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为何会照做,凭兄长一句话就把周肆他们赶出去?”楚风济与云月兮三人同行,两人挨着向前走,云月兮趁赵宛她们不注意问楚风济。
楚风济嘿嘿一笑,他此刻心情很好,顺手买了三串糖葫芦递给云月兮:“也许,我常去那家酒楼,平日还带了不少生意过去,掌柜的是生意人,觉得得罪我更不划算。”
云月兮分了两串给赵宛和江雨灵,完全不信楚风济的鬼话,接着追问:“商人逐利,掌柜的干嘛好端端放着一百两银子现银不赚?”
“这我怎么知道。”楚风济抢过云月兮手里的糖葫芦,剥开糖纸后还给她,“许是周肆太嚣张了,连掌柜的都看不下去,不想做他生意。”
赵宛两人一直没插嘴他们俩的谈话,接过糖葫芦,这才侧身向楚风济道谢:“多谢三公子。”
“两位姑娘客气,阿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不用多礼。”楚风济“声名在外”,但他那双桃花眼含着笑意,语气又格外温和,很快便获得了两人的好感。
话茬被岔了过去,云月兮心想在楚风济这里恐怕也得不到答案,索性由得他岔开话题。
谁没有一两个秘密呢。
街上人山人海,都是冲着今晚的花灯节而来,前面有家铺子率先摆出花灯,人群一窝蜂涌了过去,争抢着想要得到那个大彩头。
不知身后谁推了她一把,云月兮重心不稳,踉跄了两步,险些撞上街边的石柱。
要是真撞上去,不死也得重伤。
好在,有人拉住了她。
那是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与周遭那些难闻的气味不同,那是一种清新好闻的气味,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云月兮仰头看去,终于看清那人是谁——
是楚风济。
又是一波人潮涌动,楚风济双手把云月兮圈在怀里,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云月兮被安稳的护在他怀里。
“兄长……”云月兮轻唤出声,让楚风济想起“糖糕”软软的叫声和肉嘟嘟的肉垫。云月兮当然不知道楚风济在想什么,她扯了下楚风济袖子,指着前面某个方向,“阿宛她们被冲到那边了,咱们快些过去,省得她们找不到咱们。”
楚风济格外喜欢听云月兮说“咱们”这个词,他双手圈住云月兮腰肢,像是怕云月兮听不清,故意凑到她耳边说:“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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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过来了罢?”
“来了……来了,还好周家那小姑娘不在,不然还得麻烦!”
余爽趴在房顶上,正大光明望着底下靠在墙上那两人,他偏过头,转头见方延脸上一点儿波澜也没有,凑近他压低声音问:“兄弟,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大惊小怪,又不是没见过。”底下周肆搂着阿雪在低声说什么,方延说,“再等等。”
余爽不解:“什么意思?”
方延手指向墙边旁若无人开始亲密的两人,摇了摇头。感慨了一番为啥做兄弟多年他们还是如此没有默契,最终还是向余爽解释道:“你要是周肆的话,是想无缘无故挨揍,还是和心上人亲密后挨揍?”
“都不想!”余爽心有余悸觑了方延一眼,往后缩脖子,“没人会喜欢挨揍!”
“那就对了,周肆不想挨打,但是咱们答应了兄弟,算是周肆倒霉,他今日必须得挨这顿打。”方延深深看了周肆一眼,向余爽接着解释,“好歹和心上人亲密了一会子,他也不亏了。”
这话虽是歪理,但余爽性子单纯,不仅没深究,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余爽重新把目光投向周肆二人,只见周肆揽着阿雪腰肢,阿雪被他严严实实护在怀里,刚才那波人群涌动,不但冲散了云月兮一行,周冉也和他们走散了。
阿雪柔柔弱弱歪在周肆怀里,并没发现屋顶上有人正看着他们。
巷子外阵阵脚步声仍旧没有停歇,阿雪仰头看着周肆,眼里泛着水光,声音含羞带怯:“郎君,外头人多,妾怕和郎君走散了,郎君可要抱紧妾。”
“不怕,我拉紧你。”周肆牵起阿雪的手,低头亲了下阿雪脸颊,“我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
眼睁睁看了一场大戏,肉眼可见这两人还越渐亲密,好在余爽方延都是久经欢场之辈,这才不至于被弄的面红耳赤。
“要不,咱们再等等。”余爽被那娇柔的声音弄得浑身不自在,强压着恶心说。
方延戴上面具,脱下外袍露出一身黑衣,作势起身:“不等了,辣眼睛!”
***
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以草靶为中心围成一堵圆形“人墙”,大伙儿瞪大眼睛看着射箭之人,有的甚至屏住了呼吸——
“嗖!”
“咚!”
男子松开手,利剑犹如一道闪电,眨眼间刺进草靶,仔细一看,果然正中靶心!
晚风肆意,花灯随风摇曳,四周摊位俱散出七彩光晕,云月兮拉着楚风济,站在外围看人射箭。
这是花灯节惯常会有的一种游戏,蒙着眼睛连射中百步外的草靶红心五次,就能获得一盏出自珍宝阁的琉璃花灯。
男子已经中了两次红心,很快又拉开大弓,看那架势好似五次连中已经十拿九稳。
一百步不算近,军营将士能射|中靶心都算是十分了得,云月兮看男子始终从容不迫,不由得猜测男子身份。
衣着上成,长相不俗,周冉此刻正站在男子身边,看起来应该是相识。云月兮以此猜想男子应当出身权贵之家,很大可能家族还有武学渊源。
手腕被捏的有些痛,云月兮仰头,见楚风济一双眉头紧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男子已经再次拉开大弓,箭“嗖”的一声射中红心。
“兄长,你认识他?”云月兮问。
楚风济回神,露出标准的“纨绔”式笑容,不咸不淡地说:“不认识,这人是镇南王世子郑子墨,文武双全,哪能和我这种纨绔子弟玩在一起?”
“我看不然。”云月兮一手回握楚风济,一手拍了拍楚风济肩膀,“郑子墨和周冉待在一块儿,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依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郑子墨射|出第四箭,楚风济在箭声里问云月兮:“想不想要?”
云月兮看向场中,郑子墨第四箭也正中靶心,耳边适时炸起一阵欢呼声,云月兮没听清楚风济在说什么,问:“什么?”
花灯挂在铁丝上连成一条五色彩带,夜间有风,彩带在热闹中起伏荡漾,像是雨后彩虹,美得让人心醉。
灯影交错,隔着光影看人,美人更加勾人。
许是周围太过嘈杂,又许是情不自禁。楚风济俯身靠近云月兮,揉了揉云月兮脑袋,凑在云月兮耳边,重复了一遍:“琉璃花灯,想要吗?”
“你给我,我就想要。”热气打在耳垂,云月兮觉得自己像是误入蒸笼的蚂蚁,整个人都快熟透了。
周遭汉子身上的汗臭味不住往云月兮鼻子里钻,为着让鼻子好受些,云月兮不得不往近楚风济身边靠。
从前她怎的没有发现,楚风济身上的气味竟如此好闻!
灯火之中,那盏琉璃花灯高高挂在台上,除了这份好彩头,它本身的光泽就足以让人生出占有欲。
美好的东西,没有人不想得到。
云月兮话音刚落,郑子墨第五箭也正中红心,云月兮心想今日她和琉璃花灯是没有缘分了,连忙改口:“算了兄长,我不想要了。”
“不必担心。”楚风济扬起嘴角,端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正色道,“阿兮想要,赴汤蹈火我都要为你寻来。”
五箭皆中,按照规则,那盏琉璃花灯将作为彩头赠予郑子墨。
“郑三公子,你好厉害!”周冉从人群中迎上去,不顾贵女矜持,掏出帕子上赶着递给郑子墨擦汗,含情脉脉的看着郑子墨,给人一种关系匪浅的错觉。
郑子墨擦了汗,坦然受了这份暧昧,对着周冉笑得温柔:“承蒙周姑娘抬爱,这盏琉璃花灯某就借花献佛,送与姑娘赏玩。”
老板示意帮工取下琉璃花灯,见郑子墨衣着谈吐不似寻常人,亲自接过琉璃花灯,双手捧着递给郑子墨。
就在这时,一人从人群中走出,出声打断:“等下,这琉璃花灯我要了!”
郑子墨双手已经伸出,等着接过琉璃花灯,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到手的“战利品”眼见就要离他而去。
“这位公子,郑公子连续五箭正中红心,按照规则这盏琉璃花灯已经属于郑公子。”楚风济身上散发着明晃晃的纨绔气息,老板不敢得罪,只得两边陪小心,“公子若是中意这盏琉璃花灯,珍宝阁还有其他样式,公子可去那边看看。”
楚风济侧身越过老板,走到郑子墨跟前,仗着身量比郑子墨要高,低头睥睨郑子墨,嚣张的不可一世:“镇南王世子,郑子墨,敢不敢比一局?”
“宜宁伯府三公子,楚风济,韵都有名的纨绔子。”郑子墨轻嗤了一声,显然对楚风济不屑一顾,想也没想应下了这场挑战,“行,省得让人说本公子欺负你。只要你能三箭连中红心,这盏琉璃花灯,本公子就让给你!”
周冉原本也同世人那样,认为楚风济是个什么也不会的纨绔,经过“偷盗玉佩”一事后,周冉对楚风济平添了几分忌惮,想要提醒郑子墨:“郑三公子……”
“周姑娘不用担心。”郑子墨打断周冉,完全不担心一个整日只知眠花宿柳的纨绔能拉弓射箭,低声宽慰,“这盏琉璃花灯子墨必会亲手送到姑娘手上。”
一听楚风济是韵都鼎鼎大名的纨绔子,吃瓜群众看热闹的心思瞬间歇了大半,都不似先前热情,有人甚至呦呵着要走,不愿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周冉转身,余光瞥见云月兮,隔着人潮,遥遥向云月兮扬眉。周冉一脸得意,仿佛在说“你再喜欢,也不可能抢的过我”。
“兄长。”云月兮扯住楚风济袖摆,软下眉眼,娇声说,“那盏琉璃花灯,我真的想要。”
楚风济接过长弓,呼吸一片混乱。
她说她想要,虽然只是一盏琉璃花灯。
楚风济怎么舍得拒绝,他递给云月兮一抹大大的笑意:“待会儿就给你。”
一不小心搞了颜色,但你们没有证据
~( ̄▽ ̄~)~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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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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