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方大人物无论如何攒动,都影响不了鑫金巷里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起床的楚楚。
“娘子,药煮好了。”香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楚楚没看见,光是闻见味道,整张小脸儿都皱巴起来,但还是乖乖的喝了。
“臭狗蛋儿。”楚楚喝完,整个人都被苦清醒,嘴巴里被香味塞一颗甜甜的蜜枣,还是骂骂咧咧:他倒是爽了,避子汤却要自己喝,真是不公平!
“香味,你说,有没有男人避子的方法?”楚楚不想再喝避子汤了,她其实挺喜欢赵胤不来这里,因为他不来就不会闹自己,不闹自己,第二天就不用喝苦兮兮的避子汤。
“有吧?”香味也不确定,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哪里能知道这些?
楚楚深吸口气说:“伺候我穿衣,咱们去街上转转,就去那荣晖堂。”记得有个话本里提过,荣晖堂里的大夫,擅长给男子治病,什么雄风不振,不孕不育,拿手的很。
“娘子,靠谱吗?”香草被喊过来,打着哈欠儿跟楚楚一起换上男装,两人走出房门,让香味在家里看着香菜,别让她作妖,就学着男人大步流星的走出鑫金巷。
“那谁知道?”楚楚和香草两人站在荣晖堂门口,看着进出的人,心里也拿不定注意:她只是在话本上看过荣晖堂,现实里是不是一样……
“咳。”跑堂的学徒可有眼力见儿了,眼下在门口踌躇半天,想进来又犹豫的两人,看着面庞白净的很,一看就是女子扮的,他有些好笑的站在门口儿,想看她们会不会进来。
“娘子,他看我们笑话。”香草气呼呼的,指着那倚靠在门框上的学徒。
楚楚闻言看过去,心里一言难尽,但都被发现了,还要跑走不成?
“这位小哥。”她粗着嗓音走上前说:“不知贵店里可有擅……”
学徒被她这么看着,脸都红起来:“那个,进来说话吧,门口人多。”
楚楚闻言,嘴里的话顿时咽下去:啊对,门口人太多了,那些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香草也是红着脸,跟猴屁股似的,跟在自家娘子身后走进去。
荣晖堂里还挺大,处处都有药香,若是闻不惯的人,怕是会觉得熏得慌。
楚楚就闻不太习惯,因此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帕子就放在鼻子上。
学徒见状心里吐槽:这姑娘,装扮成男子,也太不走心了……
“不知两位姑娘,有何贵干?”毕竟是女子,堂里人多,大都是男子,学徒既识破两人身份,便带着她们往里面走了走,声音压的也低。
“我们这里可是专门为男子诊治的药堂,你们是走错地方了?还是有所求?”学徒觉着走错地方不大可能,毕竟这俩人在他们门口待了有一会儿了。
“啊,你看出来啦?”楚楚惊讶,像个傻白甜一样。
香草也咕哝喉咙,很是紧张:“小哥儿,我们没走错地方,是有事儿来着。”
楚楚点头点头,被识破身份,原本就紧张,现在更是说不出话来,手碰了碰香草,让她来说。
“那,那个,咱们这儿有没有,有没有男子……”
香草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楚楚瞪她一眼,立时便闭上眼睛:死就死吧。
“有没有男人避子的药!”这声音可不小,里面坐堂的大夫都听见了,正喝茶休息呢,听见这话就喷了一口,把桌案都打湿了。
“小唐,把人领过来。”学徒也被惊到了,差点没反应过来,还好老爷子发话,不然他可就尴尬的不能收场了。
“是。”小唐领着俩人过去说:“这是我们荣晖堂的坐堂大夫,姓荣。”
荣晖堂的大夫姓荣,没毛病。楚楚领着香草走进去,看到的就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坐吧。”荣大夫说:“你要这药是给谁吃的?”
楚楚闻言,嘴巴打了结儿般,但见对方眉眼中没有鄙视,很是平静,就鼓起勇气说:“是,是给我……相公吃的。”
楚楚说开之后,胆子就大起来,尤其是对面老人慈眉善目,示意她继续说的鼓励眼神,就更忍不住倾诉说:“避子汤实在是太苦了,我不想再喝了。”
荣大夫上下打量她一眼:“这样。”
了解情况后,他说道:“小年轻夫妻,有这个需求是正常的,你相公愿意吃避子丸,证明他疼你,你倒也不用担心这避子丸有副作用,只每次行房之前吃下一颗,若要怀有子嗣,停服三天即可。”
楚楚闻言惊喜:“竟是如此?那真是太好啦,谢谢您大夫!”
荣大夫点点头:“谢倒是不用谢,以后再买就找让你这小丫鬟找小唐,不必再亲自过来。”一个娘子出来买这药,被人知道,影响也不好。
楚楚乖乖应下:“知道啦!”
之后示意香草掏钱,也不管价格多少,直接给了个十两的银元宝。
荣大夫倒是不贪财,更何况避子丸价格也不贵,给楚楚拿上两瓶,就让小唐领人出去,把钱找了。
“这家大夫可真好!”楚楚抱着两瓶药,站在荣晖堂门口,心里感慨不已。
香草却是拉着她的袖子说:“娘子,咱们快走吧。”
临近中午,街上人倒是不多,估摸着都回家吃饭了。
楚楚出门前就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这会儿倒是饿了。
香味说赵狗蛋儿做了面条,如此便不在外面吃饭,还是回家吃吧,再来个爽脆的凉拌黄瓜丝儿,吃在口里,那也是爽歪歪。
“行,回去。”楚楚把两瓶药装好,可不能丢了。
两人脚步不算快,又都饿的厉害,便也不敢耽搁的回鑫金巷,好在离荣晖堂不算远,一刻钟便回到家门口。
“香草,你让香味把面条儿做上,我去暖房里摘几根黄瓜凉拌吃。”楚楚说着,进了门就往暖房里面跑,香草应一声就往厨房跑,俩人分工合作,只是……
“啊!我的黄瓜呢?我那么大几根儿黄瓜呢?谁给我摘走了?这年头儿小偷太没有武德了,居然连人家的黄瓜都偷!”
等在正屋许久的李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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