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才发现金归许就在洞口不远处,手里提着一盏油灯,见两人进来了淡淡开口:“带路。”
“老大你哪来的灯?”
“门口捡到的,应该是别人放的。”
于是三人又像来时一样。
幽深隧道里唯一的光源便是金归许手里的油灯,三人已经走了半炷香时间。
‘小虎,那里。’苍老的声音响起,风虎下意识四处看了看,又紧张摸了摸怀里的玉佩。
‘您吓我一跳,到底怎么回事!您这两天怎么都时有时无的啊?’
绿色光芒亮起的一瞬金归许便注意到了,他拉着刘谐放慢脚步。
‘这里有东西限制了我,只要我一开口便会被此方世界排斥。’绿色光芒似呼吸一般闪烁,‘但越接近能量中心,对我的压制反而变弱了。’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风虎凝神。
‘先找到源头吧,我能感觉到接近了。’话落那绿芒便又黯淡了下来。
风虎紧了紧拳头,快走两步跟上前面二人。
走了不知多久,刘谐和风虎几乎是同时止步。
“就挖到这了。”
‘东西就在这。’
这矿井深处荒废已久,落石遍地,洞壁与前面相比多了些没挖干净的矿石。
金归许站定,细细检查。
风虎也装模做样的四周看了看,最后把手伸向一处,‘黑色的石头?您看出来有什么异常了吗?’
‘奇怪...’
金归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风虎旁边,拿过了他手上的石头:“这是矿源石,师父让我来找的就是这个。”
‘限制完全消失了,姓金的小子做了什么?’
‘老大啥也没做啊,他刚拿过去。’风虎悄悄观察着金归许的表情,确实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
“走吧,回客栈。”金归许收好这个看起来除了特别黑以外就没什么特别的石头。
到了客栈,风虎才终于开口问金归许:“老大,万叔为什么要让你去找这几样东西阿?”
“师父说,这些东西能治好我的失魂症。”
“其实老大你不说的话,没人能看出来你有失魂症,而且这些年你修炼丝毫没有瓶颈,也算是一种因祸得福吧。”风虎表面感慨,心中疑惑,原著里没提到过老大有这个病,是蝴蝶效应吗?
金归许将矿源石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着,思索着下山前师父交代的话。
“别的东西找起来不难,可矿源石我从未听说过。”
“放心,你到时候看到就知道了。”
师父是父亲专程从南州请来为他治病的,为何以前不曾用过任何药,而是留在山庄开始教他习武。到了金家历代少庄主历练之时,又让他去寻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东西。
而且,从记事起,他便能听到周围人和灵视体交流的声音,甚至是他们有时自说自话的心音,可却唯独听不到师父的。
师父,还有爹娘,肯定都瞒着他什么……
“杀人魔!”“妖怪!”“快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眼前似出现了重重黑影,金归许晃了晃脑袋,可眼前还是模糊不清。
“快跑,他要杀人了!”
“我...”他挣扎着想要开口,可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
数不清的石子落在了身上,眼前被红色遮蔽。
“阿许?阿许?生气啦?”
金归许用尽全身力气才睁开眼,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娘,为什么我不能下山玩?”
许青青眉眼温柔,她摸了摸小阿许的头:“朋友贵精不贵多,你有若鑫师兄和小虎陪着还不够吗?”
“不够,想去山下...”
“过几日你就要有个小妹妹了,你能给她扎小辫,还能教她练剑,到时候就不无聊啦。”许青青打断了他的话。
“阿许胆子愈发大了啊,都敢来听你师父的墙角了。”万士打开门,抓了金归许一个现行。
“没有,我在练剑呢。”小阿许低头,似模似样的挥舞着手里的小木剑,短粗白嫩的小手还不能完全握住剑柄。
“练剑?从院子里练到师父门口啦?”万事笑眯眯的说道。
小阿许不再说话,耳朵红红的,抱着剑又转回到院子里。
“阿许?醒醒,到子时了。”
猛地睁开眼,看到的竟是言祁。金归许抬头,发现自己还在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的东西小虎给你收着了。”
金归许从纷乱的梦里回神,又看向言祁,正欲开口,言祁指了指隔壁:“今夜我托王兄照顾小虎。”
“...多谢。”
“先换身衣裳吧,你这白衣太惹眼了。”言祁笑着说完就退了出去。
看着言祁退出了房间,金归许一边换衣一边沉思,他有多久没做过梦了,还是小时候的事...
夜半时分,再看不见白日繁华,万物都已陷入沉睡,除了...
两道黑影利落翻过城主府的围墙。
金归许将内力释放出去,什么也没感知到,运功传音,“没人。”
言祁在前方带路,两人直奔书房而去。
一把铜锁将两人拦在了书房外,言祁上前,顶着金归许奇特的眼神开了锁,“行走江湖必备技能。”
金归许移开视线,先一步进了书房,直奔书桌而去。
言祁则去检查书架,视线快速从书卷扫视而过。
一时间室内只余书页翻动声。
“找到当年的卷宗了。”言祁的声音突然响起,“天祐八年,元月初八起,每月城中具有几人消失,半年不到,城中只余老弱妇孺。”
视线落到下一处,言祁突然顿住了。
金归许已经站到他旁边,探着头,接着念出后面的内容:“六月,前城主查案无果,于府中引咎自戕,两天后新城主就任。”
这本卷宗剩下的都是失踪人口信息记录,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有蹊跷。”
言祁轻笑,“从京城来道中城,即使快马加鞭,中间丝毫不停留,也至少要半月有余。如此短的时间,不仅决定好了新城主人选,还直接上任。”
“前城主的死应当是人为。”
“没错,且不只涉及朝堂党争,这新城主还与江湖人有牵扯。”言祁记下卷宗上的内容,便将其放回原处,重新掩上一层薄灰,“不知武林盟知不知道江湖中有人暗中和朝堂勾结。”
金归许摇头,疑惑:“卷宗里没写失踪的人最后的下落。”
“你今天去的矿井便是答案。”
“可即便是尸体也该...”
“这就是我此番来要查的。”言祁目光幽深。
金归许沿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花瓶上,“没插花。”
“擦拭的也很干净。”
金归许直接上手摆弄,“城主应当很谨慎。书案地板都很干净。”
“唯独书架上的卷宗没有打扫的痕迹。”
“咔哒。”
书架后缓缓露出暗门。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走了进去。
暗室里是林立的更多书架,正中也有一张书几,厚厚的信纸摆放整齐。
金归许扫视了一眼书架,“这些都是账本。”
“应当都是买卖私矿的钱。”言祁小心翻阅着书信。
金归许找到八年前的一本,开始翻阅,“不,只记了数量,都送给了一个叫明武的人。”
言祁终于找到他想看的东西,停顿了一会才接话,“没错了,不是图钱,而是私铸武器,幕后之人所图不小。”
“账本上还有人名。”
“都是失踪的人?”
“不止,我还看到了刘谐和刘瑜的名字。”
言祁眉头紧皱,这伙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言祁从信纸堆中拿了几张揣进怀里,“先回去吧,白天再去找那两兄弟问问。”
“嗯。”
玉沙客栈,王桂川守了熟睡的小虎大半夜,昏昏欲睡之际,窗外突然划过黑影,王桂川瞬间清醒,正欲叫醒小虎,窗外之人已经翻了进来,露出熟悉的一张脸,“王兄,是我。”
王桂川松了一口气,看清他这一身黑后,忍不住吐槽:“你大半夜不睡还真是去做贼啊。”
言祁尴尬的摸了摸耳后,“王兄还是先别调侃我了,今晚有大发现。”他掏出了从书房密室顺出来的书信和账本,“他同文鸣申联系的证据。”
“文鸣申?这人不是中立派吗?”
“不一定,他在七年前受左相提拔做了户部侍郎,原户部侍郎属以右相为首的保皇党,他被贬到南洲后不过月余便郁郁而终。”言祁慢悠悠倒了两杯茶。
“原来如此,不过,”王桂川直勾勾看着这个不过认识半月的好友,眼神里带着探究,“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误打误撞和我结识,又‘不小心’得知我的身份,如今甚至好心协助我查案...”
质问一句一句咄咄逼人,空气仿佛突然凝滞。
“老大...爷......”小虎突然嘟囔起了梦话。
气氛一瞬被打破,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其实我在京中也有一些朋友。”言祁微笑,眼里透着真诚,将其中一杯茶推了过去。
“我信你没有坏心。”王桂川接过,认真道,“为防事变,明日一早我便启程。”
“王兄,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言祁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饮而尽。
清晨,风虎是被鸟鸣吵醒的.
他伸了个懒腰,“还是古代生态好...”
不对!他缓缓转头,又松了口气,“老大,我昨晚不是在王大哥房里睡的吗。”
金归许正在桌边闭目冥想,整理思绪,“前辈说他有事先回京了。”
“回京?”风虎表情变幻莫测,好奇仿佛实体化般围着金归许打转。
“前辈是巡查御史,今早突然接到了京中急诏。”金归许睁眼,“等会小二来检查房间,你快收拾。”
“啊?我们这就要走了吗?有点突然...”风虎一边火急火燎地收拾,一边嘴上还不停,“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啊,要先和言大哥打声招呼吧...诶我东西呢...”
金归许看着他在房间打转,过了一会才起身,“前辈今早退的房,我先回房,你收拾好再过来用早饭。”
“回房?这不是咱的房间啊?”风虎动作放慢了,看着门口人的背影终于反应过来了:“老大你是不是逗我玩呢。”话落门口人就不见踪影了。
“还真是逗我玩啊,老大你人设有点崩了你知不知道。”风虎惊奇的小声嘟囔,嘴角也带上了浅浅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人设?’郑爷爷突然发问,风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看了原著的,他可是武功天下第一的男主!’
虽然他还没看完就被广告牌砸死了。
‘哼’郑方源在玉佩里翻了个身,‘尽信书不如无书。’
‘也挺好的,嘿嘿。’
‘那小子绝对有古怪,你傻兮兮的只知道跟他混!整天嘻嘻哈哈,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要我说你当年就应该跟着他一起学武,何至于如今还要别人保护。’
风虎嘿嘿一笑,又抿了抿嘴,‘我这不是想跟着师父你修仙嘛。’
对郑爷爷的话左耳进右耳出,风虎打着哈哈去找金归许,推门却看见了还有一个人。
“言大哥,你也来吃,早饭...?”风虎的声音渐渐小了,他看见言祁凝重的表情了。
还没等他问出口,金归许便解答了。
“刘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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