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威胁

“你说什么?离开?”

南宫别宴一听这话,诧异回头。

花清染此时也已顾不得体面,直迎上他的目光,“那日在葬花陵,你是不是也听到了‘移魂转生之术’?”

南宫听她如此说,不禁谨慎开口:“听到了,以魂养尸,阴邪至极。”

“那你也该知道,这具身体,其实不是我的。”

“嗯,知道。”南宫别宴应了一声,不由好奇地看向她,“但你为何突然要在此时离开?你这身子现下还虚得很,怕也撑不了多久。”

说到这里,他忽而眉头一蹙,挑眉道:“听说你‘突破’时差点把琼芳殿给拆了,这动静闹得着实有些离谱。难道是郁轩发现你有所隐瞒,想要降罪?”

花清染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昏迷的时候,似乎听到郁轩和大祭司,正在筹谋三日后的转生之事。若那女童所言不假,待到那时,这具身体的原主复生,而我必死无疑。”

南宫抱臂站在一旁,垂眸看着她,“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想逃?”

“自然,我既已经知道真相,难不成还要在这里坐着等死吗?”

南宫别宴道:“依我看,倒不必急于一时。”

“为何?”

南宫解释道:“按那个小鬼所说,想要原主顺利复生,唯有你心甘情愿献祭自己。你若有心反抗,郁轩定不敢用强硬手段逼你就范。否则这些时日,他何须一再迁就?”

“他赌不起。”

花清染却不以为然,“方才他和大祭司说话的口吻,分明成竹在胸,万一他们已经想到了别的法子对付我,那该怎么办?他连等我突破的耐心,都已消耗殆尽,留给我的余地,又还剩多少呢?”

“话虽如此……”南宫摸了摸下巴,琢磨道,“可你也不能这副模样离开吧?再说了,你一个无亲无故的小花灵,离开了还能去哪儿?”

花清染垂眸思索片刻,“你说你是凡世之人?”

南宫狐疑地看着她,“是啊。”

“那……”花清染忽然睁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看向他,“你能不能带我到凡世去?”

“啊?”

南宫面带诧异,不禁蹙起眉,“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能离开幽明界,而且你……”

花清染见他没有答应,疑有顾虑之色,连忙打断他的话,“你若不方便,我也可以自己走。但你从凡世而来,定然知道如何才能回去。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找到离开这里的路,我自己走便是,绝不过多纠缠!”

这完全偏离了南宫别宴的计划,他看着花清染认真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花清染见他沉默,赶忙挪到床榻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软下声音道:“好弟弟,你就帮帮我,带我离开这儿好不好?”

南宫别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叫我什么玩意儿?”

花清染又道:“你若不答应,我就去告诉郁轩他们,你才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

听到这话,南宫却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连忙甩开她的手跳开几步,“你这傻花儿,怎么还学会威胁人了!”

他一退开,花清染心里也没了底,只好强撑着发软的腿脚,跟过去捉住他,“他们若是知道,自己谋划多时的结契资格被你捷足先登,定不会轻易饶了你!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我就……我现在就去告发你!”

说着,花清染胡乱扯着他便要往外走。

南宫赶忙拦住她,“哎哎哎,行了行了。你给我回来!”

花清染原也不想将此事闹大,立刻乖乖回来站好,试探着问道:“你答应啦?”

“此事,我们得从长计议。”南宫理了理被她扯乱的衣袖,轻咳了一声,悻悻道,“而且,你既有求于本世子,喊一声‘好哥哥’不过分吧?你那句‘弟弟’算怎么回事?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花清染自然不知他因何不满,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可我已经一百岁了,你看着也就是个半大少年,怎么会是哥哥呢?”

南宫有些无语,没好气地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本世子临风玉树,你也不能这么以貌取人吧?”

他顿了顿,又搭着眼皮故作深沉,“不过,跟郁轩和墨先生那些老气横秋的家伙相比,本世子的确年轻有为,你会有这种错觉,也可以理解。”

花清染看着他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但她此刻心里着急,根本没有心思跟他玩笑,只道:“不管你是弟弟还是哥哥,我……我现在就要离开!不然我……”

“不然你就去告发我是吧?”

花清染噎住,南宫觑她一眼,又道:“你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郁轩筹谋了那么久,怎会轻易让你离开?你这琼芳殿周围,遍布他的眼线,要不是本世子身手好,哪还能再来见你。”

闻言,花清染登时有些丧气。

南宫见状,便也不如之前那般强硬,好言劝道:“你可还记得,之前我同你提起过,幽明界与凡世相连的那条河么?”

她点点头,“记得,你说那条河只有墨家人能渡。”

南宫回身倒了两杯茶,递给她一杯,“我来之前,问过墨先生,你的事,他做不了主。”

花清染接过茶盏,蹙眉道:“那我们不告诉他便是。”

南宫无奈,“我是说,如果他不管,那条河你准备怎么渡?”

花清染却似早有打算,从袖中取出那枚蟠螭纹玉玦,递到他眼前,“喏,我有这个。”

南宫饮茶的动作一顿,看出那玉玦正是墨希微的信物,不免有些意外,半晌才道:“行,不愧是你。”

花清染看到他的表情,得意道:“墨宗主说,只要拿着此物,墨家人无敢不从。既然你说的那条河,被墨家掌管,有了此物,想要渡河应也不难。”

“我当初同他讨这东西的时候,他死活不愿意给我。”南宫别宴“啧”了一声,“厚此薄彼,重色轻友,亏我还如此敬重他。”

他睇了花清染一眼,忽又正色道:“不过,你这事的确急不得。我留在这里还有别的打算,现下帮了你,必定会彻底激怒他。”

“我倒也不是怕他,但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盘,万一真被他赶出幽明界,我这趟便算白来了。”

说罢,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花清染,“反正他现下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且再忍一忍,待此间事了,我便带你一起回凡世如何?”

花清染听了他的话,仔细思索一番,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必不能拖累你。”

南宫笑笑,“你能想明白,我很欣慰,那不如……”

他话未说完,便见花清染召出一条捆仙锁,二话不说将他的双手牢牢绑在身后。

南宫别宴:“……”

花清染绑完了他,拍了拍手,严肃道:“要是咱们真被发现了,你就说打不过我,受我威胁才给我带路。反正我现下已经突破,你打不过我很正常,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南宫别宴额角直跳,“……此计甚妙。但你能不能先把我解开,等到了地方,再绑也不迟吧。”

花清染却道:“那可不行,做样子也要做全套。”

她对着南宫比划了两下,似是终于找到了绑架人质的正确姿势,扬起下巴狠狠推了他一把,用甜美的嗓音故作凶狠道:“少废话!快带路!”

“不是!你这都跟哪儿学的,我……”

南宫别宴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心里气得想骂人,最后却也只说出一句,“行。”

*

南宫别宴一边带她绕过重重巡守,一边被她扯住捆仙锁推攘着,约莫用了一个时辰,才赶到月汐湾。

此时正值子夜,月汐湾上,一轮圆月高悬于天幕,洒落的银辉倾泻成一道瀑布,直落入湖水中。

“这里便是月汐湾,流向东边的那一段,叫做沉溪,正是通往凡世之路。瞧见中间那条瀑布了吗?”

南宫朝着湖中央扬了扬下巴,笑着说道,“这里的人称之为‘悬月流’,其实就是凡世落下的月光。这悬月流可不是随时都能得见的,今日赶得正巧,竟恰逢月圆之夜。”

花清染看着眼前这一幕风清月朗,却不禁紧张地后退一步。

南宫说完,身后却半晌没有回应,不由奇怪地回头看向她。

却见花清染怔在原地,正看着悬月流发呆,眼神中似乎带着些惊恐之色。

他愕然道:“你怎么了?”

花清染喃喃出声,“我……我梦到过这个地方。”

她只觉一阵恍惚,梦里的血色便浮现在眼前,声音发颤,“你看,岸上和湖里,都是血……”

南宫见她状态不对,连忙挡住她的视线,轻叱道:“花清染!那只是个梦。”

她摇摇头,“不……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梦到了那个叫‘花若锦’的女子,她就是在这片湖边陨落的,那日也是月圆夜,不……”

说到这里,她忽然痛苦地抱住头,神色茫然,“不对,她是和郁轩在这里观瀑赏花,红莲呢?为什么湖里没有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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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雪初凝是只九命灵猫,亦是清贵骄矜的浮玉宫少主。

她曾被慈悲济世的琉璃主所救。

少时惊鸿一面,此后牵绊三百年,才终于如愿与他互许鸳盟,缔结婚约。

然在大婚前夕,琉璃净世突逢祸事,全宗上下无一生还,其主宴清霜亦下落不明。

而她竟不闻不问,忽然于此时叛离出宫,转头随另一玉面郎君拜入合欢宗。

其间流言四起。

有人道猫妖生来薄情寡义,说她与宴清霜结亲,不过是想攀鳞附翼。如今琉璃净世没落,她自是始乱之、终弃之。

但三年后,昔日琉璃主再度现身,却依旧和当初那只招摇的小灵猫出双入对,如胶似漆。

世人只道宴清霜情根深种,叹其慈悲心肠。

即便得知未婚妻趁他落难,同小白脸纠缠不清,也依然能不计前嫌,选择原谅。

直到他亲手斩下那玉面郎君的头颅,继而浸着血色,一刀劈开仙山,对诋毁欺辱雪初凝的仙门之人逐一清算。

方知菩提心早已蒙尘。

原来慈悲是假,阴鸷才是真。

*

雪初凝从不后悔与宴清霜的相遇。

即便他说,菩提之道,只渡人,从不渡妖。

故而她在自己意外身染奇毒,露出他先时最厌恶的嗜血之相时,终是选择仓惶逃开。

但这一次,白衣出尘的圣子踏过满地尸骨,将狼狈失措的她捉了回来,锁在自己身边,而后划破自己的手腕递到她面前,脸上笑意温柔,眼底却隐见愠色。

“那些人的血太脏了,配不上你。用我的不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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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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