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帝国指令

在他跟靳亦瑜聊完后不久,系统面板适时地弹了出来。

在看到面板的一瞬间,顾以牧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他起身快步出了办公室,走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角落。

【天亮了,所有玩家请睁眼。】

【昨晚四号、七号玩家淘汰,没有遗言,请警长(七号玩家)处理警徽。】

双死?而且四号玩家不是狼人。

顾以牧眉头皱了一下。

【警长(七号玩家)将警徽传给五号玩家,五号玩家成为新任警长。】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顾以牧点了顺序发言。

【八号玩家请发言。】

【八号玩家:什么情况,昨天怎么也是双死?第二天的时候不是已经双死过一次了吗?那天晚上不是女巫开的毒吗?难道现在女巫还在场?女巫在场的话就跳出来报个信息吧,已经到这个轮次了,再不报我们可就要输了。】

【九号玩家请发言。】

【靳亦瑜:我也认为这个轮次女巫应该出来给个信息了,在奇迹商人给出查验的情况下,这个板子能够淘汰人的只有女巫和狼人,按理来说应该只有一晚上是双死,不过我和八号玩家的看法不一样,这毕竟不是单纯的狼人杀,也有可能是某个玩家死在了副本里,所以我们最需要知道的是女巫手上的银水信息,毒的话,现在其实并不是很重要,我是这么认为的。】

【十二号玩家请发言。】

【十二号玩家:我不知道啊,我不是女巫,如果真的是的话,那看来也只能是五号玩家是女巫了?但是我感觉应该不会有这么凑巧吧?就刚好警徽能飞到女巫头上?我觉得五号玩家的身份有些问题,得好好听一下,按照九号玩家说的,也有可能女巫第二天就已经走了,昨天是有人被副本杀死了,总之我是不太相信五号玩家是女巫,我可能还需要听一听五号玩家的发言,如果不好我会点你。】

看着十二号玩家的发言,顾以牧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五号玩家请发言。】

顾以牧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个十二号玩家,我不知道你是蠢还是什么,就算我不是女巫又能怎样,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奇迹商人验出来的金水,手里拿着幸运儿的身份,你还说听我发言,发言不好点我一票,我倒是想问你有什么资格点我那一票?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点得动我?”

他原先没注意,只是想着让靳亦瑜在后置位发言,但是他忘了场上就剩下四个人,靳亦瑜刚好夹在中间这个位置。

没有弄到想要的后置位发言,反而来个这么一个脑子有病的沉底位,顾以牧感觉自己的运气也是背的够可以的。

“你要是敢点我,那就说明你连带着不信任七号的奇迹商人和十号的预言家身份,你这不是倒钩狼是什么?我归票十二号玩家,这把就给他投出去,我告你十二号玩家,这把要是赢了,你是狼那是你蠢,你是平民那是你运气还算好,要是输了,你是民你就蠢到底了,什么都不记还敢质疑一个金水幸运儿。”

说完,他直接点了过麦。

【自由讨论结束,现在进行第四轮公投。】

顾以牧想也不想地点了十二号。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他们三个都点了十二号,十二号可能是自知理亏,直接弃票了。

【十二号玩家被放逐,请等待发动技能。】

看到这条消息,顾以牧心沉了一下,这家伙是个蠢平民。

【十二号玩家被放逐,有遗言,时间:五分钟。】

【十二号玩家:我的错,我忘了这一点了。】

说完,对方干脆利落地过麦。

【投票结束。】

【天黑请闭眼。】

顾以牧烦躁地一拳砸向旁边的墙,都是这个蠢货,脑子抽了吗,敢发这种言。

之后的这一段时间,顾以牧都感觉自己窝着一肚子火。

他的神经也崩到了极点,已经进入了第五夜,狼刀什么时候落下都不知道。

顾以牧已经从背包里取出了自己的怀表,将它紧紧捏在了手中。

上一轮的时候,他就是靠时光倒流逆转了自己的死局,反杀了宗元凯。

虽然不知道这个技能对于狼刀有没有用,但是歪好可以赌一手,如果真能破局的话,这轮游戏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是接下来的这一长串时间,预想中的狼刀都没有出现,顾以牧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暂停了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顾以牧抢在其他人之前冲出了办公室。

等他到楼下的时候,时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到顾以牧出来,他挥了挥手:“小启子,这里。”

顾以牧没多想,飞快地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们走吧。”

时穹调侃了一句:“这么着急,是有人要追杀你吗?”

“那倒不是。”顾以牧系好自己的安全带,然后将怀表放进了口袋里,“是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

有些事情他也不想时穹知道,比如这个狼人杀。

时穹点头表示理解,油门又往下踩了一些。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别墅门口,两个人下车走了进去。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时穹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侧着身子给自己和顾以牧倒了一杯水。

顾以牧接过水,但是没有喝,他的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怀表,紧张地开口:“斯卡琳娜被调走了。”

“嗯?”时穹微微挑眉,“我记得她是你上司吧,被调哪了?”

“西西里特。”

时穹喝水的动作顿住,脸上闪过了一抹惊讶:“西西里特?怎么会去那边?”

顾以牧看着他:“你知道西西里特?”

时穹皱着眉,答道:“怎么会不知道,西西里特这个地方可是很著名的,它是帝国最南端靠海的城市,风景是最美的,而且据说那边还有人鱼。”

顾以牧莫名想起了他们在吉尔罗德看到的被军部带走的那条人鱼。

狰狞,丑陋,一眼看过去只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最美丽的城市却有这种丑陋的人鱼,怎么看怎么讽刺。

时穹不知道顾以牧在想什么,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当然,这据说并不怎么靠谱,因为那边真的有人鱼,这在帝国的历史上可是被记载过的,几乎所有的西西里特的人都知道这些,这是他们饭后的常谈,不过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人鱼了,曾经的事实现在也慢慢变成了据说,挺可惜的。”

“但是斯卡琳娜为什么会去那里?我记得她常年不是一直在北方呆着吗?就比如之前的吉尔罗德,那就是她管辖之下的一个大城市,要说她去北方的城市还能理解,她去南方的城市干嘛?我记得那里好像是卡恩斯的地盘。”

顾以牧回过神答道:“她说西西里特那边有动乱发生,然后就过去了,但是你说那是卡恩斯的地盘?”

“对啊。”时穹点点头,“虽然我没有加入议会,不知道具体的消息,但是大概的内容我还是知道的,帝国双卡说的就是斯卡琳娜和卡恩斯,因为这两个人一个在北方很出名,一个在南方很出名,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据可靠消息报道,斯卡琳娜是北方的城市走出来的,卡恩斯是南方走出来的,所以才有这个说法。”

顾以牧皱着眉:“你之前不是还说不了解卡恩斯吗?怎么现在突然间就多出了这么多的消息。”

“哎呀,那不是之前没想起来嘛,我知道的都是些只言片语的零碎消息,只有说起相关的内容的时候,我才能多想起来一些,这又不能怪我,又不是我故意不想说的。”时穹的表情很是委屈。

顾以牧懒得理会他,但是这么一说,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很奇怪。

这明明是卡恩斯的势力范围,为什么斯卡琳娜要过去?

也就是这一瞬间,顾以牧反应过来斯卡琳娜可能不是自愿要去的。

但是事实真的是卡恩斯给斯卡琳娜派过去的吗?

顾以牧也不觉得会是这样。

“但是什么动乱?没听说啊。”时穹皱着眉小声说道。

顾以牧没有听清,他继续说道:“而且我从...”

顾以牧差点就说出靳亦瑜的名字。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靳亦瑜在这个副本里到底叫什么,他索性直接说道:“而且我从军部的人那边了解到,斯卡琳娜她的能力很强,当时是有望成为议会总议长的人,就连卡恩斯曾经也是斯卡琳娜的下属,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卡恩斯还想着和军部的人联系,我估计他们这群家伙似乎是在图谋着什么。”

时穹点头。

“我们对卡恩斯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我们还是得做点别的打算。”

时穹依旧点头。

“他们那边已经在开始着手安排了,你对这些人和事有什么了解吗?”

顾以牧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不能让靳亦瑜一个人撑着。

时穹还是在点头。

顾以牧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你点头是在点什么呢?”

“啊?”时穹回过神,反应了几秒才答道,“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他顿了顿,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暂时离开一下。

顾以牧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你要去哪?”

“去西西里特那边看看。”时穹答道,“我感觉那边的情况有些奇怪,就像你说的,斯卡琳娜本来是不该去那边的,卡恩斯既然要派她过去,那就说明那边绝对是出现了什么大事,我得跟过去了解才行。”

这话说得倒是没问题,只是顾以牧感觉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外了:“我跟你一起去。”

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斯卡琳娜的能力不差,也许她能帮着破解这个死局。

出乎意料的是,时穹很干脆摇头拒绝了:“不行,你不能过去。”

像是察觉到了顾以牧的疑惑,时穹解释道:“西西里特那边靠海,整个城市有将近一半都在海上,你要是去的话,容易出事。”

顾以牧想起了自己躺在医院的事,沉默了。

时穹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那边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再说了斯卡琳娜也在那边,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拿出跟你的关系,让她帮帮我。”

这话顾以牧更加没办法反对了,他顿了几秒,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

“行了,暂时就说到这里吧,我也要回去收拾收拾准备跟过去了,斯卡琳娜已经走了大半天了,我不能落下太多。”

时穹仰头喝完这杯水,跟顾以牧道了个别,然后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别墅。

看着跑车消失在街头,顾以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靳亦瑜所说的副本受到影响是什么意思,这些NPC好像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朝着一个特定的地方或者一个特定的结局在走,如同被设计好的一样。

等到天色暗下来之后,别墅的门再次被敲响。

顾以牧坐在沙发上正无聊地翻看着手机,怀表被他挂在脖子上,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顾以牧起身快步走了过去,门外站着的是靳亦瑜。

他身上还是穿着那身制服,唯一不一样的是他脸上没有最开始的那种从容,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疲惫的样子。

但是在见到顾以牧的时候,他还是强撑着端起了一个自然的笑:“晚上好。”

“晚上好。”顾以牧回应了一声,莫名地放松了许多,就好像被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不需要多说,顾以牧急忙开口:“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他给靳亦瑜取出了他的那双拖鞋。

靳亦瑜换好鞋,跟着顾以牧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啊?”顾以牧将水杯递给靳亦瑜,“看你脸上的样子,应该是忙了一天了。”

靳亦瑜轻呡了一口,有些沙哑地开口:“还好,也没有太忙。”

顾以牧听着这声音都能感觉出不对劲。

不过靳亦瑜没有给他继续这个话题的机会:“事情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和我们最开始料想的一样,卡恩斯他们在计划着一个大动作。”

顾以牧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什么大动作?”

靳亦瑜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有些复杂,我没办法多打听,而且这个计划真正的核心似乎是被握在卡恩斯手里,他人在议会,我想查也没办法查。”

他顿了一下:“但是就我目前知道的,这个计划一旦成了,所造成的结果应该是很重的,因为军部,总共九个副部长,有七个,我都查到了跟卡恩斯有或明或暗的关系,而且卡恩斯在议会也身居高职,恐怕议会里也有不少他的耳目,单从人员组成上来看,这个计划绝对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顾以牧皱着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需要我帮忙查一查卡恩斯的情况吗?”

靳亦瑜果断地摇头:“不行,这太危险了,作为计划的核心,卡恩斯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要麻烦的多,我敢保证,就连斯卡琳娜本人都不愿意过多地跟卡恩斯有牵扯,否则她也不会自甘放弃候选人的位置,选择下调到稽查组。”

顾以牧忽然想起来,斯卡琳娜不止一次跟他强调过,尽量不要太多地跟卡恩斯打交道,即使这次出差,也是能不去找卡恩斯就尽量不去找他。

靳亦瑜看着他的表情,估摸着顾以牧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想来斯卡琳娜也已经告诉过你了,所以尽量不要打草惊蛇,而且还有另外一点,那就是这个计划应该已经要开始了,前后已经有三个副部长跟我提请假或者出差这种理由,而这三个都是卡恩斯有关的人。”

“再加上,他们选择的时间都是明天。”靳亦瑜顿了下,“所以,后面的事情你应该也明白。”

顾以牧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靳亦瑜看着他的神情,像是明白了顾以牧的顾虑:“你是在担心最后的那个狼人?”

顾以牧张了张嘴,先是点头,然后又说道:“那个蠢货十二号,当个好人说出了那种有病的发言,白白送了一个轮次,现在这游戏,根本就是必输了。”

他这边说的气愤,但是靳亦瑜一直是含笑看着他。

顾以牧说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靳亦瑜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怎么了?突然这么安静。”

顾以牧试探着开口:“亦瑜,你,是不是最后的那个狼人?”

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但是顾以牧总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第一把的时候,他最后见到的是靳亦瑜,那时他就和自己说过,今晚不是平安夜,但不是因为自己的毒药。

在靳亦瑜踏进火海之后,这场游戏就宣告结束。

第二把的时候,同样是到了最后的轮次,那一晚是双死,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从头到尾没见过面的人。

他当时以为是那个没见过面的玩家在安全区里杀死了靳亦瑜,但是如果不是那样,如果靳亦瑜就是最后的狼人呢?

因为也是在他淘汰之后,整场游戏宣告了结束。

一直到了现在,第三把,整场只剩下了三个人,他,八号还有靳亦瑜。

他已经感觉是必输了,但是靳亦瑜却是笑着,没有丝毫的紧张,如果他这次还是最后的狼人呢?

如他所料,在顾以牧问完之后,靳亦瑜点了头:“没错,我就是最后的那个狼人。”

说着,靳亦瑜点开了自己的身份面板。

靳亦瑜卡面的背景和他的一样,只不过上面不是高坐在王座上的女巫,而是个压迫力十足的狼人。

在狼人的身后,原本立着天平的地方只有两个大字——狼王。

看到卡牌的一瞬间,顾以牧的眼睛瞪大了,声音都带上了一些变调:“你,是狼王?”

顾以牧表情呆滞,似乎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靳亦瑜收起了自己的面板,有些歉意地开口:“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顾以牧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描述,不是愤怒,也不是失望,甚至连一丁点的负面情绪都没有,是一种奇怪的正面但却失落的情绪。

靳亦瑜这话说得没错,他的确是没有说过他是什么身份,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还是狼人,他从始至终都是站在好人的角度帮忙盘逻辑的,而且不止主线,支线副本里,靳亦瑜也一直在帮着自己避开危险,尽量让游戏变得简单。

站在狼人杀的角度,狼人和女巫是对立的身份,但是站在事实的角度,靳亦瑜是和他站在一边的。

他思考了很久,最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靳亦瑜跟着他一起沉默,很久之后,又说了一句:“抱歉。”

顾以牧回过神,笑着摇头:“道什么歉啊,你明明一直在照顾着我,为什么要道歉啊?”

这不是普通的狼人杀,这是他们亲身参与的一场游戏。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见过真正的追杀,见过真正的死亡,这并不是纸面上或者数据上简单的轻飘飘的淘汰二字可以带过的。

在这种情况下,靳亦瑜依然选择帮着他,照顾着他,这还需要什么道歉,该道歉的分明是他啊。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良久之后,顾以牧才问道:“为什么?”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但是靳亦瑜还是听懂了:“悲伤不是一个多么好的词语,分离也是,虽然这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但是游戏胜利总是让人高兴的,不是吗?”

“而且,我觉得悲伤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你的脸上,我觉得你该是笑着的,那才是最好的情绪。”

顾以牧沉默着,没有接话。

靳亦瑜也不着急开口,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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