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非点了点头,眼里已经回归了往日的平静,情绪收敛,就仿佛刚才包厢里那个令他动心不已的时刻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头还晕么?”乐子铭抓握着凌非胳膊,让他挨着自己。
凌非不说话,只是在略微失神后,垂目抱住乐子铭的腰,将整个人的重量完全丢给了自己的伴侣,隔了好几秒才将脸贴着乐子铭的脖子很轻地应声:“还有点……”
地下车库在负二层,坐电梯自然要不了多久,乐子铭本想提醒凌非该出去了,不过看凌非一副毫无感知连手指都不想挪动半点的样子,索性笑着弯身将人抱起,直接去往前方的私人车库。
“车新买的?”两人刚坐进车后排,凌非便侧头问身旁正伸手松领口的乐子铭。
其实,换新车本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重点在于乐子铭平日惯用的商务车突然变成了保姆车,而且前后排还精心做了隔断,致使车子后半部分被天然划为具备密闭性的私人空间,这点设置意图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乐子铭勾起唇角微微颔首,算是默认,随即将身体重心倾向于支撑在凌非身侧的胳膊,亲了一下凌非的脸:“怎么样?还满意么?”
凌非没回应这个,只跟乐子铭说:“先叫司机开车。”
而之后,等乐子铭按了某个传声设备,吩咐司机“可以走了”的同时,凌非才悄然弯了嘴唇,连同他眼底浮起的笑意都清楚得倒映在不透光的后车窗上。
夜晚的城市比起白天总是显得静谧很多,尤其是通往位置远离市中心的地方,会显得车内氛围都随着整个城市放慢的节奏而开始卸下负重,步入某种放空自己的休眠状态。
“想什么呢?”刚用手机回复完工作事宜的乐子铭,忽然抬眼问凌非。
“没什么,酒劲刚散,突然觉得累了。”凌非不是个健谈的人,从来都是思考多于言语,就像刚刚他实际有点走神,应该说,在思维得到松缓的时候,因为聚会前的某些原因,让他想起了乐子铭与自己相处中的细节。
“过来坐。”乐子铭说话间,将手背轻轻碰了碰凌非腿侧。
凌非目光微动,立即读懂了某些人颇有指向性的话语重点,随后很是配合地扶着对方肩膀跨坐到了乐子铭大腿上。
他伏低身体将自己掩埋在乐子铭怀中,在找好平时最喜欢的位置后,才缓缓呼出气:“舒服点了。”
他对任何新环境都或多或少会有点惯性拘谨,好在乐子铭的怀抱足够安全,让他不由自主丢盔弃甲,解除了所有防御和那些在社交中被迫形成的谨慎表现。
乐子铭侧头轻轻地吻了吻凌非发顶,略有考量地低声问:“我在包厢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那句应景歌词,又不单纯是为烘托氛围而用法文表白的“我爱你。”
凌非顿时了然。
确实,今晚反常的何止只有乐子铭,他肯定地“嗯”了一声,后又动了动贴在乐子铭颈窝的脸,使得那略带疲倦的鼻息像蛋卷上融化了的冰淇淋,慢慢滚落到乐子铭脖子下方的位置,温热而轻柔,并且还带有些微酥痒感。
他想了想,又如复述事实般说明道:“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所以到此刻,他平静的内心深处都还藏着团火,始终隐隐灼烧着。
“我也没准备。”乐子铭抓住凌非刚摸上来拨弄自己衣扣的手,将其包裹住,进而声音变得颇显深沉:“我是认真的,也该让你知道了。”
凌非手指蓦地收紧了,然后很快又压着呼吸回应道:“我也一样。”
有些话不轻易说出口,正是因为意义太深重,才无法做到像许多人那样能常态化地向伴侣表态,或者说,凌非在听到乐子铭那句表白前,从没有意识去确定这件事。
因此,当乐子铭目光不移地直视他,再一次清楚地阐明心意道:“我爱你凌非,早就爱上你了。”
凌非闻言当即有点恍惚,他不是感觉这一切不真实,反而恰恰是听到乐子铭这样难能可贵的真情流露,情绪才变得更复杂了。
他不知道以前母亲有没有听到过这种话,那个时候如果有,又会是什么感觉?也像他这样奇怪吗?
他现在完全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脑中忽然就翻涌起许多无法形容的杂念,细碎得都读不出具体的内容,甚至已经没过了那些出于本心的触动。
凌非怔了好一会儿,才有点想明白了。
大约自己真的渴望过爱吧,只是长久以来太习惯封闭内心,反而弄得现在有点措手不及,或者说直面这样的表白,他是懵懂的,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得坦然接受,也做不到乐子铭的从容有度。
“乐子铭,你不会后悔么。”凌非当然不至于一直持续刚才的心理状态,便随口说了这句转换氛围,其实也只是想听点情话而已。
“这应该是我说的话。”乐子铭轻吻了凌非,语气没有半分**的意味。
“?”凌非略感讶异。
“你那么招人喜欢……”乐子铭伸手用无名指背拨弄了一下凌非耳后的发梢,而后稍微松了松语调,“我又不是输家,后悔什么。”
这话显然有弦外有音,凌非意有所指道:“朋哥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乐子铭笑笑没回答,随后侧头贴上来吮吻凌非颈部动脉的位置,当嘴唇游移到凌非耳根时,才缓缓呼气,“先不提别的男人了,好吗?”
“好。”凌非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勾带着字尾的余音直接将其封入乐子铭口内,并因两人舌头的紧密纠缠而被快速吞没。
不过,他的话并未说完,没多久后又克制得收回了些许热情,退了出来,将鼻尖与对方相抵,呼吸相交:“机会给一个人就够了,我心理洁癖,不打算再分给其他人。所以……”
他抬眼深深看着乐子铭,呼吸有如暗潮蓄势微微波动着,进而声音更轻地说:“你也不用求我……”
乐子铭略是一怔,抱着凌非的手都略微松了些力度,接着,乐子铭将头稍往后靠向椅背,眼神亦是沉淀了些许,低声说:“你连这个都听说了。”
凌非追寻地盯紧乐子铭:“嗯,就今天。”
说着,凌非抓着乐子铭腰侧衣服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他心想,假如当初乐子铭的那通电话真的打过来了,他一定会心软,也许那晚他们就解除误会了。
“那是我自找的。”乐子铭没什么表情地陈述道。
“你……”
当初乐子铭因分手消沉了一阵,时常出现在社交场合中谈工作,以此强制自己不去想凌非。
不过,应酬总有得空的时候,总有思维放松的时候,所以,当与人停止交流的那个瞬间,乐子铭先前的一切抑制行为都让意识连锁般的全部崩盘,反而像开闸的洪水,止都止不住地去想那个早已住进自己心里的人。
乐子铭的自我麻痹失败了,索性开始物理麻痹,用酒精刺激大脑,来换取思维的片刻安宁。
喝酒和抽烟一样,很容易上瘾,乐子铭十分相信自己的酒量,一而再地以此寻求松懈,这才导致某日自己的失控,醉了。
所以当孙雪言半夜接到乐子铭的电话时,就立即意识到了对方头脑不清醒,不过她那会儿确实没多想,在听到乐子铭拖着气息说“你居然会接我的电话”,还以为乐子铭和凌非只是情侣之间闹了点小情绪,吵架罢了。
孙雪言没见过乐子铭这样过,一时觉得新鲜,便按了录音键录着玩,准备回头拿来笑话乐子铭,可哪知接下来的话,不仅让她忘记了停止录音,还差点听哭了。
乐子铭最初很沉默,沉默到孙雪言以为他可能睡着了,直至持续了长达近二十秒后,才忽然开了口。
“凌非……你最近……”乐子铭欲言又止,后来又像临时换了话题,声音还含混着醉酒的状态,听起来有些沉闷地问,“他在么?还是……你一个人。”他,指的是当时被乐子铭错以为和凌非在一起的凌雪然。
孙雪言察觉出了不对劲,一直没出声,乐子铭当凌非不愿理会他,便放低了声音说,“是我的错……”
接着,他有点在反省什么似的,想了好半天才继续道:“你有疑问,我可以解释,也怪我太大意了,很多事情没有仔细跟你说。”
乐子铭说到这里,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还在生我的气。”
“……”孙雪言不由无奈叹气。
乐子铭可能听到了,他问:“你说我们没有谈恋爱,是认真的吗?”
当然,他得到的依旧是孙雪言的沉默,于是,他继续说:“我相信不是我在自作多情。你的眼睛骗不了人,你对我还有感情……”
乐子铭的呼吸由此变得有些波动:“可你说我们不可能了……”
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很低落,很沉重,甚至还有些刺痛感,不过乐子铭毕竟喝醉了,说话的逻辑并不连续。
“凌非,我想跟你道歉。”
“我想见你……”
久等了,工作太忙,身体一而再的出问题,最近开始跳操吃保健品了……哎,大家多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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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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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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