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牧这话问得突然，靳亦瑜挑眉答道：“那自然是因为系统不想让我们参加了，毕竟除过那十个人以外，还是有其他玩家也通关了第十星系的，他们也有进入第十一星系的资格。”
“但是这个人数显然是没有达到足以支撑两个副本同时开启的，所以系统破天荒地开了一个弹窗，通知所有人参加这一轮，这样的话，我们一旦赶不上，就没办法继续往下走了。”
“对于系统来说，拿到核心道具的玩家自然是越少越好了。”
听着靳亦瑜这话，顾以牧感觉到了这个系统深处隐藏着的那股逻辑。
纯粹的受到自己和规则操纵，不计任何代价的修正。
这可是危险太多了。
靳亦瑜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好了，准备进去吧，再晚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说完，他拽着顾以牧的手朝着当中走去。
在穿过隔层的一瞬间，靳亦瑜直接消失在了前方。
顾以牧凝神地盯着前方，好半天才往前走了进去。
【欢迎进入游戏，正在为你对接星系...】
顾以牧抬头看向了还没有亮的最后两个星系，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碰到哪个。
【对接成功，即将为你开启星空通道。】
可能是因为这次副本的情况明了，不到半分钟，星空通道成功开启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数据流开始飞速跳动起来，整个平台再次朝着上去升去。
顾以牧看着脚底下的平台，眼中带着些许沉思。
从进入游戏到现在，好像几乎所有的平台都是朝着上方升去的，那个平移和下行，就像是他的错觉一样。
【欢迎来到狮子座星系...】
狮子吗？
顾以牧微微挑眉，狮子座这个星系他不了解，唯一记得的，好像就是这个星座是火象星系的，代表着勇气。
【欢迎来到狮子座星系，勇敢是人类无限潜能的基调，勇气是开启和激发潜能的钥匙，守护源于心底勇气的无限扩张，在成功抵达未来之前，狮子座将誓死守卫每一个勇士。】
果然，的确是代表勇气。
顾以牧这样想着，继续等待着接下来的内容。
【身份牌抽取中...】
【身份卡已抽取完毕，当前对局：无目之夜十二人标准战。】
【你的身份为女巫，请合理使用解药和毒药，带领好人走向胜利。】
顾以牧挑眉，居然又是女巫啊。
他已经数不清楚自己在这个游戏里面到底拿到过多少次女巫了。
总觉得自己和这个身份莫名投缘。
不过这个无目之夜是个什么板子？他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
【相关任务已发放，游戏开始后可查看。】
【请耐心等待其余玩家确认身份，所有玩家均确认后即可开始游戏。】
还是在这个消息弹出来之后，顾以牧看到自己的身份牌跳了出来。
卡牌背面是一个巨大的沙尘暴，在沙尘暴中央似乎闪烁着一些七彩的光芒。
顾以牧拿进仔细看了看，感觉这个很像是城市中央里看到的那些霓虹灯照射出来的光芒。
一个沙尘暴，对应一个这个。
这是什么奇怪的线索？
总不能指望他钻进沙尘暴里面解决这个事情吧？
顾以牧这样想着，将卡牌翻了过来。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卡牌的正面和背面达成了某种联动。
这次的卡面分割是斜着走过来的，左上方是沙尘暴，女巫身上的装束像是炼金魔女那样，是埃及艳后的打扮。
她的手上端着一个黄金做的瓶子，里面装着绿色的解药。
而在卡面的右下方，是和城市中央类似的地方，女巫身上的装束就充满了科技质感。
她的手指点着一个电子屏幕，上面画着红色的骷髅头，旁边是红色的毒药。
整张卡就是这样充满割裂，但是却有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顾以牧来回翻看着自己手中的卡牌，眼中充满了疑惑。
这次的卡面，似乎有些太过简单了。
简单到他完全不敢相信这居然会是第十一星系给出的卡面。
毕竟靳亦瑜已经说过了，现在的主系统可是全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个星系。
甚至就连其余十个星系全都不管不顾了。
它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是这个问题暂时性没有答案。
顾以牧看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收起了手中的卡牌。
【所有玩家均已确认完毕，游戏即将开始。】
【本次游戏费用：2000科技点，已作扣除。】
在这个系统面板弹了出来之后，周围的数据流开始缓缓消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顾以牧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己脸上。
他伸手摸了下，什么东西都没有。
数据流还在消散，顾以牧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任凭这些东西撞在自己脸上。
许久之后，他猛地一伸手，握住了一些。
是沙子。
顾以牧想起了卡牌上的那个沙尘暴。
他沉默了几秒，觉得自己的运气应该是不会这么差的。
而且沙漠里时不时有风吹过，有沙子吹过来撞在自己脸上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他就这样继续等待着，周围的数据流消散的有些慢，而且数据流每消散一条，顾以牧就感觉到打在他脸上的沙子就多了一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数据流总算是消失了。
跟随着数据流一同出现的黑暗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然后顾以牧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通天的沙柱。
沙尘暴。
顾以牧：“……”
草啊！！！！
他转身就准备跑。
在他抬脚之前，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腕就朝着前方跑去。
“还在愣什么，快跑啊，后面可是沙尘暴。”
靳亦瑜的声音响起，顾以牧从短暂的错愕当中反应过来，跟着靳亦瑜快步朝着前方跑去。
身后的沙尘暴速度很快，靳亦瑜挥手就准备开启空间通道。
顾以牧拦住了他，身后的水之翼浮现，带着靳亦瑜快速朝着前方低空飞行。
靳亦瑜嘴角带着笑：“看来现在，我是可以偷会懒了？”
顾以牧撇了撇嘴：“别耍嘴皮子，你的空间通道可是会在沙尘暴的影响下被判定存在危险的，别到时候我们跑不了，还被这个沙尘暴彻底搞死了。”
“是，知道了。”靳亦瑜嘴角的笑意更深。
顾以牧怎么看怎么欠打。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那个一直以来沉稳的人就这么没了呢？
顾以牧想破头都想不出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低空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靳亦瑜忽然伸手指着另一边的方向，开口说道：“那边，有个山洞，可以躲一躲。”
顾以牧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飞了过去，只是在过来之后，他才感觉到不对劲：“等等，这是沙漠啊，哪里来的山洞？”
靳亦瑜嗯了几秒，答道：“不知道，但是的确是有这么个玩意儿，而且看起来相当安全，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顾以牧心里是个大写的服。
心想着还得是第十一星系，这么不讲道理。
他们两个很快就钻进了山洞里面，顾以牧手中的蓝光一闪，一道水幕堵住了洞口，挡住了所有纷飞的沙子。
沙尘暴在外面持续了很久，然后逐渐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等到沙尘暴彻底安静下来之后，顾以牧这才收起了手，轻声开口：“呼，这下终于是安全了。”
他转过身，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但是没有听到想象中的答复。
他有些疑惑地开口：“亦瑜？”
周围没有人回答。
顾以牧脸上的疑惑更甚。
他记得进来的时候匆匆撇了一眼这个山洞，应该没有很深才对啊，靳亦瑜这是怎么了？怎么半天不说话？
他朝前走了几步，前方忽然响起了靳亦瑜的声音：“你是谁？”
有人？
顾以牧加快步伐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在山洞的深处，他一眼就看到了靳亦瑜正背对着他，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
顾以牧缓步走过去，轻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在那里？”
出乎意料的是，靳亦瑜还没有回答，倒是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以牧？”
熟悉的声音让顾以牧一愣，他下意识答道：“尧辰？”
靳亦瑜顷刻间收起了身上的冷意，微微扭过头问道：“你认识？”
还是前方的那个人在回答：“认识认识，当然认识。”
说着，里面的那个人走了出来。
确实是顾以牧熟悉的那张脸。
“我们认识。”顾以牧答了靳亦瑜一声，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尧辰，你怎么在这？”
李尧辰笑着开口：“怎么了？我不能出现在这里吗？”
顾以牧摇头：“没有，就是感觉有些太惊讶了。”
事实上，这个有些实在是太轻了。
顾以牧现在那是相当的惊讶，甚至可以用得上震惊来形容。
一是因为阚羽和陆言之一直跟着他们的队伍，在靳亦瑜当时的安排之下，他们两个没有参加后面的几个星系，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来第十一星系。
另外一个就是因为，按照他的理解，这次十一星系的对局里面，应该就是他和靳亦瑜，外加其余十个会长之间的战争。
现在李尧辰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少了一个会长。
是谁没有来这里？
眼看着顾以牧眼中的思虑越来越多，靳亦瑜终于是没忍住问道：“我能先问问看，这个人是？”
李尧辰答道：“你好，我叫李尧辰，是顾以牧的舍友。”
闻言，靳亦瑜微微挑眉点头：“原来是以牧的舍友，刚刚失礼了，我叫靳亦瑜，是以牧的现任男友。”
顾以牧：“……”
what？你他吗在说什么？
李尧辰眼中带上了震惊：“你，你是...”
他嘴张成了O型。
顾以牧急忙开口：“你别听...”
李尧辰忽然扭头看向了顾以牧：“你前任是谁？”
顾以牧：“…………”
不是，你他吗又是怎么回事？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些太猎奇了。
更猎奇的还在后面，靳亦瑜笑着开口：“怎么说呢，上一任也算是我吧，我们当时...嗯...遇到了一些小意外。”
“总之以牧他急需一个死去的前男友，所以我就暂时充当那个角色了。”
顾以牧：“………………”
不是，这个故事现在还开始离谱起来了是吧？
眼看着李尧辰眼中的目光越来越诡异，顾以牧及时止损：“好了好了，都在说什么啊，我们现在就是在正常的谈恋爱而已。”
这话一说出口，顾以牧差点给自己嘴给瓢了。
靳亦瑜眼角带上了极深的笑意。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顾以牧现在也收不回了，他问道：“那尧辰，你呢？”
李尧辰啊了一声：“我啊，这个说来话长了。”
“在我们进来游戏之后，我就和你们走散了，之后也一直没有找到你们，偏偏这个游戏还没有能够通讯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够联系到你们，就这样慢慢打了下来。”
“然后，我就碰到了...”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公会这个东西？”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李尧辰点点头：“应该是在第四星系吧，我当时在那个副本里面进入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建筑里面，然后签了字，还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等再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成了大演绎家的一个公会成员了。”
这个故事他们倒是知道。
只是听着这个名号，顾以牧眼中还是带上了一点点谨慎。
“之后我就是沿着副本继续往下打，中途还是想着找你们的消息，但是在一次下副本的时候，我被公会的人给暗算了。”
“他们想要一把扇子，但是那个扇子只有我能够拿到，他们就逼我去拿，在我拿到扇子之后还想着直接杀了我给扇子抢走。”
“最后我给他们杀了，但是也引得公会那些高层不满，他们在之后的副本里面一直针对我。”
顾以牧听着他说这话，眼中是一阵凝重，被公会的高层针对，这个已经和通缉令没什么区别了。
很难想象李尧辰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的。
“那后来呢？”他这样问道。
李尧辰耸了耸肩：“他们全都被我杀了。”
“嗯？”这个转折是顾以牧没想到的。
倒是靳亦瑜眼中多了一抹感兴趣的光。
“就是字面意思，他们的那些手下不如我，他们自己在和我杠的时候，被我设计搞死了。”
“也不知道这群草包子到底是怎么当上副会长的。”
“再之后，就是那个会长，一开始也想着针对我，但是那群副会长全都被我杀了，他自己也坐不住了，在其中一个副本的时候，他偷偷跟过来了，结果也被我杀了。”
顾以牧：“……”
这...
他突然间怀疑他们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会忌惮大演绎家了，怎么感觉这大演绎家的高层就像是白菜一样，一刀能切碎一大片呢？
像是感觉到顾以牧的疑惑，靳亦瑜笑着开口：“大演绎家最擅长的就是剧情杀和借刀杀人，这是这个公会最特色最麻烦的一点，但是这也就导致了这个公会太过于极致，太依赖剧情杀，反倒是没有一点个人作战实力。”
“这个公会能够在副本里面靠这一点恶心别人，但是很难真正地出现什么优势，如果碰到一个个人作战能力极强的人的话，他们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李尧辰点了点头，拿出了自己的火铳。
“看，这就是我的天赋给出的武器。”
顾以牧看着这个武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尧辰能够杀上来了。
这玩意儿还用得着怕剧情杀和借刀杀人？
一个不爽直接开枪给对面打成筛子就行了，哪里用得着那么多废话？
靳亦瑜盯着他这个火铳看了好一会儿，又问道：“对了，那个公会的会长狙击你的时候，是第几轮星系？”
李尧辰想了想：“好像是第八星系还是第九星系。”
这条对不上，靳亦瑜又问道：“那和那几个副会长做对的时候呢？”
“好像是第五星系结束之后吧，他们几个跟我杠了两三个星系。”
这条就对上了。
难怪靳亦瑜当时觉得副本的情况不太对劲，他们当时已经和大演绎家撕破脸了，按照他们那个驴脾气，怎么说都应该派出一堆人狙击他们的。
原来不是不想，而是他们跟李尧辰杠上了。
李尧辰耸了耸肩：“总之，就是因为这一系列原因，现在整个大演绎家都被我打得差不多了，我现在也算是大演绎家的会长了。”
顾以牧：“……”
真是紧张刺激的故事啊。
李尧辰问道：“那你们呢？”
靳亦瑜简单地将他们之前的故事说了说，这当中殷渊的那部分是顾以牧跟他说的。
靳亦瑜在话语里隐藏了很多细节，包括他们第八星系还有之后的故事，以及殷渊那一段全部掐掉，就像是他自己做的事情一样。
但饶是如此，他们的故事也已经很吸引人了。
李尧辰挑眉：“难怪我当时在第九星系里面忽然收到了副本强制结束的消息，原来是你们做的啊。”
顾以牧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李尧辰解释道：“别误会啊，我全程没有跟你们走在一起。”
“当时第九星系的时候，我在另一个城堡里，是个镜子女巫的副本，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在第十星系里，我刚好进入到了另一个副本里面，是个教堂。”
靳亦瑜喃喃道：“教堂？”
虽然他们两边的副本不太一样，但是这其中一些元素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
这同样和系统一直以来展示给众人的情况不太一样。
靳亦瑜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当中的故事远没有这么简单。
“嗯。”李尧辰点头，“就是一个不大的教堂，西式的，在里面还能举行婚礼的那种，而且里面还有很多玫瑰。”
“就是这个玫瑰出现的不是时候，多么浪漫的东西啊，那个副本偏巧是厮杀类型的。”
又是一个重合元素。
这下顾以牧和靳亦瑜两个人眼中都带上了些许凝重。
李尧辰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是这个表情？”
顾以牧回过神，说道：“没有，就是我们的副本里面也是和玫瑰有关的，不过那是个玫瑰墓园。”
这下轮到李尧辰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这么说来的话，这个副本还真的是重口味啊。”
一个玫瑰真的是被它玩出花了，怎么寓意扭曲怎么来。
消息到这里整合的差不多了，靳亦瑜开始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依照这么来看的话，那这次的第十一星系，看起来就还是前十的公会会长，以及我们两个人。”
虽然李尧辰的资金不一定够，但是身份毕竟是摆在这里的。
有时候，公会会长，尤其是排名前十的公会会长，还是很有代表性的。
至少这说明了他们这一队人整体水平还是相当高的，否则副本也不至于出现开门杀了。
不过这其中，也很难说系统到底有没有掺杂个系统情绪。
靳亦瑜略微一思索，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应该不大，毕竟系统现在给自己的限制还在，打破一个对它来说已经是不小的代价了。
再打破一个，只怕是真的该出大事了。
至少在暴露核心和游戏稳定性方面，这两个权重是相同的。
一旦游戏崩溃，它的核心更加顾不上护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系统估计也不会这样做。
李尧辰问道：“你们两个，没有加入公会吗？”
他明显能够感觉出来，靳亦瑜似乎隔开了自己和公会之间的关系。
靳亦瑜点头：“没有，我个人不太喜欢公会的束缚。”
李尧辰表示能理解，又看向顾以牧。
“他也不太喜欢。”
顾以牧：“……”
你就没完了是吧？
李尧辰再次表示理解。
顾以牧现在就想转身离开这个破地方。
没完了真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