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油灯下边做着针线,边听着门的动静,儿子的身体是她最大的心病,为了让他能够多吃两口饭,她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包括大冬天的在屋里种蒜苗这件事,她看着窗台上绿油油的蒜苗,谁能想到养尊处优的她也有如此时候。
院子里传来声音,是沈氏回来了,李氏赶紧放下针线从炕上下来,披上袄子走了出去。
“沈姑娘,今天的生意还好?今天谢谢姑娘送的包子,很美味,不知沈姑娘明早做包子吗?我打算明早买些做早点。”
“不过几个包子不用谢,大娘如果明天早上吃包子,明早做好后我给您留着,。”
“那好,那好,沈姑娘做的包子,是我平生吃过的最美味的包子,没有想到沈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好手艺,不知姑娘的手艺是在哪儿学的?”
“祖传的,我娘交的,不过也幸好有这门手艺,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拿什么为生了。”
听到这里李氏也没有了试探的心思,祖传的手艺一般是不会随便传人的,看来以后得从沈氏这里经常买包子了,但愿德儿能够喜欢这包子喜欢得久一些。
“那就不打扰沈姑娘歇息了。”
沈菀秋不知道李氏曾打算买她做包子的秘方,其实就算她说出来她也不会卖,一来现在卖包子是她赖以为生的手段,二来她的包子确实有秘方,但是她的包子好吃的原因不仅仅是秘方,更重要的是空间里出产的精品小麦,还有精品蔬菜的缘故。
回到屋里把明天做包子的食材准备好,再去柴房抱了捆柴火把炕给烧热,又去空间里好好地洗了洗澡,她这才躺到床上歇息,这一天把她给累坏了,不过累得值,虽然没有挣下多少银钱,但是她找到了帮手啊。
碧鸢一家子的品性,据她的初步观察还是不错的,碧鸢沈家奴婢出身,对于沈家有着天然的忠心,而这份忠心很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她的身上,她的丈夫又对她的祖父有些火热的崇拜,对于她这个祖父的孙女,也是有些一份移情,再加上杨山碧鸢的小叔子,虽然对于沈家没有哥嫂那样对于沈家特殊的感情,但是目前看这少年懂事知礼,这就够了。
现在碧鸢一家的生计主要靠碧鸢平常做一些针线,杨山在码头上帮人抗包,再加上出租房屋为生,按说这样的收入也够他们家衣食无忧了,但是家里有个经常得吃药的病人,这些收入就不够看了。
她打算明天卖上一天的包子看看情况,如果生意好的话,她准备让碧鸢过来帮忙剁肉馅儿,其他的还好说她一个人无非就是忙点,但是剁肉馅儿,她摸了摸自己酸疼的细胳膊,她还是算了吧。
由于想早起卖包子,所以天不亮大概三点钟左右沈菀秋就醒了,面是昨晚睡前发好的,倒是不用重新发,但是馅儿得重新调,她还是打算做昨天的那两种馅儿得包子,等回头她在把酸菜给积上,然后再去集市上看看都有些什么菜,再开发别的馅儿料的包子。
等第一笼包子蒸好,李氏也起了身准备过来做早饭了,儿子读书辛苦,每天鸡叫头遍就起来苦读,所以她得赶紧起来做些吃的,不能让儿子饿肚子读书,那样对身体不好,等一切收拾妥当,她准备拿粮食做早饭的时候,眼光瞄向了馍筐里的六个大包子,那是昨天沈氏送过来的,不过隔夜的包子她准备自己吃,儿子当然要吃新鲜的,这样对身体好。
“大娘,这么早就起了啊,包子我给您留好了,一肉一素两个包子。”
“多少钱,我算与你。”
“不用算钱,今天早上做包子耽搁了您和秀才公的早餐,这俩包子就当是我的赔礼。”
“你既然交了房租,用炤房就是应该的,不用另算银钱。”
得,既然您执意给钱,我还能不要咋的,谁还嫌银子烫手,她现在穷人一个,无比地需要小钱钱。
“一个肉包三文,一个素包二文,一共五文。”
每次看到李氏对她严防死守的样子,她就有些微微的蛋疼,因为这会让她想起朝廷的政令,她必须要在一年内把自己打包嫁出去。
其实也不怪李氏对她如此严防死守,谁让柳秀才是个香饽饽呢,有房子有功名的,以前李氏不担心,是因为他们家周围人家都是些寻常百姓,家里的姑娘养得再好见识也有限,她儿子怎么可能看得上。
这沈氏就不一样了,容貌有而且还是上等,见识也不缺,从那吃人的深宫里出来的,能没有见识,就是手段恐怕也不弱,再有朝廷的政令,沈氏恐怕得赶紧嫁人,她孤零零地从宫里出来,外面恐怕也没啥亲眷,所以只能自己找媒人说人家,放眼他们这一片她儿子可是上上人选。
在她有心的情况下,稍微使点手段,德儿又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她又是那样的人才,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会不可控。
“沈姑娘,在京城可还有亲眷,如果有的话还是跟亲人住一起的好。”
李氏现在也顾不得让沈氏搬出去会不会影响儿子的计划了,她怕让她留下来才是祸患,而沈菀秋更是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这是要赶她走呢,可是她现在能去哪儿,碧鸢家里那情况,还真不适合她住。
所以说人得有自己的房子,要不然就会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别人的房子住的不踏实啊,她现在的银子不多,还是得住这一段日子,其实她真想告诉李氏,她有自知之明的,不会拱她家的大白菜的,不用这么防备她。
啊呸,她才不是猪呢,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猪吗?
“前些年兵荒马乱的,亲人早就不知道都去了哪里,要不是秀才公收留,我还不知道去哪儿落脚呢。”
李氏其实就是试探地问问,赶沈菀秋走的心并不是那么强烈,况且儿子还说这沈氏是他的棋子,她也并不想胡乱打破他的计划。
“是啊,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多少人因战乱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情绪一下子低迷起来,然后借着回屋拿银钱的借口离开了厨房,沈菀秋叹了口气,谁也不容易啊,这李氏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人,当然包括她的儿子柳秀才。
手脚麻利地把包子蒸好,然后又把包子放到大篮筐里,用干净的棉布盖好后,又在上面盖了条干净的棉花垫子保暖。
其实她更想置办一辆车子,上面既有案板让她和面调馅,还有地方装煤炉子蒸包子,这样子随时能够蒸出热乎乎的包子,不知道有多方便,可是还是那句话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囊中羞涩啊。
等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李氏也过来把铜板一文不少地给了她,她接地很利索,既然人家看不上她,她也不会再冷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她双手提起那两个大篮筐就准备出门,没有想到在院子里碰到了柳秀才,想起李氏对她若有若无的防备,她也不敢和柳秀才多说话,毕竟她还想在这个小院里暂时住上一段时间呢,万一惹恼了李氏她,不让她租房子了,她现在去哪儿找又安全又清静的住地,所以只是朝柳秀才福了福身。
她提着两个大篮筐给柳秀才福身行礼,看着有些滑稽,柳秀才看她这样眼里有了笑意,心道果然从宫里出来的,礼仪就是周全,随也还了她一个揖礼。
“还未感谢姑娘昨晚送的包子,很是美味。”
不愧是母子,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沈菀秋心里偷偷吐槽。
“大娘已经谢过了,秀才公是过来用早饭吧,大娘正在准备,我赶着做生意,告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柳秀才感觉这沈姑娘现在有点怕他,他心里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也没做什么啊,她怎么突然就怕起他来了,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德儿,快过来洗手!”
沈菀秋听着背后李氏的喊声,心里挺无奈的,美丽的大娘您真是太高估我的魅力了,她想着要不要回来让她看看自己额头上的疤,要不然一直这样下去,同在一个院子住挺尴尬的,她这样边走边边沉思,不想却撞到了人。
“对不住,姑娘,你没事吧?是小生失礼了。”
沈菀秋被撞到赶紧去护自己的篮筐,生怕包子掉地上了耽搁她做生意,等她站稳一些后,耳边就传来清朗的男声,她抬头一看是住在前院的李秀才。
“无事,秀才公不用自责,这也怪我不看路,该我向您道歉才对。”
李秀才这会儿也看清了沈菀秋的容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直间怔住了,脸色也变得通红,只听说院子里又来了个租客,没有想到是如此美貌的姑娘。
而沈菀秋也看到了李秀才的样子,典型的古代读书人瘦弱身材,穿着一袭靛蓝色书生长袍,加上白皙的面容,倒也是一个翩翩公子样子,两人互相客套了两句后,她这才错身离开。
殊不知李秀才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呆望了两刻,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更是心如擂鼓,慌忙地回了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