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李尧辰满脸的疑惑。
靳亦瑜耐心答道：“一是因为这里现在不是游戏大厅，也不是我们常规见到的那个副本，四个人的体量确实是有些太大了，像是活靶子一样。”
“另外一个就是因为这个副本可不止我们，排名前五的公会的人我们可是都还没有见到呢，要是他们那边也达成了什么协议，接下来吃亏的可能就是我们了。”
李尧辰撇了撇嘴：“那那些人要是抱团在一起的话，我们碰到了不也是很吃亏吗？”
史哲文这边开口：“不会的，那些公会会长之间都有着很深的矛盾。”
史哲文身为璀璨公会的会长，这么长时间的游戏经历，他可是很清楚这高层之间的关系。
“而且这些会长，尤其是唐雅芸，可是绝对的心高气傲，不可能会和其他公会会长一起行动的。”
“所以他们几个聚在一起的概率，可比我们低得多。”
李尧辰似懂非懂地点头：“行吧。”
“不过也不能一点防备没有，我们两两行动吧，我和以牧一起，你们两个会长一起。”
顾以牧不动声色地看向了靳亦瑜，后者的嘴角微微勾起。
顾以牧又收回了目光。
哦，他就知道靳亦瑜这家伙在打这个算盘。
偏偏他这话还挺有道理，李尧辰和史哲文都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跟着走了。
等周围安静下来之后，顾以牧戳了戳靳亦瑜：“这就是你想的吗？啊？”
靳亦瑜嘴角带着笑：“给自己某点利益怎么了？约个会总不能还让人打扰吧？”
约个屁。
顾以牧收回了目光，说道：“话说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靳亦瑜在这个问题上忽地沉默了。
顾以牧看了好一会儿，感觉到不对劲，扭头看向了靳亦瑜：“怎么了？”
靳亦瑜笑了笑，看起来有些勉强：“没有，就是感觉这里挺熟悉的，很像我之前呆着的地方。”
顾以牧看了看周围：“你还在这地方呆过呢？”
靳亦瑜点头：“没错，呆过，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闻言，顾以牧愣了下，没有说话，只是拉住了靳亦瑜的手。
靳亦瑜又笑了一声，这次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走吧，我们也不能落后了。”
他们两个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下楼，靳亦瑜抬手打了个响指，空间漩涡卷着他们直接离开了这里。
等再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楼底下。
李尧辰和史哲文从另一边已经走了。
顾以牧扭头看着周围，眼中带着些许好奇：“这个地方，看起来还是蛮漂亮的？”
靳亦瑜点头：“确实挺漂亮，很...光鲜亮丽。”
顾以牧皱着眉转回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词语在这里听起来有些讽刺。
他不清楚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没等他这边细细思考，靳亦瑜已经拉着他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坦白来讲，在游戏大厅的时候，顾以牧就没怎么转悠过，就包括在那个副本里的时候，他也只是在靳亦瑜的带领下，沿着周围简单转了转，只是对几个公会里有个大概。
所以现在顾以牧走在这个街上，只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哪哪都很神奇，每个地方都很好看。
旁边是全息投影出来的树木，顾以牧伸过去的时候，感觉到一阵奇异的阻拦感，伸手在上面剐蹭了一下，和普通世界的树木没什么区别。
“喵~”
脚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猫叫声，顾以牧低头看下去，一只通体漆黑的猫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两。
或者说，更像是在盯着靳亦瑜。
顾以牧诶了一声，小声说道：“这只猫，好乖啊。”
靳亦瑜看着这只猫，俯下身轻轻揉着它的头。
黑猫乖顺地蹭了蹭，甚至躺在地上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顾以牧脸上带着惊讶，跟着蹲下身：“这只猫，它认识你？”
靳亦瑜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点头揉着声开口：“对，这是小一，是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养的猫，你当时也喂养了它一段时间，它很喜欢你给它的小鱼干。”
顾以牧伸手揉了揉小一，它果然跟着蹭上了顾以牧的手，猫很软很顺。
但是很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惊讶地开口：“等等，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个系统的核心之地，就是你之前呆着的地方？”
靳亦瑜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轻声开口：“目前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也有可能是系统为了迷惑人故意这样做的...”
“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很小。”
顾以牧那张卡牌上给出的核心之地明显就是这个城市，否则沙尘暴之下也不会有霓虹灯的光芒了。
不过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个卡面倒是很准确，那就是依照位置来说，他们这个城市真的是在沙尘暴底下，无限下坠之后看到的这种。
顾以牧还在思索着：“那怎么会...”
要是不是刻意的话，那这个情况就很奇怪了啊，为什么系统的核心会是在这个地方呢？
靳亦瑜此前可是想要摧毁系统的啊，系统真的会选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鬼话吗？
靳亦瑜伸出手放在小一的旁边，它翻身站起来，沿着靳亦瑜的胳膊跳到了他的肩上。
棕色的眼珠来回看着顾以牧和靳亦瑜。
靳亦瑜刚准备开口，又是一个面板弹了出来。
【天亮了，所有玩家请睁眼。】
【接下来将开始竞选警长。】
一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消息忽然弹了出来，顾以牧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靳亦瑜在旁边轻声开口：“看来主系统被屏蔽了，子系统开始发力了。”
顾以牧有些疑惑地问道：“子系统居然可以正常运行吗？”
靳亦瑜笑了一声：“对，主系统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原先是为了彻底压制子系统，主系统只给了子系统监察权和上报权，其余所有权限都没有给子系统，而且为了杜绝因为bug导致子系统会威胁到自己的可能性，主系统强硬地打断了所有其他连线，基本上没有修复的可能性。
结果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主系统的数据一时半会连不上，子系统的相关连线还被清除了，在这种情况下，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子系统忽然间就露面开始主导这一切了。
不过因为没有主系统的监管，子系统只能主持这个狼人杀的对局，而没办法察觉每个人的具体位置，也无权干涉他们的位置。
顾以牧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任何限制，他扭过头，试探着问靳亦瑜：“我们要上警吗？”
没有出现任何违规情况，看起来是真的没有任何限制了。
靳亦瑜笑了一声：“都可以，我听你的。”
反正他是隐狼，即拿不到刀，预言家也根本查不到他。
顾以牧唔了一声：“那我们就不上警了吧。”
见状，靳亦瑜那边也跟着点了下警。
选择结果很快出来，又是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全员上警。
顾以牧有些疑惑地咕哝道：“这些人是觉得上警很好玩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想上警。”
可能是因为顾以牧的语气有些幽怨的意思，小一喵了一声，凑过来蹭了蹭他的脸颊。
顾以牧轻笑了一声。
【八号玩家请发言。】
【八号玩家：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个环节...】
一看到这条消息，顾以牧立刻就认出了这是李尧辰。
在场的这十二个人里，也就是他和李尧辰经历过那充满针对意味的九和十两个星系了，在那次的星系里，发言这个环节完全被抹除掉了，他们全程都在不停地被副本折磨，应对副本上的各种东西。
现在想起那个，还是感觉真的很烦人。
【八号玩家：不过我居然还是第一个啊，让我想想该怎么说，就是一个平民，上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吧，没了，我听听看后面预言家怎么说，虽然我感觉预言家不一定查到了人。】
他这句话倒是说对了，刚进副本就碰到那些稀奇古怪的情况，之后又碰到了那个差点必死的对抗赛，他们还真的不一定有时间查询这些。
不过这也有可能只是他们这边的情况，对于另一队，顾以牧不太清楚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
【七号玩家请发言。】
【七号玩家：不知道啊，刚进这个副本的时候碰到了一堆奇怪的事情，压根都还没有看，我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还是现在提到这个才想起，我是好人，其余的暂时不清楚啊，看看后置位预言家怎么说。】
这个，看起来也像是他们这个队伍的，就是不知道是谁了。
靳亦瑜在旁边开口：“不是史哲文，不知道是夜枭还是史佳莉。”
也有可能都不是，靳亦瑜觉得这个说话的语气还有方式都不太像是那两个人。
【六号玩家请发言。】
【六号玩家：这边是好人身份，同样不是预言家，等后置位预言家说话，至于这个身份的话，前面这两个人的发言都挺划水的，而且看着这说话语气，是新人吗？】
顾以牧张大嘴看向了靳亦瑜：“这就猜出来了？”
李尧辰严格意义上来讲，也算是新人，他是暴力搞死了大演绎家原来那个公会的会长，然后才继承这个公会的。
靳亦瑜点了点头：“还记得史哲文说的吗？这些会长之间，彼此应该都是心知肚明的，好歹是互相撕扯了这么久，肯定熟悉对方的行事作风说话语气，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是...”靳亦瑜在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这一轮游戏里面的新人按理来说就只有他们两还有李尧辰，他们三个才应该是这些公会会长眼中的新人才对，那这个六号为什么会认为七号会是新人呢？
【五号玩家请发言。】
【五号玩家：好人，然后没了，没有消息，等预言家，过了。】
这个人的说话很简短，顾以牧还没从刚刚的消息里面缓过来，五号玩家就已经结束了。
【二号玩家请发言。】
【二号玩家：二号玩家这里预言家啊，但是没有消息可以给你们，这一轮天亮的太突然了，我手上的查验还没有用就突然宣布天亮了，所以，只能给各位好人说声对不起了。】
哦，听着这个消息，顾以牧也说不上到底好不好。
靳亦瑜在自己的面板上点了几下，给二号这里标了个预言家。
做完这个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凑过来给顾以牧的面板上也做了同样的操作。
顾以牧扭头看向了靳亦瑜：“没了主系统的监视，你真的是比我还大胆啊。”
靳亦瑜脸上还是那副笑容：“知道你不想动，这不是帮你一手吗？”
他不动声色地给肩膀上的小一拉到了另一边，然后自己靠住了顾以牧。
他的个子比顾以牧略高一些，歪着头靠在他的肩上，头发似有若无地蹭着顾以牧的脖子。
“喵？”小一脸上带着疑惑。
【一号玩家请发言。】
【一号玩家：好人，现在二号玩家说自己是预言家，虽然没有给消息，但是情有可原，暂时信一信吧，也不排除是诈身份或者是石像鬼的可能性。】
石像鬼？
顾以牧挑眉，扭头看向了靳亦瑜：“这是个什么身份？”
靳亦瑜答道：“这个是带狼刀的狼队预言家，可以查验一个人的具体身份，在狼队只剩下自己的时候会带刀入队。”
“这样啊。”顾以牧若有所思地点头。
【十二号玩家请发言。】
【十二号玩家：好人，暂时不站边，没了。】
【十一号玩家请发言。】
【十一号玩家：平民身份，本来还觉得挺无聊的，现在看来，场上还挺有意思的？看看后置位吧，我先软站这个二号玩家的边。】
【十号玩家请发言。】
【十号玩家：我也是平民，没什么能给的消息，看看九号怎么说。】
九号没说，直接退水了。
【请开始警长投票。】
场上的结果很明了了，顾以牧和靳亦瑜同时伸手点了二号。
【恭喜二号玩家成为警长。】
【昨晚是平安夜，接下来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一号玩家请发言。】
逆序发言，看起来这个警长是暂时放过他们两个，打算盘一盘警上了。
顾以牧感觉站着有些累了，沿着周围看了一圈，随后指向了另外一边的椅子说道：“我们去那边坐一坐吧。”
那是个全息影像投射出来的椅子，和刚刚那棵树差不多。
靳亦瑜点点头：“好。”
点头之后，他跟着顾以牧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等到坐下来之后，已经连续过了四个人了。
顾以牧刚拿到面板，就是一脸的惊讶：“什么鬼？”
他上翻了一下，基本上都是重复了一遍警上的话，然后就过了。
顾以牧看着面板，有些木然地开口：“这些人打游戏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靳亦瑜笑着开口：“或许是吧，这些玩家的脾气你也是清楚的，身居高位者总是有着自己的自信和傲气，因此就不会在意狼人杀的对局到底是什么情况。”
“更何况，这些玩家手上可都是有着免死金牌的，对于这一点来说，能够在副本里找到更多信息才是关键的，狼人杀的对局具体是怎样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顾以牧一瞬间就跟着放松下来，甚至都懒得思考自己等一下该说什么了。
之后的发言和靳亦瑜所说的情况差不多，每个人都是简单两句就过了，唯一不太一样的是李尧辰和七号。
整整齐齐的发言情况在到他们两个那里的时候画风突变，从高度冷漠滑向了高度话痨，然后之后又跌了回去。
【四号玩家请发言。】
轮到靳亦瑜了。
靳亦瑜在旁边清了清嗓子，淡淡开口：“好人，投给二号玩家就是因为目前场上只有这么一个单边预，石像鬼这种情况估计也是不敢跳的，毕竟现在是第一天，它没有什么优势，如果出现平票很有可能被反推出去，所以我更倾向于二号是预言家，就这样，过了。”
顾以牧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想的不用用心准备什么的，实在是太天真太被打脸了，就靳亦瑜这个发言，他要是说不好估计自己就是那个先被推走的。
【三号玩家请发言。】
顾以牧停下了绞尽脑汁的思考行为，有些干巴巴地开口道：“我也是好人，投给二号纯粹也是因为单边预，至于场上身份的话，现在我暂时盘不出来，发言都是太简短了，唯二话多的七号和八号两个人发言太划水，感觉像是闭眼民的视角，之后就没有什么了，预言家没有查验没有信息，今天没办法盘，看看预言家最后怎么说吧。”
强撑着说完了废话，顾以牧光速点了过麦。
旁边的靳亦瑜笑着：“发言看起来有些艰难？”
顾以牧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发言成这样，我怎么说看起来都没有力度。”
靳亦瑜将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小鱼干递了过去，顺便把自己肩上的猫也给递了过去。
一看到顾以牧拿着鱼干，小一眼睛顿时放光。
一伸头就从顾以牧手上叼走了那个鱼干。
顾以牧就感觉这个鱼干从自己手上过了一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没有了。
顾以牧额了两秒，小一盯着顾以牧看了一会儿，然后伸舌头舔了舔他。
顾以牧沉默着收回了手，靳亦瑜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直接将小一丢到了顾以牧的怀里：“接着。”
顾以牧下意识抱住了小一，后者舒服地打着呼，蜷缩在顾以牧的怀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二号玩家已经发完言，连带着投票都进入尾声了。
顾以牧眨了眨眼，问道：“刚刚二号玩家说了什么？”
靳亦瑜脸上也是茫然：“不知道啊。”
他们两个互相干瞪着眼，没有理会旁边的面板。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两个人投了八号。
是二号和六号投的。
其余还有几个被投票的人，但是基本上都只挂了一票。
然后算上他们两个，还有三个人也是弃权了。
【八号玩家被放逐，有遗言，时间：五分钟。】
草！李尧辰真的被投出去了！
顾以牧瞬间站起了身子，说道：“草草草，李尧辰怎么被投出去了？他那边出事了吧？我们该...”
靳亦瑜站起来摁住了顾以牧：“以牧，你先冷静一下。”
靳亦瑜的话很有效果，顾以牧一瞬间就安静下来，只是眼神还是带着焦虑。
靳亦瑜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手上都是有免死金牌的，所以李尧辰就算是被投出去也不会有事的。”
顾以牧渐渐回过神来。
他差点把这个给忘了，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身子跟着放松下来。
“而且李尧辰的实力不差，就算是有什么危险，肯定也能够应付的，而且史哲文也和他在一起，史哲文可是稳坐多年公会会长的位置了，这种事情他应付起来也不算很难的。”
听着这一连串的话，顾以牧重重地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他扭头又看向了面板，和靳亦瑜说的差不多，李尧辰的“遗言”看起来还是那种跳脱的，大大咧咧的话，看起来是真的没事。
【投票结束。】
【天黑请闭眼。】
第一轮就算是这么结束了。
靳亦瑜轻轻揉了揉顾以牧的头，说道：“看，就是没事的，好了，我们继续走吧，在这里停了也有一会儿了，该去下一个地方看看了。”
说完，靳亦瑜从顾以牧手里拉过了小一，给它放到了自己的左肩上，然后拉着顾以牧朝着前方走去。
只是他们这边才刚踏出了一步，面板就又弹了出来。
【天亮了，所有玩家请睁眼。】
顾以牧：？？？
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面板。
什么鬼？怎么又是天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