看要不要关了内部录制，毕竟咱们是去取雄虫的……”

治安虫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刚上飞行器就先关掉飞行器录制这才点开导航问他：“去哪？”

村羊随口报了个地址，他侧着脸看见大大小小的建筑群往后跑去。

低空轨道再往上是次高空和高空轨道，中央星虫子们似乎都很注重**，飞行器包裹得密不透风，从外面看像一个又一个黑色、白色、绿色……的盒子在动。

飞行器行驶一段路程，治安虫体内如岩浆沸腾，浑身上下烧得厉害。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额角没进衣服里。

村羊掐着表，伸手打开了自动驾驶。他的手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点开飞行器录制。

“长官您怎么了，您等等，我这就给叫医生。”村羊打开光脑从上往下连着骚扰了好几个医生。

治安虫咬紧牙关，他的目光扫过外界视野，“哪是什么？”

乌压压一片雌虫在到处张贴红色的名单。“是反对等级税的游行队伍。”

治安虫痛得满头大汗，他连着嚼碎几颗止痛药，胃部依旧如被飞行器碾过后胀痛。

雌虫的手臂开始半虫化，他的一对灰色触角从头发里冒出来，顶着飞行器前窗。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村羊问道：“那些虫子就是你找的替罪羔羊吗？”年轻治安虫冷笑一声。

村羊摩挲着裤缝，愣神道：“啊？”

“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治安官是你杀的？我本想着帮你打打掩护，我他雌的都给你递投名状了，你还动我干嘛！”

治安虫对照片上的雄虫并不是很有兴趣，但他愿意给村羊一个面子，这样他俩就是共患难的关系。

一只胆子够大运气尚且不错，被他拿捏着把柄-杀了治安虫的虫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刀。

“懂不懂规矩！你就是只睚眦必报的臭虫！”

胚胎虫脖子后面的记忆芯片只有同一基因编码的虫能查看。

年轻治安虫和老治安虫长相相似本就是同一编码下诞生的两批雌虫。

年轻雌虫把村羊拷起来后就马不停蹄的查看老治安虫的芯片。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出点端倪，如今他自身突然虫化，精神海朝着崩溃边缘迅速扩张，用脚想都是眼前这只雌虫的锅。

他的牙齿战栗，五官开始向虫态过度。漆黑的甲壳覆盖在上，触角上长满毒针，“嘶……”

村羊惊恐的靠在门上，他数着“1……2……”按下光脑上的警报按钮，通过雷达向外呼救。

他的眼神在录音功能闪着的绿光上停留了下。

“长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村羊大气都不敢出，他被迫半虫化应对，但显然他不是雌虫的对手。

雌虫往前动动，他触角上的毒针磨擦着村羊的脸。

“好……好……好！”

治安虫连说三声“好”，他从腹部长出一对腿来，原先包裹在制服下的双腿也变得漆黑坚硬。

“我的上司，那只蚁科治安官，他和其他蚂蚁一样，谨慎到不可思议。除了你那枚纽扣他没有碰过任何外来物品。”

村羊仰头反驳道：“长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难道就不能是您想杀了他取而代之，恰好出现了只我这样的雌虫，您就想着栽赃陷害给我。”

他状似愤懑的说：“我知道，治安官对您不好，但您也不能杀他啊。”

“他可是我们社区最受欢迎的治安虫！”

他的手放在绿光上，治安虫眼睛乜过来，注意到了绿光，他猛地一拍操纵台吼道：“我忍了那么久，想动手早动手了。”

见治安虫陷入自证陷阱，村羊恨不得上前握住他的手：“所以您就想把杀虫的帽子扣在我脑袋上！”

“我，一只c级雌虫，我哪有能力去杀掉一位长官。”

“纽扣是我自愿递给他的，现在又是你硬塞给我，又不是我自己要的，我跟长官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难道你拿到纽扣的时候都没有查查吗？你查了吧，你明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冤枉我，你不就想让我替你背黑锅。”村羊赤红着眼。

近乎完全虫态的治安虫一直在压制着他的脾气，就想着等另一批同僚来，村羊也不想想，他和他们是一伙的，他报警有什么用。

更何况，等他把他抓起来后，他还能做他的治安虫。这也是治安虫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他按断飞行器录制，恶狠狠地说：“随便你怎么巧舌如簧，就像你说的你就是只c级雌虫，还不是任我揉搓捏拍。”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

远远的，村羊望见了混在盒子方队里的治安虫队伍。他站起身只能到完全虫化接近两米五的雌虫腰部。

村羊招招手，雌虫比他先看见同僚，他悠悠然坐下就听见村羊说：“普通雌虫们当然不会反抗你们这些秩序维护者。”

“长官，只有别有用心的虫才会想方设法破坏秩序。”

“你觉得，我属于哪一类虫？”

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他说：“扑通……扑通……扑通……”

雌虫瞪大双眼，治安虫们已经下车朝这边赶来。村羊在飞行器的成像里看见他们腰间别着把原子枪。

“拿下他！”完全虫态的治安虫吼道，他的发音部位已经虫化无法说出拟态语言，只吼出“叮”的一声巨响。

黑色虫子高大威猛的身躯左右摇晃，触角撕开飞行器的顶部，飘在外面。

“砰！”村羊的手绽开，雌虫应声倒地。

他面色惨白半蹲到雌虫跟前摇晃着他大喊道：“救命啊，快来虫啊，救命啊！”

村羊被吓得腿软，治安虫几只虫一起都抬不起他。他握住其中一只虫的胳膊，瞳孔涣散道：“他……他完全虫化了！”

“他完全虫化了！”

“你看见了吗，那可是完全虫化！”

村羊：你觉得，我能走到对岸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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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是别有用心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