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得了几百两回来,大家都震惊的久久不能说话,尤其是在马庆儿绘声绘色的描述中更是吃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张氏算是看着华溪长大的,对他能对对联的本事,居然没有丝毫的怀疑,在她的眼里他的少爷就是无所不能,盲目的信任。以她的话说,少爷这是深藏不漏,没什么好奇怪的。
华溪当时也只能是哭笑不得默认了,似乎只要有张氏在,他什么借口都不用费劲想,这样也挺好。
张氏还好,毕竟是大宅子里的人,几百两的银子还是见过的,但是大儿子夫妇俩就有些反应不过来,接着就听到华溪又丢出来的一记重磅消息。
他要改建屋子。
然后他们就闻到了臭气熏天的味道,以及长了白毛的豆腐?彻底将他们逼回现实,抛开还没消化的消息,纷纷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马庆儿夸张的抱着香儿直接窜出了灶间。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集体被打脸了。
别管是不是被逼的,怎么入嘴后臭味没了,反而异常的美味,一个个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华溪。
华溪就喜欢这种反映,当即拍板,由刘氏掌勺,马庆儿负责收钱,等小吃车做好,就能出去摆摊售卖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个人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都卯着劲,对华溪随口就来的使唤也渐渐有点习惯了。特别是马大东,辞去了城里的工作,为了改建房子的事亲自看料定料,选人干活,全都一个人包了,还忙得不亦乐乎,一点不觉得疲累。
这天,华溪卸下手腕和脚腕上的沙袋,像一潭死水似的瘫在从夏家买回来的藤条椅上,任徐徐的微风拂过,顿时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为了锻炼体能,他还特意让马庆儿弄了个一大沙袋,挂在伸进院子里的歪脖子树上,每天定时的拳打脚踢。虽是循序渐进,但他能明显感觉到体力的提升,单手拎起灶间里的大铁锅已经不成问题。只要继续练习,假以时日他相信颠勺绝不成问题。
今天只要夏家把小吃车下面的土灶垒好,再架上拿回来的小铁锅,明天就可以出摊,卖油炸臭豆腐了。
“大哥哥,喝水。”香儿端着一碗白开水,颠颠的走了过来,脆生生的说话声打断了华溪的思路。
华溪寻着声音,接过香儿手中的碗,慢条斯理的喝了个干净,便把空碗还给香儿,“谢了,你娘和你奶她们还在屋里做活吗?”华溪要求服装整齐,所以特意让马庆儿去城里拿回定制的小铁锅的时候,卖了几批黑布和蓝布,用来制作厨师服,就当是统一的制服。
张氏和刘氏俩就在忙着赶制这个。
香儿乖巧的点点头,头顶上的羊角辫也跟着来回晃动。
“奶奶说,不能耽误大哥哥的正经事,要赶紧做出来。”
“那香儿帮忙生火,中午我们做面疙瘩汤吃。”
华溪手痒拽了下香儿脑袋上的羊角辫。
听到有好吃的,香儿巴巴的把另一个羊角辫也塞到华溪的手里,笑的一脸灿烂。
华溪看着手里的辫子怔了怔,随即笑出了声,“小馋猫。”
“今天还能吃到臭豆腐吗?”背着一筐草药的马庆儿,一进门就听见华溪的话,眼睛亮了。
“小叔叔才是大馋猫,奶奶说了,臭豆腐要拿来卖的,不能再吃了。”香儿说完,朝着马庆儿吐了吐舌头。
马庆儿讪笑的挠挠头,不是嘴馋,实在是吃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尤其量少的情况下,又吃不够,心里头总会惦记着。
“再让夏姑娘多编几个方形的筐,豆腐是该多发酵一些。”前期他可以施行饥饿营销,把臭豆腐的名声闯出来,后期,产量跟不上的话,别说一天了,半天恐怕就会卖光。
“我这就去。”马庆儿放下的筐,急不可耐的就跑了出去。
华溪看了一眼筐的草药,见还是他熟识那几种才放心的和香儿去了灶间。
香儿是小,但生火是个能手,不稍片刻就在灶眼里生起了火。
他就让香儿在边上看他怎么炒香蒜和肉丝,时不时的让她拿个鸡蛋和调味料什么的。
耐心的一步步的告诉她怎么做。
“面粉里一定要慢慢的一点点加水,边加水便快速搅拌,搅成这样的小絮状。”
香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认真的听着,认真的使劲点头。
“看,炒锅里的水开了,火就调小一点,保持这样就可以。”说着,华溪用钩子把灶眼里的柴禾扒拉散了。
他端起调成棉絮状的碗,“要一边搅拌,一边往锅里撒,才不会让面疙瘩粘连在一起。”等他把面疙瘩都下好,往锅里放了一勺盐,两勺酱油。
“要想食物变得美味,就要加相应的调料,如果只是单一的咸盐,香味得不到提升,自然不会浓郁。”
不用华溪多说,这边看的眼睛都要掉进锅里的香儿,不停的舔嘴唇。
面疙瘩汤,以前娘亲也做过,记忆里都从没有过这样的香味。
华溪拿了一个鸡蛋,敲了一个口,一边慢慢倒蛋液一边慢慢搅拌,在锅里形成絮状凝固。
稍微煮两分钟后,把小葱碎倒进去,出锅前,他又淋入两滴香油。
“去,叫你奶她们出来吃午饭。”华溪好笑的拍了下猛吸溜口水的香儿。
香儿抹了一把嘴,像只兔子似的连忙蹦出去喊人。
华溪拍了几根黄瓜,搬上蒜末酱油再倒了几滴香油,一大盘拍黄瓜就做好了。
这个季节最不缺蔬菜,不管是炒还是炖,在越来越热的天气里,都该吃些清凉爽口的。这个时候,吃冷面应该不错。
嗯,他得想想怎么做了。
“疙瘩汤吗?怎么会这么香?”张氏一进灶间,最先味道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香得她忍不住咽了好几下口水。
“调料放的对,自然能引出食物的香味来。这里太热,去院子里吃。”
“这天越来越燥,灶间里闷,确实不适合吃饭了。等大东回来,我让他在院子里搭个凉棚。夏天里,咱们就在凉棚里吃。”张氏说着话,把大锅里的疙瘩汤盛到大钵里,连同大勺子都端了出去。
华溪想顺手拿几个空碗和勺子,被又窜进来的香儿抢了先,抱着碗筷就走了出去,他便端着那盘拍黄瓜走了出去。
院子外,刘氏在搬凳子,清理石桌,见到张氏端着大钵,眉开眼笑的伸手接了过去,霎时香味扑鼻,她惊喜道,“好香啊。”
“我真怕这张嘴被少爷养刁了,以后其他吃食都没滋味了。”张氏说着埋怨的话,唇角却弯着,眼神里无不透露着的自豪。
刘氏笑了笑,没接话,从女儿手里拿过碗,给每个碗里盛满了面疙瘩汤。
毫不客气的敲门声响了两声,就从门外传进来一道豪迈的嗓音。
“开门,老子知道你们在家。”
华溪拿着羹匙吹凉嘴边的面疙瘩,慢慢悠悠的吃过一勺又一勺,余光里看见刘氏起身前去开了门。
以里正为首的村民们,在开门的瞬间,跟着里正一股脑的闯进院子里,充满敌意的眼神四处乱瞄。自以为是的臭味没有闻到,反而在空气中闻到了一阵阵香气。
赶上人家饭口的时间,里正不觉得尴尬,黑亮的眼睛倒是石桌上的那钵汤溜了一圈,最后定在华溪身上,立马露出吓唬人的凶相来。
“有人说你家有臭味传出,怎么回事?老实交代,不然报了官有你好受的。”
张氏不高兴的沉下脸,“好生奇怪,有臭味怎么了?不管是香的丑的,谁家没有股味道?里正怎么就来我家询问?”
“里正,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您现在闻着臭味吗?村东头的赖利头的家能熏死人倒是真是,您可以去他那里瞧瞧。”刘氏平时给人就是一种不怎么爱说话的模样,可这些人好巧不好的赶在她正吃饭的时候,害得她现在只能闻不能吃的来应付他们,想想心里就有气。
“大东媳妇,说话可不能昧着良心啊,现在没味,不代表以前没有。我家大儿都被你家的臭味熏吐了好几回,至今都没胃口吃东西,眼瞅着瘦下去一大圈。你说,你们到底弄什么东西?是不是这位城里少爷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瞧着你挺本分的一个媳妇,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哎呦喂,大家瞧瞧,那个城里少爷才住在这儿几天,连老实巴交的大东媳妇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大婶子,你还是把这人赶走吧,带坏你们一家子就算了,可别搅和了我们整个村子。”
最先发难的往往都是碎嘴的老婆子们,爷们们只要在大后方推波助澜一下就行了。
“老子是里正,老子的话在村子里就是规矩。华溪,老子在和你说话,你还在吃饭?”就华溪这个态度,换了以前,管他是男是女,他早就一拳头招呼上去了。
“饿了不吃饭,哪里力气听你说话,说吧,我听着呢。”华溪轻描淡写的看了里正一眼,满脸的络腮胡子让强迫症的人见了,肯定要抓狂的想要看见的胡子都剃光。
这人简直比油盐不进更让里正心塞,因为他感觉对方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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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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