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这小崽子吃烧烤肯定不准备素菜,荤素搭配多健康啊,一会儿这生菜你得吃一半。”王婶把自己带来的菜洗干净装到大盆里,她伸头看了一眼,石秋榭那烧烤架上除了肉啥素菜也没有,幸亏她有先见之明。
“我还准备了茄子没拿出来烤呢,这不是寻思着大伙儿先吃肉再吃菜吗……”石秋榭给肉撒上最后一层烧烤料,估计再有个几分钟就可以开饭了。
期待已久的烧烤马上就能吃,石秋榭此刻却没什么胃口了。他回头看向客厅,迟挽跟李叔两人居然聊的有说有笑,他莫名觉得鼻子痒痒,有点想打喷嚏。
“哎,平时也不怎么看见你出来,咋的,跟你叔一样不爱出门跟人唠嗑啊?”李叔把桌子上的杂物都拿开,一会儿好放碗筷。他越看迟挽越觉得喜欢,小伙子长的真板正啊,斯斯文文的,看着就是个有文化的孩子。
李叔身边都是柱子和石秋榭这种皮小子,石秋榭虽然长的也板正成绩也好,但是他有时候闷着给你使坏,跟斯文是不沾边的。特别是大笑的时候漏出一颗小虎牙,看着就是个痞痞的坏小子。
虽然石秋榭都三十一了,李叔有时候看他,还是觉得跟看小屁孩儿一样。不像迟挽,年纪虽然比石秋榭看着小,但人家有大人样啊,这气质多靠谱呢。
成熟男人迟挽撸起袖子也帮忙打下手:“我……不太会跟人聊天,怕说错话把人得罪了,还不如不开口。”好久没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他还有点紧张,手心都冒冷汗。
李叔拿着两瓶北冰洋,上下拿着这么一磕,盖子就起开了,迟挽拿着的起瓶器都派不上用场。
“好厉害啊,叔,我都不会这种方法。”迟挽觉得自己见到了世面,上次跟他的编辑一起吃饭,两人找不到起瓶器,用牙咬了半天才把啤酒盖咬开,要是早知道这方法,何必费那功夫。
李叔这辈子,被人夸厉害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小迟这孩子语气还特别真诚,一看就是真心夸赞,谁能顶得住这出啊。
“嘿嘿嘿,是吗,这也不难,叔还会其他方法呢,给你看看啊……”李叔又拿起一瓶北冰洋,用筷子粗的那头在瓶盖下面轻轻一顶,瓶盖又开了;再不行就把瓶子拿到桌子角那,往下一磕能开,或者拿个勺子在瓶盖底下撬它,也能用筷子开,这不手拿把掐。
“怎么样,叔这几招还挺有用的吧。”李叔当前处于孔雀开屏状态,迟挽也十分给面子的在每瓶汽水被打开之后发出不同的惊叹声,快给李叔哄成胚胎了。
“叔教你啊,来,你也拿一瓶,跟叔后面学,对,手用劲儿,角度再往下一点,诶,对了,真聪明……”李叔和迟挽你一瓶我一瓶,越开越兴奋,把其他的事儿都抛之脑后了。
一转眼桌子上已经有十几瓶开了口的北冰洋了,二人浑然不觉,依然在开瓶盖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但危险即将来临。
“缺心眼儿啊你俩,开这么多给猪喝呢,是不是,是不是欠打、欠打!”王婶端着烤好的肉一进来,就看见自家那个死老头子带着迟挽花式开瓶盖,桌子上都摆满了两个人还在那玩呢,王婶没忍住上去就是两巴掌,都打在后脑勺上。
李叔被打成了立正姿势,手背在后面不敢说话了。迟挽生平第一次被人打后脑勺,毫无防备,尤其是刚刚还处在兴奋状态,王婶这一巴掌下去,直接给他打死机了,捂着脑袋半晌没说话。
“咋的啦这是,婶儿下手太重了,咋不动了啊?”王婶原本还想再给李叔来几下,但是迟挽被打成了呆头鹅,这可把她给吓坏了,这孩子看着就细皮嫩肉的,可别是被她打坏了。
石秋榭正好端着烤茄子进来,王婶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拽着他来看看迟挽:“你看看他是咋的了,我就轻轻拍了一下后脑勺呢,他就这样了,你李叔被打了几十年也没事儿啊。这孩子脑子不会叫我给打坏了吧……”
石秋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不打他脑子也是坏的……”
王婶给石秋榭的后脑勺也来了一巴掌:“怎么说话呢,我认真的,你快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石秋榭无辜被打,跟迟挽的梁子又结下一层,他磨着后槽牙开口:“差不多得了啊,碰瓷呢你,还吃不吃饭了?”
石秋榭伸手轻轻在迟挽的眉心弹了个脑瓜崩,迟挽才像回神般猛地动了一下,一脚踩到了石秋榭的大脚趾上。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迟挽惊慌失措,他蹲下身伸向石秋榭的脚,看起来是要扒鞋的架势。
石秋榭一个灵活走位躲开,面目狰狞的冲迟挽露出个笑:“没事的没事的,不痛,快坐下吃饭吧,菜要凉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石秋榭已经预想好,他会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偷摸儿爬墙到迟挽的卧室里,把他摁在被子里打。
“哎呀小迟你终于说话了,婶儿还以为自己手太重了给你打傻了呢!”王婶亲亲热热拉着迟挽坐下,李叔也悄摸儿坐在了他们对面,无人在意石秋榭负伤的大脚趾。
“没有,婶儿你打的一点也不疼。”迟挽的声音乖的像好学生。
“小迟你得跟你婶子说实话啊,她那手从年轻时候就没轻过……”李叔试图为自己几十年来挨的打申冤。
“……你是不是皮又紧了,信不信我把你耳朵薅下来!”这是进入暴怒状态的王婶。
“哎哎哎,孩子们都在呢别动手!”
“咋的我还得给你留面子啊,汽水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
“婶儿,别打了,别打了,是我让叔教我开瓶盖的……啊,婶儿,你揪的是我的耳朵!”
一屋子的鬼哭狼嚎,石秋榭内心只有一句话。
住手,你们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停!”石秋榭一声河东狮吼,场面得到了暂时的控制,他忍辱负重站起身,给王婶包了个生菜肉卷,给李叔倒了杯冒气饮料,给迟挽拿了根脆皮猪尾。
“大家吃饭吧,我都饿了,你们呢?”石秋榭的笑容里写着满满的“peace and love”,王婶拿起菜卷咬了一口,不敢跟石秋榭对上眼睛,这孩子感觉下一秒就要拿着大扫帚把他们所有人赶出去了。
“你开的汽水好喝吗,李叔?”石秋榭语气和蔼,李叔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又立马给自己倒了一杯:“好喝,太好喝了。小迟你也开了不少,别客气,多喝几瓶啊!”今晚估计是没有酒喝了,李叔看着满桌的北冰洋,开始后悔十分钟之前的所作所为。
石秋榭把头转向迟挽,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是吗,那你一会儿也多喝几瓶,喝不完我让你兜着走。”
迟挽拿着猪尾巴的手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大气都不敢出。
三个人都老实下来,石秋榭这才坐下,自己拿了根牛肉串慢慢啃。
迟挽的猪尾巴已经吃了一半,他是第一次吃这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黑暗料理,没想到味道相当不错,比脆皮五花肉香,还不容易腻。牛肉串也好吃,外酥里嫩的,王婶还拿生菜叶和蒜片给他包了个卷,吃着更香。
吃吃喝喝一个多小时,大家都快吃饱了,只有迟挽依然战斗着,他左手拿着肉串右手还去夹蒜蓉茄子,石秋榭都看呆了,迟挽今天晚上吃了两根猪尾巴加上三十根牛肉串,还顺带喝了四瓶北冰洋,这饭量比石秋榭二十出头的时候还要好。
“不是你平时是不吃饭吗,要是顿顿都吃这么多胳膊腿咋还能这么细呢?”石秋榭百思不得其解,迟挽这饭量按理来说早就该长成两百斤的大胖子了,怎么现在还是这么扁的一条人,瘦的都没屁股。
迟挽后知后觉放下筷子,这才发现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已经放碗了。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替自己找补:“可能,是你手艺太好了吧,我平时也……不吃这些。”
“那你吃啥,喝空气啊?”石秋榭看着迟挽的脸,别说,就迟挽这唬人的外貌,确实像是喝露水长大的。
“我都是吃白人饭,就是沙拉欧包之类的,偶尔也会煎个牛排。”迟挽不太会做饭,沙拉拌一拌就能吃,欧包是在网上买的,放冷冻能吃一个月,牛排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甚至不用完全弄熟就能吃。
不过这是迟挽没有发病的时候,如果发病,他就会有严重的厌食现象,两三天不吃东西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的体重从高中开始就只有110,现在也没太大的变化。
王婶看着迟挽的吃相两眼放光,她就喜欢这样大口吃饭的好孩子,吃的香,做饭的人看了都有劲儿,最讨厌那种废了老大劲做完饭,结果吃了几口就说饱了的那种完蛋玩意儿。
王婶看了一眼完蛋玩意儿,李叔还无知无觉,皱着眉和北冰洋斗争。唉,没救了。
“那玩意儿哪能有营养呢,怪不得你吃的这么瘦。这样,以后常来婶儿家吃饭,要是吃腻了婶家的饭就去找你屎蛋儿哥,他手艺也好着呢。”王婶摸了摸迟挽的头,一副把他当亲生儿子看的样子。
石秋榭目瞪口呆:不是,这么就约上长期饭票了,他可是混了十几年才有这待遇,怎么迟挽这小子一下子就做到了,凭什么啊,就因为他有张帅脸?还吃腻了就来找我,我是他监护人吗,还要负责给他做饭?
“婶儿我觉得小迟应该不喜欢老是去别人家吃饭,咱们还是别为……”石秋榭试图阻止事态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但是,事与愿违。
“好的,那我就先谢谢婶儿和屎蛋儿哥了。”迟挽露出个风光月霁的笑,石秋榭被美貌闪了一下眼,要说出口的话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王婶心花怒放:“好啊,一会跟婶儿回家拿点包子当早饭,明天中午婶儿给你炖酸菜大骨头,和你屎蛋儿哥一起来啊。”
“谢谢婶儿,那屎蛋儿哥,咱们明天一起去吧,我来找你,行吗?”迟挽低眉顺眼,一副小可怜样。
“行啊,那怎么不行了,我可太愿意跟你一起,吃饭呢。”石秋榭在王婶的死亡注视下答应了迟挽的邀请,李叔与世无争,依旧在和北冰洋奋斗。
吃吃吃,吃你太姥姥家二舅妈的小叔的大爷的裤衩子!
这本写的时候还挺顺畅,另一本快完结的卡文卡的我想狗带了……
迟挽天生就克屎蛋儿,瞎眼半仙儿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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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住手不要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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