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周展吉昨晚返家只来得及跑到主院,给老爹汇报了一下生意洽谈的进程。
听的周庆对大儿子无比满意连连点头,言展宏稳重上进云云……
周展吉站旁边听老爹内涵自己,无言以对。
自从去年他乡试中榜,跟家里说不准备考会试了,在家咸鱼躺了快一年。
一开始那一两个月爹娘还好声好气,觉着他考上举人实不容易,歇闲一段时间也挺好。
到后来,为家中生意忙碌四处奔波的爹娘和大哥,偶尔看到他悠闲的那个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眼都气红了。
周展吉懂的,他们就是嫉妒,纯纯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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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平真的爽,谁躺谁知道。
于是,周展吉暗暗得意的样子被发现了。
爹娘大哥轮番给他安排事儿干,现在真是见不得他闲。
第二天一大早。
周展吉找周庆单独讲了毒杀案的事儿。
周庆第一反应就是背后有人搞鬼,安排人手去探听消息。
周展吉不得不跟着处理事情,跟着周庆在书房疯狂用脑,将各种细枝末节装进脑子看看之间有没有联系。
如此反复几日,周展吉感觉自己已经被榨干了。
好想休息啊!
周展吉趴在堆着一摞文书的桌子上,感觉生无可恋。
如果早知道不往上考,等待自己的是这种日子,那还不如继续参加会试呢!
周展吉悔意渐生……
做生意还不如科考呢,稍微动动脑子就行了,也没那么累,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干了这么些年的。
要不,参加过两年的会试?
这两年再苦读拼搏一把?
但是做官,好像也不得清闲,听爹说小叔在京城非一般的忙碌,连续几天住官舍也是常有。
——
周庆在一边看小儿子侧趴在桌上,眼睛都暗淡无光了,心里一乐。
嘿,之前这小子看他们忙的不行,故意在他们跟前讨嫌。
这次总算让他吃了点苦头。
“周展吉!坐直!你现在算什么样子?”
周庆假装发怒,呵斥道。
“知道了……”
周展吉艰难的挺起腰背,继续翻看手里的册子,寻找线索。
看他耷拉着脸,周庆心里暗爽了……
虽然自己已经理清了前因后果,但是让他靠自己推理出来更能受到锻炼不是吗?
——
相比温然央求温永盛打听周家信息的日子过了几日。
温永盛收到托人打听来的消息,下衙后将温然叫来书房。
“爹,打听到了?”
温然进来坐下就开问。
“嗯,你这么急干什么,就算要报答他家,也得找合适的机会啊!”
温永盛见女儿这么着急,劝她放平心态。
“爹说的是。”
温然想想也是,不是说报答就能报答的,人家官位比爹还高,家里生意做的还比自己好。
只能蹲一下日后,有什么需要自己家帮忙的地方。
“我讲一下周家的情况,还有你主要关注的小辈消息。”
温永盛端起茶杯润嗓子,又理了理思绪,开口道。
“周家家主周庆,性格做事仔细谨慎,但为人风评很好。他同胞弟弟周祝,在京城任职,官位还不低吏部正五品郎中。
周庆的大儿子周展宏,下一任接班人,已婚育有一子。他幼时原也走科举的路子,后来周庆发现与科考的天赋相比,他经商的天赋实在太过突出。于是他被安排接手家中生意,眼光明亮,投资的产业收益都不错。
二女儿周展颜,嫁的是隔壁南平府薛家次子,跟咱们县薛家没有关系不是一家。
三儿子周展吉,平时露面不多,见过的人少,基本在书院苦读,去年考上举人,没有把握便没有往上考会试就没有消息了,近几月被老大带着去过几次生意场上,不知道是不是要弃文转商了,听说为人本分老实。”
周展吉,周家的三儿子。
温然终于将人和背景对上了号,确实出身富贵啊。
看周展吉本人倒是没什么追求,会试也没参加,生意方面也帮不上忙……
要想将人情还回去,必须等待时机出现。
先送一份薄礼意思一下吧。
——
次日黄昏,府城周家。
忙绿多日,终于结束的周展吉瘫在书房座椅上,困意上涌。
哚,哚,哚。
小厮周如敲门声传来。
“进……”
周展吉艰难地睁开眼皮,将人放进来。
周如推开门,让人抬了一个箱子进来。
“少爷!门房说下午有人送来一份礼,指明给您的。”
“礼物?”
周展吉迷茫。
“还有封信帖一起送来。”
周如将信帖呈上,眼神示意下人将箱子掀开给少爷过过眼。
周展吉看封皮上面写着“周三公子亲启”字样,撕开信封展开信纸。
“周公子安好!
日前多蒙周公子相助,感激不尽,心意难表,值此中秋将至,特备一份薄礼呈上,只望勿怪。
青川温然。”
短短几行字很快看完,信内容没什么重要的,道谢而已。
但是这信能送到自己家门让周展吉比较讶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又一想也是,毕竟告知过姓名,温小姐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毕竟周家也不是小门小户。
转头看温然送来的箱子。
吩咐周如将箱子里的盒子都拆开来。
上层是特制月饼两匣,分别是姑苏糖馅和广府咸馅,每匣六玫。
有一木盒打开是白玉兔形镇纸一对,上等和田白玉雕成,红宝石嵌眼部,用丝绸垫底。
底下是古琴一张,前朝名人喜爱的名琴,琴腹刻有“清辉”二字,临近中秋应景至极。
这手笔不小啊……
“月饼送大厨房,古琴入库。”
周展吉不由深思,白玉镇纸拿手里把玩。
待周如回来答话时,周展吉又吩咐他:“你抽空闲时间,查查青川县尉温家的女儿。”
“是,少爷。”
周如应下。
——
温然最近计划开一家点心铺子,准备去府城入手店面。
至八月底她的金玉满堂这一年来转型成果显著,盈利斐然。
合账时,张婉茹也在旁边,让她直呼铺子给对了,女儿能力强。
至于为什么做点心?
因为她的丫鬟绿芽是这方面的行家,经常做新样式好口味给温然解闷,还有从楚星遥那儿的一部分糕点方子,开个点心铺子绰绰有余了。
同时,亲兄弟明算账,楚星遥的方子算她入股一成。
“不用这么麻烦,一些方子罢了,你用着就是!”
楚星遥听到温然要给她分成,觉得她太生分了。
“要给的,算你技术入股。”
温然边写新店计划书,边回答她:“再说了,你的方子还不是各处花钱搜罗来的?铺子分成正好挣些银子,也好填补你的小金库。”
“好吧……”
楚星遥被说动了:“那半成就好了,一成也太多了,我没出钱又不参与铺子经营。”
一边说着,另一边手还往嘴里塞着绿芽刚呈上来的点心。
“不用再讨价还价了,说好了一成。”
温然嗔她一眼又低头:“等筹备差不多了,咱俩签个合同文书。”
“好吧好吧!那我就等着你给我分钱了!”
楚星遥又兴奋起来了,她信得过好姐妹的赚钱能力。
——
心动不如行动。
八月的账一查完,计划书也写的大差不差。
九月初,温然就跑到府城找了一家客栈,让绿芜带着丫鬟和马夫先安顿下来。
本来楚星遥也想跟着来玩两天,但是虽说了和温然同行,无奈家里不放心她要出门好几天,只好作罢。
温然找了几个中人看铺子。
在府城内奔来跑去地,几乎把要转卖的铺子看了个遍。
最后互相对比,定下一家位置条件不错价格也合适的,周边住的都是小有余资的人家,相比做点心生意应该还行。
新铺子的内部构造很合温然心意,铺面临街,往里走是个小院子,角落里还有一口井,不用跑远去打水,做吃食生意最合适了。
还有两间简易的小屋子可以住人,就是有点破旧待修缮。
合温然心意的同时,价格也让温然心痛,但确实是没有更合适的了。
如此温然很是忙碌了几天。
——
从府城返家后,让张婉茹心疼了好一会儿,言下巴都变尖了云云……
连着两三天送温补的汤水给温然灌。
温然不忍拒绝,但药膳属实不大好吃,药味难祛啊。
只能在日常饮食上注意好好吃饭,增肉态度端正,慰张婉茹的心顺便暗示药膳的不必要性。
母女来回拉锯。
温永盛向来不在此类争端中插话,只旁观看戏不语。
——
九月初八,温然将新店事宜搁置,给自己放假。
一家四口跑到娥女山上,在慈恩寺客房准备住两日,放松身心,也便过节登高望远。
当晚,让慈恩寺的小和尚给准备了一桌素斋。
先上来桂花糖藕和云耳拌秋葵,冷盘前菜。
热菜四种,茱萸素三丝,般若金汤,香煎藕盒,素佛跳墙。
主食是福寿面,手擀细面配香菇、黄花菜、木耳和豆芽做汤底,慈恩寺有名的斋食。
饭菜撤了后,点心有两种,栗蓉重阳糕和芝麻山药糕,配的桂花乌龙茶清口。
一家四口吃的很舒适,对寺里掌厨师傅的手艺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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