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壮山到了萧怀瑾家门口看到了被锁上的栅栏门,知道他不在家,无奈就先返回了。
李家人也在村里打听出来了,有个小哥儿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鬼鬼祟祟从山后跑出村,但再多有用的消息没有了。
萧怀瑾今天运气不好,没有逮到任何活物,颠了颠手中小背篓里装着小半篓的菌子,不过有这些也很高兴,鸡枞松茸牛肝菌都有,甚至夹杂一些木耳,足够吃顿鲜美的菌子汤了。
当然他不是自己吃,而是送到杨哥儿家,以此为契机和杨哥儿说说话。
萧怀瑾从山上下来后并没有回家,直接去李家。
只是今日村里人好似都无事一般,三三两两聚在一堆说着什么,隔不远就有几个人,只是那些人看到萧怀瑾后又齐齐停嘴,还有意无意打量路过的他。
萧怀瑾略掀薄薄的眼皮淡漠地扫过那些人,在村内住了这么几年,大家都是熟面孔了,只是萧怀瑾和他们不熟,从不上前招呼。
而那些聚在一起的村人在萧怀瑾看过去的时候,竟都转过眼不再打量他。
路过里正家门口时发现里正竟然也在他家门口不远处和村长说着什么。
萧怀瑾和他两人比较熟,于是简单叫人,打了个招呼:“何伯,里正爷爷。”并没有多交流的意思,问候完就走。
“萧小子,等等。”没想到村长叫住了他。
“什么事。”萧怀瑾停下脚步。
“过来给你说个事。”村长看到不远处村人也都看了过来,但还是硬着头皮对萧怀瑾招招手。
萧怀瑾走到他两跟前。
村长看了眼里正,里正对他点点头。这才说:“萧小子,给你说个事,你不要冲动。”
萧怀瑾诧异,什么事还不让他冲动。
村长用极低的语气说了李杨树在后山竹林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当时我们到的时候那贼人早逃了,李家人按照杨哥儿口述的那人长相,问遍了村里人,竟只有一个小哥儿看到他跑了,但不知道是何人,这事我也有责,我没担好村长之责。”
萧怀瑾听着村长说李杨树差点被人糟蹋时后槽牙差点没咬碎,拳头捏的咯咯响,脸黑如墨,突然想到之前孟春果和一个长脸吊稍眼的汉子在他家附近说话,于是寒声道:“那人什么长相。”
“说是长脸吊稍三角眼,额头上还有一块黑色痣,一身灰黑麻衣。”村长赶忙道。
“我知道了。”萧怀瑾沉着脸,“多谢村长,我先去杨哥儿家。”
村长还以为他想去退婚,又道:“你可别冲动,有话好好和李家人说开,好聚好散,毕竟李家出了这事也不好受。”
萧怀瑾并未说什么,黑着脸走了。
其实村长这么想无可厚非,当下女子哥儿的清白那可是很重要的,但如果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行,私心来说村长是想村子里和和睦睦的,但是也不能委屈了萧怀瑾,这事还得看萧怀瑾的态度。
但看萧怀瑾的脸色,村长叹息着对里正道:“王叔,我看这次事不妙,那李家哥儿……哎。”
里正:“现下重要的是将那人揪出来,李家人在村里几乎问完了,都没能有消息,我看是难了。”
萧怀瑾之前并没有注意聚在一起的人在说什么,现下他心里忍者暴虐的情绪,仔细听那些人说的话,难免被他抓住一两个字眼,诸如‘可怜’‘以后’‘清白’‘李家’等。
那些字串成一起都能猜到他们在嚼什么舌根,萧怀瑾面无表情掠过去一眼,那些人就赶紧停嘴,各忙各事。
到了李家后,发现李家门半开着,从门外能看到堂屋坐满了整个村李家的男人,即使人多,但沉默如乌云般笼罩着那些毫无章法的汉子们。
萧怀瑾并没有敲门,进去之后将背篓放在门后。
堂屋的内人听到推门声,往门口看去,都看到了沉着脸进门的萧怀瑾。
众人都走出堂屋,看萧怀瑾这样子,多半是被人告诉了,也不知传到萧怀瑾耳朵是什么样的,内心都咯噔一下。
李壮山先迎过去,沉声道:“萧姑爷来了。”素日都是常秀娘说姑爷,李壮山很少这么说,但说完这一句接下来的话他不知如何开口。
萧怀瑾:“杨哥儿在哪。”
李壮山见他脸色难堪,艰难开口:“你……先别生气,这件事不是杨哥儿的过错……”
他还没说完萧怀瑾便打断他:“我知道,我看看杨哥儿。”
李壮山见他态度强硬,只得带着他往西的厢房去,敲敲门。
开门的是周秀玉,“爹,怎么了。”
李壮山朝里面看了看,“杨哥儿怎么样。”
周秀玉摇摇头。
李壮山:“你带着孩子和梅姐儿先出来下。”
周秀玉看到他身后站的萧怀瑾就明白了,进屋和李梅树说先出去,随后自己抱着孩子也出门了,出门前还回头看了眼炕上蒙着的人,又看看蕴含怒火的萧怀瑾,眼底有点担忧。
李槐树走到周秀玉跟前,接过她手中的孩子,低声对她道:“别担心,咱们家人都在这,不会出什么事。”
萧怀瑾关上门,朝着炕边走去。
李杨树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知道萧怀瑾进来了,他知道自己害怕让萧怀瑾知道这件事,但不知道如此害怕。
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都能看出来下面的人如何发抖。
突然他被连人带被抱在怀里,一双温厚的大掌轻拍他后背。
他听到很温柔的声音:“不怕了,不怕啊,我在你身边呢,不怕。”
李杨树在这轻哄中慢慢停下颤抖。
见李杨树冷静下来了,萧怀瑾轻轻将蒙在他头上的被子拽下来,不妨看到一张青紫肿胀的双颊。
萧怀瑾眼眸怒睁,腮帮紧咬,表情甚是可怖,方才安静下来的李杨树见他这般生气,眼眸含雾地看着他,吓的大气不敢喘。
随后萧怀瑾又挽起他的里衣看到身体上大大小小全是青黑色的伤痕和血印子。
黝黑的双眸蕴含着风暴,萧怀瑾克制着将李杨树盖好,一言不发就出去了。
李杨树拿不准萧怀瑾的态度,他那么哄他,是怜惜他的吧,可后面看到他后又为何那样。
萧怀瑾出去后对李壮山道:“岳丈,你找个游医来给杨哥儿看一下。”随后又道:“槐哥和各位哥哥弟弟随我走一趟。”
李槐树和李向山他们和萧怀瑾出门。
萧怀瑾一言不发朝村内走去,李家兄弟互相看看,紧接着都跟上去。
直到在孟家土坯房前停下。
李槐树不知道萧怀瑾是何用意,正在想着,就看到萧怀瑾一脚将那木门踹开,甚至那门经受不住他的力道,门扇被踹的歪斜倒落。
“全给我滚出来。”萧怀瑾进去后站在院内,凛冽道。
孟家没有动静。
萧怀瑾:“你们是想死还是想留一条小命自己选,要是再不滚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儿。”
孟家夫妻俩和孟春果这才互相搀扶着从屋内走出来。
孟春果还强忍着害怕,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家又没招惹你。”
萧怀瑾上前掐着她的脖子,“和你在后上说话的男子是谁,在哪。”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孟春果被掐的差点翻白眼,嘶哑着声音道。
萧怀瑾从袖口滑出随声携带的匕首,抵着孟春果的眼角狠狠向下划至下巴颌,鲜血登时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孟春果疼的大喊大叫,死命挣扎,但萧怀瑾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孟春果脸色涨成青紫色,眼前白光阵阵,出气多进气少,“停下,停下,救命,救命。”但没人救她,“我说,我说,你放了我吧,他是我远方表哥。”
萧怀瑾将她甩死狗一般甩在地上。
李家兄弟这才反应过来,他家杨哥儿极有可能被孟春果害的,萧怀瑾这边逼问孟春果,李家兄弟那边围着孟家夫妻拳打脚踢。
“原来是你们这家子恶人在作怪。”
“这两个老不死的,打死都不为过。”
萧怀瑾从孟春果那得她那远方表哥的地址,收起手中的匕首对李槐树道:“槐哥,你们把孟家人捆了送村里祠堂去跪着,等我回来。”
“我随你一道去抓那人。”李槐树忙道,“向山哥,这里交给你了,先别把人打死了,通知村长和里正,然后把他们捆去村里祠堂,记得去把孟家那两儿子两家人也都捆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一起参与。”
“放心,这里交给我们,你们快去,别让那起子歹人跑了。”李向山摆摆手。
萧怀瑾和李槐树驾着李家的驴车,赶往孟春果那个远方表哥住的村庄。
路程有点远,此时已经天暗了,今日自是回不来了,两人带着干粮和被褥上路的。
萧怀瑾一言不发出去后李杨树就陷入一种眼神空洞的状态,他的情况不对劲,萧怀瑾安慰的那两句并没有打开他的心结。
甚至他还误会了萧怀瑾是不是看到他这幅凄惨的模样,以为他真的被玷污了,所以才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是嫌弃的吧。
李杨树一直在自我怀疑中,发烧了都没察觉。
今日天色晚了,没办法找游医。
等次日游医到时李杨树都已经烧的不行了,整个人都瘫在床上软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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