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搜的很细致，眨眼间，一整个一楼就已经全部搜寻完毕。
而在上方，监视器正实时将监控到的画面传递给殷渊。
后者看着画面，眼神有些沉。
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这个系统这次真是不遗余力地坑杀他们。
不仅设置了对抗本，还将他们的所有信息全部送了过去。
那现在他们的任务目标就已经变了，不再是想要稳扎稳打结束支线任务，必须要主动出击了。
殷渊沉吟了一秒，抬头看向了顾以牧那边：“以牧，你过来一下。”
“嗯？怎么了？”顾以牧快步走过来，他现在正在看第三个房间里面到底有什么。
在刚刚细致的搜索里，他在第二个房间第三个柜子最下方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已经湿软的饼干。
一捏就化成饼干泥的那种。
也不知道到底是放了多久。
而且在旁边还摆着一瓶红色的药剂。
顾以牧打开瓶子像之前那样闻了闻，还是没有味道，但是明显是偏油性的。
和他们之前拿到的一模一样。
听到殷渊的声音，他将瓶子收起跑过去。
“你先看看这个。”顾以牧将手中的瓶子递了过去。
殷渊看了一眼，沉着声开口：“这个和我们之前找到的一模一样。”
顾以牧点头：“没错没错。”
殷渊沉沉地盯着这个，要是这样的话，那恐怕和他想象的还不太一样。
之前他以为这个只是放在那个储物间的研究药剂，但是这个瓶子里也出现了这种，这就说明，这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
他思索了几秒，将手中的瓶子和背包里的瓶子一起递了过去。
顺便还给他塞了一个小的机械道具。
“这是什么？”顾以牧眼中带着疑惑。
“这个是监视器的另一个探测单元，你拿着的话，同样能够监测到下方的画面。”
顾以牧顿了几秒，忽然间问道：“等等，你难道是想？”
殷渊点头：“没错，总是该尝试的。”
“不行。”顾以牧当即急了，“那下面可是十个人！你疯了吗？！”
殷渊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和靳亦瑜的目光不一样，殷渊的目光是沉稳，且冰冷的，即使看着顾以牧，充其量也只是暖了那么一点，甚至还不如火光照耀下的眼睛柔和。
“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系统这一轮布置下的条件就是十打二，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的话，那等到白天天一亮，我们就会直接出局，没有一丝一毫的悬念。”
顾以牧眼中带着犹豫：“可是...”
没等殷渊开口，他就坚定地开口：“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殷渊拒绝的很干脆，“下去会有危险。”
顾以牧一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殷渊已经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匕首：“放心，我自有分寸，而且，我觉得我的方案应该会成功，只要成功了，那么这十个人直接去死就行了。”
顾以牧有些惊疑地看着殷渊。
殷渊没有多解释的意思：“你在这里等着，等下时机到了，直接倒掉瓶子里的液体就好。”
“啊？”顾以牧眼中带着疑惑，什么鬼？
什么叫时机到了，就倒掉这里面的液体。
他这边的思索还没有结束，那边的殷渊就已经下去了。
顾以牧眼中全是焦急，但是殷渊刚刚的话又不允许他刚刚下去。
他乱转了两圈，打开了探测单元，开始查看监视器。
下方的那群人还在搜索一楼，不过房间已经搜完了，他们现在在搜大厅中央。
家具什么的全部搬开，地毯都跟着烧了一个洞，看起来像是打定主意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顾以牧看着他们这个操作，心里莫名一阵窝火。
搜个大楼，怎么像是土匪进村一样？
但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还带着些许庆幸。
他们赶在这些人进来之前，就已经弄掉了所有的阵法，就算是他们想要仔细搜索，也找不出来什么东西。
就是顾以牧低头有些疑惑，这个阵法到底是为什么会跟着他们一起呢？
而且听伊丽莎白说，这个阵法应该是连起来的，但是现在却突然分开了。
顾以牧可不觉得这是个好兆...
等一下，连起来？
触发到关键词，顾以牧瞬间精神起来。
他刚进副本的时候，就已经和殷渊连起来了，副本现在变成这个程度，不能说和他们一定契合，但也不能说毫无关系。
或许就是那个线的连接，导致这个阵法出现了变化。
顾以牧这样想着，低头重新看向了手中的监视器。
底下的那些人还在搜索，不过很快，他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齐划一地朝着楼梯那边看去。
顾以牧心神稍稍动了一下，监视器的画面跟着跳转。
殷渊正缓步朝着楼梯下面走去，匕首和身份牌同时亮了出来。
顾以牧皱起眉，奇怪，这个身份牌居然是可以全程亮起来的吗？
这个问题持续了没多久，顾以牧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战斗上面。
殷渊和靳亦瑜的天赋异能不一样，靳亦瑜是偏向于空间，有寂夜导师和蚀时狼妃的组合技能。
而殷渊的异能，更类似于影子。
等等，影子？
顾以牧又愣了一下，一些小细节被他想了起来。
难怪殷渊当时在第四星系还有暗巷里面的行动那么迅速，原来他的天赋天生就偏向于这个。
殷渊的动作很快，手中匕首一闪，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对面十个人眼中全是惊疑。
下一秒，殷渊从一个人的影子当中一步踏出，手中的匕首精准地朝着那个人的喉咙割了过去。
但该说不说，能够来到这个星系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那个男人反应速度也很快，手中的风漩涡跟着出现。
但是也只是昙花一现，殷渊手腕一转，匕首跟着切换了轨迹，直直地刺进了那个人的心脏。
刃尖触碰到心脏的一瞬间，那个人当场消失。
其余九个人瞪着眼看着这一幕，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五秒，他们的一个同伴就已经死了。
就连顶楼的顾以牧也是咂舌：“这实力这方式这手段，难怪殷渊整个人那么冷呢，简直就是活脱脱一把人形匕首啊。”
殷渊的动作很快，赶在其余几个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在场的九个人都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影子。
顾以牧咦了一声，反应还挺快，接下来估计殷渊再想像之前那样动手可就不容易了。
这次的想法是正确的，殷渊刚从最角落人的影子踏出来，冰锥就已经刺了过来。
殷渊闪身朝着旁边一躲，没有重新钻回去的意思。
现在这几个人已经对他有了防范，同样的手段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可就是自己作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身上的夜之贵族的身影开始微微晃动。
他轻轻动了动手中的权杖，九个人身上全都泛起了一阵血光。
殷渊张嘴哼笑了一声：“猜猜看？”
在场的九个人全都瞪大了眼，看着这道诡异的血光。
殷渊再说话，转身重新进了影子当中。
同样的招数不能使用第二次，但是再叠加上另外一个招数，那可就不一定了。
和殷渊想的一样，这群人的注意力被血光分散了一些。
在他们神情绷紧的那一刻，殷渊再次从刚刚那个人的影子钻了出来，同样的冰锥再次丢了过来。
殷渊身体在空中一转身，匕首切开了冰锥，整个人也跟着消失在了那里。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殷渊跨过了一整个斜对角，从另一个人的影子里出现，然后精准地割开了他的喉咙。
他轻轻擦去了匕首上的血迹，声音里透露着些许满意：“果然，还是这边最顺手。”
“你！”
其余八个人瞬间瞪大了眼，明明才刚开始，而且是十对一，怎么突然间他们就死了两个人。
殷渊嘴角的嘲讽丝毫不掩饰。
第一个人，是因为他们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异能，面对这种敌人，第一时间不想着设防，而是任由他动手。
更是在他使用异能之后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呆呆地看着。
他们不死，那谁死？
至于第二个，那就是多重因素了。
在出手之前，他特意等了很久，让他们误以为自己的遁入有很长的时间和距离要求。
再加上夜之贵族的特殊能力也让他们忌惮。
其次，他还特意卖了个破绽，让这群人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里可是对抗战场，哪有能够放松的道理？
在短暂的对视中，之前为首的那个男人总算是想到了什么：“快打掉周围的烛火！”
有光才有影子，打掉烛火，自然就能够克制影子了。
在场的八个人快速动手，一圈的烛火瞬间熄灭。
场景忽地一黑，对面的那个男人虽然看不到殷渊的样子，但是想也知道他的天赋已经没有了。
他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现在影子没有了，我看你这家伙还能嚣张什么？”
说着，他手中的斧头已经砍了过来，殷渊站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
顾以牧透过监视器的热成像，整个人快要急疯了：“殷渊，你到底在干什么？赶紧动啊！”
殷渊像是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样，还是站在原地。
在斧头过来的一瞬间，他手中的匕首挥了过去，精准地挡开了斧头这一下。
顾以牧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斜角里传来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精准地穿过了殷渊的心脏。
“不！！！”
顾以牧下意识喊了出来，殷渊身子摇晃了两下，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
顾以牧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殷渊怎么...怎么就...
怒气冲昏了头脑，他当即就想下去找那几个人算账。
只是在踏出去的一瞬间，玻璃瓶互相撞击的清脆声响起。
紧接着，殷渊刚刚的话也出现在了他耳边。
“等下时机到了，直接倒掉瓶子里的液体就好。”
顾以牧愣了一下，脚步跟着停了下来，有些错愕地看着手中的药剂。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瓶口朝地，给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下来。
红色液体瞬间填充好了整个阵法，随着一道红光闪过。
复生阵法已经回到了顾以牧的面前，倒下去的殷渊缓缓站起来，心脏处那个被子弹打出来的痕迹也已经消失了。
顾以牧看着这一幕，有些怔愣：“这...”
殷渊睁开了眼，看着顾以牧手中已经空掉的瓶子，淡淡地开口：“看来，你想到怎么用了，做的不错。”
“不是，我，这，这是...”顾以牧还是没有理解眼前的这一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殷渊淡淡地开口：“当时这个阵法分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既然是连在一起出现的阵法，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有某种机制。”
“之后你在那个房间里找到的药剂瓶算是补全了最后一块线索。”
“这个药剂瓶里装的恐怕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血液。”
“血液？”顾以牧眼中带上了错愕，“但是，这个药剂没有味道啊。”
“隐匿阵法。”殷渊淡定地开口，“隐匿阵法能够隐藏很多气息，既然已经存在了那么就，这些药剂瓶被隐藏掉气息也是很正常的。”
顾以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又皱起了眉：“但是不对啊，血液就这么一点，倒完就没有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殷渊指了指他的脚下：“你看看下面。”
“嗯？”顾以牧低头看过去，两个人的阵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过来了。
现在在他脚下的是复生阵法，而殷渊脚底下是个血液充足的献祭阵法。
曾经的隐匿阵法已经打碎了，现在献祭阵法只用给复生阵法供能就好，但是因为顾以牧现在完好无损。
所以那些血液刚刚好储存在了殷渊脚底下的阵法里。
殷渊淡淡地开口：“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这就是这个系统唯一的解法，我们两个只要不同时出现，那么这个阵法就能够持续性地维持下去，只要不断消耗他们就好。”
“唯一的要求，大概也就是要在第一个白天到来之前，至少砍翻对面八个人，我们才能够拿到绝对的票权。”
顾以牧眯起了眼，点头：“我明白了。”
他转身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怀表。
手心的蓝光跟着泛起，凝聚成了一柄水刃。
他缓步朝着楼梯下方走去。
因为毯子的缘故，他的脚步声很轻，几乎等于没有。
而在大厅中央，那几个人还在讨论着：“那个家伙应该是死了吧？”
“肯定是死了，明雅的枪法一向很准，更何况我和他的距离很近，清楚地看到了那颗子弹可是从他心脏里穿过的，这要是不死，那就是鬼了。”
周围人沉默了一瞬，答道：“但是刚刚他手中的卡牌亮出来的时候，身边跟着的那个夜之贵族的确是鬼，而且这个阵营是十打二，万一...”
万一什么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人数差距掰到这种程度，说明两边的实力出现了严重的不对等，万一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副本里出现什么怪事都不值得奇怪。
为首的那个男人粗声粗气地开口：“好了，说什么奇怪的话，这系统自己都经常抽风，说不准真是它自己犯病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终于是有人应了这么一声。
一行人很快朝着楼上走过来。
顾以牧手中的水刃捏紧了，在他们上来的一瞬间，顾以牧水刃已经刺了过去。
“哪个王八蛋！”
为首的那个男人反应很快，手中的斧头跟着劈了过来，不仅挡住了顾以牧的水刃，还震得他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声音，这是刚刚那个家伙吗？”
周围的烛火全都被灭了，黑暗当中，对面的人看不到，不太确定。
但是他们又不敢尝试，殷渊的异能太棘手太麻烦了，只要有了影子，那就会直接死人。
顾以牧打的就是这个心理差，手中的水刃快速凝聚，再次朝着前面几个人刺了过去。
他借着自己的身形来回灵活地躲着，不断干扰着所有的人。
长鞭，斧头，弓箭，狙击，还有其他一些异能，全部朝着他这边甩了过来。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顾以牧感觉自己操纵水的能力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
正面用水刃应对着这些人的异能，背面靠一堵水墙挡着，侧边飞来的各种异能，则是全靠着水弹和水球来回挡着。
至于最麻烦的那个狙击，顾以牧在躲过又一轮的袭射之后，直接用水牢给她圈了起来。
水牢还挡住了她的声音。
这边处在混战当中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枪响，只以为是场面太混乱，不好让她瞄准，一时间倒没人注意那边的情况。
处理掉那个最大的麻烦之后，顾以牧手中的水刃直接长了一大截，震开了这个人的斧头。
反手掏出自己的怀表，用最快的速度对着自己身边那个拿着长鞭的人用了削弱。
那个人眼睛瞬间睁大，自己的一切东西都没有了。
在他惊愕的目光当中，顾以牧手中的水刃跟着一划，那个人当场血溅三尺，整个人跟着倒了下去。
和殷渊的匕首不一样，顾以牧的水刃是能够吸收这些血液的。
在众人看不到的黑影当中，那个水刃变成了血刃，倒是方便顾以牧自己动手。
在来回几个回合之后，对面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为首的那个男人大喊：“这个家伙不对劲，不是刚刚那个用影子的家伙，快点点亮周围的光。”
队伍中那个一直在疯狂使用自己的道具的人总算是等到了这个命令，手中的火焰瞬间燃烧起来，点亮了周围，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拿着血刃的顾以牧，地上的血，还有不远处被圈起来的明雅。
在场的人都没有受伤，尤其是正中央他们围殴着的那个人没有受伤，那么那个血迹是哪来的？
男人目光在周围划了一圈，最后愣了一下，只有七个人。
他的表情当即沉了下去，就这么一下，自己的队友就已经死了一个，很明显是眼前这个家伙干的。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好小子，你有种，敢杀我的人。”
顾以牧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心底是一阵无语，怎么，一片混战下来，就准你动手杀别人了？
顾以牧没有说话，趁着他们说话的空隙，他再次动手，手中的血刃在几个人中间来回乱砍。
而且有了复生阵法的存在，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尽可能多地伤到对面。
但是对面的几个人并不清楚这些，在他们看来，顾以牧这完全就是一个疯子打法，饶是他们手中的道具众多，天赋繁杂，也挡不住这么不要命的人，很快，这边全员挂彩。
“该死的，你他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顾以牧已经到了他面前，血刃跟着砍了上去。
他的胳膊当即裂开了一道口子。
“啊！！！”
好不容易近身一次，顾以牧毫不犹豫地用了自己的增幅，血刃直接将他小臂上的骨头砍成断截。
这种疼是直击灵魂的。
“你！”男人一个斧头朝着顾以牧砍了下去。
顾以牧嘴角轻轻一勾，依旧没有要防御的意思，反而对着他的伤口又来了一下。
血刃当场炸开，那些东西沿着他胳膊上的伤口钻了进去。
男人疼的脸都扭曲了。
但是这一下斧头也砍在了顾以牧身上。
顾以牧感觉自己腰间传来了一股剧烈的疼痛，紧接着下方的阵法闪烁，直接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在离开之前，周围忽然涌起了一阵血雾。
“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剩下。
“那个家伙，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