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认真的。
只听云汐兮嘴里默念着什么。
只见那纤纤玉手将那黄纸鹤往空中轻轻一抛。
它,就飞起来了。
恩?
嗯嗯?
飞、飞起来了?齐长东张大了嘴巴,久久无法闭合。
揉了揉眼睛。
再揉揉眼睛,一旁的云霆兮虽然也惊讶但比起某人来他表现得还算淡定。云霆兮一脸“你丫见识太少了”,然后伸手将他的下颚给他提回去。
“飞,飞,飞起来了。”齐长东整个人的不好了,那张黄纸平平无奇,没有安装隐性机动马达之类的东西。
然后看着它从一张纸,被折成了千纸鹤的,不可能是遥控飞机之类的……然后,它就飞起来了?
齐长东看着那小纸鹤在云汐兮头顶上旋转,直到云汐兮打开车窗,一声去吧,它才朝着耿家老宅飞去。
温泓和云霆兮,可谓是淡定得不可思议,起码表现是非常自若的。
“别嚎了,你是复读机吗?”云霆兮捂住他的嘴。
云汐兮解释道:“千纸鹤会替我们探路,以及传递里面的情况。我们安静等着便是。”
耿家老宅,没有点灯。不,应该说没有开点灯,反而点上了煤油灯。
油灯的灯光很微弱,泛黄,恍惚间一下子将人们拉进了五六十年前。
在这样的光线下,人面对着面都很难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尤其是,天色已经暗了,那长袍的老者藏在兜帽后,竟无人真正看清他的样子,神秘到了极点。
千纸鹤在上空飞了好几圈,在神秘人这里无从下手,转而往后屋。
而那老者,敏锐的看了看四周,亦有所感。
东屋,其中一个房间,黄木的木,古色古香。千纸鹤轻轻松松的就钻了进去。
一个女孩儿背对着房门处,正对着古铜铜镜。
柔顺的长发直直的垂着,柔荑握着一把圆木梳,梳头,十分的有节奏。凤冠是足金的,凤凰的样式,流苏垂感很好,新娘就等着盘发啦。
新娘服也是中式的,凤冠霞帔,趁着女孩儿稚嫩的脸庞格外娇羞。
然而,透过那面镜子,你仔细看,她的喜色和娇羞就像是面具生生套在脸上的,眼睛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神采。
如此,新娘一边表现得期待和开心,一边又空洞机械,怪异得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耿太太身着旗袍,上头绣着暗红色的纹路,画风倒是一致了。太太在进来之前,深吸一口气,三分害怕五分兴奋,手里端着桂花头油等物什。
她婀娜多姿的走到女孩儿身后,替她梳头。
她手上的动作难得轻柔,喃喃自语着:“你是耿家的嫡小姐,从小养尊处优,我的霏霏明明比你大月份,却仍然要尊你为大小姐。”
“哪怕你名声尽毁,还占着嫡出的名分……我早已是耿家的正房太太了呀,我的霏霏也应该是嫡出的才是。”耿太太面容扭曲,说着说着又缓和了下来,“不过没关系,你既占了这名分,就应该为咱们耿家做贡献。”
耿太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到底,她到底是在为自己的霏霏铺路。
“也不枉费你爸疼爱你这么多年。”
耿太太专门去学的挽发,双手十分利落,没一会儿就大功告成拉。镜中的女孩儿,古色古香,妥妥的就是从画卷上走出来的小新娘。
只是,脸上的脂粉色白了些,唇上的绛朱色红了些。
“瞧瞧,满意吗?”
是的,耿家的嫡女,不就是耿明月么。
耿明月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露出满意之色。
瞧着耿明月满意,耿太太就更满意了,笑容可掬的,她自从嫁进耿家给耿明月的好脸色都抵不过今日的。
吉日定在,寅时四分四刻。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新娘子欢欢喜喜的待嫁吧。
衣儿红,鞋儿红
新媳妇脸蛋红彤彤
我的郎啊别心急
魂归,魂归
吉时一到妾如归
耿明月双手齐齐放在膝盖上,一袭盖红轻巧的落在她的头上,遮住她眉眼具笑的眼眸。脚踝上银色的铃铛发出清脆的铛铛声。
那响动,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化作波纹一圈儿一圈儿的回荡。
丑时到了,寂静得如同寻常人家仿佛陷入沉睡的耿家老宅,突然就热闹了起来。事前挂起的红灯笼此刻才亮起,大门处挂上了红绸带。
大门处异动连连。
云汐兮四人蹲守着,入夜之后齐长东有些熬不住眯了一会儿,在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做噩梦了。
那绿油油的树林中,有什么人影由远至近。
哦,不是1个人,原来是8个人。
人高马大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不是人脸的,在月光下使劲儿瞧,像是鼠脸。面具是木质的,纯木,上面没有任何的色彩,整张面具上只露出眼睛,就连鼻口位置都是实木封着的。
那双眼睛,十分的黑,不知是不是角度的问题还是被面具给遮住了,没有眼白。
那8人,身上披着斗笠,腰间绑着红腰带。
你瞧,他们肩上抬着什么东西?竟然一顶通红的轿子,轿顶四角依稀是雕刻的龙的图案。
这是,八抬大轿,接新娘?
齐长东迷迷糊糊想着,谁家新娘子是大半夜的接亲哦,接个鬼的亲哦!
此处的鬼,仅指口语上的那种,比如,我信你个鬼的“鬼”。
恩,鬼?鬼!
齐长东突然惊醒了,他想起来身在何处了。“我去!”
定睛一看,娘的,根本就不是做的,那八抬大轿就在门口呢!
“嘘,噤声。”云汐兮示意。
“耿家到底在搞什么玩意儿?给自己女儿,结阴亲?”齐长东压低了声音,他光在旁边看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车顶有物体跳上跳下的声音。
一只白白的毛茸茸的猫钻了进来,黑暗中猫眼一紫一金,充满了灵性。
“不是鬼哟,没有鬼气的喵!”
“猫,猫,猫……”说话了。
齐长东捂住自己的嘴,死死的,下了狠手。呵,呵呵,猫说话而已嘛,说话的猫而已嘛……他齐长东已非吴下阿蒙了,经过今天的洗礼,就是猪在天上飞他都能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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