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日本史,不存在了

眼前灯光闪烁,耳畔音乐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充斥着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五颜六色的机器排列成行,屏幕上不断跳动着各种图案和数字,模拟金币的“哗啦”音效正不断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穿着皱巴巴的西服,中年男子坐在一台老虎机前,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尽管眼眶里早已布满血丝,但那份狂热始终未曾消退。

他的手指颤抖着按下了启动按钮。

机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转轮开始飞速旋转。

心跳伴随着转轮的节奏加快,那双突出来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像饿狼一般紧紧盯着那些跳动的图案。

当转动速度逐渐放缓,指针最终停留在三个相同的排成一线的金色铃铛图案上时,机器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快的音乐声,数字不断加码,喷钞机源源不断地吐出钞票,屏幕上闪烁着“WIN”的字样。

“赢了!”男子猛地站起身,兴奋地拍打着机器,脸上早已固定上狂喜的表情,仿佛在庆祝一场久违的胜利。

周围人瞥了一眼,又回头干自己的事去了。

在这里一时的胜负并不能代表什么。

灯光依旧璀璨,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欢快的音乐一声接一声在耳边炸响,却总归不到面前的这台机子上。

男子坐在老虎机前,脸色逐渐阴沉。

他的手指机械地按着启动按钮,转轮一次又一次地旋转,却再也没有出现胜利的图案。每一次的“咔嚓”声都像是在嘲笑他的执着,屏幕上的数字不断减少,直到最后归零。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酒杯早已空了,杯底残留的冰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周围的人群依旧喧闹,但对他来说,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盯着屏幕,眼神中透出一丝不甘和懊悔,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机器的边缘,仿佛在质问它为何如此无情。

不远处的另一侧,红发女人坐在一台老虎机前,一杯一杯地续酒。

“你这样赢不了。”一颗缠着绷带的脑袋从机子后面冒出来,特地凑上前瞄了一眼,如此断言道。

“……闭嘴。”她一口干了杯子里剩下的威士忌。

最后果然输的一塌糊涂。

——是真的一塌糊涂,连晚饭钱都没了,兜里干干净净。

两个人志得意满进去,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肚子也空空。

夕阳的余晖洒在赌场外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躁和失落。

莎菲尔和太宰治并肩走出赌场的大门,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无形的泥沼中。

“……我就说吧,”太宰治叹了口气,一手抱着衣服感觉自己像个拎包小弟,语气有些低落,“说好的蟹肉罐头呢?你打算怎么赔我?”

她的手插在空空如也的口袋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仿佛在寻找最后一丝残留的运气。

他抬眼,突然发现缠了绷带只看得见半边,于是默不作声地换了个方向:

“——还是说咱俩找个地方上吊算了?”

“饿一顿其实没关系的……”她的目光有些涣散,盯着前方,却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进去。

实则脑内正在进行激烈的博弈——

【宿主,1019这边温馨提示——赌博需谨慎,亲人两行泪!】

【……我那是为了保持人设!保持人设你懂不懂?!总之你别管,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非常具有反诈意识的男子高中生月之本元司持续嘴硬道。

节奏?节奏个屁!

要是能赢,他不想赢吗?啊?!哎,赌场怎么能那么坏啊……

一想到今天走的时候酒保的笑脸,他心里就更郁闷了。

再说了,今天他过来也只是为了放松,嗯,绝对不是因为早上起不来的原因。

谁家好人四点半天不亮就起来准备的?

还不设!闹钟!

常年八点起,周末更是一睡不醒的元司对莎菲尔这种说起就起的体质感到欲哭无泪。

天知道他是怎么克服巨大的心理压力爬起来给小孩哥上课的,明明自己困的要死,但身体的本能还在精益求精——就连训练用的木剑都是手削的!

或许这对莎菲尔来说很简单,但对月之本元司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特训。

太宰治有时候还能偷个懒,但作为老师的莎菲尔能吗?完全不行啊!

轻小说作者是这样的,写的时候只用管xp系统就好了,而马甲系统要考虑的就更多了。

突然,莎菲尔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

“说起这个,我记得前几天不是刚买了吗?”

“可是我正在长身体唉!”太宰治的语气很是理所应当,“就算从营养的角度来看,那也是很需要补贴的好不好!”

想了想最近的训练强度,莎菲尔沉吟片刻:

“也是。”

“什么叫‘也是’?”

他幽幽地举起包扎成一团的手,也算是买的那些绷带最符合用法的一次。

难得放一次假,结果把未来几天潇洒的基金都挥霍完了,难道还要他感谢谁吗?

这些天在莎菲尔的教导下,太宰治开始正式学习剑术。

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

但你不确定后续是什么。

托莎菲尔这个满嘴谎话的老女人的福,太宰治现在每天最期待的死法是猝死。

倒也没什么困难的。

也就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么多天,莎菲尔到底是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你那“不太难”的标准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什么叫“好,休息十秒钟之后继续”?

第一天结束后他可是直接瘫在床上了。

到了晚上更是痛得呲牙咧嘴的,随便动一动就是长时间的钝痛,想着想着眼泪都忍不住涌出来了。

自己这是犯的什么罪?要特地换个地方吃苦啊……

罪魁祸首跟没事人一样下楼买酒喝个烂醉如泥,再想到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太宰治就越想越委屈。

第二天他索性就撂挑子了,故意装作没拿稳的样子,谁知道那匆忙制作的木头教具边缘全是锯齿,直接划了一道口子。

木头的倒刺扎进肉里,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见此情景,莎菲尔倒是难得叫停,很麻利地帮他处理了伤口,就是忘了上麻药。

“疼吗?”莎菲尔问道。

他点了点头,额头冒着虚汗,眼角渗出了不少泪珠,心想这难道不明显吗?

这下好了,挑刺的时候咬紧牙关让太宰治感觉自己简直就像《猫和老鼠》里那只汤姆。

好在他发现自己貌似哭起来也挺可爱的。

见他这副模样,她的声线放缓:

“……行了,后面几天就先休息吧。”

他感到如释重负。

看起来这招能继续用下去。

不过这一瞬间的小得意很快就被打破了。

“你要记住疼痛的感觉,这些就是你生命的重量。”

红发女人低垂着头为他受伤的手缠上最后一层绷带,然后利落地打了个结,从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得见她脸上那道可怖伤疤:

“每一道伤口,每一次疼痛,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你可以选择逃避,但也可以选择面对。”

“……明白吗?”

她扯着嘴角,似乎是想要做出一个微笑出来,但那道伤疤着实减少了很多本应表现出温暖的风采。

倒像是胁迫。

于是转而听见了一声嗤笑,更像是在嘲笑什么,和往常一样的漫不经心。

太宰治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莎菲尔缠绕得并不算精细,甚至有些粗糙,但那种温暖的感觉却透过纱布传递到了他的皮肤上。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疼痛依旧,但似乎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这番话在他耳边不断回荡,像是一阵风,吹散了他心中的积累的烦躁与委屈。

“生命的重量……”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眼神有些恍惚。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死亡,也这样行动过了。

但在这个氧化的世界,真的能承受得起所谓“生命的重量”吗?

……怎么可能。

可现在这个大言不惭的女人却告诉他,疼痛和伤口是生命的一部分,是必须面对的东西。

他突然感到一阵迷茫,仿佛自己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东西,在别人眼中显得那么幼稚和可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太宰治抬起头,看向莎菲尔。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

但太宰治觉得,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莎菲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天台边缘,任由风的侵袭。

此时的天空刚露出光芒,给随风飘动的红色长发渡了一层浅淡的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格外柔和。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因为我觉得你需要它。”

“需要什么?”太宰治追问道。

“需要明白,生命不仅仅是痛苦和绝望。”莎菲尔转过身,目光直视着太宰治,“你总是想着逃避,想着死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生命的意义也许并不在于你如何结束它,而在于你如何面对它。”

太宰治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一直想要找到生命的意义。

他认为答案就在终结上,在于从无尽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可莎菲尔的这些话让他有种被戳破的感觉。

“可是……痛苦是无法避免的。”那颗缠着绷带的头低垂下来,声音闷闷的。

“是,痛苦是无法避免。”她点了点头,“但你可以选择如何面对它。你可以选择被它击垮,也可以选择从中找到力量。”

莎菲尔转过身,背对着他,语气有些怅然:

“即使是我……也没能做到这点。”

“但,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不是么?”

他沉默了。

半夜,得到大床控制权的太宰治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明明身体已经极度疲惫,但他根本睡不着。

于是他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被窗外投射的光影,心里一团乱麻。

今早那女人的话好像有魔力一般,一直在他耳边不断环绕。

这时候他倒是苦恼于自己的好记性了。

“好烦……”

明明你自己都……

用仅有的那只好手扯过柔软的大枕头,太宰治选择把自己整个人埋进去,企图用窒息眩晕来“睡着”。

结局显而易见是否定的。

头发蹭得像鸟窝一样,他在黑暗中撑着脸,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去森医生那里赚一笔大的,划掉。

继续赚点“小钱”,划掉。

……

最终拍板决定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维持着思考的姿势,连被子也没盖。

以至于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像个粽子似的被毯子包了一圈时下意识挣扎着想要蛄蛹出来,结果导致手上的伤口直接裂开,惨叫声整栋楼都听见了。

显而易见,以这种方式延长的假期不能带给他更多的欢乐了。

等到跟织田作聚餐的时候,也只能勉强动一动而已。

“……所以,你的决定是先去找一份其他工作保证生活?”她望向对面摇曳的红色呆毛。

是的,决心改行的织田作之助经过这些天的封闭式存稿,一个字也没动。

在他发现自己好像不能通过写作脱产的时候,存款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

当然,这是相对于他曾经的存款,对于莎菲尔这种常年负债人士,还是很丰厚的。

“嗯。”织田作点了点头,“不过最近也有人给我介绍工作,说的好像是什么‘活少钱多’……”

莎菲尔战术喝了一口酒,然后跟身边的小鬼对了一下眼神——这话术是不是听着有点熟悉?

“谁介绍的?”太宰治从织田作之助旁边窜了出来。

活少钱多速来,堪称横滨的“不可能三角”,这种好事怎么会平白无故落在他们这种没背景的人头上?

咳,就算织田作业务能力过硬,但他一个前第一杀手,现在不杀人改行成写小说了,还有谁给他介绍这种工作?

觉察到了朋友的关心,织田作之助这样补充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回答是‘还在考虑’。而且介绍我工作的那个人,其实算是我师兄。”

“师兄?”

森鸥外,一个命很苦的人。

年少学医,然后从军,可谓是天之骄子。

然而现在他只能在乌烟瘴气的横滨沦落为没有行医资格证的地下黑医,好不容易按照夏目老师的指令混到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私人医生,他却根本找不到协助作案,呃,夺权的帮手。

看中的钻石跟打手压根不接招,用“拒绝童工”和“举报”这种荒谬的理由严词拒绝也就算了。接下来发掘的有实力有时间的少年杀手,更是给了他无限的惊喜——

“这么说,你现在是‘不杀人主义’了?”

红发少年点了点头。

“恕我冒昧,你又是为什么想到要写小说呢?”

听到这里,对面好像被戳到感兴趣的点一样,从包里取出一本书来,森鸥外的视力很好,刚好看到上面的作者署名。

夏目漱石。

……不会吧?不会吧!

“爱丽丝酱……”

“你说夏目老师为什么要找那么多人呢……”

金发萝莉看着蹲在角落里快要冒黑烟的男人:

“还不是因为林太郎你太慢了?”

在详细了解到织田作之助认识的那位老先生的过程以及外貌描述过后,森鸥外强撑起来的笑脸有点崩溃。

但他从不是什么轻易放弃的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正是这本书的作者——‘夏目漱石’?”

“……唉?”

红发少年,宕机了。

织田作之助是真的震惊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在这本书的原作者面前说想要续写的事情,岂不是班门弄斧?不,简直比班门弄斧还要更糟啊!

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整个人红成一颗熟透的番茄,森鸥外决定趁热打铁:

“其实你有所不知,鄙人正是夏目漱石的弟子之一。”

织田作之助的呆毛都竖了起来。

“看来夏目老师还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他笑得很温和,“或许我应该叫你一声……‘小师弟’?”

织田作之助一愣,下意识地回应:

“师兄?”

成了!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森鸥外缓缓说道:

“帮帮师兄吧,师兄只有你了!”

一时间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晕了的织田作之助有些懵。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不可思议,也不是没想过对方在欺骗自己的可能性。

但听着听着就发现越来越多只有真正见过那位老先生的人才能对的上的细节,而且这位森医生对他远比自己熟悉得多。

而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并没有恶意。

就是……那位夏目先生的意思,真的是想要收他作为弟子么?

森鸥外微笑着看着他,仿佛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他缓缓说道:

“织田君,我们同门师兄弟终于可以正式会晤了。港口黑手党的未来,不,可以说是整个横滨的未来,就掌握在我们手中。”

“大概是……这样。”省去了很多不能说的细节,织田作之助如是说,“他说他很需要我,没有说谎。”

太宰治总觉得这个巧合有哪里不太对劲。

对面的莎菲尔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灌酒。

【夏目漱石……不是跟森鸥外并称的“日本三大文豪”吗?哪里来的师徒关系啊喂!还有,织田作之助明显是“无赖派”的成员吧!明明比他们都晚出道那么久啊!怎么突然就变成师兄弟了?】

曾是日本史第一的男子高中生月之本元司,淡淡的,碎了。

【这个问题嘛~宿主有没有考虑过,不同世界的小小区别呢?】

【我只想知道我回去的时候考试怎么办……】

日本史,不存在了。

久等了各位!颓废马甲堂堂连载!

震惊!是什么让小男孩半夜哀嚎?又是什么让日本DK道心破碎?

主人只要你看《超!!!骑士团英雄战纪》喵喵酱什么都会做的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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