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吸一口气,屏气,腹部用力,对对对,咳出来。”高姨说着,右手撑住B52的肩膀,左手将咳痰的纸巾收走,扔在垃圾桶里,“现在我们睡下去,姐姐,慢点。”

扣背排痰,B52行之有效,B51可不听使唤。

没撑起身子的力气,却有驱逐周存的力气,伸手乱抓,力气不大,乱拳也能蓄力让人无从下手。

头发还乱糟糟的,看来上次连理发也没近身。

摔一跤把身子摔坏,脾气也摔出来,更爆炸了。

“你扶着他,我来拍吧。”高姨把B52安置好出来,往B51床边走,把抱枕抽到他怀里抱着,又警告,“小竞过两天就回来了,你听话点,不然谁来接你。”

这和幼时老师恐吓小孩——家长不要你了——是一个路数。

周存微微皱眉,也没多说,扶起逐渐放松的B51,拿着纸巾放在嘴边,示意高姨。

“不用拍,我自己咳。”B51说话声哑,一肘推开高姨。

周存掌着纸巾在口前,在剧烈的咳嗽声中感到一阵温热,痰出来了。

周存收好纸巾,扔在一处,又扯一张纸巾,擦拭B51的唇部,怎料对方突然张口,咬住他的手指。

指尖钝痛传来,周存眼神示意高姨把人扶好,入口的指尖扣在牙龈上,另一只手捏住B51的下颌,稍加用力,牙上力度松动,他把手指抽出来,拉丝的唾液和指尖的牙印。

“我去拿便盆。”周存拿着纸巾擦拭手指,再看一眼B51,假牙从嘴里漏出来,落在抱枕上,“牙掉了,上一下。”

周存在洗手池清洗,清水洗净唾液,还好没有破口。

浴室的镜子上面蒙了一层黏灰,没有清洁,这不是B栋清洁员的服务标准。

周存没多想,拿着便盆往外出去。

B51已经重新躺下了,高姨已经屈起B51的双膝。周存过去,把一次性护理垫拿出来,理开,手穿过B51的膝盖下,抬臀部将护理垫放下,刚想脱下裤子,又被B51挣扎抓住。

“向老,不然等会憋不住尿床上更麻烦。”周存说着使劲想扯,B51不松手。

“你想怎么样?”周存卸力,将人放在护理垫上,往窗户走,用伸缩架拉在窗门。

B51一手抓着裤子,一手指着高姨,对周存说:“你让她出去。”

高姨笑一声,转头往外走:“那我去给我姐了,真是,还剩几天,别求着我伺候。”

卧室门砰一声响。

周存叹口气,重新回来,弯腰,右手手臂再次插入B51的膝窝,将人抬起,左手脱掉B51的裤子后,结而去拿便盆,放置在臀部下方,最后用毛巾将人下半身盖住。

做完这些,B51紧盯着周存,只漏了两个屁。

“我马上就走,等会过来。”周存说着,弯腰将放在一旁的软管尿壶拿上,往外走,打开门又关上。

周存把尿壶清洗干净,站在洗手池洗手。

高姨出来端着便盆,倒在马桶里,和周存道谢:“他太犟了没办法,谢谢你来帮忙。”

“没事,应该的。”周存说着,又问,“颇叔呢,今天不是他执勤吗?”

“他耐不活这老向啊,俩人之前一块念小学。”高姨说着,又道,“他后晚上还找人换班呢,估计又要找你。”

“这倒无所谓。”周存对换班一事并不介意,又问起B52的事情,“要不要留,他们想好了吗?”

“还没,还有几天。”高姨说着叹气,没说什么了。

“行,我先去了。”周存没多问,把尿壶放在一处,“这你等会拿去消毒,我就不做了。”

两居室的客厅,千年木被转移到电视柜旁,土壤板结,骚臭味轻了一些,枝干上只有零星几片叶子。

周存敲门:“我可以进来了吗?”

里面回答得很快:“等会。”

周存在门口站一会儿,又坐在木制沙发上,盯着面前黑屏的电视,又想起地下室废旧电视在李克离开后就没开启过,不知道他从哪借的闭路线。

两室一厅,准点开放,护工伺候,随叫随到,这生活称不上惬意,也能说是舒坦。

常说送进养老院要做很大的思想斗争,很少有人在去讨论送出养老院面临的养护问题。

老人曾以最轻巧的语气说出最重的真相:“他们早就做好了为我收尸的准备,只是我现在进来了而已。案发第一现场不是他们看见的,冲击会少的,房价也不会受影响。”

衰老也不是“为非作歹”的借口。青年时候尚能以道德感压制本性,老来无在乎,撒泼打诨样样精通,真要批责两句,辈分压制不通,使出绝招就是“我死给你看”。

但疾病也许真是“糊里糊涂”的根由。如小秦所言,王福明的病理情况更多体现在记忆模糊这一特征上,而通常来说痴呆症的状况没有如此乐观。

院里同样有痴呆症老人。蛮不讲理是发病,动手动脚是发病,前脚答应后脚反悔不配合是发病……

人都是有情绪的,这折磨的还有家属的情绪,只能靠从前的甜蜜来支撑赡养的苦。

可总得生活,谁又能一直平心静气撑下去。

肖申克出去的有“到此一游”的老布,有“我也来过”的瑞德,可当真有“自由羽翼”的安迪吗?

前者中者周存还算见过,后者几乎了了。

岔开腿抱着婴幼儿随处方便尚能溺爱,谁又会喜欢一个爱在盆栽里嘘嘘的老头?

——或许不对,和年龄的关系没那么大,和人素质有关系。

大学时期打工往返学校,骑不来单车,边走小道,从公园后门穿过去。总能见到一二男人,抽出皮带,解开扣子,拉下拉链,掏出那不到二两的货,和狗共享一片撒尿的地儿。

哪怕前面走两步就是公厕。

龌龊恶心。周存碰见了直接一个飞踢,人摔湿土里,爬起来想找他,光着碇惹人围观。

他起身,再次敲门:“可以了吗?我进来吗?”

那头半天没响声,等一会,B51才道:“可以。”

周存开门进入,把便盆抽出来合上盖子,拿着湿纸巾想擦拭,被B51一把夺过。

他说:“你走吧,我自己擦。”

周存看他,不说话,站在一旁。

B51使劲蹬腿,把棉絮蹬开,也没使上劲抬起臀部,又松口:“帮我一下。”

周存依言,手臂插进膝窝,将人抬起。

B51擦后湿巾要扔,周存打开便盆接住,扫一眼挂在床头的餐标:“很少很干啊,食谱应该没问题,你平时多喝水。”

B51没说话,在床上扑腾,正在穿裤子。

“你这种情况,之后很有可能便不出来,会上开塞露。”周存把护理垫抽走,“水果要吃的,谁也要喝的。”

B51扯着枕巾,把盖住,只露出鼻孔和嘴巴,闷闷道:“知道了。”

*

小邹伟健亲病情稳定下来,办理出院手续,今日出院。

周存开着车,前去帮忙接人,到家里来,背着人到床铺上。

“哥,榴莲现在能开吗?”小默问。

“开呗,本来就给你们买的。”周存说着,帮邹伟健理着被子,看一眼一旁行军床,“你妈分床呢?”

两人往里外走,到客厅沙发,拿着茶几上的剪刀剪开榴莲轧带。

“是,我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出来了。”小默自觉自己的话大逆不道,凑近压低声音和周存说,“我想着开学我住校的话,我妈就能睡我床了。”

和瘫在一起的病人睡觉,需要注意的事情繁多,影响各自睡眠,不如分开休息。

“你去住我家吧,暂时也不租出去。”周存说,“你妈睡你屋就行了。”

“谢谢哥,就是我妈不一定同意。”小默说着,制住周存的手,把剪刀收回来,站起身来,“我去厨房盘子和刀,家里剪刀就不用了。”

周存坐在沙发上,打量理发店。

装潢和之前差不多,里面就三把操作椅三面镜子,最左边一面在上方裂开了,用透明胶粘住,最右边上面吊着一个半圆的透明机器,理应是染发用。

阿濛在厨房里炒菜,菜刀剁在菜板上乒乓响,冲水声又哗啦哗啦。

小默从厨房带来的不止是小刀,还有一盆菜,阿濛还在厨房里招呼:“你放着,哪有让人客人忙的道理。”

“知道了知道了。”小默嘴里应着,还是端着盆往周存面前放,“哥会剥吗?”

“这什么?青菜头?”周存问。

“哈哈哈,不是,我爸老家那边的,鱼市这叫儿菜。”儿菜像一个柱子,上面结了好多个小疙瘩,叶子稀疏葱绿,小默掰下来一颗,“这是儿,这是妈,一般都这样叫。”

“这是儿,”周存也掰下来一颗,又指着主干说,“这是妈?”

“对,对。儿嫩一点,妈老一点,就叫儿菜。”小默拿着刀子,在儿的承接口削皮,刮下来一溜,“皮很老,就这样削,也叶子也剃了。”

周存拿起一旁的刀,照着小默的指示削皮,结束后放在手心里,刀割下来,将儿分成了四个,将其放在盘子里。

“你刚跟我说哪有猫,在哪呢?”周存问。

“吃完饭去看吧,黑仔的妈妈,又要生了。”小默指着天花板,先斩后奏,“我准备放你家当产房,可以吗?”

“以后别做翻墙的事了。”周存道。

“走正门呢,哪翻墙了,钥匙在我这呢。”小默满不在乎。

“赵兴迪你知道吧?前阵子有个入室盗窃的,打开柜子扑出来一个尸体。”周存认为这事马虎不得,不能任由小默发展。

“赵老师经常说啊,捡尸的事情。”小默正是年轻,听着这诡谲骇人的离世,反而是新奇,嘴里无所谓。

尸体一事没唬住小默,周存还没料到赵兴迪身兼多职,还在学校当老师,惊愕地“啊”一声,又道:“她在二中当老师?”

“不是,就学校那德行,也不敢请她来呀。”

赵兴迪又黑又酷,气质张扬,瞧见的老顽固退避三舍。

平素正统课上,老师也不可能给小孩分享这生活上的故事——不一定,赵兴迪可能真能分享。

“不是你想在她那学扎人吧?”周存没预料的情况还是发生!

“你想什么呢。”小默说着,没好气白了周存一眼,“是文化宫。文化宫寒暑假有低价的中小学画室课程服务,赵老师负责初中组,我跟了两年。”

赵女士操盘文化活动中心,赵兴迪在文化宫胜任绘画教学的工作并不难理解。

周存没想到赵兴迪还有教书育人这面,偏偏又讲着收尸的事情,生活经历丰富。

“噢,那你今年还报她的班吗?”

“我想去打暑假工,可能就不去。”

“我记得你今年十五岁,能有什么工?”

“老板聘用我的时候,也可以是十八岁。”

小默刮着儿的叶子,扔进垃圾桶里,盯着黑色的桶上的绿叶不说话,轻轻踢一脚,褶皱把叶子吞下去了,只剩一片黑。

周存不说话,话题跑偏,由赵兴迪再次扯了小默。

突然需要虚长三岁的小默。

周存叹一口气,还是要把话说完:“以后别去翻墙了,听到没?”

小默默默道:“你的东西我都还回去了。”

“不止我家吧?”

他本对警方询问骗保一事不疑,后与阿濛交流病情时得之,才发现警方流程压根就没有对小默询问。

“噢,好。”小默刮着儿菜,在摊在手心划拉几下,“那以后他们想要我的耳机,想要我的钢笔,想要我的画册,我都虔诚地双手奉上,是吧?”

周存刮皮的手一顿,看向小默,人扯着一旁的纸巾,擦在眼睛上,染湿了又放在鼻尖,呼气擦出一大团湿鼻涕。

“感冒了,这孩子?”阿濛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鼻炎。”小默扯着嗓子回,把鼻涕纸扔掉,又转头看向周存,警告,“别告诉我妈。”

“都进局子了,你妈能不知道?”周存撕着菜皮,又想到,“我说呢,怀孕的母猫和狗在一块。”

一般学校能同意孩子在家学习,果真没那么简单。

“……之前是我爸。”小默说着,鼻涕又出来了,放下刀去擤出来。

“东西要回来了吗?”

小默白他一眼,怒道:“怎么?你要研发炸药把他家炸了?”

“你福叔不是去给你炸了吗?”

“我说的是你……啊,什么时候?”

王福明从前跑到一家院子里,用石头砸碎了窗户和路灯。周存以为是老人干坏事,没想到是在帮小默报仇。

“也不是不可以,榴莲不也给你带来了。”

“算了,”小默说着,把最后一颗掰下来,刮起枝干,“都毕业了,算了,如果我没就好了。”

“还有什么?没拿回来。”

“没有了,你别问了。真烦。”小默端着削好的儿菜站起来,警告周存,变声期压低声音更显粗粝,“管住你嘴。”

小默的背影,校服领口松动,蔫巴巴地挂在脖颈,干劲消瘦还没抽个儿,走路微扛着背,不像语气那般强势。

他想到一年初夏,同样穿一身泛黄的白色校服,不知所措。

烂墙废墟在若干年后新建,警局便坐落其上。

拍照时要读取新身份证,登记员拿起周存的证件笑笑,问:“你身份证报大了吗?二十了才高考。”

“没有,读书晚。”

“你不会就在羊肝小学读的吧?我老听我弟说有个大孩子,还以为留级生。”他把衣服递给周存,“穿个套上,下次别穿白的来了。”

周存骨架大,套头衫塞进身子里,脑袋钻不出来。

“你小时候还老爱打架是不,我弟就是和你切磋,还被叫家长。”登记员调整这相机拍摄,“过一晃都这么大了,现在帮着卖水产,水产生意好。”

登记员还在说:“他高考了,不过分不够,也不见得出人头地。不如早几年就出来。”

“也舒心,他日子过得好,快拆迁了,户头能分到挺大的面积。以后就舒服了,过得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周存听不清,也记不清。

套头衫有股浓密的汗味,视线里只是一阵深蓝色的光影透出,脑袋卡在出口,出不去。

记不清那五光十色的脸中,到底是哪一个与面前的登记员相似。

可为什么,施暴者尚能毫无歉疚地高歌生活,受难者在悲怆中一次一次自我反省和假设?

调节一事后紧接着邹伟健出事,小默短期内都没回学校,在家自主复习,会是什么……?

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周存意识到自己也成为了爪牙——市模拟考。

周存那晚对小默寄予的厚望,说着过来人期盼的前景,自以为开明的买来榴莲,实际什么都不清楚。

为什么会这样……?

想引正途的好事,又成了戳伤少年自尊的利剑,刀在从前头破血淋的自己身上。

周存怆然,斜看着对面镜子,一阵木然。

阿濛速度,已经端菜上桌了,看着周存提着两箱奶,笑意盈盈责怪一番,将奶放在墙角。

“去拿两杯子。”方丽云端着菜,踢踢小默,又和周存道,“家里没桌子,平时就茶几吃饭,将就一下。”

“没事,一样的。”

周存去旁拿着累起来的板凳,分开来摆上,再去厨房洗手。

小默在洗杯子,看他一眼,道:“我妈做菜比较淡。”

周存问:“你有做吗?”

“今天没机会。”小默甩甩玻璃杯里的水珠,又道,“上次说你买菜我做饭,你丫约了,害我和福叔吃几天外卖。”

给王福明的预定餐食的那几天,连小默的口粮也算上了的。

“我怎么听说你带他去吃串了?”周存和小默一块往外走,把豆奶盖子旋开,倒在杯中。

“吼,福叔怎么是个漏勺呢?”小默不经炸,一说就露馅,“你别啊,咳,刚说什么?”

“说什么?”阿濛从里屋出来,端着一杯陈酿,放在茶几上,张开腿坐下,“本来想找他舅帮忙的,度假去了。麻烦你了小周,坐坐坐,筷子都有。”

周存和小默坐在一遍,个大在矮凳上,显得局促。

儿菜做汤,一坨一坨躺在汤盆里。周存舀了几勺,喝一口,没盐味,素汤还微微苦。

“别顾着喝汤,吃菜吃菜,就是不够丰盛。”阿濛说着,指着一盘花菜炒肉,道,“这是他爸老家的腊肉,你尝尝。”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周存筷子还是没发挥的空间,阿濛夹着一片就放碗里,油渍混进汤里,他夹起来时沾了碗里的几粒米,放在嘴里,熏香咸干,边嚼边夸,“好吃,好吃。”

饭桌上,多是阿濛在说话。

聊理发店的生意,聊卖发膏的经历,聊幼时受到阿福的照拂,他们心照不宣地不提邹伟健的病、小默的学以及生活的钱。

“是,说这么多,腰疼也不站起来。”阿濛端起那杯陈酿,双手举起来,“姨还是得感谢你,知道你开车,就喝奶就行。”

“真不用。”周存对饭桌举酒还人情厌烦,也配合着倒了一杯豆奶,和阿濛干杯,“谢谢您,一直照顾我爸。”

小默也作势,举起来杯来说谢。

周存与他碰杯,却道:“对不起,小默。”

豆奶入喉,甜得心慌。

姜汤辣,腊肉咸,豆奶甜,唯有儿菜是苦的。

*

鱼市有水下博物馆,螺市有天文观景台,蝉市有白松经文馆,蜓市有标本展览馆……

旅行社偏保守,老年旅游逛具有文化研究价值,出风险的几率比登山望远小更多。

一片片宣传单放在周存面前,柳丝丝点着传单上的服务选项:“没法太长的,七十到七五要有健康报告,当然所有参与都要签责任书。”

周存点头,翻看着注意事项。

柳丝丝揉揉鼻子,退了两步,又问:“养老院能养猫?”

周存拈着衣服上墨仔的毛,一缕黑的,在指尖搓一下:“朋友家的猫。”

吃饭结束后小默带着他上楼去看黑猫,他们取名,管黑仔的母亲叫墨仔,这当真与小默同音。

墨仔纯黑,毛量很多,脾气不小,小默过去添猫粮和水,还长牙五爪的模样。熟悉说话好一阵,才让人近身,周存只敢抹背,也沾上许多毛。

“不好意思,我鼻子不舒服。”柳丝丝擦擦鼻子,又道,“远点和你讲解行吗?”

“没事,我自己看也行。”周存坐在椅子上,没为难柳丝丝,又道,“真怕闲着,给我倒杯水吧?倒慢点。”

“噢,对。”柳丝丝点头,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拿着一次性纸杯,站着等烧开。

周存看着单子,基本都是周边游,最远的不过鱼市,单人价格对比普通青年游行还要贵上一些。

他最多是和旅行公司负责人接洽,给老吴上传一份旅游地建议报告。这报告私人,能看出自记得偏好,只于老吴是否会意,这由不得周存做主。

“几个老人配几个护工?”周存问。

“咱们院老人如果多余三十名,要派出至少两名护工随行。”柳丝丝端着水杯过来,放在桌前,又后退两步道,“当然,随行的人员是满额套餐送的,不用缴费。”

“晕车的人怎么办?”

“如果有基础疾病的晕车,我们这边是一般不建议的。我们大巴去大巴回,路上转场也是大巴。”柳丝丝说着概况,“噢,对,之前公交车碰见过,咳,是大巴爆胎了。这种情况很难遇见,上次是摁到了钢筋,你可以放心,绝对不出岔子的。”

周存点头,填了来访表,在指示下勾选上柳丝丝的业务,单页上能清楚看到柳丝丝的旅游业务履历,最吸睛的还是写在前面的毕业院校。

传媒大学,播音主持系。

1.文中“肖申克”那一段,为《肖申克的救赎》,1994,弗兰克·德拉邦特执导。

2.床上使用便器,专业操作参考书籍《养老机构护理服务使用手册》。

3.老年人出行规则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法》《旅行社老年旅游服务规范》规定。

4.小BUG:文中是夏天,按理说时蔬不可能有儿菜。我不想让这场对话中太干,所以儿菜成为道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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