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我,记得你

一年了,花了一年时间,找到了那个挖坟的人。当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背了两条人命,正灰头土脸地躲在垃圾堆里瑟缩着。

那可怜的样子,一瞬间帽子叔叔们还怀疑是不是抓错了人。但当她看见他们背后的这个差点成为受害人一号的我,露出了狰狞面目,全力朝我冲过来,妄图用那一年没剪的几乎要嵌进肉里的指甲抓挠我时,她就彻底完了。

凶手被逮捕了,两条人命外加我妈的尸体够她吃个几年了。嗯,她是冲着我来的,但我不在,就去挖坟了。

“我挖坟是没错,但是我没有偷尸体!!”

她挣扎着,被人死死地用擒拿术按着。

“……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无能叫嚣,意料之中。让我意外的倒是她能忍这么久。

“现在你还认不出我吗……”她猛地抬起头。看见我的面无表情后,狂笑不止。

“原来我这么久,你连我是谁都记不住”

“那天,在公交站里,我都和你说过话,还借了你纸巾”她突然平静下来,眼睛紧紧盯着我。

“听好了!我是#$!从小到大一直被别人把我和你做比较的人!”也许是爆发了潜能,忽然从警察手下挣脱,然后张牙舞爪扑向我,我微微一笑,向前一个踢腿将她踹到。

被警察强硬铐着,在被塞进车后座之前,她不甘地扭头。

我朝她笑着,竟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笑得这么开心过,施舍般也可是说是恶趣味,我对她比了个口型。

我·一·直·记·得·你·

看着她惊恐的表情,我收回笑容,恢复了从前的面无表情。

活该。

记忆像电影闪帧一样过去,我抓起一片,像玻璃一样的记忆片刻被我捏碎。我记得她,这是实话。记得有印象的开始,是一个全校演讲,我在上面风轻云淡,她在下面埋怨地看向我,那副看不惯却又只能憋着的样子我记忆深刻。

她的那些自以为是,根本不是杀人的理由,是掩盖自己心中丑陋的借口。是的,你恨我,因为别人拿你跟我做对比所以恨我,所以呢?

为什么,要扯上别人?

那天,我看着墓碑,真的慌了,如果她真的把妈的尸体偷走,就不会只是这么简单了。

妈不是自然死亡,病,是真的有救。也不是我晚来的那一点时间导致的,护士做了手脚,包括那位医生在内,她们绝不清白。

这件事我直到半年前才查清楚。

说起来还觉得讽刺,医生和护士早在那次手术的两个月后被她杀了。关于妈的事倒是处理得很干净,找不到线索,像是消失了一样。

模糊的视线里风景不停闪过,冰冷的风直冲我的脸上吹,眼睛逐渐聚焦,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我抬头看向后视镜。

风,像无情的雨点,拍打在脸上,这让人难得感受到片刻的安宁。

店长用着他紫色的眼睛从后视镜里观察我,我们对上视线。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怔住,直到绿灯亮起,后面的车发出滴滴滴的喇叭声,才率先挪开视线。

一路上沉默着,即使他提出什么话题,我也只是盯着他,不出声,也不动。这个氛围从到家楼下我才选择打破。

“上楼”

他愣住,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被我快速打断。

“上楼”我又重复一遍,看着他的眼神也更加坚定。

“请进”我礼貌地让出身,在他进到家的时候背对着门关上门把手,因此我看清了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和在看到我专门摆在门口的面对着他的照片后的惊讶和窘迫。

我靠在门上,伸手把照片拿了过来。

在漆黑的夜晚,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我一点都不觉得暧昧,还有点膈应。店长转身,目光从我手中的照片移到我的脸上,又从门把手移到天花板上。

他这一个看天看地的行为让我有点想笑,换作平常我早就笑了,然而这一刻我却笑不出来。

“店长、不,应该是我妻光?”我戏谑地说。

“呃,这个、咳咳咳嗯,嗯”

他被呛到了,好心的我上前帮他拍背,一个不小心拍大力了一些,他就夸张得像呕了一样,“这个你怎么知道?”他呐呐自语,“不应该啊,消……”

我没听清,只是拿着照片上下打量着。照片的整体泛黄,上面只有一个年轻女子板正地站在树底,将照片翻了个面,我看见那上面的文字——致,他妈的消失的我妻。

还爆脏话,得以见“消失”这件事对于她的打击。

没错,这上面的是我的妈妈,其实本应该还有的一位叫我妻的人。

我捏着照片的一角,在手上像魔术一样转了个圈,最后收进衣服内侧的口袋上。

“我妈写了日记”

“?”

他沉默了一会。

“……正常人谁写日记???”

我轻笑一声,“对啊,正常人谁写日记。”我们再次对上视线,他紫色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你诈我”是陈述句,他看着我。

——

面前的黑发女子不在意地一笑,让对面的紫瞳先生恍惚一瞬。在车上的那一眼,和现在的这一瞬,都太像一个人了,一个已经走了的人。我妻光双臂环胸,挫败地靠在墙上。

如果我当时没有发现那个脚印,被别人看到了该怎么办?这些你想过吗。黑发女子说。

我的痕迹,只有你能看到了。

我妻光毫不在意。

在这个世界。

他补充了一句,让黑发女子怔愣在原地,然后恍然大悟地看着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妻,还有那个游戏,她最后抬起头,将亮起的屏幕递到我妻的眼前,那上面赫然是一条游戏官方发送的消息。

啊?这个你也知道?

我妻光想着,不由自主抽了一下嘴角。大概解释一番后,两个人都明白了。

我妻光和唐余的爱情开始,是因为全知全能书。也不知道我妻光是怎么拿到全知全能书的书页,然后又巧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总之他们相爱了。

我妻光坦白了自己,最后发现唐余怀了胎,这个时候他已经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两人约定,十年后一定要见面。

只可惜,唐余等了二十年,在她死后的一个月,我妻光来了。

他自称是唐余的旧友,开了一家花店,接手了唐安亚的一切。在外人看来,他不存在,只有安亚,只有他的女儿,看见了他。

游戏官方找上他,说服他,让他在唐安亚结束这个世界之后,把他带到那个他最熟悉的世界里。他没答应,严肃地告诉那个头像是一团黑色的人说:这件事情,要由她自己决定。

在查出唐余的死因后,他布了一个局,没想到的是唐余的棺材根本就是空的,他不可置信地用那双暂时透视的眼睛瞪着墓碑,吹过来的风像是巴掌一样狠狠拍过来。

就好像唐余扇了他一巴掌。

他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已经有了想法,于是连夜改计划,帮助女儿钓鱼。没想到的是,很快凶手上钩了。

看着那个人打开棺材后的疑惑不解,他笑了。

连续两年被找麻烦,这个人终究忍不住了。虽然他本身不能出现,但可以借助网络,给专业人士一笔钱,一条龙服务,折磨了凶手正正两年。是的,其实他查明真相也只比自己的女儿早半年。

而唐安亚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将棺材转移到了另一个墓地。

与女儿对峙时,他心里感慨。

不愧是我的女儿。

——

一周时间,能学会什么。

我来告诉你,报名我妻武术班,专业导师教你速成真功夫。

一周时间,游戏官方给了一周的时间,让我能够勉强适应那个世界。我的学习速度很快,马上拿下机巧,而经验是要靠积累的。

在妈死后,我感到奇怪,于是将屋子上上下下翻找遍,终于找到一个上锁了的盒子,撬开后看到了那张照片。

我察觉到了什么。

在见到那个自称是我妈旧友的男人时就愈发坚定自己。这绝对不对劲,雷达已经启动了。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游戏官方的请求,原因是我可以拯救世界。很草吗?没有吧,谁不想当个英雄呢?

在一周后的晚上,我妻光来到我家,美名其曰给我送行,其实只是自己当了游戏引导员而已。他蹙眉看着手机,最后打开我的厕所门。

“?”

“从这里过去后,你就能到另一个世界”

不知道先该吐槽的是传送门原来是厕所门这件事还是什么,我踏过厕所门,身影消失。因为我清楚,我妻光回不去了。

我妻光看着那道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坚强地不让它夺出眼眶。

空气中传来一道声音,“下次见,爸爸”,最后那个人扬长而去,他破涕为笑。

最后别再见了,你们母女两见着我就没好事发生。

他想着,最后离开这个已经没有人的家,回到了自己的花店。他常用的桌上,有一张明显的照片,旁边放了一封信。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才不显得脆弱。

唐余亲启。

这是唐余,留给他的信。

事已至此。

他们的女儿在桌上贴的一张便利贴,上面只有短短一句。

事已至此,没有困住自己的必要了。他默默接下一句话。

以后的花店,不会有人了。他跌坐在椅子上,却放声大笑。

感觉这两章有点潦草,但还是顺利地开始了。

第一人称真的不适合新手写。

有人想看父母爱情吗,没人想看我也会写嘿嘿,主要是填补一下主角的背景。

终于要见面了吗,好激动。

看了一下自己写的东西,感觉自己都看不下去怎么办(大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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