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娱乐圈系统发出问号

第二天,齐安女团众人踏上了返程。

原本负责荒星开发的联邦人员被纪律监察组请去喝茶,赵总就算被哄好了,也还是保留意见,“有什么商演活动,以后再说哈”,三言两语把齐安女团打发走。

经纪人没有恼怒,因为赵总报销了齐安女团众人的车费和住宿费,表达了善意。

返程坐的是宇宙飞船,齐安女团资金有限,坐的是经济舱。

女团成员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尤其是全副妆容、尤其显出姿色的花艺,熟练地拒绝了两个人的搭讪。

顾星希选择戴口罩加眼罩。只要遮住脸,就没人能看见她。

然而花艺拒绝了第三个人的搭讪后,凑了过来。

她和顾星希身旁的人好言劝了两句,换到顾星希身旁的位置坐,拉下了她的眼罩。

“听说你要解约了,最后营业一次怎么样?”花艺冲她无辜眨眼,举高手腕上的手表状智脑,“我们拍张合照吧,好不好?”

花艺这句话是有坑的,顾星希拒绝营业的话,不顾及粉丝,就会衬托出花艺对粉丝的好。

同意营业吧——都要解约了,还营业什么?有什么好营业的必要?

顾星希没有开口拒绝,她直接笑问道:“为什么要和我合照,你也想解约吗?解约二人组合照留念?”

花艺被反问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登时笑得有点讪讪,收回开启摄像头功能的智脑,一会儿了才打起精神探问道:“没有啦,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你人又好看,唱跳的能力也足,很多人都喜欢你,怎么就要解约了呀……”

顾星希敷衍:“秘密哦。”

花艺低下声音:“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呀?是关于你解约后要做的事情吗?”

顾星希:……

花艺为什么跑来关心她?奇奇怪怪的。

顾星希伸手拿着眼罩,作势要拉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让我睡觉吧?”

顾星希下了逐客令,花艺无法,只能带着点小恼火,扭过头去。

“你睡你的吧!”

顾星希的呼吸真的均匀了下去,花艺见着,又有些目瞪口呆,小声嘟囔道:“不是……你怎么真睡得着啊……你解约以后难道就专门睡觉吗?……”

.

顾星希没有睡,她只是在小憩。在地球的时光让她留下了“在交通工具中迅速进入休息状态”的习惯。

她昨晚睡得早,现在根本睡不着。只是努力让大脑放空而已。

反正在宇宙飞船上也没事做,醒着还要应付花艺,不如睡觉。

不过花艺真的能嘟囔,有点吵。

顾星希有点怀念她在地球的一个团员。

也是选秀出来的女团成员,原本是炮灰位置,不过因为预定成团的内定人员爆出了瓜,因此选秀公司那边紧急避险,让她擦线入选。

选秀出来的女团团龄两年,那两年她们就是羊毛,被使儿劲得薅。天天轮轴转,大家都被折腾得不轻。

两年后,选秀公司赚得盆满钵满,宣布女团解散,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女团成员呢?六个人,一个抑郁退圈,一个傍豪门退圈当富家太太,一个转演员失败flop下去,一个被爆当小三,一个顾星希自己。

剩下一个团员,捡漏成团的这位,是唯一的奇葩。她原公司的续约合同太离谱,于是她退圈考公去,并且还真考上了。

顾星希在地球的第九年,一个采访节目想搞个大的,于是在她同意之后,秘密召集她曾经的团员伙伴。

抑郁退圈的打定主意不回娱乐圈,直接联系不上;嫁入豪门的唉声叹气,原来是她丈夫创业失败现在要靠她在娱乐圈赚钱养家;flop下去的眼巴巴求着这次采访机会让自己有点火花;被爆当小三的节目组怕影响不好,没请。

来参加节目的,见到顾星希,心态都不太稳,各自诉说阴差阳错,种种难处。

只有考公上岸的那位,在后台和她相见,怀念了一下从前一起日夜颠倒赶通告的日子。然后心态平和表述清晰地和她说,她是请假来见朋友的,节目就不参加了。上岸之后,工作性质不同,非必要不露脸。

顾星希对她的印象很深,没办法不深。

娱乐圈,火到后面总会糊。糊的日子不如火的日子好过,就容易让人心生不平,进而折腾出不少事情来。但这位退圈的团员状态很好,有干劲,有目标,内心充满信念,没有娱乐圈里很多人有的那种歇斯底里透支的劲,像是波澜不惊的水库,稳定供水。

……顾星希没有特别羡慕,但如果有机会,她也想过上这样的日子。

现在有机会了,她就想退圈。

考公未必能考得上,联邦的考公顾星希没接触过,心里尤其没底。

但终归是要找个稳定的工作,最好有点意义,最好最好能够养老。

联邦政府公共工作人员这种岗位之所以许多人趋之若鹜,或许就是因为,既能满足想要奋斗的人,也能满足求安稳的人。

回去之后,先好好了解星际联邦上有的各项职业,看看自己是否满足考公需求。

顾星希计划底定,之后不知不觉,竟真的睡沉了。

.

顾星希醒来的时候,宇宙飞船已经到达目的地。齐安女团众人下车,坐上保姆车一起回到公司。

保姆车内宽阔,足够大家舒适地坐着。车行平稳,也没有晕车的困扰。

经纪人知道顾星希要解约,打定主意要看顾星希笑话,等顾星希回来求他续约,因此,对于坐到角落去困倦休憩的顾星希,经纪人理都不理,他只召集剩下五个人,一起开个小会。

经纪人劝她们要努力在剩下一个月搞些花样。她们的合约期都是今年到期,正常情况下,再过一个月,公司就会给她们制定新的合同。经纪人强调说,现在她们的合约都是丁级的,如果她们想升为丙级合约,只剩一个月努力的时间。

经纪人说完后,又说有需要的可以联系他,之后就任她们自行讨论了。

就有有团员小声抱怨:“之前四年都没成功升上去,现在怎么可能升啊。说这种没用的……”

又有团员套经纪人的话:“简单点吧,你要我们做什么?”

还有团员问:“能不能解约啊?”

顾星希在角落闭着眼睛听,头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听娱乐圈内的事,她听着也觉得有趣,反而听得还认真些。

然后她就听到经纪人隐含暴怒的声音:“想解约可以,和顾星希一起啊。”

其他人登时就消音,没人敢说话。

顾星希搞不懂她们为什么不敢说话,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她们可能解约的心思还没定下来。

联邦的飞车开得很快,半个星球的距离一个小时就能到。气氛还没定下来的时候,保姆车就到达公司大厦。

顾星希要去解约,经纪人要去开会,其他人有的有自己揽来的活,有的去公司后头的宿舍,各自有事情做。

下车的时候,顾星希头有些微的晕,她站定缓了片刻,心下琢磨,可能是刚才睡多了,大脑供氧不足。

走在前头的经纪人回头瞅了顾星希一眼,带着些嘲讽笑意:“要我带你去解约吗?”

“不麻烦了,你去开会吧,”顾星希定了定神,心平气和,“我找人事组就可以了。”

经纪人:“……你去吧。”

经纪人心下有些不爽。

他看顾星希走在最后,还以为她空会放狠话,其实不知道怎么解约。他还想看顾星希笑话呢,结果顾星希还是这副毫不在乎的死样!

经纪人恶狠狠地扭过头去,头也不回地开会去。

花艺小心问道:“希希,你真要解约了啊。”

经纪人说话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嗓门,整个齐安女团都听到了他的说话声。

几个团员好奇地看着顾星希,期待顾星希对花艺的问题给出回答。

而那个顾星希记不住的大众脸,也跟着问:“诶诶,希希你解约后打算做什么呀。你是不是今年大学毕业来着,你毕业后是接着读硕士,还是去找工作啊?”

众人看向顾星希的目光更加炯炯。想作为参考的有,想看笑话的也有。

尤其和经纪人关系比较好的,已经听说了顾星希有金主的瓜,不管信不信,都对顾星希的回答表示好奇。

这是公共人物势必会受到的关注,不管是无视还是回答,自己都会受到影响。

顾星希早就习惯了这种关注,应对也很流畅,她挽起长发笑了下:“我现在还要去解约呢,你们是要和我一起去解约吗?……我先去了,回见。”

三言两语打太极,而后迅速溜走。

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星希已经进公司,坐电梯上楼去了。

人事部在六楼。

顾星希坐电梯到六楼后,找人事部找了一会儿。循着十年前的记忆,还是成功绕到了人事部负责艺人的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走廊贴着公司各个艺人或团体的海报。齐安女团的也有。海报已经有点发白,要努力辨认才能认出海报上六个人的脸。

海报下面写着一行潇洒的宣传词。“齐安女团,一枪击中你的心脏!”

顾星希看着,露出怀念的笑意。她伸手摸了摸宣传词,很久的曾经,愉快过的团综记忆,像蜻蜓停驻在湖面上一样,在脑海内留下点点波澜。

然后她收回手,视线从这张发白的海报上离开。

她转头走进办公室,对着文员笑问道:“你好,我是齐安女团的成员顾星希,请问合约时间到了之后解约流程是找谁走?”

那个文员原本漫不经心,抬头看见顾星希后愣住,控制不住自己,胡言乱语道:“姐姐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解约啊!呜呜呜你这张笑拍下来发网上分分钟爆火娱乐圈啊!”

顾星希耐心等到这位经办人员情绪平复,帮她走解约流程。

因为顾星希是合约到期的解约,齐安女团又很糊,根本没有遗留的活动要解决,对接下来非常顺利。

到了中午饭点,经办人员把一沓解约合同纸质版交给顾星希,电子板也通过智脑发给了她。

经办人员终究是恋恋不舍地看着顾星希,不好意思地问道:“姐姐……你解约后打算做什么呀?不方便说的话完全可以不说!”

解约流程顺利,顾星希心情挺好,尤其是她看到经办人员办公桌上明晃晃摆着的一本《联邦技术工作人员备考3000题》,心神松泛,没有和花艺她们说话时的警惕冷淡。

“倒也没做什么,”顾星希温柔笑道,指了指经办人员桌子上的书,“就做这个。”

经办人员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她顺着目光看过去,缓缓瞪大眼睛:“!”

偷偷跟着顾星希来到办公室,偷听全程的花艺:“……!!!”

.

顾星希解约成功,回到寝室开始收拾东西。

女团的寝室租赁合同到期时间是到七月初,因此她慢慢收拾,并盘算着自己要到哪里住一会儿。

系统突然冒泡:【宿主,你解约最后说话的时候,花艺听见了。】

顾星希:【?】

顾星希:【无所谓,她知道就知道了。】

顾星希:【说来系统你优化完啦。】

【是啊,】系统用机械音凉凉地开口,【一觉醒来,发现我这个娱乐圈顶流系统的宿主解约退圈跑路,优化期间制定好的制霸任务清单,全部付诸东流。】

顾星希:【你和我也解约吧,实在不好意思,刚穿越回来的时候就想说的,但你直接优化去了,没来得及……】

系统:【没事的。】

顾星希:【那你现在……】

顾星希决定退圈的时候想过各方阻碍,最后唯一被她列为阻碍的,是她现在都不明白出自哪个高科技文化的系统。

之前在地球的时候,她和系统目标一致,基本没有闹过大矛盾,都是沟通交流能解决的范畴之内。但现在这个矛盾大了,大到不可调和。她不打算退却,同时她也不知道系统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

按照其他带系统的小说,系统可以控制宿主们的寿命、惩罚方式(例如电击)、奖励方式(例如商店)……顾星希绑定的系统是倾向于奖励式的系统。例如在地球的时候,顾星希三天内练舞36个小时以上,能获得[完美瘦腿·腿部肌肉更薄韧坚实]和奖励,练舞没完成没有惩罚。

如果这样的系统突然冒出什么惩罚,会不会更加吓人?

系统却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你确定你要退圈去考公?】

顾星希:【未必能考得上,不过肯定不会回娱乐圈了,过去十二年我累趴了,也打通关了,想换个赛道走走。】

系统沉默了一下:【系统认为,以宿主的舞台能力、容貌气度、抗压心态,还有对其他人的感染力,宿主几乎可以说是为了成为娱乐圈顶流而存在的,系统相信宿主,一定会回到娱乐圈,拥有一个星光璀璨的星途,并最终主宰娱乐圈,让全星际的人都瞩目于你……但系统永远忠实地为宿主服务,如果宿主不愿意继续在娱乐圈,系统将会重新优化工作任务。】

顾星希:【不急着优化,先歇一下吧,我工作定了你再来折腾。】

系统:【好的,同时对宿主说声抱歉,本顶流系统一开始只是编码用于宿主成为娱乐圈顶流,设置的目标奖励全部在优化宿主机体素质上。可能无法在宿主后续的工作中给予切实有力的帮助。】

系统:【不论如何,我期待宿主在任何领域中,成为顶流的一天。】

因为开文,所以时间定得早了点。之后的更新正常定时晚上九点。上夹子另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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