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寒疾乱,花入药

陆绪安一早醒来,对面夏间的门已经开了。陆绪安巡了一路,在大殿旁侧便闻见了清粥的香味,绕进去一看,梦思晚正在切着腌肉。

而且梦思晚已经早起换洗了一身,整洁得很了,而陆绪安则还是那身衣裳……

他们昨天也没看见这里还有米,是梦思晚刚刚翻那些食材的时候发现这柜子下面还有个窖,存了好多粮食。

这厨房里柴火挺容易着的,就是厨房里通风的缝隙太小容易堵烟,沾了梦思晚一身的木柴焰火气。

梦思晚也听见了陆绪安的动静,道:“不帮忙就别杵在那儿。”

陆绪安脚踏进厨房的一刹那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的样子。

“呃……还需要我做什么?”

“添点柴,然后拿副碗筷把那个坛子里的腌菜夹点出来。”

梦思晚刚刚看过了,那些坛子里的腌菜用的酒全是新鲜的,说明这地方近两年里就有人来过。难怪她师父这么肯定在这里面饿不着,他肯定对她还瞒了什么事情。

陆绪安去搬柴火,长衫落到地面,蹭了蹭脏。再次蹲下去添柴,又蹭了蹭脏。

梦思晚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你等下先去收拾收拾吧,这地殿里也不冷,那袍子实在很碍事。等你收拾完,就可以用早餐了。”

陆绪安刚把腌菜坛子打开,往里面伸筷子,夹了好几次也没夹上来,应了梦思晚一声后,使蛮力才夹到大半颗菜梗子。收拾完坛子后把腌菜放到了菜板旁边,他就出去了。

因为只是两个人吃,梦思晚片完腌肉只留了一小半,切细碎后放到一边,其他的另用了一个碗装着存回了食材柜。腌菜也只取了一半,切成了细丝做配菜。

锅里熬着的清粥冒着热气,出锅前撒上小把的牛肉粉料,闻着就很香。

食材柜里的东西都封存得完好,恒着低温似乎不受影响,地窖里很干燥,更低的地方还有冰层。虞商道人和他的友人们把厨房选在这个位置也是通过仔细挑选的。

梦思晚在餐具柜子里抽出个竹木盘子,两副碗筷,舀上两碗粥,带着配菜,便端着去大殿。

位置宽敞有桌椅,也只适合在大殿吃饭了。

梦思晚继续闭目调息,她今日起得早,只是因为寒疾发作。

别人的寒疾四季都受不得冷,她的却只在冬日发作,之前她师姐只说这寒疾难治,没想到一拖就拖了这么些年。

她在心里算了一下,她和她大哥上徒有山都已经十二年了。好不容易才等来这天山地殿里的璃霜花可以治寒疾的消息。

若是这璃霜花真的能治好她的寒疾,便是幸事了。但若是,治不好……

陆绪安不久后从大殿右侧里绕出来,换上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人留在房间里的衣物,看着像个白净小生,然后那身脏衣服都放在了一边。

见梦思晚坐着不知在想什么,他径直就过来了。

陆绪安一落座就等着梦思晚起筷,梦思晚也睁开了双眼,一起筷子的瞬间,玩笑话也从晨间开始了:“你也不怕我往里面下毒。”

陆绪安的心也宽,不过仅仅针对可信任的人而已。

“难得还能和你一起用餐,当然不能辜负了你的手艺。”

“这农家小菜,怕是公子你吃不惯。”

“为何我会吃不惯,清玄宫上难道我吃的都是大鱼大肉?”

梦思晚忘了这茬,但还是继续道:“清玄宫也未必每日都是清汤寡水的。”

“荤素都有,只是都比较清淡,而且还不让喝酒。”

梦思晚有些馋酒,只要有的话就能喝得开心,但是事实摆在那儿,天山地殿里是没有酒的。

她剜了一眼陆绪安,恨他提酒,道:“酒伤身,还是少喝吧。”

“原话,说给你自己听听。”陆绪安喝了口粥,还温热着正好暖胃。

梦思晚白了对面那人一眼,未再接话。

两人安安静静吃着饭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和谐感,年纪轻轻就在这儿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不过梦思晚对陆绪安没那意思,她还是觉得陆绪安有点呆,只不过呆得也挺有趣的。如果只听“陆家天才”这个名号,实在是无法知晓他这个人还能有这么质朴的样子。

“天光还长,书阁里有书,你慢慢看。这好几个月的时间,有得是你慢慢熬的。”

梦思晚说完这话就去厨房自己洗了碗筷,然后回房间去了,顺带又吩咐了一下:“自己把这里收拾了。”

陆绪安知道,这种被人吩咐做事的感觉,在这地殿里是一直都能享受得到了。

“你呢,你今天要干嘛?”

梦思晚摆了摆手,道:“白天睡觉,晚上炼药。”

路过梨花书阁,门依旧如之前一样半敞着,梦思晚完全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晨时她起床后只顾着去做饭,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好好看看这个书阁。

书阁如其他居室一样在门楣上刻着名字。

虞商妻子的名字,在这个地殿里出现了许多次了。

首先是星落棋盘,梦思晚也明白了星落棋盘上的意思应该是指虞商和梨花是因为和友人一起下棋时认识;然后就是虞商在石壁上特意记下了妻子,给书阁取名梨花,也是因为妻子爱看书;最后虞商染疾离开地殿,也一心要回乡葬到妻子身边。

深情不可见底。

梦思晚自认自己是不会有这么深刻的感情了,她似乎天生的胆子极大,活了这么些年一直都不惧不慌的,除了她师父和她的师兄姐,她对人也不会有特别重的依赖感。

梨花书阁里的亮度明显高出其他地方许多,必定是精心设计过的,为了护着看书人的双眼。

墙壁上和书架上挂着的字画,梦思晚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署名都是虞商或者梨花的。两位都是极有才情之人,所以他们的友人也是那么有闲情逸致和才气,志同道合,情谊深厚。

只是梦思晚不明白虞商为何没有将妻子的这些字画一并带走。

书架上的书都没有落灰尘,如同这整个地殿的各处一样都很干净,梦思晚再次肯定这里面近一两年就有人特意来整理过或者打扫过,也怪不得她师父说这里面什么都有了。

但是梦思晚转念一想,若是她师父没有进过地殿,他又如何得知这里面是什么光景,这还是个她值得疑问的地方。待她出去以后,必定会有一番质问了……

梦思晚取出了一本医书翻看,因为封面上正写好着草本植株入药细则。想来是虞商留下了这本书,扉页上的字便和主殿室外墙上的字迹还有墙上字画的字迹是一样的,但一看虞商写的话,梦思晚才知道这也是虞商的朋友送他的书。

虞商的朋友也是足够义气了,帮虞商建造了地殿,还送了他各式礼物。应该有些是比较阔绰的大家族的子弟,再把这地殿里的陈设仔细瞧一眼,就会发现许多是平常人家没办法用得到的器具和布置,更何况这里面这么大的地盘。

梦思晚不再多想,她现在要先找到如何将璃霜花化药的办法。

她左手捧在书本背后,手腕处突然冒起了寒气,但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到,仍用右手翻着页。

良久,她在书本即将结束的位置找到了,内力化灵药直接吸收进身体,不用制出实体药丸或制剂的办法。正巧的书页上还有个标记,她便确信是这方法了……

梦思晚突然觉得心口有些堵得慌,便往旁边的石阶上坐下,石阶瞬间结出了一层霜。

寒疾又起,梦思晚这才警觉,连忙将书放到一边,盘腿调息。

这几年她年长了些,阴寒之气都是入夜以后才会发作,这以前会在晨间遭乱,还是她年纪小刚上徒有山的那两年了。照理来说,她已经封了自己一半内力,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才对。

陆绪安收拾完后也直接往书阁去,却见得梦思晚的样子不是很好,周围全结起了冰霜。他靠近去的时候,寒气直扑在他的身边。

“梦思晚?”

梦思晚完全没有睁眼,自顾自调着息,意识坠进一片虚无里——

四下所见,全是冰雪,远山如墨,碧空如洗,虽然没有任何人在,她心里却是宁静得很,浑身舒畅,一尘不染。

这地方她不是第一次见了。她偶有能来到这里的时候,但虽然已经来了几次了,她仍是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不知为何总有这么怪异的宁静感。

同时她也知道,她自己真实的情况是身体化冰逐渐冷冻,一旦冰冻至心脏,她就离死不远了。

陆绪安眼见得梦思晚的脸和双手愈发没了血色,有些着急,伸手想去碰梦思晚,不顾冰寒,一把就抓上了梦思晚的肩膀。

刚碰到梦思晚衣服的瞬间,寒气在陆绪安和梦思晚两人间穿梭,随着寒风越来越急速,吹乱了两人的发丝。

“梦思晚?”陆绪安再次喊梦思晚,但是梦思晚仍然没有动静,连呼吸都极浅,他此刻真实气恼自己的内力被封。

于是他强行使力,却是一鼓作气地冲破了被施加在身上的封禁……

陆绪安即刻引出自身内力,在梦思晚后肩封住穴道,保护她的经脉,然后引渡内力给她。

意识回归,梦思晚睁开了眼,大口喘着气,周遭的冰霜亦渐渐退去。

梦思晚微一偏头,想也不想就知道是陆绪安,声音微弱地说了声:“多谢。”然后就晕了过去。

陆绪安这也算是见过了梦思晚柔弱到没法再逞强的样子,也没办法对她身上的这个“普通寒疾”不以为意了。

梦思晚身子还是冰冷,陆绪安把梦思晚抱回房间安置,盖好被子,然后去翻了翻梦思晚的包袱,想找找有什么毛巾之类的东西,为她擦一下手和脸。

陆绪安在装衣物的包裹里先是看到了在芦阳时她要走了的那个钱袋,也未多在意,继续翻找,寻到了一条绣着黑色莲花纹的帕子,直接就拿着这帕子去厨房给梦思晚烧水去了。包裹里的狐裘,陆绪安也一把抓了出来,给掖在了梦思晚的枕头边上。

他将浸过热水拧干后的帕子捂在梦思晚的手上,估计是生怕逾矩,隔着帕子他那双手一直并未碰到梦思晚的手。

梦思晚身上像是有层看不见的冰,那帕子瞬间就凉了下去。

换了许两次水后,才终于地见到她的手回了些血色,陆绪安就把她的手再盖回被子里,好生捂着。

随后他又仔仔细细地给梦思晚擦着脸,动作轻柔。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照顾人。

等梦思晚醒来的时候,那条绣着黑色莲花的帕子就挂在一边晾着,盆子里的热水也早就凉了,陆绪安还守在一边。

“你醒了?”

梦思晚慢慢恢复过来,撑着想起身,见着这帕子是眼熟得很,说的第一句便是:“这丝巾……”

“在你包袱里找到的。”陆绪安一边过去扶梦思晚起身,一边回道。

她当然知道是在她包袱里翻出来的,这丝巾还是凤无华送她的,沾水后可以识毒。

大材小用,梦思晚觉得挺好笑的,将来见着凤无华是一定要告诉他让他气上一气,这可有个不识货的小公子。

她伸手去搂住了狐裘,然后披在了自己身上,靠在床头说道:“我寒疾发作的样子就这么可怕,连累得你连封禁都能冲得开。”

这也说明了陆绪安的功力确实是到了和空桑不相上下的地步,年纪轻轻,也是可怕的“天赋”。

但是梦思晚不介意这些有的没的,她只介意现在的陆绪安可能没昨天那么好使唤了。

陆绪安想起自己当时那焦急的样子,假咳了咳,道:“我担心你死了没人给我做饭,我还想活着离开这里。”

梦思晚笑了,道:“你现在就可以要挟我带你去找出口。”

“天山地殿的出口不是只有春天才会再开吗?”

“万一有其他出口呢?”梦思晚回道。

“你身上的寒疾怕是撑不到帮我找到出口,”陆绪安转身出去给梦思晚倒热水,“其他的不论,先治好你的寒疾再说吧。”

梦思晚挑了挑眉,也不作他想,手拽了拽狐裘的边角,翻开来看,里侧有一处没有底绒的地方,就印着一个明晃晃的“陆”字。

“这陆家的公子,果真是挺有善心的人啊。”梦思晚自言自语,然后兀自笑了一笑。

是夜,蓝荧蝶出来了,梦思晚便去往断崖。

她刚刚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卸掉了一身外在的寒气,白衫下是一袭红裙,莲步踏踏,曼妙生姿,蓝荧蝶还时不时落在她的狐裘上。

对面的崖顶还刮着崖风,璃霜花舒展着花瓣和叶,随风轻轻晃着。蓝荧蝶回环在洞口不向前去,似乎是不能去对面崖顶的。

这边的山壁和对面的崖顶没有连接的东西,只能靠轻功过去。

陆绪安不放心,自是跟着一起来了。

他道:“我先过去试试吧。”

已经可以活蹦乱跳的梦思晚上前拦住了陆绪安,带着明媚笑意,陆绪安便是看着这笑,瞬间扰乱了心绪。

梦思晚道:“这点距离,不用试了。”然后瞬间便跃了过去。

陆绪安默然……

虽然下地殿这一路都是她带着他,但是也看不出来这姑娘的轻功能好到这种地步,他看着这崖壁之间的距离还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功力才敢试,中路还很可能撑不过去会摔到那看不到底的深渊去。

梦思晚已然落在对面崖顶,身处满崖顶的璃霜花之间,然后她回头和陆绪安挥了挥手。

陆绪安等梦思晚顺利过去后,也没说话,就看着梦思晚在对面崖顶坐了下来,算是定下了心好好准备炼药。他便拿着几本书,坐在洞口这边守着。

这一守,便守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每日朝睡晚起,这昼伏夜出的习惯差不多就和蓝荧蝶一样了。因为梦思晚到了晚上要炼药,他们只能改了餐食时间。

而这些陆绪安都随着梦思晚,也都没有说什么。

只要一到黎明时分,璃霜花就会渐渐收回成花苞的样子,蓝荧蝶都看不见踪影的时候,梦思晚便起身回来,去厨房做点东西吃了,然后回去睡觉。中途若是睡醒了又再做些吃的,也给陆绪安留着一些。两人能得闲好好坐着的时间都很少。

这日也是难得,两人都在主殿室里用着餐。

“不敢饿着了陆家公子啊。”梦思晚一边喝着赤豆粥着一边说道。

“饿一两天也没什么大事。”陆绪安道。

“若是让你自己做些吃的,是不是都不行?”梦思晚笑意浅浅,当然不会勉强这个小公子做饭,只是故意逗趣。

陆绪安还特意想了一想从前的经历,回道:“我只做过一次,很难吃。”

“家大业大的公子哥,你可不需要会做饭,你会做饭才是怪事,修道业的人理应最会自己本家的术业。”

陆绪安有不同的想法,他道:“但也不能只会自己的术业。”

梦思晚笑着问道:“那陆公子,你除了自己的术业,还会什么?”

梦思晚自己也想了想,接着说道:“你还会下棋。那除了这文人雅客的琴棋书画,你还会些什么?”

陆绪安顿了一顿,却是插话道:“那你可会琴棋书画?”

梦思晚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筷子,道:“烧杀抢掠我最在行。”

这姑娘家实在是很爱开玩笑,陆绪安也笑了,道:“说认真的,你看起来可不是个会烧杀抢掠的人。”这话说得极其肯定了。

“何以见得?”

“你出游的盘缠还是你自己扮成男儿郎说书换来的。”

梦思晚不可反驳这一点,毕竟陆绪安是听过他说书的,而且好巧不巧她说的还是他们陆家的风闻,于是她只能道:“行吧行吧,我又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心思全在玩乐上了,哪学得会什么琴棋书画,我最多会画几只小王八。”

陆绪安听了偷偷笑了一笑,梦思晚可不让这小公子笑她,继续道:“我问你呢,除了这些,你还会些什么?治病救人,还是……”

陆绪安打断她的话,接道:“烧杀抢掠。”

梦思晚实在是被逗乐了,吃着饭菜差点被卡住。

这一个月里,实在也是太无聊了,但凡能有可乐的事情,她自然觉得十分欢畅。

“要是你不在这儿,我怕是一个人要在这里无聊死。”

往年冬天,她都是窝在徒有山,有师兄师姐们陪她玩才不至于一整个冬天都无趣。平时若是在外,也可以见到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也不怕孤单。

想来她每年都在玩到深秋时节会回去,而今年为了来天山,便是第一个她不在徒有山上的冬季,接着也是没法和师兄师姐们一起过年了。

师兄姐们送她下山的时候,她还笑着道,这么久不见她怕是要被师兄姐们给忘记了……

陆绪安勾起嘴角一笑,没有接话,然后看向梦思晚,却发现她在想事情。

随即陆绪安便十分认真地问道:“你这药都炼了一个月了,寒疾是不是确定能根治得了?可有什么进展?”

往常觉得她累,他便不去主动过问,现在梦思晚看起来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应该是有成效的。

梦思晚莞尔一笑:“自从用了璃霜花就再也没有发作过了。”

陆绪安听到这话是感到欣慰的,他刚想恭喜一番,却听梦思晚又道:“但是还是要等满了四十九天后才能知道是否能根除。”

她体内的是阴寒之气,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要想彻底化去,就是说根除这个寒疾,她现在也没有多大把握。

而且璃霜花只开那么一点时间,而梦思晚要用内力化足两个时辰,才能借住内力吸收进入自己体内。虽一个月里日日炼化,但是直到现在她也依旧能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阴寒之气还在,璃霜花的药效现在克住了它在她体内作乱,所以寒疾没有外发。

“若是有时间,我再试试璃霜花到底可不可以制成药丸带离断崖,书阁里应该有书做了制药记载。”梦思晚将碗中的粥喝完,便撂了碗筷。

两人一齐用完餐后又收拾了东西,去厨房洗过,再一起往书阁而去。

上次梦思晚看的那本书,梦思晚继续拿出来好好翻看,陆绪安亦在为她翻找相关的书籍,一并摆出来两人一起看着,见到什么有关的内容后又再一起讨论。

最后却得出一个结论:在天山现在的条件,没有办法。

必须得是个懂药的人,有辅助药材,有炉鼎,有恒定的纯火,才制得成丹药。

“白忙活了。”梦思晚打了个哈欠,她一看书就容易累。

陆绪安倒还好,看着梦思晚道:“那赶紧去休息吧。”

梦思晚转身的时候,特意走近来拍了拍陆绪安的肩膀:“今天辛苦陆兄帮我查书了,多谢。”

“没什么谢礼?”陆绪安看着梦思晚的背影。

“这话像是陆绪安说得出口的吗?”梦思晚走到门口了,又转回身看着陆绪安疑问道。

陆绪安笑了一笑,道:“玩笑话而已,不必当真。”

梦思晚一摇头,毫不在意地也回了个玩笑话:“那你想想看,你要什么?天上的太阳还是星星,我都给你取来。我先睡了,等会告诉我。”

梦思晚转身走了,陆绪安笑意久久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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