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被人打开,樊硕站在房间门口错愕的看着南星坞和林罪。
林罪像个小鸡仔一样蜷缩着蹲在墙角,南星坞像个鸡妈妈一样跪在地上张开双臂用身体把林罪护在了墙角里。
林罪借着灯光看见南星坞右侧脖子受了伤,划破了好长一道伤口,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染在他白色的睡衣领上。
林罪慌了,伸手捂住南星坞脖子上的伤口,对樊硕喊道:“你受伤了!樊硕快拿药箱!南星坞受伤了!”
南星坞这才感觉到了疼,顾不上受伤,转头看向窗口的方向:“那个家伙跑远了。”
现在的林罪只关心南星坞的伤,气的对他喊:“你管那玩意去哪里!难不成你还想追吗?别乱动!你看看这血流的到处都是!樊硕你他妈干嘛呢!快点!”
南星坞没再乱动,回想刚才被攻击时的情形,那个人形是想攻击林罪,南星坞挡在林罪面前的时候,他转移了攻击的方向……
南星坞觉得不对劲:“他刚才要攻击你的时候我挡在了你面前,我明显感觉到了本该打到我脸上的力道转了方向才划破了我的脖子,他似乎……在刻意避开我的脸。”
林罪盯着南星坞的脸,伸手抹掉了他脸上沾到的血迹:“你这张脸要是一刀下去毁了就太可惜了,这鬼东西看来也是不舍得。”
林罪的手摸在自己脸上,南星坞回忆起那东西和自己说的话:“他刚才钻到我被子里,摸我的脸,跟我说好美的一张脸,给他。”
林罪露出嫌弃的表情:“这鬼东西变态啊!半夜钻人家被子里乱摸!”
林罪说完就想咬掉自己舌头,昨天晚上好像他也做过变态之事……
南星坞瞅着林罪,说道:“你好意思说别人?”
林罪战术性假咳:“咳咳咳,那个……我是不醒者无罪,我睡着了摸的不算不算!”
南星坞哼了一声:“哼!你还想醒着摸?”
林罪下意识的瞅瞅南星坞的身体,忙转过头去看别处。
樊硕拿着药箱跑了回来,及时的打破了尴尬。
樊硕一点都不客气,一手扯开南星坞受伤那一侧的衣领,双氧水直接清洗伤口。
瞬间南星坞疼的眉头皱在一起,林罪忙阻止樊硕:“樊硕你轻点!你看他多疼啊!”
樊硕耸耸肩:“双氧水洗过,还要生理盐水再洗一次,预防破伤风,南先生忍忍好吗?哦对了,二少爷你把他头发弄那边去,大男人留这么长头发怪碍事的。”
林罪瞪了樊硕几眼,小心翼翼的把南星坞头发整理到另一边去,再转头去看南星坞,发现他已经疼的脸色都变了。
樊硕手里动作麻利,就是一点都没惯着南星坞,管他疼不疼呢,迅速处理伤口才是正经的。
伤口很长,好在不深,就是血流的有些吓人。
樊硕把伤口全部包扎好:“行了,别碰水,过几天就好。”
林罪满脸不爽的瞅着樊硕:“樊硕,你故意的是不是。”
樊硕摊了摊手:“又不是我砍的他,我故意什么?二少爷不要冤枉人哦。”
南星坞已经没了力气,并不想听他们两个吵架:“你们出去吵,我想睡了。”
林罪扶着南星坞回到床上躺好,转身拉着樊硕出了房间。
南星坞房间的门关好,林罪开始兴师问罪:“樊硕你干什么!你今天第一次见南星坞吧,他又没惹到你,为什么对他那个态度!”
樊硕也严肃了起来,说道:“你哥林罚曾经嘱咐我,如果有一天他不在,让我盯着你不许靠近南星坞,可惜我不方便去地府,看不住你。”
林罪不解的问道:“我哥说的?你少胡说八道,我哥他自己都跟南星坞混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凭什么不可以!”
樊硕想了想,回答道:“也许林罚是担心你吧,地府的引路人比灵媒多得多,少了一个引路人,他南星坞身为灵媒马上就能找到新的引路人,你哥已经失踪了,你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谁又能说的准呢,如果你跟着他只是想找到你哥,大可不必。”
林罪摇头:“你看不出来么,我跟着南星坞绝对不只是为了找我哥。”
樊硕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你还有别的目的?”
林罪看向南星坞房间的房门:“我不想说,好了,我要去守着他,你自便吧。”
樊硕阻拦不住林罪,无奈了叹了几口气,转身回去。
林罪蹑手蹑脚进了南星坞的房间,掀开被角悄悄爬了上去。
林罪生怕弄醒南星坞,轻轻躺在他身边,小心翼翼不碰到他的伤口,借着透过窗帘照进来的月光,看着南星坞睡着的容颜。
到底是为了什么跟在南星坞身边呢。
为了哥哥?是也不是。
为了自己?不是也是。
林罪咬了咬嘴唇,心虚的看看四周,撅起嘴唇凑过去在南星坞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光速逃离,装作无事发生躺了回去,被子扯到鼻子位置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一套动作下来简直称得上是猥琐!
林罪的那点小心思啊,快要藏不住了……
*
徐莉莎的葬礼很简单,南星坞选了最新鲜的白色玫瑰花陪伴在她周围。
林罪站在南星坞身后,把他的长发编成麻花辫,还恶作剧的在麻花辫的发丝间系上一朵朵娇俏的玫瑰。
南星坞不知道林罪在自己身后鼓捣什么,问道:“你在干什么,一直扯我头发。”
林罪心情不错的敷衍他:“别管了嘛,我怕头发碰到你的伤,束起来利落。”
南星坞心里莫名紧张:“我怎么感觉你在偷偷做坏事。”
林罪才不承认:“我在创作艺术!”
徐莉莎粉红色的灵魂飘来自己墓地的时候,看到就是梳着温柔漂亮的麻花辫,辫子上嵌满大大小小白玫瑰的南星坞。
徐莉莎挥舞的小翅膀,啪嗒啪嗒的绕着南星坞和林罪转圈圈。
一边发出惊呼:“哇哦哇哦~好漂亮的哥哥呀!”
南星坞仰头看向那粉红色的灵魂:“莉莎?你怎么来了。”
徐莉莎开心的用力点头:“我是徐莉莎呀,我和孟婆婆说投胎前想来看看自己的墓地,她就批准我来啦!还有地府的其他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对我也特别的好,你们快看我是粉红色的灵魂哦,漂亮吗?”
说着,徐莉莎还欢快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水灵灵的粉色灵魂,煞是好看。
南星坞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真漂亮。”
徐莉莎围着南星坞绕了两圈,轻嗅南星坞发间的玫瑰。
林罪觉得这画面美极了,不由得跟着他们笑:“小姑娘!喜欢我创造的艺术品吗?”
徐莉莎开心的像个小精灵:“喜欢喜欢!哥哥比我见过的所有美女姐姐都要漂亮!我好喜欢!”
南星坞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辫子被林罪搞成了这副模样,无奈的笑了。
两人和一个粉色的灵魂,让肃穆的墓地平添了几分温情。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徐莉莎伸出小手,她手心里金色的闪光正是记忆碎片。
徐莉莎笑道:“大哥哥,给你!我要走啦!”
记忆碎片飘到南星坞手心,渐渐变淡直到消失不见。
徐莉莎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她的灵魂在慢慢消逝。
徐莉莎知道自己的时间差不多了,对着南星坞和林罪大声喊道:“谢谢哥哥们!谢谢!”
徐莉莎又在天上欢快的转了两个圈,对他们二人挥了挥手,转身飞远消失不见。
林罪看着徐莉莎消失的方向:“南星坞,她投胎后会很幸福吧。”
南星坞从自己发尾取了一朵花下来,伸手插进林罪西装胸口的口袋里。
南星坞微笑:“肯定会幸福。”
林罪摸着自己胸口口袋里的玫瑰,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南星坞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林罪:“林罪,走啦,该回家了。”
林罪笑着追上南星坞:“来啦!我们回家!”
*
回到快递站的南星坞给林罪放了三天相亲假。
林罪一副不情愿的德行赖在快递站腻腻歪歪半天不想休假。
直到把南星坞弄烦了,直接给他丢出快递站的门,才算是消停了。
三天相亲假,林罪过了二十四年来最难熬的三天,第三天晚上他实在忍不了了跑到快递站,站在门外拼命敲门让南星坞放他进去。
林罪感觉自己要死了:“南星坞!你开门!我看见你二楼开灯了!你开门呀!”
隔壁小饭店的老板正要打烊关门,见林罪被关在外面,不由得关心。
老板一边收拾一边问道:“哟,小林子,你们吵架了?”
林罪马上摆出一副可怜相:“哎……惹他生气了,不给我开门。”
老板满脸同情:“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也别老惹南先生生气,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林罪认可的点头:“嗯嗯嗯!老板说的对啊,我不该惹他的,但是您也知道这嘴唇子和牙齿哪有不碰的对吧,难免呀。”
老板嘿嘿一笑,突然压低声音:“你要说这个我倒是有个办法,你看你年轻力壮的,等到晚上关了灯你好好卖卖力气,这不就……你懂的!”
林罪也跟着嘿嘿笑,没笑两声,面前的大门就被猛地打开。
南星坞脸色不善的看着林罪,伸手把他揪了进去。
门被“砰”的一声狠狠关上,林罪知道这是真惹南星坞生气了。
林罪装出一副很乖的模样:“嗨!晚上好呀。”
南星坞抬眼瞪着林罪:“我要是再不出去,你打算和隔壁老板造谣到什么时候,嗯?”
林罪继续装乖:“哈哈哈……我没有!”
南星坞烦死这个林罪了,拉着他要丢出去:“滚出去!别来烦我!”
林罪抓住门不肯走,大声说道:“我不走!门口有个新快递!”
听到有新的工作,南星坞放开林罪,摆摆手道:“去拿进来!”
林罪马上跑出来,抱着快递箱子回来。
这次的快递不算小,箱子的大小大概能正好塞个篮球进去。
林罪说道:“不太重,要拆开吗?”
南星坞递了美工刀给林罪:“拆开吧。”
快递箱子被打开,里面是个面具,看起来很有年代感,是个古董。
南星坞接过那个面具,林罪则是翻出了快递说明,念道:“1915年,凤鸣山龙家古宅。”
1915年,民国初啊。
南星坞仔细看着面具,面具内侧黏着很多已经风干的奇怪物质,呈现暗褐色。
南星坞摸了摸,又靠近闻了闻,眉头紧皱道:“这是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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