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来讲,现在的游戏内容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们同南方的博弈,以及我们和帝国之间的博弈,或许这个帝国有可能崩坏,但是具体是谁导致的,那可就不好说了。”
顾以牧皱起了眉,不知不觉间,靳亦瑜的立场似乎已经变了。
从一开始的强烈反对战争,再到站在主战派那一方对南方宣战,再到现在,他似乎对帝国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顾以牧还是没忍住问道:“亦瑜,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靳亦瑜眸子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很自然:“提前知道什么?”
顾以牧当然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
靳亦瑜轻笑了一声:“我不过是根据支线副本的情况进行调整而已。”
“有时候,我们定的理想和条件都太高,但是对于实际来说,我们总是要做出一些修正的,只有这样,可能才会继续往下走。”
“就像我们之前讨论的一样,我们为了维持帝国的荣耀,不愿意发动战争,但是当大多数人都要求发动战争的时候,你可能会被迫跟着一起行动,这不是你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事情,你很难从立场上改变。”
“主战派是这样的,那个玩家也是这样的,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占优,所以我们只能不断地调整计划,这都是为了能在对局里拿到尽可能多的优势,或许,等我们筹备好的那一刻,反击的时间自然也就会来到的。”
顾以牧静静地看着靳亦瑜。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是和往常一样,轻松,嬉笑,带着点漫不经心。
但是顾以牧直觉这话和靳亦瑜的风格不一样。
也可能是他一直以来认识的靳亦瑜都是运筹帷幄,统筹全局的,妥协这个词,跟他似乎是完全不沾边。
靳亦瑜屈指敲了下他的额头:“在想什么呢?”
顾以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咕哝道:“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不太像是你会说的话。”
靳亦瑜愣了一下,忽儿笑道:“没错,这确实不是我所说的话。”
这下倒是让顾以牧惊讶了。
靳亦瑜眼中带着怀念的光:“这是你说过的话。”
顾以牧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靳亦瑜说的应该是另一个自己。
“我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呢。”
虽然是换了个人,不过顾以牧还是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在他自己感觉来看,靳亦瑜不是会说这种的话的人,而他自己也更不是。
靳亦瑜嘴角勾得更深:“是啊,我一开始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也觉得挺惊讶的,但是细细想来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每个人有什么底牌,是其他人都不会知道的,在真正的底牌亮出之前,对弈的人永远都是处于劣势,博弈的过程,无非就是自己压过对面,或者在压不过对面的时候,尽可能逼出对面的底牌,抓住最有利的时候反击。”
“戴克里先现在的任务目的不清楚,但只要知道他对于帝国的解体也有一定的忌惮就好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才是帝国的最高象征,要论解体的话,我们可比他要方便得多。”
顾以牧思索了几秒,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这个嘛。”靳亦瑜眼中难得地带上了一丝犹豫,“说实话,我其实很想去南方十郡看看情况,只有去了南方十郡,我们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们两的身份都有些尴尬。”
“即使是在战时,我恐怕也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没办法离开内阁。”
顾以牧自告奋勇:“那我去。”
靳亦瑜又屈指敲了下他的额头:“你更不能去,你身为神子,是整个帝国的象征,你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所有的利益,如果那些公爵发现你不在城堡里,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在和南方开战期间,你消失了,到时候第一个要处死的可能就是你这个叛逃的。”
靳亦瑜语气严肃,顾以牧动了动嘴角,收起了这个心思。
“现在的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好。”
“等什么?”顾以牧不解。
“交战结果,还有下一轮的公投。”
说简单点就是现在没事可做了。
顾以牧还是不死心:“那那个家伙呢?我们不去监视他吗?”
靳亦瑜这次倒是松口了:“这倒是可以,如果你想监视的话,也可以去看看他,虽然我不觉得他在城堡里还能做出来什么事。”
杀了戴克里先已经是一件大事了,这货除非是活腻了才想着继续杀下一个人。
靳亦瑜对这点倒是很放心。
不过这在顾以牧那里可是换了一个意思,有事情可以做就代表了这一定是有问题。
他直接连带着靳亦瑜后半句话给忽略了。
等内阁那边有事,靳亦瑜离开之后,顾以牧戴着手环就溜出了房间。
戴克里先的房间他知道,在第七楼。
这也是让他疑惑的一个点。
这个城堡的人员安排到底是什么样的?
九楼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八楼是蒂利伯爵所在的一层,戴克里先公爵在第七层,而他在第六层。
如果是身份越低住的楼层越高的话。
那为什么靳亦瑜在第五层?
这真的是他见过的最离谱的安排了。
不过在到了七楼之后,他收起了这截心思,小心地朝着戴克里先房间门口走了进去。
里面在激烈地争吵着。
似乎只要是那个玩家所在的地方,争吵就永远不会停息一样,不管是在九楼的时候,还是在六楼当做蒂利伯爵和原来的戴克里先的争吵。
“我说了,我已经成功对南方出兵了,目的已经达成了,你还想怎样?”
“……”
另一道声音听起来像一阵电报乱码,顾以牧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戴克里先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自己听听你的要求合适吗?这和我的任务就是冲突的,其他的要求我已经在尽力完成了,只有这个,你想都别想,我是不可能同意的,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顾以牧沉默了几秒,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眼熟呢?
好像他之前在那个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种说法。
他现在很是好奇,这个玩家,或者说这个戴克里先,他的身份设定就是这样吗?
无休无止的争吵,还有和别人之间的互怼,以及被威胁和反威胁。
就在顾以牧思考的时候,最后一条也来了:“我告诉你,其余的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就最后这一条,你别想,我愿意帮你是看在那家伙的面子上,但这不意味着我就会任你们摆布,你最好歇了想要对我不利的想法,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到底谁的手段更狠一些。”
一模一样的话语,可惜这个家伙不会横死,没人拧断他的脖子。
顾以牧听了一会儿,里面的说话声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了东西被扔的声音。
可以听得出来,里面的人很生气。
不过顾以牧还是注意到了奇怪的一点,那就是虽然说话的声音有两个,可是砸东西的声音只有一个。
包括其他的一些事情的声音也只有一个,看起来依旧像是一个人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另一个说话的人在哪里?
这问题没有答案,也没办法回答,顾以牧总不能直接开门进去。
虽然魔术空间可能够打出一个空间,能拦住所有声音,也能制造一个幻境。
但是这终究不是直接抹去他的形体,顾以牧不敢冒这个险。
在门外蹲了一会儿,顾以牧觉得有些太累了,索性直接走到旁边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这一坐直接就到了晚上,顾以牧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无聊地翻完了自己所有面板了。
甚至他还和靳亦瑜聊了很久,但是这扇房门后面依旧安静。
不仅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后面的人甚至都没有一点点声音。
顾以牧心下甚至都闪过一个离谱的想法,这戴克里先不会已经死在里面了吧?
这个想法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被他略过。
上次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也没见这家伙出了什么事。
到后来,时针快指向十的时候,靳亦瑜走了上来。
虽然没带手环,但是他直直地朝着顾以牧这边走了过来。
在他面前站定之后,又屈指敲了下顾以牧的额头。
他准备嗷的时候还被靳亦瑜堵住了嘴。
顾以牧:???
这是人干的事?
靳亦瑜没有解释的意思,拉着顾以牧下了楼。
回到顾以牧的卧室之后,靳亦瑜才摘下了他的手环:“你还真的在戴克里先那里蹲了一天啊。”
顾以牧撇嘴:“那还不是你说的可以盯梢他嘛,我才过去的。”
靳亦瑜笑了一声:“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说的后半句,我不觉得他能干出来什么?”
顾以牧眼睛提溜转了一圈,换了话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啊?我看你也没有带手环啊。”
靳亦瑜:“不管你在哪,我一直都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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