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随着王的命令,人群散去,宫宴即将开始。
生透望着散去的人群,默默推开了还挂在他身上的卜芬芬,并且将羽毛扇子还给了她。
“我不要你还我。”卜芬芬推开他的手,坚定道,“我给人的东西,没有要收回来的道理。”
“这……”生透犯了难,但还是把扇子强硬地塞回了卜芬芬手中,并且向她再次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素戒,“小姐,这把扇子,我受不得。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没关系!”卜芬芬丝毫不在意,取下扇子尾部的挂坠后,把扇子又放到生透手中,无所谓道,“你是玩具吧?又是圣子。且不提帝国规定玩具不能结婚,就算是圣子,也是不婚的。”
“而且,我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做做朋友什么的……你放心,我肯定有资格做你的朋友的!做了我卜芬芬的朋友,你日后可就能横着走了!”
“不结婚?”生透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脑子有些发懵,“玩具和玩具之间……也是如此吗?”
“对啊!”卜芬芬有些诧异地看了生透一眼,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未曾多想。随后,她似是想起什么,掏出通讯器,两眼发光地对生透道:“透,你有通讯器吗?有的话可以加一下我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买哦!”
“呃……有。”生透失落道,但想着和生缔的关系,现在也确实不能摆在台面上搞这些事情。
他掏出通讯器,加了卜芬芬的联络方式。不难看出卜芬芬家里的势力很大,结交了后对他以后有所帮助,虽说卜芬芬对他……但有着不婚这条规定在,对方也不敢做什么逾距的举动。
他已经有爱人了,不能让卜芬芬越陷越深。卜芬芬这么好的一个人,一个愿意涉险帮助他的人,不应该把心思全都浪费在他身上。他以后,无疑是要和贵族们勾心斗角的,到时候无疑也要利用卜芬芬的权势……
说实话,他不想利用一个帮助过他的人,这太过分了。所以,倒不如一开始就毫无接触……
不如,还是别加联络方式了?又或者再也不理卜芬芬?
然而他刚想完,和卜芬芬的对话框里就弹出了一则到账提示。生透沉默地盯着那一串的零,瞪圆了眼睛,一时间有些精神恍惚。他想过卜芬芬有钱,但没有想到她那么有钱。
随后,不等他反应,只见卜芬芬朝他伸出了手。
生透有些脑死地把扇子交给了她,却遭到了卜芬芬的嗔怪:“不是这个!魔方给我呀!你以为我是白花的钱吗?那个魔方,就值这个数!”
见状,生透满脸通红地连忙把魔方给了卜芬芬,迟疑道:“你不给我钱,我也会把这个东西还给你们——我还是把钱还给你吧?”他现在确实缺钱,但也没到那么夸张的地步,这钱在他账上,他总觉得虚的慌。
他掏出通讯器,捣鼓了一番把钱退了回去,但下一秒,他的账户里又多了一笔钱,那钱还多了个零。
生透麻木地盯着一脸得意的卜芬芬,放弃了再把钱转过去的举动。而同样麻木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们面前的严婷。
严婷望着那开心得不行的卜芬芬,只能在心里说一句恋爱让人盲目,接着,她对生透迟疑道:“嗯……你……王刚刚传来了命令,让你去顶楼找王。”
“他叫透。”卜芬芬像个得到了糖的小女孩,炫耀着自己知道对方的名字,惹得严婷当场面瘫,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好的。”生透连忙应下严婷的话来缓解尴尬,还不忘对卜芬芬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那个佣人,也要麻烦你了,我之后一定回去看他的。”
“你放心吧。”卜芬芬拍了拍胸脯笑眯眯地保证道,“我不会亏待他的。”那佣人要是没了明,她以后还哪有借口和生透接触呢?
生透再次道谢并告别后,理了理衣摆,上了顶楼。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顶楼,之前他都住在中间的楼层。顶楼比之前给人的感觉还要压抑,站满了守卫队不说,连外边的阳光都不愿意垂怜这一层楼,黑压压的。
如果生透没有记错,王的身体并不好。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却还要住在这不见天日的顶楼,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等他想明白,一个卫兵看见了他——凭借着他头顶的羽冠认出了他的身份。卫兵带着他前往王的房门外便停下,在为他开了门后,伸手示意他自己进去。
当生透踏入房间后,那个守卫就连忙离开了这个地方,像是多呆一会,就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追上他一样。
生透望着守卫匆忙离去得身影,若有所思,随后彻底进入了房间。在他进入房间的霎那间,房门猛地被关上,带走外边的最后一丝光。而他这时才发现,这里面的环境,比外边还要暗的多,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挥之不去。
“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离生透的距离并不算远,多走两步就能到了。
只是生透也不知道自己在顾虑着些什么,迟迟不愿靠近。
他的感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再前进了。
有危险。
好在,王也并没有让他上前,而是道:“是……怕黑吗?呵呵……灯……就在你的左手边,你可以打开它……”
生透毫不犹豫地就拍亮了灯。灯亮起,告知了生透房间的布局——房间很小,小的不像是为王应该住的房间。
他的左边,除了有灯的按钮外,还有一个矮书架,书架上面只躺着一本书。而他的前面大约五米的距离,便是王的床榻,床榻上面布满了灰色的帷幕,在灯光的照耀下堪堪露出一个坐在床上佝偻着的身影。
那无疑就是王。
只是,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王的身影王灯光少的地方移动了些许。
“王。”生透不敢再看,镇定地向王行礼,试探道,“您找在下,是想要在下为您做些什么呢?”他除非讽刺,否则绝不会说敬语。
但这次,他只是本能地有些……害怕?
面对他的问题,王不答,只是指了指生透左手书架上放着的书,让他看。
生透拿起书本翻了翻,里面从头到尾只讲了一个故事:帝国很多年前,为了子民的幸福与安全,和神祇做了交易,每任王上位,必需获得神祇的赐福,且赐予神祇教优待,不然就会受到诅咒。
“王?您想让我……为您赐福?”生透犹疑道,只见王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生透再翻了翻书,生怕自己看错了,“当年与帝国做交易的是神祇,并不是女神……这真的有用吗?”
他一问出,空气中便蔓延着沉默,最后,只听“叮铃”的一声,王向他丢来了一把匕首,还有一纸书信。
生透拾起地上的书信,上面赫然是边陲地区兰城的任命权,并且还有一大笔资金,用于教会建设。
而匕首……如果他做不到赐福,他就得选匕首,面临死亡。
他没的选。
“……好吧。在下尽力一试。”生透勉强应道,一边慢慢靠近王,一边思考着赐福的方式。他也是第一天当圣子,天知道该怎么搞。
不过,那本书里,倒是有神祇的赐福过程:神祇用了她身上最宝贵最神圣的东西,再加以连通之物,为帝国之王赐福。他可以稍微模仿一下。
他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无疑是他贴身戴着的生缔送给他的小鸟挂坠,至于连通之物……
生透扯下衣服上的羽毛,将小鸟挂坠绑在了羽毛上,接着,用羽毛拂开了床前的帷幕,触上了王的额头。
“以女神的名义,于此地为帝国之王赐福:愿王今后忧烦尽去,福寿绵长……”生透一点点诉说着赐福内容,越说他心里越没有底。好在王自始至终都没有打断他,他赐福结束后,王也不过是挥了挥手,让他带着那一纸契约离开房间。
生透直到出了房间,都还有些懵。这算是赐福成功了吗?如果没有赐福成功,王怕是也不会让他活着出来。
算了。眼前还有要事要做,而且,他总觉得他有疏忽的地方。
生透摇了摇头,晃着手里的羽毛,慢悠悠地往回走,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看看究竟哪里不对。只是他太过投入且将羽毛晃得太厉害,一不小心就把羽毛上的小鸟挂坠给晃掉在了地上。
他回神,弯腰去捡,但这东西被另一只手捡起。生透抬头去看,只见帮他捡起吊坠的人是米蒂。
“米蒂公主?”生透疑惑道,“你怎么在这?”今天发生的事真是一件比一件奇怪了。
“我……”米蒂欲言又止地瞥了眼身后,掩饰性地淡笑道,“马上宫宴就要开始了,我来拿些东西……”
“啊,对了,这个东西是你的吧?”米蒂捏着生透的小鸟吊坠,细看把玩了许久后,魂不守舍地赞赏道,“真好看,一看就是他的手艺……既如此,这么好的东西,可要好好保存啊……”
米蒂将吊坠强硬地塞到了生透手中。而生透略带疑惑地看着手中那多出来的一个吊坠盒,望着米蒂,面露疑惑。
但米蒂微微朝他摇了摇头,稍稍欠身后,便匆匆离开了。
怎么米蒂也是这么急急忙忙的样子?
生透往米蒂刚才在的位置多看了两眼,没见到有怪人后,将小鸟挂坠戴在了胸口,打开了手中的吊坠盒。
里面有一张戴着黑色蕾丝帽的褐发女性的照片,照片还缺了一脚。
那女性有着琥珀色的眼睛,面上无笑,死气沉沉。
生透从未见过这个女性,但却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太起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照片上的女子,和米蒂看起来并无任何关系。
她们长得一点都不像,米蒂却又拿着这个吊坠盒并交给他……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生透关上了吊坠盒,有些迟疑地看了眼昏暗的长廊,最后还是决定跟着米蒂看看。只是他在顶楼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米蒂,又问了廊上守卫,也都说没有见过米蒂后,生透只能作罢。
以后再还给米蒂好了,顺便问问她为什么要给他吊坠盒。
生透没有犹豫地就来到了一楼的宴会厅。一推开门,他听着里面的音乐声响起,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才彻底离开了他。
他微微舒了口气,刚想探头找生缔的身影,就被易奘逮了个正着。
“你好啊,圣子大人。”易奘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带着羽冠的生透,扭了扭手腕,“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你要干嘛?”生透警惕地退后了一步,“这里可是宴会厅,人很多的!我现在是圣子,你别想和我打。”
“怎么?我之前都没见你怕过,现在竟然怕了?”易奘似笑非笑道,随后弯下了腰,对着生透做了个邀请共舞的手势。
“什么意思?”生透可不会认为对方有那么好心。
“跳舞啊?不然还能干什么?”不由生透拒绝,易奘上前一步抓住了生透的手,带着他就往正在跳舞欢乐的人群中跑去。
生透几次想挣脱开易奘的手,但都因易奘的力量比他更胜一筹而没能挣脱开。到后面,他索性不挣扎了,站在原地,趁着易奘不注意,攀上了易奘的肩膀。
“怎么?”易奘望着自己肩膀上的手,还有那无名指上的素戒,心态稍微好了些,“突然这么热情?”
“这不是为了履行情人的职责吗?”生透朝易奘笑得灿烂,甜甜道,“你不喜欢?”
“当然不。”易奘顺势抱住了生透的腰,明知道生透这么说话绝对是没安好心,却还是乐呵呵道,“乐意至极。”
他露出一个微笑,带生透跳起舞来,可这一跳,易奘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
生透正一个劲地踩他的脚,步步命中脚尖。
“……你胆子可真大啊。”易奘勉强躲开生透的一脚,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说的跳舞?”再这样下去,只怕不等宫宴散场,他的脚指甲就要一个都不剩了。
“难道易奘伯爵说的不是这种跳法吗?”生透佯装诧异,阴狠笑道,“看来是我误会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就此分开?”
说完,生透便推了推易奘的肩,但对方却更加扣紧了他的腰。
“怎么能轻易放过你呢?”易奘又被踩了一脚,额角狂跳,笑容也变得诡异。随后,他趁着生透还来不及把踩在他脚上的脚撤去,就这么带着生透跳了起来,逼得生透不得不收起教训易奘的想法,转而努力去勾住易奘的脖子,免得被易奘甩下去。
这样转了好一会,易奘是神清气爽了,生透也是头晕眼花了。他一边扶住自己的头冠,一边怒视易奘,想着再给易奘来上一脚。只是他还没有下脚,一首钢琴曲便吸引了他的注意,而高台上面赫然出现了几个人。
那钢琴曲,生透并未听过,可是弹琴人弹琴的方式,和曲子里留存的情绪,立刻让生透明白那人就是乔衮。
他一点也不想多分乔衮一个眼神,但却止不住被他的琴声吸引目光——那坐在钢琴前的,确确实实是乔衮无疑,而其对于琴的专注,是生透从未见过的。
如果这个人……当初也对他那么专注该多好?
生透扯下了嘴角,移开了视线,去看台上的其他人。一个是王,对方的状态似乎确实比之前好上了不少,就连白发都少了很多,而王后,正拉着米蒂公主的手,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随后,只听王后大声宣布道:“感谢诸位来参加邻国王子曼切尔与公主米蒂的订婚宴会!宴会结束后,公主将会随曼切尔王子归去邻国,让我们用最后的欢呼,来祝福这两个幸运的孩子,祝他们幸福!”
王后一声令下,底下的人便欢呼起来。
“订婚?”生透并没有跟着他们欢呼,无言地望着台上那笑得并不开心的米蒂,并回想着他当初问戈肃的话,喃喃道,“她看起来并不开心,为什么一定要订婚?”
“她是公主。她得履行自己的职责。”易奘没再和生透玩闹,沉声道。
生透不答,低头掏出了兜里的吊坠盒。
看来,他大概是没有机会把这个东西还回去了。
宫宴最次要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订婚。→v→
还有,珍惜这个最讨厌责任,天真又活泼的透透呀→v→
周更快乐~五一快乐~(虽然五一好像已经过了hhh)
小剧场:喝闷酒的戈肃
戈肃(望着画框里的妇人,苦闷喝酒,喃喃自语):我想带她走……可是,可是我还有我的职责,我还有我的不得已……我总是瞧不上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但此时此刻,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某在墙角听到这些话齐齐翻了白眼的女士们(一脸嫌弃):呸!狗男人,真晦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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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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