蕤离失魂落魄的从雪芝的药屋离开，想起曾经娘教过他唱的歌诀：

菟魂花，漓江边，

鳞片叶，雪白色，

千年花，千年果，

起死人，肉白骨。

“断、断什么来着？”蕤离念叨着走到蔺苍的屋前，手举起来，又蓦地放下，在门外徘徊半晌。

就当蕤离准备离开时，门突然向内打开，蔺苍出现在门口，“在外面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蕤离挠挠头，说，“里面太闷了，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蔺苍欣然答应。

两妖一同前往万花泉，数万朵绽放的海棠花嫣红欲滴，绚丽夺目，如胭脂点点，似云霞朵朵，走在其中心旷神怡，蕤离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走到相思亭前，蕤离用海棠花泡茶，不一会儿，茶味飘出，第一杯递给蔺苍，他浅尝一口，香醇浓郁，清甜滋润，嘉许的点头。

突然一股力量从背后扑上来，将蕤离抱住，他吓了一跳，立即反应过来，施展妖法向后袭去，看清来妖的刹那收回法力，讶异转为喜悦。

“岑溪哥！你回来了？”

“是啊，小离离，想我了没？”

“想得不行，有带礼物回来给我么？”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带了江南地区的青团子，你会喜欢吃的。”

“你还去了江南？外面好玩么？”

“可有意思了，以前不能出去太久，这次玩尽兴了才回来的。”

许久未见的两妖聊了半天，岑溪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妖，蕤离意识自己疏忽了蔺苍，赶忙介绍道：

“他是前狼王，我的主人，蔺苍。”

“他是前任兔族首领，岑溪。”

互相打量了一眼对方，岑溪伸出手，表示友好，“来自狼族的客人啊，欢迎欢迎。”

蔺苍回握，短暂的一秒后，各自松开手，在背后擦了擦手心。

岑溪说，“既然这样，今晚我亲自下厨，在我那儿摆一桌宴席，算给我接风洗尘，也算欢迎狼族的朋友来兔族做客。”

话是对蔺苍讲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蕤离身上，岑溪亲昵的搭着蕤离的肩膀，半搂进自己怀里，保护意味明显，蕤离眼睛里也满是笑意，没觉得这样的亲密有何不妥。

蔺苍则警觉地眯起眼睛。

明月初升，蔺苍带着怀禾来赴宴。

蕤离和岑溪坐一侧，蔺苍和怀禾在另一侧落座。

岑溪朝蔺苍端起杯子，“来来，我常听小离提起你，对你也算有点了解，谢谢你曾经对小离的照顾，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蔺苍与他碰杯，“也谢谢你对阿离这五百年来的培养，他如此优秀，我很欣慰。”

吃瓜的怀禾暗中观察，这吹捧怎么带着火药味？

茶水饮尽，岑溪给蕤离夹菜，“小离，这青团用艾草汁做的，里面是豆沙馅，你尝尝。”

“嗯，好好吃。”

“这个紫菜饼我亲手炸的，多吃点。”

“嗷唔，好久没吃到岑溪哥炸的紫菜饼了，手艺还是这么好。”

埋头苦吃到一半，蕤离终于察觉气氛有点不对了，夹了一颗香菇丸子到蔺苍碗里，“主人，你也尝一尝。岑溪哥，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吃。”

岑溪微笑着问对面的两妖，“两位客人怎么不动筷？不合胃口？”

今晚宴席的菜品倒是丰富——豆沙青团、紫菜饼、糖醋藕夹、金汤南瓜盅、清炒羊肚菌、苋菜丸子汤，还有一道甜品八宝芋泥，但是怀禾拿起筷子，却无从下手，因为桌上的菜全部都是素菜，不见一点荤腥。

蔺苍吃掉蕤离夹给他的香菇丸子。他偶尔会陪蕤离尝尝素食，并非难以接受，怀禾是一点下不了嘴，宁愿饿肚子也不想委屈自己吃素食，他要吃生肉！生肉！

宴席散场，蕤离偷偷来给蔺苍送肉吃，怀禾那家伙，饿就饿吧，饿一顿又死不了，这里是兔族，又有蔺苍坐镇，谅他也不敢对兔妖们下手。

蔺苍吃完肉排，填饱食欲，他擦了擦嘴，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和那个前首领什么关系？”

蕤离在想事情，突然被提问，愣了一下回答道，“岑溪哥么？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不仅像个老师一样严厉，有时候也像哥哥一样关心我、照顾我，和他的关系，应该算亦师亦兄吧。”

“感激他？”蔺苍问。

蕤离点点头。

“喜欢他？”蔺苍又问。

“喜欢啊……”蕤离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但和对主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你对我是什么喜欢？”

要是敢说也是感激之类的喜欢，就剥了蕤离的裤子，狠狠打他屁股。

“一看见主人就湿裤子的喜欢。”说完自己倒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蕤离说得直白但动听，蔺苍心里的不虞稍霁，蕤离还不知道自己的屁股躲过一劫，他凑到蔺苍面前，蓝眸闪烁着期待的光，“那主人也是喜欢我的吧？主人是不是吃哥哥的醋了？”

蔺苍推开他凑近的脸，板直回答，“没有。”

蕤离被打击到了，失落的低下头，表情哀伤。

他知道蔺苍疼他、宠他，但他们的感情不一样，甚至不是一回事，他想要的，蔺苍根本不会明白，也达不到相同的程度。

蔺苍爱他，就跟饲主溺爱宠物一样，而他爱蔺苍，是愿意成为长厢厮守，并肩作战的伴侣，而不是一个被保护在身后的宠物。

蔺苍不知道自己一个玩笑会让蕤离胡思乱想这么多，为他防止他把自己绕进死胡同，蔺苍伸出手指把他的脸勾过来，亲了亲他下撇的嘴角。

“哥就哥，叫什么哥哥，以后不准了。”末了还补上一句，“我会吃醋。”

蕤离一下子就被哄好了，什么喜欢不是喜欢，反正以后他再也不会和主人分开了。

蕤离重新凑上去，搂着主人的脖子唇齿缠绵。

……

即将进去时，蕤离挣脱出蔺苍的怀抱，“今、今天不行。”

“怎么了？”蔺苍皱起眉头，这是蕤离第一次拒绝他。

“我等下要去找岑溪哥。”

蔺苍刚好点的脸色又沉下去，“这么晚了你找他干什么？”

“我和他约好了要一起睡觉。”蕤离小声回答。

蔺苍利索剥下蕤离的裤子，朝他白嫩的臀瓣狠狠抽了一巴掌，整片臀肉立马充血红肿起来，“你都和他睡了，还说没和其他妖做过？那些技巧都是在他那儿学来的？你在上还是在下！”

“没有！不是！”蕤离第一时间否认，主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误会，“岑溪哥喜欢母兔妖，子孙都不知道繁衍多少代了。我说的睡觉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我以前生大病，高烧不退，都是他睡在我旁边，夜夜照顾我，我们都觉得没什么，我和他清清白白。”

蔺苍还是觉得岑溪对蕤离太好了，想想他对怀禾，反思一下自己这个亲哥哥是不是做得不太称职？

蕤离把裤子穿好，顶着蔺苍巨大的视线压力，偷摸摸地来，又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