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赵彦曦来太夫人房里用饭,见他来了丫鬟赶紧把他的黑色大氅脱了他穿了一件墨绿色绣竹节直缀,腰间配了一块玉,显得人更加挺拔,加上他皮肤白皙墨绿色更是相配了
赵岚婷低着头没看他,想着虽然大哥看着凶但平时最宠爱自己倒是三哥看着温和也好似好说话的样子,自己却最怕他
还是太夫人先开口“可算来了,有何事怎事先不叫丫鬟来禀”,赵彦曦往太夫人跟前去说“无事,刚得一幅画看得入迷了”,太夫人一眼便看穿是假话,也未多问
大夫人让丫鬟摆饭,吃好饭喝了一盏茶,陆续就起身回,太夫人面露担忧吩咐紫蓝“让丫鬟在四爷和四夫人前头多提两盏灯,小四你多扶着点络芸”四夫人络芸和四爷成婚不久便怀了身孕,如今也有六个月了,四爷赵彦山扶着四夫人回头嬉笑道“娘您就别操心了,有我在”,太夫人假意瞪了一眼却面含笑意“都要当爹的人了还不稳重点”,郑麽麽浅笑着“奴婢瞧着四爷这是稳重得很呢,会疼人的”这句话取悦了太夫人,笑着瞧了一眼郑麽麽“你呀”
这句话轻飘飘的也传进了三夫人云明珠耳中,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前头四爷笑呵呵“三哥三嫂,我们先走了”,赵彦曦挂着温和的笑“仔细点”,云明珠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只见他穿着大氅大步踏进雪地中,她赶紧跟着他脚步
走到了到梅苑分岔路,前头人停下脚步“还有几桩案子要看,我去外书房了”,云明珠盯着他背影拧着帕子的手一直没松,“雪天路滑三爷注意脚下,让时风走前头”话还没说完那人已迈出脚步,只留下冷冷的一声“嗯”
三夫人盯着背影看了一会儿,回到院中,只说冷了简单梳洗一番便上床了,银芯知晓这是心情不佳了,也无可奈何。
这头的事王锦烟不知晓,下午时分太夫人房里的紫苏来交代一趟,顺便还拿来了纸墨笔砚和《金刚经》,不论出于何种缘由,这对于王锦烟来说就是好事,这不厨房的婆子就送来了许多吃食,这样有小厨房的好处不就来了。
晚膳过了之后,主仆三人窝在厢房内,青杏一边做针线一边说“小时候我记得冬日时我娘就把芋头放灶里烧,熟之后又嫩又滑,我和我哥抢着吃,烫得左右换手都舍不得扔”,说着还模仿起了动作,石榴收拾箱笼噗嗤一笑“我看你就是馋”,王锦烟放下手中的大晋地域志,微笑着“这吃法倒是第一次听说”就算是从前也只是烤红薯,这芋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青杏看着王锦烟露出感兴趣的样子,站起来拍了拍手“那是从前我老家乡下人的吃法,不过很好吃呢”,说着眼睛转了一圈,“厨房婆子刚好拿来有芋头,不如我们来烤着试试”
石榴有些好笑,拿着掸子轻轻打了一下青杏,“我看你呀就是馋虫钻肚了,撺掇着姑娘”,青杏露出吃痛的表情,石榴接着说“我这没使劲呢”
王锦烟看着两丫头互相打趣的模样,才觉得有了一些真实感,手肘撑小几上,托着脸,笑呵呵“也不是不可以”石榴瞪大了眼这才使劲拍了一下青杏,仿佛在说都是你这馋虫,青杏无奈的撇了撇嘴
虽然这别院没地龙烧,但碳火是一直有的,是以吩咐她们两去准备,想着怕起火,又叫青杏去拿着盆把碳夹在盆里则去院子门口烤
三人就在门口提了两盏灯笼靠着微弱的光,天空飘着小雪,三人蹲在门口的青石板上上,别院地处府里至高点,两旁也有花草,虽然冬天有些干枯,但整体有遮挡,还算隐蔽。
王锦烟看着手上不知何时擦上的碳灰,有些狡黠的看着青杏捏了捏她的脸,看着青杏脸上的两个大黑点,低声的笑,石榴虽然比起青杏稳重但也只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看着王锦烟捉弄石榴忍不住也笑出了声,青杏不明所以看了看王锦烟又看了看石榴有些摸不准
低头正准备翻一下碳火时看见了自家姑娘的手,回想起方才姑娘捏她脸,立即露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自己的手早就黑了摸了王锦烟又紧接着摸了石榴,然后大笑“这下看谁还笑”,石榴有些紧张“看我不收拾你”
原本赵彦曦回外书房不走这条道,但今日雪有些大,小路积雪太厚,便只能走这条道了,时风和赵彦曦同时听见了叽叽喳喳的女子声,不止一个
时风心想难不成是哪院的丫鬟偷懒跑这里了,看了一眼赵彦曦,赵彦曦皱了皱眉,这里偏远,看了看原是西山别院,选择轻声的上了那条路,时风见他没说话,也悄悄的跟着
这边二人走路轻的没有一点动静,此时的三人毫不知情,青杏夹出芋头石榴用帕子包着,不停的换手青杏不以为然“我说是吧,就是这样”,王锦烟看着这二人傻傻的样子,存心逗一下她两假装苦恼“你说我这么聪明,祖母怎就给我配了你们两个傻丫头”,石榴明显楞了一下“姑娘”傻傻的看着她,青杏擦了一下鼻头“我可不傻,姑娘你还夸我聪明呢”
看着她们两呆呆的样子,王锦烟笑得眉眼弯弯,待时风看清那三名女子时顿时神情有些尴尬起来,很快抬头看了看赵彦曦又瞬间低了下来,三爷这神情比审案子时还可怕
只见她发半扎其余头发散落在身前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型,尖尖的下巴,小而翘挺的鼻如雪般无暇的光泽皮肤,的确是美的,只是这脸上黑黑两坨有些煞风景。
这边的人浑然不知自己的行径已落入他人之眼,吃完笑呵呵的由丫鬟扶着进了院子,赵彦曦一言不发转身,时风仿佛觉得更冷了,大气不敢出跟着走了,心里为这位烟姨娘感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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