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睡醒,已经是八点四十了,黄时雨才从梦里缓过来,仿佛早上自己压根就没起来,Leo和他的小金毛都算梦里的NPC。
卡着九点,黄时雨打卡上班,迈进翻译部,是左脚迈的,氛围很融洽,又是要摸鱼的一上午。
今天,黄时雨要挑战高难度工作—扫雷,一款看运气没运气,看实力没实力的单机小游戏。
正当她插着自己的小红旗满场跑时,翻译部部长喊了声她名字,一紧张旗子插歪了,不偏不倚刚在插在中间的雷上,“Boom”全盘炸掉。
黄时雨眼瞅着自己高楼起,又眼看着自己高楼崩塌,心中五味杂陈。
“小黄,你去楼上给Leo送几份文件。”
牛马的命,万恶的资本家。
“Hi,Huang!”黄时雨还没敲门,里面的Leo就喊自己进去。
“How do you know it's me?”(你怎么知道是我)黄时雨把一份份文件摆到Leo面前。
“I called you。”
黄时雨看着真正的罪魁祸首在这里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就心疼自己被炸掉的旗子。
“You're delaying me from doing business。”(净耽误事)
Leo一脸疑惑。
黄时雨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十点半,刚好是休息时间。
“Get up!”(起来)
Leo更加疑惑,但是身体已经服从口令,站了起来。
黄时雨顺势坐下,打开他电脑的单机小游戏—又是扫雷:“Show。”(露一手)
黄时雨开始整盘布局,先从四个角出发安插旗子,然后逐步缩小包围圈,在每两个之间空几个位置小心地安旗子,鼠标每点一下,呼吸都一滞。
Leo目光早从游戏上面转移到黄时雨身上。
黄时雨目光明朗,盯着电脑屏幕,稍加思索后再轻动鼠标点击另一块版图,在她思考的时候总是抿着嘴,时不时还会把手放进嘴里咬着,看的Leo是目不转睛。
等到关键的几步,黄时雨站起来,把Leo拉过来按坐在电脑椅上,挑眉示意他继续。
Leo深知自己要是没下好或者没按照黄时雨的想法去安插旗子,自己将是死路一条,每选好一块版图,都要用手指指给黄时雨看,等到黄时雨点头,他才敢按下鼠标。
黄时雨很是欣慰,如果老板都上班摸鱼玩扫雷,那自己玩有什么不可,给自己争取的最大收益就是拉老板下水。
还剩下最后两步,两块版图,一块是雷区,一块是安全区。
黄时雨看着版图陷入思考,但因为前面玩的毫无规律,索性也没什么想法,拿不准主意。
“It's up to you!”(看你运气)
“I wasn't lucky until I came here。”(来这之前运气并不好)Leo扭头看向黄时雨,接着说:“Now I'm lucky。”
在对视中,他按下鼠标,没有听到爆炸声。
黄时雨看向屏幕,一片片红旗向四处蔓延开,是胜利的标志。
“congratulation!”黄时雨示意他看电脑屏幕。
一样的话,一样的人,只是站着的变成坐着的,坐着的变成站着的。
Leo没有看屏幕,还是盯着黄时雨看,这个外国佬怎么就这么爱盯着别人看。
黄时雨匆匆起身,蹿出办公室。
太暧昧了,不愧是金毛,太会撩人了。
黄时雨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一边回味着刚刚暧昧的气氛,双手捂脸,抵在旁边门上。
她没能察觉到,办公室的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看外面看的一清二楚,她的所有窘迫瞬间都被Leo收入眼中。
Leo从抽屉里拿出五十刀放进旁边的小猪存钱罐,过了一会,又拿出五十刀放进去。
一份遛狗的工资,一份带自己玩游戏的工资,要给honey养的肥肥的。
中午下班,黄时雨还是准备老计划回家吃饭,公司里实习生的餐食是不包括的。
但某人不知道,还早早坐在楼下食堂里满心欢喜等着黄时雨来。
一桌桌人都吃完饭离开了,还没看到黄时雨的人影,Leo捏着自己的饭卡坐电梯往翻译部走去。
正是午休时间,翻译部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看来黄时雨是回家休息了,毕竟五分钟的路程能换一个半小时的午觉还是很值的。
黄时雨的工位在门口,是整个部门离窗户最远的一个位置,最近天气不好,离得远反而少一些寒气和湿气,但是天一旦放晴,这位置就阴冷的和地下室一样,适合长蘑菇,不适合种花。
Leo盘算着什么,看看她桌子上空荡荡的一片,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下午上班,Leo还是用蹩脚的理由—送文件—给黄时雨喊上去。
神神秘秘地从自己的办公桌下翻出了一面大镜子,非常大,有半个黄时雨一样大。
“Mirrors can reflect sunlight onto your desk。”(镜子反射阳光到你桌子上)Leo推销着自己的大镜子,不顾黄时雨脸上青一片白一片的脸色。
不是,他有病吧。
黄时雨傻掉,抽象在人间。
算了,这也可能是心疼自己在阴暗的工位上努力工作,这是老板的体恤,应该感恩,黄时雨麻痹自己的大脑连同抽搐的神经。
还没等感动升起来,Leo又从办公桌下拿出来一盆花。
是的,没错,是一盆花,不是一支,也不是一束,是带着泥土的一盆。
一盆菊花。
黄时雨有两点疑惑,一是他那个办公桌下面是有一个别墅吗,这么能装。
二是菊花是来干嘛的。
Leo看出黄时雨的疑惑,清清嗓子说:“chrysanthemum,ju-hua~”扯着那不知道跑到哪个国家的音调,露出一副让人夸奖他的表情。
一副连谢谢都没准备说,却准备好说不客气的表情。
好大一张脸。
“Why?”黄时雨迫切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让她不拉黑眼前这个外国佬的理由。
“I asked the assistant what to do if a girl is always angry,He recommended this to me。”
(我问了助理女孩总是生气怎么办,他给我推荐了这个)
说完,还不忘重复助理的话:“ju-hua xiá huo。”
菊花下火,黄时雨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无语两个字写在脸上。
狗屁助理,辞退了吧,狗屁老板,辞职了吧。
“你们两个脑子都瓦特了。”黄时雨一字一句,发音准确地告诉面前金毛男这个噩耗。
“脑、子..”
“瓦特。”
“瓦、特。”
Leo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说的第一句中文是“脑子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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