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齐国太子十岁登基,是齐国有史以来最年小的帝王。却因太过于年少,被太后掌管各种事宜大小权力,宛如一个傀儡活着,直至十七岁。

许多朝臣向皇上后殿送各种美人伺候,但统统被纪太后当场斩杀,并下旨不得将任何狐媚惑主等女子进入寝宫妖媚皇上。

朝臣们有怨不敢言,有气不敢撒,而这事竟成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街上人来人往,商贩提着一串糖葫芦过街边吸引了一群孩童,看似一片祥和之下却是潜藏着暗潮汹涌。

朝堂上越来越多的人因为讥讽当政下狱,齐国太学生都担忧不已,都害怕齐国命运握在一个太后母族手上,朝中除了姜丞相,竟没有谁能与太后制衡。

白天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到了晚上宵禁,与白天的热闹简直是天壤之别。

大齐宵禁最为严格,但也有胆大的人顶风作案。夜色融融,本该灯火通明的地方,一片漆黑,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廊檐下,一群大胆的屠夫坐在一起喝酒吃肉,酒过三巡,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听说了吗,太后要在明年八月办一场秋宴,邀请各家官员一起,不论身份高低,与民同乐”

“哎,听说了,也不知谁是那有福的人,能获得皇帝的青睐。”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吃得满嘴油光。

另一个人浑身酒气,喝得满脸通红,脑袋摇摇晃,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看啊,现在太后掌控朝政,那皇帝……”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另一个人捂住了嘴巴,那人看了看四周,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周围只有他们这一处灯亮,同桌吃酒的人都被他这句话吓了一大跳,直冒冷汗,几人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另外三人被吓得连吃酒的兴致都没有了,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但好巧不巧的一句话,被当夜巡逻暗卫听到,刀光一闪,以大不敬为由,血溅三尺,鲜血溅到酒碗里,连头颅都不知所踪。

到了白天,又是一片祥和的模样,昨夜血肉淋漓的地方已经被店里小二默默的收拾干净。

而这天不同的是,官道上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行驶在路上,马车上的帘子都有用浮光锦作成,马车头顶用黄金雕刻的神兽,路人看了纷纷避让,有见识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样的马车里面,坐着的绝对是位权贵显要的人。

那华丽的马车行驶了很久在一处安静的宅院停下,宅子大门气派十足,厚重结实,门匾上还有纯金打造的镶边,而里面的字是先皇亲自题字“姜府”。

宅子门口小厮也十分机灵,一看宅子主人到了就马上进门向里面通报“老爷回来了,快去准备好饭菜”。

姜丞相,是朝中重臣,也是大齐最有威严的人,从先皇继位时开始辅佐君王,陪着先皇指导江山。而且也是最专情的男人,平生只娶了一位发妻,却因病早逝,无法一起白头到老,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何青歌是让他操心,也是最放心不下的人。

“唉”何文重重地叹了口气。

府里管家见状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老爷,您年事已高,该是享清福的人了,总唉声叹气的对您身体不好”管家弯着腰一抬头,就看到自家老爷满脸忧愁的样子,必然是今天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但朝堂上事他一个下人也不敢多问,毕竟这样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姜丞相下了马车,抚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自从下了朝,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妻子去的早,自己年纪也大了,女儿到了商议终身大事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一把老骨头,能活多久,姜丞相抬头仰望满天阴云,暗暗下定决心。

姜丞相踏门而入,摸着胡子开口向旁边的小五说道:“去叫小姐到我书房里”说完想了想又吩咐了一声“还是把饭菜放在书房,叫上小姐一起吃吧,记得多准备点小姐喜欢的饭菜。”

“是”

小五几乎是跑着去传话,还好小姐后院离老爷的书房不算太远,他家小姐每次去叫传话不是被挨骂就是挨罚,这会儿估计还未起身。

珠花在院子里烧水,看到小五来了,站在门口向她招手道:“珠花姐姐快来。”

珠花好奇的走过去问道:“是老爷有什么要紧事么。”

小五笑眯眯道:“珠花姐姐,您真是长得又漂亮又聪明,这您都知道了。”

珠花被小五逗笑了,又问道:“老爷叫小姐是又要去训话么?”

小五哎哟一声:“这主子的意思,咱这做下人的哪儿能猜得透,不过奴看今日咱们老爷心情不错,这会儿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饭菜,还是快叫小姐起来吧。”

珠花应了一声转身向屋子里走去,她掀起帘子看到小姐已经起身,正穿戴着衣服,头发已经梳成飞云发髻,穿着白色青莲纱长袍,皮肤白皙,眼睛盈盈秋水,一身装扮温柔大气,直挺挺的腰板和那惊天动人的气质。

何青歌一直都是这样是这样的打扮。

珠花咽了咽口水:“小姐你真好看。”

何青歌扬眉一笑说:“偷吃厨房的蜜枣了吗,嘴巴怎么跟抹了蜜似的。”

刚刚羞涩小女儿家的样子,瞬间打回原型,跑得跟个兔子似的,完全没大小姐的样子。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快走吧,不然爹一会儿又要说教。”刚刚在院子里就听到小五和珠花说话了,这会儿,估计爹在书房等着。

何青歌踏进书房,爹爹和往日一样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这都是装给外人看的,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何文看着面前的女儿微微出神,心中颇有感慨,时间真快呀。如今十八有余,与她那早逝的母亲,很是相似,到了婚配的年龄。

近几年来新皇登基,朝堂中就动荡不安,后宫空旷已久,自从太后斩杀往皇帝的床榻上送的美人,各家官员更是不敢把女儿送进宫里。

而且秋宴即将到来,太后有意让何文及各家官员女儿送进宫中,为皇家开枝散叶。

何青歌看着父亲有些出神的摸样,忍不住小声的提醒喊道“爹,今日您叫女儿来有什么事吗?”

何文慢慢从思绪中回神,这时书房桌子上摆满了可口的饭菜,何文起身慢悠悠的走到桌前,拿起筷子指了指桌上说道“不急,先坐下来吃饭,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秋宴的事情她听说了,家里只有她这一个独女,爹爹又已经到不惑之年,自从母亲走后也没给家中续弦,家里没有长子撑着若大的家业,别人家都是三妻四妾,儿女双全,到了她这里只有一个女儿。

父亲孤身一人在官场上行走多年,手下门生数十,但近几年有不少人纷纷向太后暗中倒戈的人不少,父亲如今四面楚歌。也有官员想趁着秋宴向皇上献女讨太后皇上欢心,她虽然平时不出府门,但也多少听了宫里的事。

何青歌夹到碗里一块肉,漫不经心地挑着碗里的米粒说道:“爹是想和我商量秋宴的事么?”。正吃着茶的何文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何文哈哈一笑,抚了抚胡子继续说道:“为父刚刚还想与你商量此事,既然你先开口,为父酒给你仔细讲讲。如今太后掌控着大齐朝政,把控着皇帝的一举一动,朝中又有千百个眼睛盯着我。而你又尚未婚配,也没有合适的良人,太后的意思是希望你进宫为皇上分忧,其实这也是我的意思。当年你父亲我乃至受到先皇恩典,才走到今天,虽然门生众多,却没有一个能信任人。在宫外为父天天在宫里十二时辰待皇命,难以抽身,若是你能进宫,就算我不在,太后也会为了大局而保全你,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护你一天”。

何青歌心中很是复杂,平时爹爹虽然严厉,从不与我诉说朝堂上的事,恐怕是父亲真的有所顾虑。不过也是宫里太后娘娘的意思,现在太后娘娘权力滔天,估计是想让我进宫好拿捏父亲,略微沉思后起身向父亲磕头:“父亲所言极是,女儿一定进宫好好服侍皇上,为何家分忧。”

何文嗯了一句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扶起何青歌慢悠悠地说道:“不过,进宫以后你无需担心,若是受了欺负,太后会替你做主,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自从何青歌决定去秋宴后,就每日关在房里看书,勤学宫中礼仪。每次珠花看到,就心疼不已,虽然这也是小姐的选择,她这做下人也无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地为小姐分忧。

何文看着女儿每天闭门不出,时间长了怕在屋里都闷坏了,就每天让她去山上寺庙里烧香,诵经为家里人祈福。

一晃就是几个月,到了冬天,大雪纷飞,路上积雪都盖过了人腿。

天气恶劣,路上车滑,车夫就选了一个林间小道。

“小姐……。”外面的车夫声音有些古怪。

何青歌正打瞌睡,闻言就睁开眼皮,伸手掀开车帘询问说道:“怎么了?”

车夫指着地上慢慢艰难蠕动身体的人,他满身是血,浑身上下的皮肤都被这冰天雪地冻得开裂,衣不蔽体,手指红紫,衣服都被血液沁透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这本是冬天,雪滑得很,连着小道上的雪都下的厚厚的,何青歌儿吓了一跳,她本是闺中女子,这样的场面让她有些于心不忍。

她命车夫把人抬上来,可是这人长得高大,车夫有些吃力,何青歌见状立马下车,和车夫一起把人抬进去,一切安顿好后,吩咐车夫不要声张,马上抬到姜府后院。

还好离家不远,人抬到马车上时已经昏过去了,这样的大雪天,恐怕早就没命了。

何青歌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到他的身上,再把他扶起身来靠在车壁上,她手里的汤婆子递到他怀里让他暖暖身,马车行驶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姜府后院,何青歌叫了两名小厮,将人合力抬到客房。

让珠花去找城里的张大夫医治,何青歌儿看着伤势有些严重,只能听天由命,看他造化了,随即命人把炭火烧起来,让屋里有些暖气。

过了两个时辰珠花把张大夫领到客房前为医治,约过了一个时辰出来和何青歌说道:“这位公子身上有些刀上,已上了金创药,只是这会儿有些发高热。”

何青歌一听赞叹道:“多谢张大夫,张大夫真是医术高明,不过还请张大夫保密,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还有我父亲,我还不知此人是何来历,怕万一给家里带来杀身之祸。”

张大夫谦虚道:“不敢,这位公子的身上的伤,并为真正伤及要害,身上只是有些冻疮,只需每日涂点药物,方可痊愈,姜小姐为人心善,老爷那边我自会隐瞒,但我看这位公子穿着倒像个乡野农夫,小姐不必多虑。”

何青歌听了点了点头道:“可能是我多想了吧,不过还是,谨慎些为好。”她转头向珠花说道:“珠花,去带张大夫开药方吧。”

“是”珠花闻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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