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乃前朝旧贵,虽已不富足但也能保几辈子吃喝不愁。
温家老爷膝下有一女,名唤温华,天姿聪慧,能说会道,可谓是个十足的掌上明珠。
温华于六岁丧母,两年后续弦的大娘子就领着两位姐姐搬入温府。
再后来温老爷也离世,大娘子领了掌家权,任由下人拔掉她的玉簪、剥掉她的华服,将她扔入柴房,整日做着尘垢粃糠的事,更毁了她的容,让她彻底成了个过街老鼠般被人喊打喊骂!
她嫉妒于大姐温淑的才华,凭什么她就能考取女官平步青云?不过是个粗鄙人生的下贱胚子罢了!若不是她们,成为太子妃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她恨温淑,更恨所有人!
他们都该死!
该死!
于是,她上山求拜幻山妖,以自己血肉为祭乞愿能成为温淑。
而她的愿望也实现了,摸着脸上那道消失不见的疤她无法自拔地放肆狂笑,不过一个区区太子妃,她要做的是整个天下的皇帝!
可惜好景不长,她的伪装被识破了,被逼绝路她将任何人都当做救命稻草,可好死不死,抓到的是扛着镰刀的杀人魔。
脸皮重新被割下,她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一身血肉更是被反噬的连渣都不剩。
温淑重拾自己的脸,克服重重困难最终擒拿下镰刀杀人魔成为一代女判官!更是与太子破镜重圆,有情人终成眷属。
全文终
——
“靠!”
一页页画卷在脑中旋转,又过于眼前像是让她切实看了场皮影戏般生动,不过她还是想说!
这幻山妖都能实现愿望了还换脸干嘛?直接许愿当皇帝啊!
她依旧面朝黑土背朝天,直到又被提溜起来才想起自己现在就是那个冤大头来。
“还敢装晕!我看你是真的想死了!”
“起来!”
喉咙被勒的差点呛住,祝余赶紧顺着站起,一个借力打力的反擒转而将她压了住。
“虽然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也好歹是温家正牌大小姐!你这么对我就不怕遭报应?”
被拿下的妇奴一时瞪大了眼,这整日神经兮兮的阴暗小妮子居然还敢动起手来?平日被狗叫都灰头土脸地逃一路,今日莫不是撞了邪了?
“呸!温家小姐只有淑小姐和源小小姐!你算个什么粗鄙玩意儿!丑八怪!疤瘌病!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哦不是,你是爹娘都没有!”
“啧啧啧……”
祝余掏了掏耳朵,轻笑一声踢向她的膝间迫使她跪地,将脑袋一并摁在古井上。
“蹭——”
一把柴刀水灵灵的与她擦眼而过,矗立脸前。
“再敢骂一句,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她眉眼弯弯地笑着,凛冽的刃光将她的脸切割的很是诡异。
“你……你不不敢!”妇奴嘴硬道,实则是紧张得连她松了手都没察觉。
“哈~这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祝余抓上她一只手按于井边,手起刀落间,一只手掌赫然脱落,喷涌而出的鲜血稀里哗啦的淌入井中,将井水染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
妇奴抱着断臂叫的哭天喊地,惨白着脸下意识就想逃跑,可却腿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现在知道我敢不敢了?”祝余笑道。
“温小姐!不对!大小姐!是老奴不长眼!我错了!我才是卑贱的东西!求求您饶我一命!我绝对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妇奴跪在地上头都磕破了,她很是后悔!今日就不该来招惹这个晦气鬼!
祝余转着柴刀,蹲在她面前漫不经心道:
“最近可有哪家公子开府设宴啊?”
导致温华彻底黑化走上不归路的便是那次府宴,她为了不让温淑去参加不仅把人打晕,还偷穿她的华服,恰巧那次府宴的女眷还都要求掩面,她一眼便被微服私访的太子瞧上。
两人从诗词歌赋聊到风花雪月,心中的悸动让她一时忘却了仇恨,最后天光大亮,她着急处理后事仓促逃跑,只留下一只袖花鞋供他念想。
后面自然是这太子将温淑认作是她,两人的打情骂俏无疑是一把把利剑刺在她心上。
她真是恨毒了温淑,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要想既不拿惨死剧本也不走献祭那歪门邪道还得从根源解决问题。
她打算直接去杀了那狗太子!省的两主角各种爱恨别离水篇幅。
先将他杀了嫁祸给那镰刀杀人魔,她再利用后面的剧情将那杀人魔抓住,这样岂不也是能飞黄腾达!
妇奴吓得瑟瑟发抖,半会才想起她问的话来。
“有有……刘氏公子家!今日有有有有府宴!”
那看来便是那刘公子府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妇奴死里逃生刚喘下一口气,整个脑袋便离了身子,滚噜噜地掉进了野草中。
祝余扔下柴刀,兴致勃勃地朝温淑的房间走去。
因为借魂到这副身体的原因,祝余能感受到她那蓬勃的暴戾与恨意,甚至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开始影响自己。
比如脸上的疤……
她下意识地低头,甚至感觉路过的人都在盯着她的脸看,又被背后窃窃私语着什么,她熟练地拿出面纱将那道狰狞的疤盖了起来。
但温华那恶毒劲却是对她有用,最起码不用担心违反人物设定被强制召回了。
对了,还有那小子,也不知道穿到谁身上了,无论成了谁都难免会受原人物的影响。
一边大脑转悠着,一边手已经快准狠地直接敲晕还在温书的温淑,甚至连给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
“咚——”
如玉般的美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倒在了眼前,动的这几下给她累的够呛,祝余索性也跌坐下来,看着这书中的主人公连连称奇。
“这人是没吃饱饭吗?这脸小的跟什么似的,还有这皮肤,不知道还以为是鸡蛋呢!这睫毛也是长的离谱以为自己苍蝇翅膀吗?还有这手腕……比我手掌都小!”
没有夸赞,全是嫉妒。
“冷静!”
祝余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保持理智看来还是低估了温华的恨意啊……
将温淑五花大绑地藏进床底,她赶紧从衣橱里搜罗些华服来,流程还是不能少,万一这次狗太子没瞧上她不出来咋办?
紧挑慢选的她终于是挑出件翡翠烟罗绮云裙来,又是涂粉又是抹妆的,等催轿的嬷嬷来时早已严阵以待。
马车沿路而来,途经大道时,一阵风将车幔吹开,暮色四合,轻歌浅舞,依红偎翠,笙箫琴音从不远处传开。
下了轿,仆从便不许跟着了。
将帖子递给侍门郎,祝余心虚地理了理自己面纱,又拿出温家令牌来这才安然通过。
彼时铜管乐起,摆开琼筵,坐赏名花,飞羽觞而醉月,有才子高声佳咏,抒发雅怀惹得美人一笑,案上梅子紫、樱桃红,旁有翠竹绿柳,叶色攒青,众人喧笑,好一副酒好花新地热闹样。
只有兜兜转转绕了一遍又一遍的祝余心里想骂人。
着宅子修的到处都是路是想闹哪样?
还有太子呢!怎么半天也没见一个和自己眉目传情的!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放弃钓鱼似找人法,祝余转而杀进后院,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今日热闹的很,下人都忙着端茶送水自是没人管她做什么,迈入后院她一眼便瞧见了正中处的烛火通明。
她悄然靠近,可这屋中却与周旁死气沉沉的一般无二。
难道没人?
没人又为何要点灯?
犹豫半刻,她还是慢慢将门扉推开。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而他也显然认出了自己,惊讶之余神色又慌张起来。
祝余心中愕然,眼前这人是祝孝先没错,可他腰间别着的龙铭玉佩又**裸地彰显着他的身份。
他如今便是那狗太子。
“太子?”
她惊呼出声,正想这岂不是白捡的头等功时,一声砍伐声闷然响起。
半弯的镰刀如同砍拾木柱般卡进了他的脖颈中,尖上滴血,她甚至能闻到铁锈般的血腥味,粘稠的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她这才看清他身后多的那双脚。
“快跑!”
祝孝先几乎是哀嚎着出声,随即镰刀毅然决然地拔出,血液洒溅满地,甚至染出一层血雾,朦朦胧胧似隐去那人的半边笑。
“嗤——”
嘲讽的笑声。
他跨过尸体,拨开血雾,像是从烂肉中生长出的诡魅彼岸花,他抬眼,用眼睛刻画出了她此刻的表情。
“杀人游戏?”
“很有意思。”
他挥去镰刀上的温血,深吸一口像是沉沦这场致幻的氛围,颅内因腥气高涨,他扭曲着笑,每走一步都传来嘎嘎作响的骨动声,他的镰刀在叫嚣,他的身体也在叫嚣。
杀了她。
杀了她。
将她的头骨制成美丽的灯笼,再将眼睛挖去燃作油灯。
病态的眸,似癫狂的具象,是天真而残忍的恶,是散落的尸体碎粒,是魔鬼魂灵啮齿,隐幽血腥的兴奋。
祝余这一刻才体会到被鬼缠身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毛骨悚然!
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就跑,虽在书中被杀不至于真正死去,但能进入书中地机会只有一次,她不能就这么出去!
她跑得很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回头望,鞋居然掉了一只。
眼看那把镰刀已来到月色之下,她顾不了这么多,只能是弃之不顾。
绣花鞋镶有珠玉,在月色下更显雪光涟漪,他将它捡起,轻嗅后揣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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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很多感悟,但和朋友的一段话和喜欢,送给大家
——“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现在有点手足无措了。”
——“做了就知道对不对了。”
——“勇敢去做,人生还长,你的容错率很大!”
——“那要是我一直在错呢?”
——“人生没有正确选择,你觉得的错误不是错,而是为下一次需要做出选择时所筛选的正确选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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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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