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桌子菜,更有冬日少见的青菜,对齐可期这种现代人来说,一年四季饭桌上有蔬菜是习以为常的事儿,毕竟科技发达,想吃什么都能买到。
见她丝毫不觉惊讶,二人心中有了些许思量。“感谢款待,我敬二位一杯。”齐可期举起酒杯与主家客套“应是我们感谢齐郎危难之中相救之情。”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回东厢的路上,偶然抬头,皓月当空,齐可期喃喃“这里也有月亮啊。”月色如水清辉遍布,即使不点灯笼也看得清楚,月光温柔清绝,把那人衬得落寞,言卿歌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看什么呢。”
突如其来得声音吓了她一跳,“二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言与挑眉一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话风一转,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且开始四下张望“你看什么呢?”
前方只余一点灯火,是宴上刚离开的人,言与恍然大悟,“你不会是想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不行不行,话本子上的都是骗人的,可不兴学,还是你。。。”见色起意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不觉得她她奇怪吗?”总有种违和感。言与自是察觉到了“等过几天就和她分道扬镳了,再无交集,不必多思。”好奇可不是件好事,尤其还是对一个男人。
古人没有熬夜地习惯,起的也比较早,齐可期毕竟在别人家做客,晚起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所以她早早醒了,今天想去城中转转,多收集些信息。
年关将近,集市坊市很热闹,天朗气清无风无云,是个好天气,齐可期想,这样的日子适合在暖房里打个盹,和四郎一起,最幸福不过了。
她在街上无所事事的闲逛,周边商铺生意红火,人最多的就数布庄粮铺摩肩接踵,盛况空前,街边小摊商品琳琅小贩叫卖不绝。齐可期看见什么都想买,出门前,言与不在,言卿歌着人给她送了五十两银子,托她的福,齐可期如同旅游一样,从街头吃到巷尾,新鲜好玩的东西买了一堆。
积雪消融,道路变得泥泞,马蹄踩踏泥点四溅,一行人匆匆赶路无畏湿透的鞋袜赶在天黑前进城。
“禀女郎,大郎君已经进城。”大哥到了,言卿歌放下手中的书,比预想的时间要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披上大氅,急匆匆的去门口迎接言匡,去没想二人在廊中相遇,两年不见,言匡变化不大依旧风神俊朗,只不过不似以前的白皙,却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神炯炯,“小妹”声音中透着思念与欣喜。
“大哥”言卿歌雀跃地奔向许久未见地兄长,“两年未见,我家阿妹长高不少。”虽离家许久,但未见生疏之情,对于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地小包子向来宠溺。“老二呢,怎么不见他。”大哥回来都不见人影,这个不省心地,整天就知道乱窜。
“二哥去庄子查账,一会儿便回,待见到大哥,指定高兴极了。”言匡轻笑“但愿吧。”他的弟弟他最清楚,每次见他如同耗子见到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又不是阎王有什么好怕的,整体调皮捣蛋,所以每每管的愈发严格。
“大哥给你带了礼物,让人抬你屋里去了,你看了必定欢喜。”他笑得得意,一副世上我最好的样子。
“外放之期已满,圣上招我回来,想必之后便会留在京城。”“父亲本不想兄长这么早回京,现下形势混乱,他不想小辈们被迫掺和进去。”言匡眉目舒展,宽慰道“该来的躲不掉,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吧,京中有父亲,再不济还有祖父撑腰,不会有事的。”
言卿歌心疼他赶路辛苦,没聊多久便让他回放沐浴歇息了。她回房就看到满满当当的箱子,打开里面多是书籍,和许多新奇的小玩意。最惹眼的便是那把蕉叶琴,秀俊而不纤巧,琴面方隆而不坦,断纹流畅自然,似要浮动般,抚不碍指,弦音三停匀称,清亮坚宏兼而有之,音韵极佳,让人爱不忍释。不禁莞尔,大哥送的礼最合心意。
齐可期逛完焕然一新的宅子,言家兄妹是用了心的,只是随口两句叹院中寂寥,便移栽了许多,春日定繁茂旺盛。
新房入户,暖房必不可少,选良辰吉日在午前入住,她并不是很了解乔迁习俗,好在有言与出谋划策。鸡鱼米桶准备齐全,都是要带进新房的,四角撒些铜钱,寓意未来的日子福足有余,红红火火,四方来财。这里齐可期也不认识别人,就只邀请了言家兄妹,言匡听说了此事,便也想来凑热闹,初听言卿歌的遭遇,揪心不已,愧疚没把她护好,牵连至此。
翌日一早,言与赶着他的鸡鸭鹅去了,言卿歌为了不和他一起,早早甩开她与言匡送上贺礼,只见言与满头大汗,禽畜叫声嘈杂,还不好控制,幸好有仆人,不然都不一定走到新宅。
“你们两个怎么不等等我。”语气颇为幽怨,言卿歌“。。。。。。”“齐郎,快看,我为你准备的,祝家宅六畜兴旺。”齐可期的开心溢于言表,好多毛绒绒,好多崽崽。
中午设酒备宴招待来客,“堂上冷清许多,齐郎没去买一两奴仆回来打理?”言与疑惑,他从小仆从众多,去哪里都有一堆人候着,很难理解普通人,“我本身就事粗人一个,不习惯别人伺候,只是雇佣一婆子一看门的足矣。”
她不习惯家里有其他人,再说也不一定能住多久,还是少和别人牵扯。众人刚一落座门房便禀告,有客到,齐可期奇怪,不能据客,便请了进来,只见一男一女款步而来,来人面生,齐可期可以肯定绝对没见过两人,步伐轻盈,一看就是练家子,衣着华贵又带些江湖特征,难道是他们的朋友?言卿歌却摇头,表示也不认识。
男子剑眉星目长相俊美又颇俱豪气,让人心生好感“叨扰了,在下住在对面,也是刚搬来不久,见新邻居乔迁之喜,便想着来拜访一二,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多多走动,也好有个照应。”声音清清润润,也含着真挚,前几天的确又人搬近对面,他们还送了贺礼,没想到主人亲自来了。来者是客,便一同入席,都是少年人,同辈间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不一会也就熟悉起来,来人叫秦争,祖籍江州,是万器山庄少东家,家中只有他和祖父,祖父年迈,便遣了他来安江城看顾生意。
“嗯?这里江湖人士极少,万器山庄怎会劳你这少主大驾光临?”言与也有许多江湖朋友,在禹州城中只有零星几个武馆和镖局,连个门派都没有。秦争翩然一笑,不像江湖红长大,倒像世家贵公子“前些时日偶获内部消息,明年就在安江城举行武林大会,知道的人极少,在下也算是来抢占先机的。”
众人一惊,真的假的?这么大的消息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说出来了?言与素来喜欢热闹,逮着秦争推杯换盏,打听武林大会参加的门派和名人,江湖中的轶闻趣事。
酒酣耳熟后,各自归家,言与醉得不成样子,被仆人抬上马车。秦府,秦争不复刚才的醉态,目露清明,接过紫衣女子端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她来不及阻止,算了,少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秦争面无表情挥退女子,啊啊啊啊,真烫。后悔,当时应该听祖父的话,多带几个人,如意杀人在行,照顾人不适合。都不知道茶汤要放温度合适再端给他吗。
京城离安江城不远,快马一日便能赶到,言卿歌他们在此停留了许久也该回去了,念极爹爹和娘亲,言匡带来消息,每年岁末,皇帝都会携皇后皇子们与众大臣去寺中祈福,今年有大臣进言,说是有祥瑞降临慈安,今年祈福已然定在慈安寺,届时父亲母亲也会来,等祈福结束一同回京。
祥瑞?她来这有些日子了,怎么没听说?历朝历代,祥瑞之说每每大肆宣扬,以彰盛世之名政治之清。
帝王出行浩浩汤汤,重兵清路威势吓退周遭百姓,銮驾仿若宫殿,暖气腾腾美人们媚眼如丝皇帝享受着她们的殷勤服侍。大皇子随侍车架左右,寒风大在身上,无孔不入,毫不畏惧,一副孝子做派,六皇子撩开车帘嗤之以鼻,只知媚上,一点皇子尊严也没。外界传言六皇子是最像皇上的,相似的外貌,刻意模仿的习惯,但终究是形似,唯有好色,出行也不忘美人相伴,都知他纨绔,谁也不敢置喙他与定安伯庶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权当没看见,毕竟除了皇上没人压得住他,而皇上也懒得管这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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