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起雾的过去

“当爱重新绽放,白鸽将与我共舞在蓝天之下。”赵昊凝视着赵沛慈,“哥哥,这首歌的歌词写得真好,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好像是个女作家,我不太清楚。”赵沛慈还在思考那条信息。

赵昊看着他思索的神情苦笑了一下。

他们从摩天轮上下来,去闪光避风港前台拿回了东西准备回家。

“等等,我还要买个东西。”赵沛慈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牵着赵昊的手,转身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子。巷子里光线略显昏暗,两旁的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赵沛慈轻车熟路地前行。

走了一段路,赵沛慈停在了一家看似不起眼的小店前。店铺的招牌已经有些褪色,但上面的酒品图案依然清晰可见。赵沛慈看着招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店内的光线比外面要亮一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老板正在柜台后忙碌着,听到门响,抬头看了过来。

“唐伯!”赵沛慈喊了一声。

老板唐伯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片刻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哦,是沛慈啊!你好多年没来了啊,都长这么大了,哎呀,你来肯定不是买酒的。”

赵沛慈走到柜台前,笑着说:“还是老样子,我来买那个啦。”

唐老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我就知道。”说着,他转身走进了柜台后的隔间。

过了一会,他拿出来了一个黑色袋子递给赵沛慈:“喏,都在里面了。”

赵沛慈接过:“谢谢。”

赵昊好奇地凑了过来,盯着那个黑色袋子问:“这是啥啊?哥哥。”

赵沛慈神秘地笑了笑,对赵昊说:“回家了给你看。”

就在他们两转身准备离开时,唐伯叫住了他们:“等等啊,你们。”

赵沛慈和赵昊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唐伯。只见唐伯从柜台下拿出一瓶精心调制的酒,递给他们说:“这是我自己调的酒,送给你们一家。替我向你们父母问好。”

赵沛慈郑重地点了点头,接过酒,言道:“谢谢唐伯,我们一定会带到的。”

出了巷子之后,赵沛慈用腕机呼唤自动巡车时,事情出现了意料之外的转折。

自动巡车的系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警报声,接着传来了机械女声冷静而不带感情的声音:“对不起,无法前往黄桷垭东街。”

什么情况?

此时天色已晚,赵沛慈总感觉自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拦下了一辆又一辆的车,每次都带着期望询问司机:“师傅,能不能送我去东街?”然而,每次得到的回答都让他失望。

终于,有一个看上去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停下了车,他摇下车窗,对赵沛慈说:“小伙子,我看你已经问了好几位司机了。不是我们不送你,而是有个奇怪的事情发生。”

赵沛慈连忙凑近,问道:“什么事?”

老司机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之前的情况:“每次我们的车开到东街路口附近,不管是什么原因,车子都会突然失去动力,然后被迫停下来。有时候是车子自己熄火,有时候则是交通情况突然变得拥堵不堪。总之,每次尝试过去,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

赵沛慈听后问道:“怎么会这样?那有没有人成功过去过?这个现象是多久开始的?”

老司机想了想,说:“极少数,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从下午开始,就没看见东街的兄弟们过来了,这边过不去,那边过不来。”

“好,谢谢。”

赵沛慈回头和赵昊对视,对他说:“我们去看看地面悬浮车的站台。”

“嗯。”

赵沛慈和赵昊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最近的电子站台。站台上,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显示着城市的交通线路和站台信息。赵沛慈急忙走上前,开始在屏幕上快速搜索离家最近的站台名字。

“东街的站台,一个都搜不到。”赵沛慈眉头紧锁。

“那怎么办,哥哥,我们走路回家?”赵昊说道。

“要走4个小时。”

“……哥哥,我累。”赵昊吸了一口冷气。

赵沛慈看着赵昊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双腿,又抬头望了望已经昏暗下来的天空:“已经23点多了,我们……去找家酒店住一晚吧,明天再说吧。”

“……好”过了一会,赵昊才回复。

赵沛慈边走路边在腕机里面向父母发送着消息,询问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并给他们说自己明天再回家。

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他们打个电话。嘟嘟嘟了一阵后,他们都没接。不过赵沛慈知道赵鹤青和达瓦卓玛都是关机睡觉,还睡得很早,现在估计在深度睡眠当中,没回也正常。

赵沛慈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他怀疑是泰坦03限制了所有交通工具,但是目的是什么?他想不明白。

赵沛慈领着赵昊步入了酒店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内,几台服务机器人正在忙碌地穿梭于人群之间,为客人们提供着各种服务。赵沛慈走到一台服务机器人面前,办理入住手续。

房间内的设施一应俱全,床铺柔软舒适。

赵沛慈坐在床上,将耳机轻轻戴在耳边,打开了腕机的通讯界面。他盯着那个未知账号,然后慎重地输入了信息【你是谁?】。

赵昊坐在床另外一边,眼睛紧盯着电视屏幕。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启世当下热播的电视剧,女主角是当红女星艾莉娜。剧中,艾莉娜饰演的角色是一个研究员,她倾注了全部心血创造了一个高度智能的人工智能。然而,随着剧情的发展,这个原本被期望能够为人类带来福音的人工智能,却被不法分子恶意利用,成为了一个杀人机器。

赵昊半眯着眼睛,他怎么觉得这个艾莉娜长得有点眼熟。

“哥哥。”

赵沛慈微微一愣,随即摘下耳机,转过身来看着赵昊:“怎么?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赵昊回答。

“那你能回答第四个问题了吗?”

赵昊沉默了一会,笑着闭上了眼睛:“沛慈,你无论做什么事都带着目的,有时候我真的会伤心。”

“有吗?那我注意一点。”

见气氛有些僵化,赵沛慈又说道:“不过,我有个感觉,自从你突然来到我身边,扮演起弟弟这个角色,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鲜活了。”

赵昊听后,眼神微微闪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当然,我多可爱。”

赵沛慈哂了一下。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哪样?”赵昊眨了眨眼睛。

“干嘛一直强调自己可爱?”

“我不可爱吗?”赵昊反问道,脸上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可爱,可爱,天下第一可爱。”赵沛慈连忙说道,但还是小声补充了一句:“但是太装了。”

赵昊的耳朵却尖得很,他立刻捕捉到了哥哥的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我听到了哦,赵沛慈。”

赵沛慈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咳咳。”

“我们的初遇是在一个一直起雾的地方,那时,我们两个都很孤独,我们就像两颗迷失在茫茫宇宙中的孤独星球,彼此寻觅着温暖与依靠……只是后来,你抛弃了我。”赵昊抚摸着自己的心口慢慢讲着。

“起雾?我没印象我去过什么一直起雾的地方。”赵沛慈皱着眉,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相关的记忆片段,但始终一无所获。

“别在你那没用的记忆里面翻了,哥哥。”赵昊笑得很苦涩。

赵沛慈凝视着赵昊,他看到赵昊那冷翠水灵的眸子中,自己的倒影渐渐清晰、放大,仿佛被吸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赵昊的小脑袋埋进了他的颈间,耳畔传来赵昊温暖的吐息,带着些许潮湿和温热:“记忆太厚重,会窒息。”

“哥哥,再看着我。”赵昊的声音温柔至极,如同春风拂过枝头,带着丝丝甜意。

赵沛慈如受蛊惑般低下头,深深凝视进赵昊那如翡翠般璀璨的眼睛。那一刻,他仿佛被卷入了一片翠绿的旋涡,那是由生机勃勃的青草编织而成的梦境,然而,就在这梦幻般的凝视中,赵沛慈惊觉那片翠绿如波的青草渐渐染上了金色的光华。那金色,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璀璨,带着一种醉人的美丽和深沉的爱意。

“睡吧,睡到中午再起床吧,我的挚爱。”赵昊的声音如梦幻般在赵沛慈的耳畔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魔力。

赵沛慈听着赵昊的声音,心中的杂念渐渐消散,疲惫的身体也得到了彻底的放松。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片柔软的云朵轻轻包裹着,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任由铺面而来的睡意带他入了梦乡。

赵昊轻轻黏上了赵沛慈的身体,冰冷的嘴唇吻上他的右脸:“原来你的右眼现在还没有被毁掉啊,或者是你忘记它被毁掉了。”

冷感蔓延到嘴唇、脖子以及锁骨,底下的人传来呜咽声。

“生命如芸芸众生般降,孤寂如茕茕孑立般逝,一世百年,尽染孤独。可我明明都在内心说服自己好多回了,现在的你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孤独,凭什么你抛弃所有把孤独留给我?”

赵昊让他的滴滴水墨,在赵沛慈的肌肤上缓缓晕染开来。

“明天之后,又只剩我们两个人了,你恢复记忆的那天,你会不会又在我的罪行那加注一条,说我入侵了你最想要的平淡人生。”

他依偎在赵沛慈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盘着赵沛慈的发丝,任由他如何举动,赵沛慈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可是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好痛啊,哥哥,我好痛啊。”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暗哑的喉咙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仿佛是杜鹃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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