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凯的厌恶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
他是一个不会隐藏自己心思的人。
安玦很快做出了判断。
程则泽抓着曾凯的肩膀,在他耳边安抚了几句,让他给自己一个面子,不要闹得太难堪。
曾凯盯着安玦,不服气,但迫于程则泽,又不得不服软。
他拿起一瓶酒吹了,不再和安玦说话。
把曾凯平定下来,程则泽又来到安玦身边,赔笑:“他就是这德行,你知道的。”
安玦淡淡地点了点头。
看来程则泽和团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
包厢内的长沙发,安玦和曾凯分别坐在两头,一时也算相安无事。
嘈杂的歌声,混乱的灯光中,安玦穿着一身奶白色毛衣,端坐于沙发一头。整个人好似骄矜的贵公子,不受世俗声浪的玷污。
很快,曾凯起身,出去上厕所。
曾凯这个唱歌的人走了,包厢顿时变得格外安静。
一直坐在曾凯身旁的赵裕和这才找到机会,凑到安玦身边。
“安哥。”赵裕和脸上挂着讨好的微笑,和安玦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安玦对赵裕和的态度温和许多,“嗯。”
“那个……”赵裕和拿起一杯酒,“我们哥几个这么些年没联系了,今天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说罢,赵裕和仰头,将酒水咕嘟了个干净。
喝完后,他还专门把酒杯倒过来示意。
安玦这时也看出来他是在有意讨好自己了。
赵裕和端起一杯酒,递给安玦。
“我不喝酒。”安玦说。
赵裕和的动作有一瞬间僵硬,但很快,他就恢复自然,将酒杯放下。
“没事,一杯酒而已,喝不喝无所谓。”他为自己开解。
安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裕和的神态。
明明从程则泽的话中推测,赵裕和应当是曾凯的狗腿子,当年没少跟着曾凯排挤原主。
怎么如今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转?
要么是程则泽所言有虚,要么就是赵裕和已经看了这两天的新闻,知道了自己被时家认回去的事,上赶着来攀关系。
从赵裕和伏低做小的态度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没过多久,曾凯从厕所回来,继续拿起了麦克风当他的麦霸。
安玦已然有些意兴阑珊。
他是因为原主和曾凯二人有过节才前来打探的,可短暂接触下来,安玦发现自己得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无论是曾凯还是赵裕和,见到自己的反应都很正常。
根本没办法分辨,到底是谁将原主推下了河。
再待下去也是无益,安玦起身,对程则泽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程则泽当即站起来,两步走到安玦面前,想要挽留他。
“怎么这就走了,不再玩会儿吗?”
“不了。”
安玦摇摇头,额前发丝轻晃。拒绝的姿态仿佛一尊禁止接触的神像。
程则泽怔愣许久,直到安玦拉开包厢门,他才反应过来,忙追了出去。
安玦脚下生风,很快来到夜店门口,程则泽也追到了门口。
“哥!”程则泽在身后叫住安玦。
安玦没想到他都追出来了,驻足停下,回身等他走来。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要说吗?”安玦问。
看他追得这般辛苦,安玦只能想到是他还有事要对自己说。
不料程则泽却忸怩起来,望着安玦,挠了挠头,久久没有说话。
“?”安玦茫然。
“以后多出来玩吧,哥。”程则泽笑起来,满是大男孩身上阳光的气息。
“我本来以为,那次之后哥会疏远我。”程则泽说到。
安玦听不懂了,不敢贸然回话,兀自沉默着。
“哥,别讨厌我。”
程则泽嘴角保持着笑意,眼里却是逼人的寒。
安玦忽然感觉后颈发凉。
但那寒意只存在了瞬间,再定睛看去,程则泽的眼里重新盛满了钦慕。
看错了?
安玦蹙眉沉思。
“好了,你先回去吧哥,我继续陪他们两个再玩一会儿。”
程则泽的声音活力满满,指了指身后的门。
“嗯,再见。”安玦挥挥手。
和程则泽告辞之后,安玦准备去路边拦一辆出租车回家。
他站在路边,低头静静回想方才和往日队友相见的景象。
一辆路虎缓缓滑行到安玦面前,车笛“嘀嘀”响起。
安玦被车笛声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齐竞灼的车。
齐竞灼降下车窗,一见到安玦看过来,便灿然笑起来:“上车了,在发什么呆?”
安玦很意外,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怎么来了?”
“你跟我说过啊,和朋友在这边玩。”齐竞灼理所当然地回答。
安玦是和齐竞灼提了一嘴,可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过齐竞灼会过来……接自己。
这边不好久停车,安玦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车内放着广播,正在播放一曲恋歌。
“你怎么来了?”安玦茫然。
“顺路。”齐竞灼启动车子,“怎么?我不能过来吗?”
“当然不是。”
安玦无奈,他明明只是问问,没有这个意思,这家伙干什么曲解自己的话?
“玩得开心吗?”齐竞灼又问。
“还行。”安玦答。
“都有些什么人,只有程则泽吗?”他问了又问。
“还有以前的队友。”安玦耐心地回答。
“都做什么了?”他滔滔不绝地问。
安玦没再回答,好笑地看着齐竞灼:“你好像老妈子。”
“嫌我啰嗦了?”齐竞灼倒是不以为忤,仍旧笑得开心,“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安玦默然。
眼前恍惚出现了一个笑得与此时此时的齐竞灼相差无几的青年人。
他和安玦长得一模一样。
也是在车里,和齐竞灼一起。
只不过这次滔滔不绝问话的人换成了青年。
“拍戏累吗?”
“都拍了什么?”
“中午盒饭吃的什么?”
齐竞灼刚开始还耐心回答,发现这问题根本答不完之后,半笑半埋怨地问:“你怎么问题这么多?”
那个长着安玦脸的青年回答:“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会随时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啊。”
眼前的幻象散去,安玦感觉太阳穴胀痛难受。
“嘶……”他捂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不舒服吗?”齐竞灼立即注意到他的异样,担忧地问。
安玦嘴唇微微发白,没有精力回答齐竞灼的话。
刚才那是什么?
幻觉吗?
还是……别的什么。
安玦不敢深想,越想越头疼。他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再去想。
-
周末,人潮拥挤的医院。
丁茂文戴着口罩,手里提了保温桶和牛奶,神情恍惚地走在医院走廊上。
他熟门熟路绕到住院部,进入电梯,按下楼层。
没有注意到一直有个人跟在他身后。
安玦全副武装,帽子口罩墨镜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跟在丁茂文身后出了电梯。
丁茂文心思烦乱,径直走向病房。
一个三人病房内,靠窗的床上,正躺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老太太身材臃肿矮小,整个人在床上仿佛团成了一团。
她面色呈现出不正常的蜡黄,嘴唇发乌,看样子病得不轻。
丁茂文将保温桶和牛奶放在柜子上,来到老太太身边,扶她起身。
“妈,今天感觉如何?”丁茂文帮老太太活动手脚,问。
老太太愁眉苦脸的,整张脸仿佛一个发皱的橘子。
她抱怨:“在这儿住着也没什么用,都一样的,还不如让我回家算啦,人老了,不中用了,死了算了,反倒不用在这儿花钱……”
“说什么呢妈!”丁茂文怒吼,“钱都花了,你别说丧气话。”
被儿子吼了,老太太仍然执拗,还在碎碎念,无非是说住院花钱之类的话。
母亲的唠叨,落在丁茂文耳朵里格外难听。
他现在丢了工作,每天住院本就是不小的开支,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新工作,还要听母亲的抱怨。
一时间,怨气积攒到极点,丁茂文把手中的筷子摔在了地上。
“你闭嘴好不好!”丁茂文恨恨地盯着母亲,“我花了这么多钱给你治病,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太太被震慑了片刻,旋即反应过来,大声哭嚎:“你这个不孝子!我死了算了!你现在能耐了,敢反过来吼你老娘了啊……”
病房隔壁床的病人和家属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丁茂文不想被别人围观,暗骂几声,提着保温壶出去接水去了。
身后老太太的骂声还在持续。
“丁先生。”
丁茂文刚走出病房,一个人叫住了他。
他回头看去,吓得差点丢掉手里的保温壶。
“安、安玦?”丁茂文认出了来人。
安玦此时只戴了鸭舌帽,朝丁茂文颔首示意:“有时间找个地方聊一聊吗?”
-
两人找了附近一家苍蝇小馆说话。
丁茂文双手抓大腿,显然面对安玦的时候,他是紧张的。
他不知道安玦来找自己是想做什么。
安玦像是在寒暄家常一般,问:“丁先生的母亲身体还好吗?”
丁茂文捏了捏大腿,“还好,劳烦关心了。”
“丁先生没了工作,每天的住院费用负担很沉重吧?”安玦明知故问。
丁茂文逞强:“还好。”
“就算住院费用还能支付,十多万的手术费,丁先生又准备怎么给呢?”安玦道。
正在忧心的事被戳破,丁茂文咬了咬牙。
“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丁先生帮忙。”安玦缓缓诉说,“只要你答应帮忙,我可以让你重新回到其时集团。”
“是……什么事情。”
丁茂文眼神渴求,这个条件的确让他心动。
“配合我们,澄清从前我的所有黑料。”
周日清晨,梁黛早早就起来,洗漱结束后化了一个温婉大气的妆容。
她连平日里精心养护的绿植都没心思打理了,往日她起床后总要花费起码半个小时给它们浇水、施肥以及修剪枝丫的。
她看着床上明明已经醒来,却还赖着不起的丈夫,嗔怪道:“还不起,待会儿小玦就要来了。”
时宗正无奈,从躺姿换成了坐起。
他能理解妻子期待的心情。
因为今日是和安玦说好,回家的日子。
“好了,我起来了。”时宗正语气带着宠溺。
梁黛还是不满意,“还不快去洗漱,坐在床上发呆么?”
时宗正只好遵命,去了洗漱间。
而这时,主卧的门被敲响。
时熠的声音传来:“妈,你预定的鱼送到了,我给你放水槽里了。”
为了今天,连时熠都从自己在外的住所赶了回来,昨天在父母家住了一晚。
可见时家人对安玦的重视。
“诶,好!”
梁黛挽起袖子,准备去大展厨艺。
另一边,安玦也刚在齐竞灼的建议下收拾完毕。
今日他穿了一身米黄色的外套,柔化了他不笑时略显清冷的气质,看起来气色红润,略带一些属于晚辈的俏皮。
齐竞灼不愧是众多时尚顶奢的宠儿,打扮安玦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真好看。”齐竞灼由衷赞叹。
他的夸赞太直白,没有留给安玦半点防备的机会。
安玦有些面热。
“好了,我出发了。”
“路上小心。”
安玦打了个车。
车上司机从后视镜里瞥见他的脸,夸了句:“小伙子长得挺帅啊。”
安玦笑纳了这属于陌生人的善意。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安玦到达了时家。
按响时家的门铃,片刻后,梁黛笑意吟吟的脸出现在门后。
“小玦,你来啦,快请进吧。”梁黛热情招呼安玦。
虽说之前与时家夫妇已经见过几回,但这毕竟是安玦第一次到时家来拜访。
他感到些微的局促。
“打扰了。”安玦提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梁黛。
两个袋子,一个是送给梁黛的丝巾,一个是送给时宗正的茶叶。
都是齐竞灼帮安玦挑选的,安玦自己不太懂如何给长辈送礼。
“一点心意。”安玦道。
梁黛很是意外,接过礼物,“这……快进来吧。”
梁黛提着礼物,郑重地放在了柜子上。
时宗正也走了过来。他看向安玦的眼神中满是欣慰。
“欢迎回家,小玦。”
听到丈夫说这话,梁黛难忍内心的感慨,悄悄红了眼眶。
这些年,她多少次希望能对失散多年的儿子说出这句话,如今终于实现了。
“欢迎回家,小玦,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要见外。”梁黛拉着安玦的手说。
“知道了。”
安玦察觉出梁黛的心绪变化,回握住了她的手。
“妈。”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有人在唤梁黛。
安玦听见动静,抬头看去,看见了时蔚明。
时蔚明看起来和电视上的形象一样,妆容精致,穿搭时尚。
显然是仔细收拾过的。
只不过放在松弛自然的安玦面前一比,他的严阵以待竟显得有些用力过猛。
梁黛只当是时蔚明认为今日场面郑重才收拾了一番。
她走到时蔚明身边,为他介绍安玦:“这是你弟弟,他叫安玦,你应该认识的。”
“的确认识。”时蔚明挂上不走心的假笑,“你好。”
“你好,哥哥。”
安玦大大方方和他打了招呼。
一声哥哥把时蔚明叫得差点破功。
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假笑,等梁黛转过去之后,他才瞬间垮下脸来。
安玦笑吟吟地看时蔚明表演变脸大戏。
梁黛对安玦说:“饭还有一会儿才好,你想不想去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原主小时候的照片?
这是一个了解原主的好机会。
于是安玦答应了梁黛的邀请,和她一起前往了楼上。
两人来到书房。
梁黛让安玦在座位上稍作等待,自己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放在书架某个角落里的相册。
她翻找相册的动作娴熟,相册表面也有些陈旧了,可见主人经常翻阅。
梁黛把相册拿过来,坐在了安玦身边,翻开,与他一同看老相片。
“这是你刚出生的时候照的。”
梁黛细长的手指指向一张婴儿的照片,襁褓之中,小小婴儿面色红通通的。
接下来还有原主满月、周岁、两岁、三岁的照片。梁黛是个有心人,仔仔细细地记录了儿子成长的全过程。
照片在四岁那年戛然而止。
梁黛眼底仿若盛着一汪水,感慨道:“这张照片,是你四岁那年,我给你买了新衣服之后拍的……那天,也是你失踪的日子。”
照片上一个粉嘟嘟的小孩子玉雪可爱,穿着牛仔背带裤,手里握着玩具水.枪,已经有点小帅哥的雏形。
安玦盯着这张照片,神思缓缓飘远。
看着照片上那把充满熟悉感的水.枪,安玦忽然感觉自己手中好似也多了一把水.枪。
他的视线变得低矮,好像自己缩小成了几分之一似的。
他应该很开心,因为今天妈妈给自己买了新的衣服和玩具。
他觉得有了水.枪的自己已经能称之为男子汉了,便无视了父母让自己不许乱跑的禁令,第一次跑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到底有多远,小安玦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那天他走到脚也发酸,肚子也饿。
然后他听见了人们仓皇失措的叫喊声。
他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以为很热闹,还专门凑上去看。
那是小安玦第一次看见滔天的火焰,吞噬了周遭一切。
浓烟仿若腾空的苍龙,高热难耐的火焰哔哩啪啦炙烤着空气。
小安玦在动画片里见过,如果起火的话,要用水去扑灭。
而自己手中就有水.枪。
小安玦顿时觉得使命加身,往火焰中走去,同时妄图用水枪那细小的水柱滋灭大火。
有大人发现他这个小豆丁不自量力地往火场走去,赶紧拦住他。
大人问他爸妈在哪,是哪家的孩子,当时才四岁的小安玦并不能完整地表达意思。
他被大人们拉离了火场,安置在了临时避难所。
那里满是受难者家属的哀嚎。
伤心的氛围感染了小安玦,他也开始哭泣,想找妈妈。
那天他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哽咽,哭到眼睛都睁不开,却再也没见到妈妈。
安玦按着太阳穴,眼前景象一阵虚幻扭曲。
他好像亲自经历了那一切似的,记忆中很多东西已然变淡,那滔天热浪仍然清晰。
“小玦 、小玦你怎么了?”梁黛焦急的声音唤回了安玦。
安玦紧紧闭了闭眼,再睁开,发现自己还在书房之中,面前是梁黛亲切的面庞。
“抱歉……”安玦知道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热水?”梁黛问。
安玦点点头,没有拒绝热水,他现在当真感到口干舌燥,仿佛真的置身于火海了一般。
梁黛放好相册,将安玦带出书房,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喝了热水之后,安玦感到好多了。
恰好饭菜也端上了桌,梁黛招呼安玦上桌吃饭。
时家夫妇和三个儿子一同举杯,庆祝今天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喝过酒后,时宗正对时蔚明说:“蔚明,你安玦弟弟以前也是演员,也算是和你是同行了,你们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啊。”
被点到名,时蔚明紧紧捏住了筷子。
他艰难地笑了笑:“是。”
时熠玩笑道:“虽然蔚明年纪比安玦大,但出道时间更晚一些,从前有段时间还被戏称为‘小安玦’呢。”
时宗正爽朗笑了两声:“哦?还有这事儿?”
这件事安玦略有耳闻,是从唐可的口中得知,之后又自己查了查相关的八卦新闻。
时蔚明和安玦在眉眼间有五六分相似。
不过安玦的唇形更带了一份倔强不可攀折的高冷之感。
时蔚明和安玦不同,他面容不笑而自带笑意,更显亲和。
安玦出道早,长得好,自带热度。所以时蔚明的经纪公司想让他蹭一下安玦的热度,炒作了一番,也是可以理解的。
时熠提起这件事,本不过是当做娱乐圈的普通谈资,说出来一家人在饭桌上笑过一番的。
时宗正也是这般感受。
然而这件事对于时蔚明来说,并非是玩笑这么简单的了。
只见他立时冷了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安玦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但他并不想打圆场,他要看看时蔚明到底有多么反感原主。
“我想起下午还有行程,先走了。”时蔚明别扭道,站起身准备离开。
时熠喊住他:“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今日没有行程的。”
时蔚明脚步一顿。
“让他去吧,工作重要。”时宗正道。
得了父亲的同意,时蔚明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他转过身来,和在座剩下四人点头致意之后,离开家出门去了。
饭吃到一半,有人提前离去,总是有些扫兴的。
梁黛给安玦夹了一筷子菜,努力缓和着氛围:“多吃点,你现在又不用演戏了,不需要保持身材的。”
安玦对梁黛道谢。
时熠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让时蔚明不满,此时也有些悻悻然。
“哥。”安玦主动叫了时熠。
时熠很惊喜,看向他。
安玦有些歉意,“抱歉这次过来没有准备哥的礼物,下次一定补上。”
因为和时家夫妇约的只是三人见面,没想到会见到时熠和时蔚明。
时熠摆摆手:“说什么礼物,我哪能要你的礼物?倒是我该送你一件礼物才对。”
思索片刻,时熠拍板:“对了,你把我车库里的那辆新车开走吧,刚买的,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安玦:“什、什么?”
两人话语之间,消解了方才时蔚明离开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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