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在璀璨星钻核心房间商谈的时候，那边的服务员已经朝着璀璨星钻公会总部走了过去。
此刻的公会大厅内，黑衣男人正看着旁边的女秘书，沉声开口：“我们这边是有一个人跟进去了？”
女秘书轻轻点了点头：“是，据反馈回来的消息，他成功加入到了我们目标的那个星系，并且参与了相关的行动...”
她这话还没有说完，黑衣男人就沉声开口：“是吗？也包括围剿的行动？我吩咐下去的一切都是空话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男生身上泛起了一阵冷意。
“不不不，当然不是。”女秘书急忙开口，“我们的人自是不敢忘记这一切的，他虽然参与了围剿的行动，但是期间并没有对亦瑜先生动手，反而是数次干扰那五个人的行动，让他们全都身受重...”
“五个人围剿。”黑衣男人哼笑了一声，“真是有种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了多大的仇恨，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连脸都不要了，这就是所谓的前排公会的高级玩家吗？”
“真是恶心。”
黑衣男子吐出了最后这么四个字。
女秘书站在一旁有些尴尬，里外不是人。
这不管是哪一边，都不是她可以轻易评价的。
毕竟自家会长实力强大，无需在意这些，但她不是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她能被疯狂追杀的。
“不过也算他识趣，知道该做什么，不然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他。”
顿了几秒，黑衣男子开口：“对了，他人呢？”
“这...”女秘书犹豫了一下，“在最后行动的时候，他被亦瑜身边的那个人杀了。”
黑衣男子看了她一眼：“具体特征。”
“穿着红裙子的女人。”
“嗯，知道了，这也算是他的命了。”他轻声评价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就在他这话说完的时候，公会暗道跟着打开，刚刚的那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会长大人，他们已经来了，去了一号房间。”
黑衣男子斜眼看过去：“已经进去了？”
“是的。”服务员微微低头。
“行，知道了，记得安排好其他事情，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黑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尤其是不能让前三公会知道，明白吗？”
“是。”
黑衣男子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去了。
等那个人离开之后，他看向了女秘书，说道：“你也跟我走吧。”
“我们去哪？”女秘书和黑衣男子的关系显然不一般，这种时候依然是先询问。
“去见一个朋友，她也算呆了挺久了。”黑衣男子笑了一声，从公会正门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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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未来的顶层，唐雅芸正倚靠在沙发上，手指微动，轻轻点着旁边的留声机，这个留声机样式已经很老旧了。
上面还能看到些许划痕，和整个公会的摆设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留声机内的音乐走到高点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阮钦铉快步走来。
唐雅芸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手指继续轻动着。
阮钦铉看着这一幕，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身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唐雅芸依旧闭着眼开口：“怎么了？为什么不过来？”
阮钦铉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会长大人，这是上一轮的报告，我...”
“我们的人已经死了，是吗？”唐雅芸的声音很轻，隐约带着些许音乐的调子，同样不带任何感情，听起来像是吟唱一样。
阮钦铉深深地低下头：“是，属下不利，没有...”
“这不关你的事。”唐雅芸开了口，从阮钦铉手里接过报告，“虽然一开始没有安排好的确是你的责任，但是在第二轮开放的时候，想必你也不敢不用心。”
她这话仿佛匕首一样，直直地插进了阮钦铉的心窝，他呼吸跟着一滞，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雅芸视线在数据上停留了两秒，眼神忽地收紧，看向了其中的一大段波动。
“这个是...”
听着唐雅芸的疑惑，阮钦铉悄悄挪了一下位置，看向了唐雅芸疑惑的地方，刚巧是他不熟悉的地方。
准确来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波动。
沉默了几秒之后，他跟着低下头，开始安静地当个死人。
唐雅芸看了几秒，又忽而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倒是我小看了。”
她将手中的这份数据捻成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轻声开口：“那个家伙马上也就该去第九星系了，是吧？”
阮钦铉浑身轻颤了一下，似是明白了唐雅芸的意思。
唐雅芸伸手指了一下：“下一个副本，你跟着他们一起去。”
果然，还是...
“不过，下一个副本不一定能够排到一起，如果是加入别的对局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能跟他们撞到一起的话，那就暂时不用跟他们撕破脸，静静地跟着就行。”
嗯？阮钦铉猛地抬起了头。
唐雅芸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只用过了第九星系就行，好好表现，毕竟，你可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不是吗？”
她嘴角带着笑，闭着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意思。
阮钦铉惊疑不定地看着唐雅芸，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深深地低头应了一句：“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对了，顺便给那些人叫上来，我有事要让他们去做。”
阮钦铉又应了一句事，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在周围安静下来之后，她又忽地睁开了眼，手中拿着一大段波动的那一部分，目光带着些许复杂：“会是错觉吗？不是已经...”
随着她的用力，这张纸像是不堪重负一样，也跟着碎开。
唐雅芸目光沉沉地盯着手里的碎片，看了几秒之后，也跟着扔进了垃圾桶：“算了，都已经是死人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呢？”
只有活着，才是绝对的王道，这就是这个游戏唯一的生存法则。
胜利。
对于其他公会内部的安排，顾以牧和殷渊都不清楚，他们两此刻还在讨论关于接下来星系的事情。
顾以牧在听殷渊说得差不多之后，就准备动身前往第九星系。
殷渊在旁边端着酒杯开口：“你确定，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以直接去第九星系？”
顾以牧刚想问怎么不行，身上就传来一阵疲惫感。
他看着自己这个样子，眼中带上了惊讶。
殷渊淡淡开口：“你以为靳亦瑜为什么在游戏结束之后一定要给你一杯酒，外加让你睡一觉？”
他这问题不像是问，而像是解释，很快，他就自顾自地开始往下说：“那是因为星系之间的传送，登录和登出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而城市中央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只会让你的精神处于极度亢奋中，最多也就是表层睡眠而已，酒就是稳定状态的最佳工具。”
“只有酒，才能真正麻痹你的灵魂，让你不受任何干扰的沉睡一觉，这才能让你的灵魂重新稳定下来，这是其他所有东西都做不到的，也因此酒在这个世界里才是如此昂贵。”
“当然，至于为什么我之前说的城市边缘那些人一旦进入黑暗就再也离不开，那也是因为已经到了城市边缘的人再也没有办法接触酒精，他们是会一直休憩，但是永远都只是表层睡眠，没办法真正将灵魂凝聚，自然也就走不出那片空间。”
“如果你不想也落得那个下场，最好还是乖乖喝完这杯酒，然后睡一觉比较好。”
他仰头又呡了一口：“不用做那些无用的焦虑，我在那片黑暗呆了那么久，对那片黑暗的熟悉程度没有人比我更深，靳亦瑜在那里，只会过得比我好。”
顾以牧沉默地抓着酒杯，没有接话。
“而且，这么多轮都已经过去了，你的这几轮属实不够看，根本不差这么一点时间，哪怕你用三四轮的时间打完这两轮，那都是正常的，充足的。”
“他们做的准备工作和达成的效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可靠的多。”
殷渊的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管是多么平铺直叙，总是能让人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地嘲讽，偏偏还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顾以牧点了点头：“嗯。”
他也跟着喝了一口，又问道：“那关于那个计划，你还知道什么吗？”
“不知道。”殷渊答得很干脆，“在我将账号交出去之后，我就开始了在暗巷区的生活，对于城市区还有所有的计划内容我全都不了解。”
“倒是也能理解，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庞大了，这种内容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包括已经知道的那些人，也只是清楚个大概，每个人都只知道自己的那一部分，其余的，恐怕全都掌握在你们手里。”
顾以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关于接下来的副本呢？”
“第九星系，觉醒之夜。”
“嗯？”顾以牧愣了一下。
“这是第九星系的板子，虽然后面板子的内容具体是什么不重要，因为每个人基本上都带了保命手段，但是一般来看的话，板子的内容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到副本的内容。”
顾以牧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没怎么感觉出来。
或者比起板子内容本身，他卡面上的内容反而揭示得更多一些。
殷渊不清楚顾以牧的想法，接着自己的话继续开口：“觉醒之夜这个板子你了解吗？”
顾以牧摇了摇头，他没玩过这个板子。
“觉醒愚者，猎魔人，夜之贵族，这是这个板子的三个核心身份。”
“觉醒愚者类似于高级守卫，能够挡掉这个板子里不少的攻击，包括狼刀，女巫毒，夜之贵族的延迟刀，且一个晚上能够同时存在守护和自守。”
“不过是有优先级顺序的，觉醒愚者会优先保护别人，那个人如果没有受到伤害，才是反过来保护自己，如果他和保护对象同时受到伤害，那么觉醒愚者自己会淘汰。”
“夜之贵族，一个有些中二的卡牌名字，能够在任一一个夜晚选中任一一个人变成仆从，这个人会在第二个白天的时候淘汰，这就是延迟刀，最多只能存在一个仆从。”
说这话的时候，殷渊表情不变，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嫌弃，这个卡牌光是解说就足够让人觉得中二了。
“猎魔人，一个上下限差距很大的神牌，打中狼人狼人淘汰，打中仆从，仆从身份消失，打中好人，自己淘汰，玩得好就是连跳，玩得不好第一下就会死。”
他看了顾以牧一眼：“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顾以牧捋了捋这个身份，感觉并不是很适合自己，因为往往他当女巫的时候，总是能够精准泼到好人。
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在乎的是另一个问题：“但是这个板子，跟副本的内容有什么关系呢？”
刚刚殷渊说的是板子往往会决定副本内容。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板子应该是会是有一定历史的背景，比如城堡，荒野，动乱，而非你们之前接触到的学校或者未来城市的副本，这就是板子带来的影响。”
“因为猎魔人和夜之贵族的存在。”
被殷渊这么一说，顾以牧无端地想起了吸血鬼城堡，该不会是这种副本吧？
“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顾以牧又歪着头想了几秒，摇头：“暂时没有了。”
“嗯，那就先休息吧，等之后想开始了，直接喊我就好。”
顾以牧愣了一下：“你和我一起吗？”
殷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现在账号已经继承回来了，靳亦瑜暂时不能和你一起，那自然是我和你一起下副本啊。”
“而且有我在，能更快地帮你完成第十星系，不是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顾以牧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纠结了几秒之后，他还是点头：“嗯，谢谢你。”
殷渊没有答话，重新看向了自己的酒杯。
顾以牧见状，也就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隔了几秒，他又点开了通讯面板，找寻了一圈之后，他皱起了眉。
殷渊问道：“怎么了？”
顾以牧看着自己的面板，小声开口：“唐虞舒也不见了，是我没有加她吗？”
倒不是他不相信殷渊，而是殷渊说的没错，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是越多人帮助越好。
更别提上一轮的时候，唐虞舒说过，她能够用某种方法直接加入他们的对局。
这种时候能够组队的人是很重要的。
殷渊淡淡地开口：“不，是她也一起去城市边缘了。”
“嗯？”顾以牧愣了一下。
“靳亦瑜是因为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再加上他掌握了空间这种作战能力很强的天赋，所以能够以一敌六，但是唐虞舒并没有掌握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也能够轻易以一敌六呢？”
顾以牧眼睛微微瞪大：“你的意思是？”
“在这个游戏当中，虽然天赋种类繁多，五花八门，但是具体到每个人身上，那天赋都是固定的，一个人只会拥有一个天赋。”
“可是在上一轮的时候，她却跨越了自己的极限，成功让一个片区都停了下来，不是吗？”
殷渊声音加重了几分：“说到底，这个游戏还有另外一个途径，能够短暂地拥有额外的天赋，那就是燃烧自己的灵魂，让自己的天赋无限扩大，最后拥有短暂地时空静止能力。”
“唐虞舒之所以能够在那种场合以一敌六，无非就是她先一步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对面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拼的人，所以他们才会死。”
顾以牧怔怔地听着这一条消息，再次陷入到了一阵难以言说的沉默当中。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或者是愧疚，这是她自愿的，能够来到城市外面，并且来这样一场这样的演出，这也是她自己的心愿。”
顾以牧忽然间抓住了重点：“来到城市外面？你是说？段雨昕？”
殷渊转过头，眼中似乎带上了些许赞赏：“没错，反应得很快。”
听着这个答案，顾以牧的思绪再次飞了出去。
那是在第四星系里那个火堆旁，一头长发的恬静女生轻笑着开口。
“真好啊，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城市区了，还真是有些想念呢。”
“有时间再说吧，我现在真的感觉好困，而且身上也是各种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很累，而且完全不想动，等我休息好了再回去看看吧。”
难怪他总觉得唐虞舒的情绪怪怪的，似乎永远都是浮夸的乐观，还有后来的那些疑问，为什么唐虞舒对于靳亦瑜的一些事情能够察觉的那么及时。
恐怕就是因为暗巷区里，段雨昕和殷渊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默契。
虽然被称作备份，但他们两个的记忆和默契确实是打破了时空维度，在那一瞬间成功点亮，完成相会。
殷渊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你觉得呢？”
“毕竟接下来的任务还很重，早些休息，我们明天见。”
说完，他放下空了的酒杯，起身朝着门边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摁了一下某个开关，整个房间内部出现了大的变动，吧台和旁边的椅子全部撤了下去，上方的灯光也跟着收了上去。
紧跟着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舒适的单人房间，一张不大的床，床垫和被子都是蓬松的绒羽，看起来就很舒适。
床边有个一个小柜子，上面还有一个小台灯。
而在顾以牧屁股底下，那个高脚椅已经自动降低变成了一个软沙发，周围的墙壁也从廉价的贴纸变成了漆黑的墙壁，周围的环境几乎是在一瞬间暗下来。
殷渊坐在这边，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最后缓缓吐出两个字：“晚安。”
顾以牧诶了一声，张嘴的一瞬间又卡了壳，最后只是干巴巴地答道：“晚安。”
殷渊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随后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没有忘记关上门。
唯一的光源被带走，顾以牧视线一瞬间黑了下来，他看着周围，有些茫然。
这里面真的有些太黑了，他刚刚忘记问殷渊这里的灯在哪了。
他这个想法刚出现，周围就缓缓亮了起来。
顾以牧心惊了一下，看着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这又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试探着想了一下房间再亮一点。
周围跟着同步变动，这下已经能够彻底看清楚了，甚至驱散了那么一点睡意。
顾以牧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璀璨星钻这个房间，看起来更不一般啊，这都不是声控了，这是心控啊。
不过惊讶转瞬即逝，他端着酒杯小口喝完，殷渊调的酒度数并不高，他这次的醉意并不是很明显。
不过也有可能这是因为上一轮的消耗并不大，毕竟上一轮全程都是靳亦瑜和唐虞舒在行动，一个拆场子，一个负责炸场子。
基本上没有他什么事情，他就只负责帮助两个人处理就好了。
但是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有些恍惚，殷渊给的信息量有些太大了，不管是靳亦瑜的账号来自于殷渊，还是唐虞舒就是段雨昕，亦或是城市边缘居然还有这个作用。
还有第十星系里面到底有什么，以及更高星系里的...
想到这里，顾以牧忽然间顿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沉甸甸的黑色方块，看不出任何样子，只能感觉到一阵冰冷。
在自己口袋里装了这么久，它都没有被自己的体温带热。
当时从宿舍带出来的时候，他满脑子只有靳亦瑜到底去哪了这个疑惑，根本没有在意这个方块的细节。
后来在他出来之后，又被性情大变的殷渊带着说了很多，灌了不少信息，这一来二去，他反倒是把这个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