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外面多冷啊,你在酒店里等我吧。”孟川河就像很体贴的情人一样嘱咐她:“你先吃点东西,别饿着,看这车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
如果林幼清没有看到那个视频会觉得孟川河是一个顶好的丈夫,相识十年还能这样爱她。
现在听着怎么都像是遮遮掩掩的心虚。
“那我们打着电话聊天吧,反正你一个人在哪等车也无聊。”林幼清用着平常的语气说道。
“天太冷了,手机拿出来一会儿不得冻关机。”孟川河哄道:“乖,就在房间里等着我。”
没给林幼清说话的机会孟川河就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他挂了!以前从来不会。
林幼清捏着手机,眼里多了几分慌乱,贝齿啃着唇瓣,她在原地走了两圈,下定决心似地拨通魏慧慧的电话。
林幼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传来了求饶的声音。
“亲爱的,放过我吧。”魏慧慧带着哭腔的声音。
“嗯,这就求饶了?”孟川河压抑又阴鸷的命令:“忍着。”
电话没有挂断,不断传来的对话和令人羞耻的声音让林幼清面上血色尽失。
不是的。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孟川河。
孟川河刚刚还说他在半路抛锚了,等着车子来接他,怎么能一转眼就能跟别人做这种事。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不行吗?
可是魏慧慧的恳求让她脑子瞬间醒了过来,“川河,今天就到这吧,她不是还在等你吗?”
“让她等,我忍了这么多年,让她等一次怎么了?”孟川河低笑,带着轻蔑和不屑:“等我到了说几句好听的话,那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就信了。”
没脑子的女人?!
林幼清浑身颤抖,眼泪滑落,寒风吹掉了栏杆上的咖啡,惊醒了陷入情绪里的她。
她带着颤意看去。
散落的咖啡染脏了鲜花铺成的地板,她的精心打扮成了笑话。
原来她在孟川河心里就是这种形象,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
不会的,如果孟川河这样看她,那他这十年的付出算什么?
傲慢的林幼清不愿信自己会被背叛,她要亲眼去看到真相!
她抹去脸上的泪,拿了平常的手包就出门了。她将身上的大衣裹紧,外面落了点雪,很冷。
她边哭着边打车,“孟川河,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真的出轨,不然我跟你没完。”
·
暮晨酒店。
林幼清下车直奔电梯,她猜得到孟川河在哪间房。
原本她也打算订这儿的酒店,只是这只剩的最后一间套房没有她要的露台。她两天前才跟孟川河说要来这过纪念日,孟川河只能订那最后一间。
她喘着气,泪眼婆娑,手上用力地按着电梯,无措笼罩着她,如果孟川河真的出轨,那婚只能是离定了。
林幼清还是不愿意相信听到的对话。
要是连孟川河都会出轨,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好男人吗?明明已经做得很好的人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大小姐的性子支撑着林幼清维持体面,实际上大脑一片空白,冲击太大,她感觉浑身都是冷意。
电梯门打开,左边的套房就是当时前台和她说的。林幼清走过去伸手堵住猫眼后,另一手用力拍着门。
刚玩得兴起的孟川河被打扰很不愉快,“谁。”
听了十年的熟悉嗓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林幼清定住了很久,真的是他!
怎么会这样!
林幼清哭得更狠了,原来她是小丑。
她不甘,疑惑,恼恨,拍门的力度又大了几分,手掌拍得通红,眼泪是一串串地滴落。
孟川河又问了一声见没有人回答,他放下手里的东西。
魏慧慧哭着看向门外。
孟川河透过猫眼看向门外,一片漆黑,与此同时敲门声并没有停止。
他不耐烦地斥责,“敲什么。”
他大力地拉开门,看到是谁他恼怒的情绪顷刻退去,脑子里瞬间划过很多说辞和借口。
门口的林幼清咬着唇,眼里装满泪水,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朦胧的视线落在孟川河裸露的胸口处,那里满是红痕。
“孟川河!”
“啪。”林幼清用尽全力给了孟川河狠狠的一巴掌,打完她的手颤抖,疼得钻心。
被打歪了脸的孟川河顾不上疼痛,赶紧把身上的丝绸睡袍裹紧,语气慌乱:“幼,幼清,你怎么来了。”
“呵。”林幼清推开他往里面走。
房间光线昏暗,床上是勉强裹上被子的魏慧慧,她手脚都有红绳绑住的痕迹,旁边还有很多工具。
“玛德,变/态。”林幼清心如刀割,信念崩塌,她转身对孟川河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龌龊!”
“幼清,你听我解释。”孟川河想抱住林幼清被林幼清推开。
林幼清带着哭腔嫌恶道:“别碰我!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魏慧慧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孟川河指着魏慧慧道:“幼清,你不知道,都是她勾引我的,不是我的问题,她一直纠缠我,你都不懂有多妖精,多不要脸。”
被子下的魏慧慧啐了一口,呸,渣男。
“我看不要脸的是你吧,你好意思吗?你不觉得丢人吗?”林幼清又一巴掌打在了孟川河的脸上,喊道:“离婚,你太恶心了,我一分钟都不想跟你维持夫妻关系!”
孟川河真是有病!
林幼清脑子全乱了。
这些年,孟川河除了工作就是回家,任谁都觉得他是三好丈夫。
他真是演得太好了!
现在一切都崩了,林幼清从来没想过这样,她都不知道孟川河这样玩多久了。
现在她要怎么办?
林幼清无助地走在街头,脚步很急,雪落在她的身上。
“喂,方然。”无助的林幼清给闺蜜方然打了个电话。
“咋了,怎么哭了。”方然那边声音嘈杂。
“我被绿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孟川河还能绿我。”林幼清哭得委屈不已,不停地往前走,咬牙切齿:“孟川河都这样了,还能对不起我,男人真他么是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
“什么?孟川河干嘛了?”方然那边的dj声音震耳欲聋。
“孟川河绿我了!”林幼清大喊,此时山上滑雪的人正往下走,其中不少中国人。
“卧槽,你等我一下。”方然挂了电话。
林幼清抹了眼泪,听见周围议论纷纷。
“幼清。”身后传来孟川河的声音,林幼清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恶心的男人。
她撒丫子的往前跑,穿过人群,孟川河紧追不舍,林幼清停在了桥边转身用雪球砸他,“你这个大变,态,滚!不准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我是一时糊涂,我道歉,对不起,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原谅我。”孟川河苦苦哀求。
林幼清哭得梨花带雨,她抽泣着,指着桥面,“我要你从这里跳下去。”
“好。”孟川河看着桥面,咬牙走过去,看着桥下结冰的河水,要是跳下去命都没了,他后退一步。
“幼清,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他再回头林幼清的身影无端消失了,“幼清!你去哪了!”他挑了个方向追了过去,忽略了旁边的车子。
孟川河的声音越来越远,刚才的位置,一辆黑色的轿车上,林幼清趴在一个冷峻儒雅的男人身边,东方人的面孔,气质禁欲。
一身黑色的西装,低眼面无表情地盯着旁边的林幼清。
林幼清睫毛上还挂着泪,妆容明艳,红唇微张,风情万种的打扮,不可多得的美而不俗的人。
静谧的空间,无人说话。
陆星尘只听见女人细声地啜泣,秀发微动,身子一颤一颤,可怜得像被遗弃的小猫。
“人走了,你还要趴多久。”陆星尘略带些不耐烦,声音清冷矜贵。
“我知道。”林幼清闷着声说:“只是我头发卡住你的袖扣了,我见你没反应,打算再哭会儿。”
陆星尘转眼看去,果然,乌黑的发缠在了他的袖扣里面,他沉默片刻,伸手去解。
没想到林幼清哭得更狠了,陆星尘眉头拧紧:“哭什么。”
林幼清委屈道:“你弄疼我了。”
陆星尘沉默几秒,决定放弃了袖扣把它从袖子上扯下来,冷声道:“行了。”
林幼清坐了起来,袖扣还挂在她的头发上,她有些傲气对陆星尘道:“谢谢。”
她开门下车。
车里恢复安静,陆星尘的眉心才舒展。
“呜呜。”手机震动的声音。
陆星尘看去,另一边的脚垫上有一台白色手机,是林幼清遗落的。
陆星尘闭上眼睛,不理会。
可电话连续打了好几个林幼清也不知道回来拿手机。
陆星尘只好弯腰捡起手机,一不小心点到了接听,方然的大嗓门从电话里传出来;“卧槽,你说什么,孟川河都不能人道还能绿你!他怎么做到的,真是奇葩。”
安静的车厢让声音更加明显。
无人回答,方然心神不安:“乖乖,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想想大好前程,想想快乐人生,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大不了姐给你介绍小鲜肉啊。”
“喂?清?你说话啊,别吓我啊。”
方然在另外一头都快急死了,陆星尘才说了一句:“她不在。”
“那她去哪了,你是谁?你怎么有她的电话。”方然震惊:“难道你是她点的男模?”
“……”陆星尘挂了电话。
他打开窗把手机放在车顶上,迅速关上窗,眼不见为净。
手机又震了好一会儿林幼清这才从远处小跑过来,她在车顶上看到失而复得的手机松了口气。
她还没来得及感谢陆星尘,他的司机立刻开车走了。
这边方然还一直打电话过来,林幼清接了电话,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机场赶去。
路上她和方然解释了手机的事情,她看到男人的司机刚走,车没锁就钻进去躲孟川河,一不小心手机就落在车上了。
男人走了,临走前看都没看她一眼。
出租车车上。
“方然,我真的没想到孟川河是这种人!”林幼清哭诉。
“哎,我早跟你说了,我早就觉得孟川河怪怪的,他看我的眼神有时候真的很吓人。”正在排练的方然那边也安静了下来,叹气连连。
“我以为他只是性格比较奇怪,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林幼清擦着泪,“还好这些年我们是分床睡的,不然我要被恶心死。”
“离婚吧,这种人没必要纠缠了,他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方然欲言又止。
“可是他今天以前一直表现得很爱我。”林幼清说了一路,太多的不理解,太多的疑惑了。
她笃定自己遇见爱情的自信被打脸了,她了解到的只是孟川河的表面!
车子到了机场两人也没有挂电话,林幼清絮絮叨叨。
她手包里装了证件,她买了最后一班头等舱的机票上,飞回国要十来个小时。
她上了飞机以后两人才挂电话。
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林幼清神情恹恹地躺在椅子上,原本清亮的眼睛里没了光。
手机的电量只有1%。
从高度紧绷的情绪里回落,林幼清累得无力,她交代了酒店把她的行李寄回来以后手机就立马关机了。
飞机上暖气充足,哭了很久的林幼清一躺到位置上盖着外套马上就睡着了。
她睡着以后,她侧对面的男人才放下文件。
陆星尘侧脸看向林幼清。
她在梦中还有细碎的呜咽,睫毛是湿的,鼻头粉红,整个人被毛绒绒的外套包裹,头发有落雪,发丝尾端还勾着他的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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