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鱼子降握着水刃，加星说的对，他做不到用异能杀人，顶多起到个威胁的作用。

又听加星说：“要是异能者选我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保护莫白了。”

说这话时，他直直盯着鱼子降。

“噗。”

失神的席莫白双眼重新恢复神采，意识回笼的那一刻，便听到加星说这样令人作呕的话，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如果另一个异能者是你……”

席莫白虚弱抬眼，借着鱼子降的力站直身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我会第一个杀了你。”

“人我是不敢杀，但在我眼里，你不是人。”

此话出口，在场一片寂静。

面对侮辱的话，加星也不恼，“莫白，你醒啦，这么久没见，再见你还是这种反应。”

席莫白嗤笑出声，轻拍鱼子降拿着武器的手，示意对方放下。

“不好意思，因为你整个人都在散发恶臭，我怕一开口吐你一身。”

若是换做别人被席莫白这样说，必然扭头就走，但加星不是别人。

哪怕被这样说，依旧笑嘻嘻，“莫白……我想要你的异能。”

说完面色一变，不留缓冲空间从背后掏出匕首，猛地向席莫白奔去。

“喂！”先前说不会伤害席莫白的男生冲上来，一脚踹在加星的腿弯，“你干什么！”

是让席莫白拥有异能，还是让这个阴晴不定的人拥有异能，这样简单的二选一还是能选出来。

有了带头，数名玩家互相对视眼，都选择冲上来，把加星团团围住。

而席莫白则是挥挥手，一脸对加星的轻蔑，“没事，就凭他，伤不了我。”

他手握数百异能是真不怕，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刚刚只是一下没反应过来，再见绝对不会被这家伙动摇。

加星自知一无法敌百，收起匕首冲着席莫白喊到：“席莫白，你敢看我吗？”

你敢与我对视吗？

你敢直视心底的阴影吗？那独属于我的阴影。

席莫白脚步一顿，诚实回答，“不敢。”

加星还没来及高兴，又听对方说。

“但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

话语如利剑狠狠扎在心窝，鲜血直流。

人群中的加星近乎癫狂，双眼猩红，不顾形象大喊，“席莫白，你最好把我牢牢刻在心底！永远也不要忘记。”

席莫白头也没回，手紧紧抓着鱼子降手掌。

鱼子降也任由他抓着，即使很疼。

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加星无法自控地疯狂笑着。

他跪在地上抓着其余玩家，眼中的病态的、畸形的迷恋流淌，“他会永远记着我！永远……”

“到死也不会忘……”

只要他的心里有我加星的名字，无所谓怎样的存在，只要有……

仇恨、厌恶，是更不容易让人忘记的情绪。

永远。

他黏腻的目光紧紧黏在席莫白背影，不曾挪动一分一毫。

我会永远拥有你，席莫白。

玩家们被他这幅模样吓到，生怕这人忽然发癫，纷纷远离。

加星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脸上挂着疯狂的笑自言自语一会，起身回到六楼离开。

六楼的外来玩家面面相觑，冲着下面问道：“我们可以……留在这里吗？”

主要是那里有个疯子，实在不敢回去啊。

那位男大学生答道：“这我们没法决定，你得去问……”

“留下吧。”

席莫白已经恢复正常，坐在远处的沙发上，翘着腿看着六楼的各位，“别做越界的事，不然杀了你们。”

六楼玩家纷纷点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什么都不会做。”

这两位感觉不相上下啊，但这边的异能者似乎看起来更好相处些。

算了，总比那个疯子好。至少能沟通。

玩家们都聚集在一楼大厅，但没人敢打扰席莫白，头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你们那边有没有管理员，就是很吓人的那种。”

“有哇有哇，是个老头。”

“我们是个帅哥，137号。”

“啊？如果我们也是帅哥就好了，那老头胡子拉碴的。”

“你要帅哥还是要命？”

“……可以都要吗？”

太贪婪可不好。

席莫白没注意自己一直拉着鱼子降的手，直到对方提醒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

二人坐在沙发上，中间头一次没有空隙。

以往鱼子降想往席莫白身边靠近，都会被毫不留情踢开。

而现在席莫白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没功夫想这么多。

鱼子降犹豫许久，还是决定问问刚刚的事，“你……”

一个字没说完，就被席莫白打断，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但鱼子降没法继续问下去。

“金椒呢？”

席莫白头脑像一团浆糊，试着用异能却被提醒精神值异常，始终无法集中精神。

哪怕凑巧集中，也会散开，心口突突跳。

鱼子降：“在地底呢。”

系统说的bug只针对异能者，身为普通人的金椒没被拉出来，也不敢自己瞎跑，就一直待在地底。

席莫白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稳躁动的内心，碎片化的记忆根本不受控制，拦都拦不住。

先不管金椒那家伙了，他在地底很安全，等自己恢复后再把人弄出来。

他相信金椒会懂他的用意。

鱼子降关切的目光一直落在席莫白身上，想忽略都没法。

席莫白无奈叹口气，“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事。”

“你……听到那句话了吗？”

鱼子降其实很关心，席莫白有没有听到加星说自己喜欢席莫白那句话。

他知道席莫白不喜欢男生，这点加星并没有说谎，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加星说的对，仇恨更不容易让人忘记，当个对方眼里的死对头挺好的，比朋友深刻。

比恋人持久。

“什么话？”

没等鱼子降回答，席莫白主动说：“那会我什么都听不见，等清醒回来时，听到的就是加星说要保护我那句话。”

他说这句话时，心率达到一个高度，仿佛又是想到加星的事而感到不适。

鱼子降肉眼可见松口气，席莫白没问对方是什么话，也没关切对方为什么突然放松下来，只是站起身背对着鱼子降。

“走吧，先把金椒弄出来。”

“嗯。”

【宿主，您心率创历史新高，是否使用安定剂】

席莫白：【闭嘴】

对话结束，他悄悄看眼鱼子降，心底波澜渐渐平复，收回视线。

“莫白——！”

金椒一出来就扑倒席莫白身上，无奈接受金椒转圈圈式检查，最后确认没受伤才放下心，“你没……”

忽然他看见一个男大学生向这边走来，金椒拉起席莫白就要跑，“快跑莫白！”

席莫白没动，“没事的，他们对我没有恶意。”

金椒停下脚步，狐疑看着来者，没说话。

“孩子大了，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席莫白嘴角一抽，金椒忽然说这莫名其妙的话干嘛。

金椒继续感慨，“异能可以保护你，而不是我……呜呜。”

他抹抹脸上不存在的泪水，从手臂缝隙看着席莫白，正好对上对方无语的视线，一瞬间收起表演。

“其实刚刚那是我的第二人格。”

席莫白沉默，“那是你的第九人格我都不管你，我的异能不是时刻都有用，你依旧我是最需要的朋友。”

他说这话可不是在安慰，刚刚异能失效的场景，只在第二次面对怪物的时候遇到过。

至于为什么不是第一次，因为第一次他还没有异能。

获得异能十八年，忽然用不了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的，有种一下沦为普通人的不安，手中的底牌被人打散的无力感。

像是被人扒了衣服剥了皮，无处可逃。

金椒咦一声，“你别这样，怪渗人的。”

席莫白：“……”

偶尔感性一下你还不习惯上了。

“滚，不想听别听。”

金椒：“这就对了，还是这样舒服。”

席莫白：“……”

感觉有点字母癖好。

席莫白三人跟着前来的男生一起，回到大厅，看见眼镜男站在人群中央，正耐心等待着。

眼镜男看见来人，立马上前，“来了，你……”

没等人说完，席莫白一屁股坐在中心位旁边再旁边的凳子上，抬眸，“你说你的。”

颇有大佬风范。

从异能被发现后，他就决定放飞自我。

眼镜男僵在原地，你这位大佛在这，我哪敢说话啊。

席莫白发现男人的想法，补充一句，“我觉得你很适合当领导者，比我适合。”

“哪有……”

“真心话。”

眼镜男也不再辩解，虽然脸上平静，但心里已经乐开花。

他就知道自己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得到认可，男人不再畏缩，让新加入的人也分好组，然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刚刚那扇门打开，大家也看到了，每扇门连接的大概是来自各地的玩家休息大厅，但就在异能者打开门之前，我们没有一个人产生过打开门的想法。”

席莫白对这话很是认可，其实在那之前，他也一直无视门的存在，只探查过没门的房间，从来没去试图打开一扇门。

而就在那会，自己被吓到匆忙中打开门，等同与打开大家一直被屏蔽的认知。

眼镜男和席莫白想法一样，“异能者开门后，我们才注意到门的存在，我猜测，之前我们关于门的感官，被系统屏蔽，这或许和我们一直没找到出口有很大关联。”

“现在找到方法后，我们可以去开门，但……”

这次打开的门后是休息大厅，下次呢？谁敢保证每扇门后都是休息大厅。

或许是怪物也说不定呢。

“开盲盒？”

鱼霜霜想到自己喜欢买的盲盒，“就像盲盒一样，买之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有通过摇晃或用手摸来猜测。”

她有了一个想法，“我们可以只开一条门缝。”

鱼霜霜看着席莫白，“若是里面是玩家，就放出来，如果是怪物，就关上做标记。”

这个方法可行，也得到大部分玩家认可。

席莫白想了会，率先起身将手搭在把手上，“我先来试试水，以防门打开后关不上。”

他缓缓按下把手，这扇门后，还是玩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