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意识的最后,山体崩塌,她随着跌入万丈深渊,天旋地转间只能下意识攥紧了身前的人,再后来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她是被一阵风扇醒的。

脑袋像被炸过一般头痛欲裂得让她紧皱眉头,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头顶的一双豆子眼正和自己四目相对。

“……”一定是她还在做梦。

于是欣然合眼,可下一瞬她的上眼睑却被冒昧地掀了开。

“你这不是醒了吗?还闭眼干吗?”

飞羽挤着不大的豆子眼,半个鸽身都快坐到她脑袋上了,接着一个出其不意用羽尖戳了她眼睛,疼的祝余立马弹跳起身。

“疼疼疼疼疼疼!说话就说话干嘛还人身攻击啊!”

揉着受伤的眼睛,祝余一下子就恢复了精神,别说骂鸟,她现在连杀鸟的心情都有了!

可再看身处的陌生洞穴,洞外天光大亮,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显然已不在蝉西山。

“我们这是在哪儿?其他人呢?”

洞穴内只有她和飞羽,也没有任何来往过的痕迹,似这里一直就只有他俩。

“不知道,应该是死了吧~”

飞羽漠不关心地替自己梳着羽毛,听它的话似也是不知道身处何在。

不过……她为什么在这儿?

“我睡了多久?”

“你个人类问题怎么这么多?”飞羽不耐烦地插着腰,美美梳毛的心情顿被搅没。

“一个晚上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听清楚了吧?”

这么说她也没晕很久,话说……

“飞羽,你家主人呢?是他把我带过来的对吧?”她凑上了些试探地问道。

“托你的福,我家主人白天可出不来。”

他阴阳怪气地撇着嘴,被关着的这些日子它可是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主人拼死救下这个女人,结果转头就摔了个死无全尸!现在好了,白天连它自己都找不着了。

“还真不在……”她低语着,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先逃命要紧。

见她转悠着脑袋瓜子,飞羽顿时警觉地拦在出门,还没她小腿高的胖鸟身材蹦跶个不停。

“你少动歪脑筋!在主人没醒来前你哪儿都不许去!”

“为什么?”

问起原因,他鸟嘴一歪,神气十足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小主人回来了!他要先杀了你再去杀了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族!”

“小主人?你管‘他’也叫主人?”

“他”指的自然是冲破封印又冒出来的雨师妾所谓的“心魔”,如此看来,他们似乎早就认识。

“哼哼~小主人可不会对你心慈手软,这次我们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你最好乖乖听话!”

它掐着嗓子桀桀桀怪笑,搓着下巴一脸得意。

“……”那就更应该跑了。

“那麻烦你转告他,等你们功成名就了我会乖乖投降的,绝不反抗。”

接着她双手将它举起,回之歉意一笑。

飞羽:“?”

在它茫然的注视下,一个大力金刚甩将它直接抛出地平线,化作天边的一点黑影。

无论如何,还是逃命要紧,那位祖宗可是真打算杀了她来着!

再搞清楚一切之前她还是先躲躲吧,都要去毁灭世界了总不见得还缠着她吧?

祝余撒开腿就开始狂奔,注意到脚上缠着的绷带,心中顿时对飞羽愧疚了几分。

不知道身处何处,在蝉西山受的伤还没恢复到让她能够动用灵力,凭着莽劲儿和直觉她只能马不停歇地能跑多远跑多远!

可要想掩住自己的气息光是跑远点还不够,所谓灯下黑,她藏在人群里反而更显眼,所以趁着夜幕降临之前她就找了一处鬼窝蹲着。

等孤魂野鬼们醒来一看,家里居然闹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人!闹人啦!”

……

最后,祝余如愿被绑。

众鬼: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你们这是要把我绑去哪儿?”

被架着越走越深,祝余这才看清这居然还是个**,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鬼,但却胜在数量不少,也够让她躲一躲了。

“自然是将你交给老大,让他老人家来决定你这一身精肉怎么分。”

牵着绳子的是个缺了半边脑袋的小鬼,见她既不哭也不闹的,瞬间感觉有损自己做鬼的尊严。

“哼!等下你就等着吧!我们老大可是魑鬼,生扯你手脚都是轻的,他最喜欢的可是直接开了脑袋在你还会尖叫的时候掏你脑仁儿吃!”

“魑鬼?太好了!”

这么杂的鬼气她就不信自己还能被发现!

被小鬼领着进到一处宅院,身后都是一群想来分杯羹的山间野鬼,祝余有些心累,这要是收拾起来岂不是得打一个晚上?

“老大!这儿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人!您看看咱们咋吃啊?”

屋里晃着幽火,从里面传来一声口哨声,小鬼心领神会地将门推开,霎时,一道黑血横溅在它半边脸上。

在满地残肢碎尸中,一个刚被他咬断的脑袋滚滚而来,被开了天灵盖,脑浆淌了一地,一声吞咽,他嫌弃地吐了点残渣。

“啧,难吃。”

“老……老大?!”

小鬼对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头哭天喊地。

而他只是舔去唇边污泞,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吊儿郎当地侧头看向她,似找到心满意足的猎物,眼底含着戏谑的笑意。

“哈……”

“这不就找到了嘛。”

完蛋!

祝余当即转身就逃,以为这群野鬼能给自己拖点时间,可一道煞气袭来,成群的野鬼顿时变了血雾。

她被震荡得也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一旁的茅草屋才被迫停下,顾不了那么多,她只能先躲进去,正要合上门的一瞬,一只手赫然抵住了门。

“!”

门被一点点拉开,他像是得逞的猎手,眼中的杀戮可怕地灼痛着她,直到她彻底无处遁形。

“有本事,你再跑试试?”

虎口抵在她吞咽而搏的脖脉,他轻易将她欺压身下,欣赏她因痛苦而挣扎的脸,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难受吗?谁让你跑的?”

“说,‘我错了’。”

可她根本说不了话,他耐着性子,指尖触碰她的眉睫、抚掠唇畔,张开的指缝滑入齿间,模仿着说话的蠕动做出怪异的动作。

“我、错、了。”他代替说道。

“嗤——”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难看。”

掐着她脖子的手撤去,祝余忍不住地一顿咳嗽,他心情大好,将她抱坐起,甚至还拍着后背帮她顺气。

“咳的声音也难听。”

祝余顿时火大,刚想破口大骂,脖间猝不及防的凉意就惊得她一哆嗦,很快,撕咬的痛意席卷全身。

他居然在咬她!

祝余几乎是连腿带蹬地将他推开,抚上颈间,居然已有淡淡血迹。

“你咬我干嘛?”

他拽过她的手,细细打量着她颈间自己咬出的杰作,不满道。

“看不出来吗?我准备杀了你。”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祝余简直气不打一通来,莫名其妙被缠上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莫名其妙地杀了自己?

话音刚落,他张嘴又咬上了自己的手。

“疼疼疼疼疼!”这家伙属狗的吧!

“你咬不死我的!咱们能不能先好好谈谈?”

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松了口,看着一根没少的手指,祝余顿时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却听他道。

“知道你轻易死不了,所以……”

“我打算吃了你,这样你就能长在我身体里了不是吗?”

真的很想杀了她。

他得承认最先这个念头并不强烈,只是在没见到她的这段时间,他会不由自主地想念她脖颈处的香味,想念她高高昂起的头颅和白皙脆弱的身体。

想见她,想把她摁进身体,融入骨髓。

好不容易他见到了她,她却跑了。

她真是该死,让他这么难受……

“所以说,谁准你跑的?”

于是,他决定吃了她。

“就从脖子开始,把头咬断,将脸皮撕下包裹着眼球一并吞下,咬破唇吮吸血液,再敲下一片颅骨作为刀具分解你的全身上下,手得留着,可以含很久,腿会跑,砍了扔掉,肚子脏腑呢?我还得想想怎么食用才好……”

他越讲越兴奋,甚至已经饿得在吞咽口水,昏暗的茅草屋只有微弱的月光残存,而他眼中亮着光,璀璨得骇人。

祝余僵着身子不敢动,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他每说一处地方她就仿佛被刀割般的毛骨悚然。

她瞪大着眼睛,瞳孔震动,心底第一次丛生出了绝望,从脊骨生出颤栗,慢慢浸润神经。

他竟然……真的想吃了她?

他双手撑地,一副臣服姿态跪在她身前,急促的呼吸挑逗着脖颈,倾下的银发轻扫过她的手背,掩映着他兴奋而红润的脸。

他一定要吃了她,最好顺便堵住她的嘴,以免她在耳边像念咒般嘟囔着让他动摇的言语。

将她逼的退无可退,他抬起手掌,虎口抵着她的鼻翼,指腹紧扣颧骨,只要腕间稍一用力,她的头便后仰着紧贴坚硬的屋墙。

将她抵在墙上,在挤压中为她奉上一丝痛觉,掌心感受着她急促而又大口的呼吸,连他自己都为止颤抖。

——好高兴……她会听见我的心跳声吗?会不会被吓到?

——好想马上就撕碎她的衣裙咬破她的大腿……

——她会哭吗?

——还是不要了,哭起来应该也是难看的。

他垂眸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双愕然的眼睛,忍不住低头轻舔。

——哈哈,别紧张。

“疯子。”

“哈啊~谢谢夸奖!”

“现在……我能吃了你吗?”

雨·真疯狗·师妾,请不要把他当正常人!因为他不是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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